【再回首】俺爹俺娘

木头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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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住沂蒙山区，爹娘有沂蒙人固有的老实、正直、善良和勤劳。打小爹娘就教我做人要正直、为人要本分。爹娘给了我坚强的性格。然而，对我来说，爹娘给我的不仅是这些。爹娘给了我无私的爱，给了我太多的感动。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爹娘给了我太多太多。
　　在我很小的时候，很是调皮。没少挨爹的打，娘不打我，她经常教育我。上小学时，每天在我上学的时候娘总是对我说：“别调皮，好好上学。”在学校里经常和同学打架，每次被爹知道了，他都拿出鞋底冲我屁股上打两下。他总是说：“小树不扶，长大了就不直。”
　　慢慢长大了，我也懂事多了。在上五年级的时候，秋收时爹在外面打工。农田里的活儿全落到娘的肩上。看着娘瘦弱矮小的身体，承担着她难以承受的活儿，早晨天还没有亮，我迷迷糊糊听到娘收拾农具下地，晚上择花生到深夜。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于是我也跟娘一起干活。起先娘不让我干，说我还在长身体，不能累着。可是娘太累了，太虚弱了，以至于连我能办到的，她都不能办了。就这样下来，我的手上起满了脓泡，脸也黑了，全身不舒服，要散架一般的难受。娘说我长大了，懂事了。我一下子有了成就感，好像一夜之间我真的已长大似的。
　　从小成绩平平，初一初二的时候还因不去上课，被老师家访过好几次。那天下午我被班主任留下了，他说他已经去过我家了，实在不行我就不用再去上了。回家时天已经黑了。村子里停电，我像贼一样走进屋子。“这么完才放学？该吃饭了。”娘轻声地说。我不作声。放下书包就吃饭。爹没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吸旱烟。我知道爹又犯愁了。爹额头上有了些许皱纹，几根发白的头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隐约可见，眼睛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笨槐树，布满老茧的手里拿着他自己卷的旱烟，爹怎么老了？我突然间有了一种负罪感！爹干咳了两声。我知道他要说话了，“中午你班主任来了，说你挺聪明的，让你好好学习。”这是爹第一次用这种娘经常用的语气教育我。从那以后我才意识到我干该怎么去做。
　　到初三的时候，我的成绩已经名列前茅。这让爹娘看到了希望。因为那时哥就要高考了。用爹的话说是，你们好好上，都考出去！咱家穷，我和你娘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们哥俩上大学！因为我特爱足球，可以说是如痴如醉。中考前些天正巧有个足球学校去我们学校招生。瞒着爹娘我报了名。有几十人报名，录取了两个，有我！爹娘不让去，后来中考落榜！老师都去我家让我回去复读。可是我死活不去！甚至宁愿作一辈子农民也不去复读。没有办法，爹借钱让我上高中！爹说：“不为别的，只为你以后有出息！”现在我还后悔，当初怎么不去复读，毕竟家里情况我是知道的！仍记得在那个炎热的中午，爹拿着钱带着我去城里的高中！在门口等了将近半天，等到中午的时候人家下班了，还没有轮到我们。爹就在门口坐下，说：“在这等吧，要不下午又……”我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我知道，先办的都是有认识人的，我们没有认识的人，只有在门口等的份！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轮到我们办手续。老实巴交的爹不知道怎么去办，还让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了几句。我的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我想对爹说，这个学我不上了！可是我怕让爹伤心，爹是想让我走出去啊！
　　办完手续， “饿了吧？咱买个西瓜吃吧！”爹摸了摸口袋后说。我知道爹饿了，并且爹口袋里没有钱了。我点了点头，用力止住泪水流下。爹买了个瓜，把一大半给了我。看着爹干裂是嘴唇，我再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爹说：“不哭，要有出息！男子汉怎么说哭就哭了？要坚强！”回家的路上，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很慢，很慢。看着爹湿透的衣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那时村里很多人想不通，为什么爹要让我和哥上学？孩子长大了，父母给盖了新房，找个老婆，生儿育女一辈子也就没白活，干嘛非要让孩子考大学？
　　记得哥考上大学时，别提爹娘有多高兴了。娘虽然不识字，但总是喜欢拿着哥的录取通知书看。我感到了爹娘的幸福感、喜悦感。我当时就想，将来我一定也让爹娘高兴！
　　每次哥来信，娘都让爹给她念一遍，然后周末我回家带饭的时候，再让我给她读一遍。爹娘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哥。每天晚上他们都坐在电视机前看天气预报，看看儿子上学的地方的天气，我很感动！原来这就是爱！爹娘现在肯定每天晚上还是坐在电视机旁，看看哥和我上学的地方的天气。爹娘给了我太多的感动。
　　记得高考的时候，压力压的我感到窒息，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脑袋里被清空了似的，找不到一点感觉，我落榜了！无奈、忧伤、失望，甚至有些绝望！爹娘不但没有责备我，反而鼓励我，给我勇气，让我继续努力！满心的愧疚已变成我拼搏的动力，长叹一声，咬紧牙关对自己说，我不能对不起爹娘，不能对不起自己，不能对不起兄弟姐妹、亲戚朋友！我不要哭，我要坚强！
　　为了逃避，我选择了另一所高中；带着迷惑，我走进了我自己。我彷徨着、困惑着、迷茫着，也执著地追求着！爹娘总是在我身后默默地支持着我！记得高考来到时候，我轻声地问娘：“娘，我考不上怎么办？”娘笑了笑说：“娘相信你！”爹在旁边也说：“爹也相信你！”作为一个农民，说出这么让人觉得踏实的话，我心里五味俱全！娘转身擦拭着眼泪，我也哭了，爹说：“不哭，要坚强！”……
　　在一个贫困、落后、愚昧的地方，我为有这样的爹娘感到幸福！爹娘给了我无私的爱，给了我所有的一切！在我困难时，他们给我支持；在我悲伤时，他们帮我分担；在我失落时，他们给我勇气。这就是俺爹俺娘！只要地还在脚下，天还在头顶，我就要站着，不为别的，只为爹娘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