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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王·喜马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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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5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美女写的

〔一〕

虽然黑发如炭,肤如锦缎,艳若李花,可我还是老了。
    我终日穿梭在繁花喧嚣的八锦楼和隐匿清空的莲舍喝酒,我怕看不见往来的人,我怕寂寞;可我又不想看见这许多的众生,我厌恶了万相的五利使身、边、戒、见、邪,我怕从其中也看到自己。
    我在房内燃起琉璃青盏,可它照不明我。
    我就这么一直醉,一直醉,那天悉达多又来看我。我正在莲舍,酒是什么我已经品不出来,我只要喝醉。
    悉达多看见我摇头,说:“你还是老样子,酒喝得醉就不用再喝了,喝不醉就是有这么一莲池也不够啊。”
    我看都不看他,我躺在软塌上,白衣胜雪,我笑不带一丝感情:“莲池做酒,真是好主意!”说罢,我扬手一挥,立刻开满了白莲的五里莲池全化作了美酒。
    悉达多看我的眼中有悲哀,他说过我就是太执著。
    我离开了仞利天,我走的时候对悉达多说如果你连我的执著化解不开,那么你怎么救世人,你也只能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存在。悉达多摇头他说能救人的只是人自己,他可以给人们灯火,可点燃照亮消除无明的不会是别人,只是人自己。
    神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这是荷马的话。这是我去希腊参加赫柏的婚礼时,从一个吟游诗人嘴里听到的。我回来后告诉了悉达多,我想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微笑着,说元啊,这世界是你创造的,他们是你整个的衍生。我问那我又是哪里来的,悉达多说你是莲花的孩子。
    悉达多离开了。
    我忘记了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多少日子,我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已经走过了多少地方,我弄不清楚或者是不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悉达多的小沙弥留下来,我开始对他讲述什么,因为现在该是我去八锦楼的时间,要是没有声音,我会寂寞。
    “神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世界。
    好像从开天辟地我手持法螺贝,光环、棍棒与莲花诞生时起,就这么浑噩。世人脑子一片混沌,那时候我记得他们叫我梵天。
    日子平淡,在讼经和熏染莲香中渡过,天池一色,莲开万倾。毗湿奴爱慕我的年轻和透明,他拉起我的头发放在唇边,可我看他的目光就像风穿过丝纱,他的心旌动,可我什么也不想带走。
    我的心空的就像这金碧辉煌下的镂雕的金殿。
    就有那么一天,和平常一样毗湿奴带我到了喜马拉雅山,在那千万年的雪峰上我第一次看见了他。他就生长在这自然的冰晶中,那是片极其耀眼的冰层,绵延似天无尽无头,上不知几千里,下不知几万里。
    我飘浮在这冰镜之前,我伸出手指,触到的一瞬华光万丈,一股奇寒通遍全身,一刻间心动了。毗湿奴大声的叫我,我消失在这冰层里。
    三百年后这无上的冰开出了一朵白莲。
    毗湿奴还在原地就像我消失前,他迎了上来,却发现我的眼睛居然充满了生活。毗湿奴,我的父亲,我的老师,他爱我给了我权利,为了讨好我让我随心所欲的创造了世界,那个远古的黄金时代。可他也有控制不了的事情吧,那就是让我到了冰峰,我想也许在我创造世界时我就把自己的心悄悄的藏在这里,等的是几百万年后的重逢。
    有了爱欲和私心,毗湿奴,我的父亲我的守护者,你也没想到吧。随着叹息世界开始变化,白银时代来临。
    我每日去看我的白莲,我要等它盛开,那是我用心和鲜血种植的,我知道那冰晶下的爱会在它开放时来到我身边。我忽然觉得我此刻才开始了生命,我甚至愿意放弃智慧和没有烦恼的极乐净土守在他身边。
    我用法咒建立了结界,那是和我生命相连的。
    莲开了,就像我想象中的,那金黄色带着温暖的精神体化作了一个男子。到现在我也在回想那一刻,那是我用生命之莲爱慕的男子,他就在我面前,气宇轩昂,星眸含情,他就像这千万年的雪山。从此,我没有回去仞利天,我陪他留在了喜马拉雅。
    我们快乐的渡过了几千年,我们的儿子叫做奥丁,他也和他父亲一样爱着冰雪世界,有着充满仁慈胸怀,我吐气成剑,剑上有我的莲迹。我对奥丁说:‘我的儿子,离开吧,用你的智慧去创造世界,给予你的人民幸福。’他也热爱创造就像我一样。
    我从没有内心如此温暖,我每天沐浴着冰雪,纱衣飞舞,而他我的丈夫就在我的身边,他的爱让我学会了毗湿奴教了我几千万年也没有学会的宽容和慈悲,我悲悯这世界和人,我因为自己把世界带到了白银时代而心存愧疚,我不仅仅爱着我的丈夫和儿子和女儿,我也爱着所有的人。
    沙弥,你知道嘛,那就是我,那时候的我。
    我的额间有若隐若现的白色圣莲。奥丁去了遥远的北欧,我给他的剑落地生根,变为智慧之树,上面的莲迹成为了钥匙,在一代又一代他的子民中。我的女儿,聪明美丽,可她更多的像毗湿奴,她化作一条大蛇离开了我,去往东方,在那里她也有了无数的儿女和子民,人们叫她女娲。她开玩笑的对我说;‘妈妈,你用精气和莲花创造了世界,可我用泥巴就造就了他们,他们是黑色的混沌的。’
    我曾经以为世界就要这么进行下去,我也将一直幸福。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5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我的丈夫说:元,世上一切都是无常的,你眉间的莲花~不要让它改变,不管什么时候都记住宽容和慈爱,不要执著。他说得就像毗湿奴在经舍给我讲的,我不会想到有什么不同,直到那天来临。
     
    毗湿奴的千岁生日又来临了,我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他庆祝。我离开的时间够久了,诸天也不像以前,都有了神明,他们一齐为毗湿奴营造了盛大的气势。在那万人瞩目不可获得的位置上,是毗湿奴,而我在他身边。我是他手中莲花唯一的孩子,他拉着我的手说:‘元,你看,多么美好,若你回到这里所有的都是你的。’他深情的看着我,他的眼睛从没改变,他所做的也都是为了我,他爱慕我。可我的目光确仍旧像风,他再也捕捉不到,它永远回荡在凛冽的喜马拉雅山。
     
    毗湿奴叹息,我微笑,我送出了众神都没有带来的,我尊敬毗湿奴——我的父亲,他的仁爱和守护再生是谁也无法代替的,对于人民来说。我没有四方诸国的宝物,没有上下三界的奇珍,我伸出双手,散向天去~立刻馨香扑鼻,占满了整个仞利天,它们是爱遍生的莲香,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世间所有的都尊敬您,仰慕您,包括我。’我从毗湿奴的眼里看到了满足,他握紧我的手。
     
    众神离去后,我们就像我幼年时候一般,坐在夜空下,那深蓝色天幕上点缀的繁星是我婴儿时的玩具,毗湿奴会说:‘瞧啊,那一颗星星在对你笑了。’旁边的莲池从没有干枯,从我离开时他就照顾了那不见尽头的莲花,精心的就像我在,漂亮的毗湿奴忧伤的笑:‘我不希望你回来时再也没有它们,我怕陌生的环境会让你忘了很多事情,’他坐在我身边,拉起我的长发放在唇边。
     
    我忽然感到了毗湿奴的忧伤和疲惫,他守护这里太久了,而这是个没有我的世界。有脚步响起,我回过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因陀罗——掌管刑法和雷电的勇武之神。他的目光灼热,我不知道他是一直没有离开还是又返回来了。我对他微笑便离开了,背后是毗湿奴的忧伤和一道灼烧后背的火焰。我想回头看看,我总觉得我要走开了就再也不会见到我敬爱的毗湿奴。
     
    满院莲香。
     
    天空中飞来了迦楼罗,他告诉北欧开始了黑暗时代,智慧之树被深藏到了谁也去不了的地下,智慧之匙落到邪恶的巨人和矮人手里,冰之精灵在大陆消失,如同被蒸发的水滴,夜之后裔张开黑色双翼遮蔽了整片天空。我着急了:‘那我的儿子呢?!’迦楼罗告诉我不用担心,他联合他的子民和那里神族在进行着不会辱没毗湿奴荣誉的战斗!
     
    而此刻加尔达也来到,它告诉我东方大地开始了人类的厄运,洪水瘟疫灾荒接踵而至,那里的神族为了权利和利益展开了前所未有的争夺。
     
    我要回去,回到喜马拉雅,可因陀罗再我面前出现,他歌颂我他说他爱我,可我没有觉得,我再他眼中见到了世界和权力。我知道他要获得是我的创造世界的能力,他膨胀的欲望让他不满足紧紧统治这十万诸天。
     
    莲,我出生的印记。我沉默不语,我要夺回这属于毗湿奴的领地和我幼年的世界,我念动咒语,生出六臂,手持法螺贝,光环、棍棒、莲花,捏着法印指,小小的雷神我何足惧呢!
     
    因陀罗丝毫没恐慌,他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毗湿奴在那里嘛?’
     
    我被他的雷困神咒锁在了这片莲池。外面天翻地覆,神,什么时候城了这样!内心填塞着贪婪和欲望,不再充满了慈悲和怜爱。再也没有了平和和善良,他们比人比我们创造的更加可怕起来。
     
    我看着外面映红的天空,那里肯定血流淌成河流了,红色的河。我的雪山呢?那个温文尔雅充满了慈爱的男子呢?
     
    因陀罗夜晚来到了我的寝宫,他此刻已经成为我名义上的丈夫,他说:’你需要改名字,你不能有一个比自己丈夫还伟大还荣耀的名字。’从此,我的名字就变成了雪山女神吉祥天。
     
    我紧闭双目,不再张开,我无法正视那天界的变乱,无法忍受人间的悲怆。当我那冰雪般纯净的眼睛再次张开时,那必定不在是我。
     
    知道毗湿奴死去的消息是在因陀罗为自己摆的庆功宴上。北方的夜叉族、东方的摩喉罗迦族、紧那罗族、阿朴婆娑族,包括十二神将招杜罗、毗羯罗、宫毗罗、代折罗、迷企罗、安底罗、茹你罗、珊底罗、因达罗、波夷罗、摩虎罗、夏达罗也都来了,我急切的想知道究竟我的丈夫怎样,我去找了摩喉罗迦族的族长,他们就临近喜马拉雅山。可在消息就要从他口中脱出时,因陀罗杀死了他,他残酷和从容的笑着,我就不知道一个神——是保护他的子民的爱的化身——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我不能和他动手,虽然我知道我的实力在他之上,就在他送我回到了莲舍后却告诉我毗湿奴已经死去,而他雷神因陀罗的天雷快要融化了我爱的那片冰雪,我的喜马拉雅山。
     
    我沉默了,什么也不再提起,我试图让自己忘了一切,我每天去看那满池的莲花,可他们也不会再像以前,失去了毗湿奴的守护和爱,它们~~不在是白莲。直到某一天,一个小侍女告诉我:“天后,池里的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成了红莲。’她很欣喜以为看见了奇观。我冷笑,我挥手杀死她。
     
    我开始暴戾不耐烦,我离开那纯净和冰晶太久了,那莲开始燃烧,就像血液般的鲜红,再也停不下来。二百年来我的眼睛第一次睁开,红光冲天,大地动摇,在一瞬焚热的就如同地狱,我额头的清明白莲消失,它深陷我的额中我痛的翻倒在地,我尖利的之抓向它们。鲜血就从额头流下,进入眼中。那时我仿佛听见众生哀号,鬼魅哭叫,混着僧人和行者的经文,神圣的经幡和浸满鲜血的战旗一齐晃动,杀杀杀的叫声点燃了火焰渐渐的把毗湿奴和他的话语焚烧殆尽。
     
    我座下的迦楼罗金翅沐浴莲火死去重生,我看着这个世界,火色的夕阳,满池的红莲,我额头消失的莲花被一只紧闭的眼睛取代。我放声大笑,地动天摇。迦楼罗长鸣出世,它散落的翅上金羽飘落下来,我的白纱净衣消失,身上是火色金黄的战甲。
     
    因陀罗来时,我已经安静下来。他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拉着我的手说:‘这才是我的新娘,我们一起来获得和创造这个世界吧。’我冷笑着脱开他的掌握,高傲的说:‘不,!’
     
    因陀罗这才有些怪异惊奇的神色,可他说:‘你生来就是要的到这个世界的,这是预言,而我就是来帮助你的。你可以创造无数的天地,你将是无限的主宰。’我哈哈大笑我笑它的无知:‘第一,我不需要你帮助得到世界和主宰什么,第二如果是创造,我现在只能造出战争和痛苦。’创造,这个词是属于自然艺术和美好以及爱的,而不是我。
     
    我飞上天空,那先前困住我的雷困咒语就像夕暮一样无可阻碍,我俯瞰着雷神因陀罗:‘汝等必丧汝之最爱,这是我送你的预言。’说完,我就招来迦楼罗腾空而去,因陀罗大惊他追了上来,我回头,第三只眼张开~~万道金光如剑飞去,遇物杀物,遇神毁神,整个红色的天空界又一次被血清洗。
     
    离开了仞利天,丧失了记忆的我凭着本能回到喜马拉雅山,那里没有冰雪,只有深绿色的森林,我怅然若失,可我忘了我失去了什么。我建造了摩诃那三连城,从那以后这就叫做修罗神殿,而我,是那神明红莲大阿修罗圣王,‘开始吧,为我战斗,夺得世界!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5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绿色的森林覆盖在高耸的喜马拉雅山,金银铁铸造的摩可那三连城绵延不绝,坚无可催。
    远处似乎还能听见雷神的震怒和它们灼烫的战火,灼烤一切。
    我额头的第三只眼隐隐作痛,当寂静的也降临时,那偶尔的冰冷才能让我平静。
    地宫繁华,酥油灯燃如同白昼。
    笙歌艳舞。
    我开始害怕又期待夜晚,那没有歌舞和欢宴的清静,那风过洒落的冰珠总让我痛苦。
    辗转难眠。
     
    那个夜晚我又做梦了。
    喜马拉雅,没有了这喧嚣,仿佛被什么隔离了一般。
    我仰头忘去,天山相连。
    那耀眼的太阳辉映着冰封的世界,蒸腾了白色大地,让冰在空中舞蹈,追逐那光华而去。
    我白衣高髻,面对这所有。
    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说怎么四处找不到你,你又来‘玄’这里了。”
    我没有回头,笑着说:“你起的这名字真好,这里好像本来就该叫做‘玄’,我们要是有了女儿,
    给她起名叫‘玄’吧。”
    握住我的双手宽厚,温暖。
    梦在这里醒来,可我的记忆就像被抽干和偷走一样,脑海一片空白。
    我的梦么呢?里面是什么?!
    我猛然起身,身边的侍女苏摩上前,询问和关心我的惊醒。
    我扑倒在地,额间的眼睛滚烫得像要被燃烧,我呻吟。
    我的额饰,我的额饰~~~
    苏摩慌忙递给了我,璎珞的莲形,当它覆盖我的眼睛,我平静下来。
    我环顾四周。
    夜空。
    我起身到了窗前,看到西方隐隐透着的红色,我知道那是战火和鲜血。它们似乎也在召唤我~~~~
    我想起因陀罗,他笑着说:“来帮我夺得世界吧。”
    不,这世界,本来就是我的,还给我吧。
    因陀罗!

    迦楼罗挥动金色翅膀,我站在接近于天的城上,看着我的部众。
    战斗怎么可以没有战马,思想之间,我额上的璎珞发出红光,我阖上双眼,顷刻,千万条金色骁龙呼啸而出,它们出生的尖啸划破长空,天似乎也震动了。
    城下的千万部众激动的欢呼。
    黄金战甲佩饰着火红的流苏,我跃上迦楼罗,手中生出一剑。剑指西方~~~~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因陀罗吃惊,仞利天一如既往的美丽。
    只不过几忆年的清虚和莲香被厮杀过后的血腥取代,因陀罗稳坐在那众神尸骨之上,他的黑发飘扬,
    嘴角带着古怪的微笑。
    我俯瞰着他。
    他还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说:“吉祥天,你回来了。”
    随后,一颗巨大的卵形光团出现在他的身后,悬浮着。
    我冷笑。
    他似乎不在意,周围是一片池塘,里面流淌着红色的水。
    卵形光团上升,在那光辉渐渐暗淡下来后,我看清了里面居然有一个人。白色的衣服,俊美的容貌千亿年
    不曾改变,那明星一样的眼睛总在看到我之后那么柔和起来。
    我呆住了,吡湿奴。
    他看我时流泪了,他微启嘴唇似乎说了什么,可我听不见。他伸出手,向上扬起,然后慢慢的放在唇边。
    这个动作我是如此熟悉,从这仞利天还那么安静,只有我们和满池莲花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动作——
    吡湿奴总是拉起我的长发,轻吻它们,而那时我也总是看着远方,我的心从未被这深情和金缕雕楼
    神气万千的天宫所牵引。
    因陀罗似乎很满意他看到的效果。
    我眼前刺痛,有什么执意要从我的记忆种苏醒,雪山,天空,玄~~
    我没有注意到,那红色池中和因陀罗背后尸骨的骚动,它们在聚集成形,十万诸神,千万天兵,他们面无表情,脸色晦暗的复活了,身着青色铠甲。
    迦楼罗唳叫,我身后的群龙鸣吟,阿修罗,我的修罗们激动。他们是我咬破的唇血而生,带着愤恨和残暴,他们是生来就要战斗和杀戮,是沉溺死亡如同情欲的生物。
    吡湿奴慢慢浮上来,在我面前不远处。
    他的神情悲伤而柔和,他的眼神清澈而含情,他对我伸出手。
    尸骨的神兵发动了进攻,而我还在回忆和忍受那璎珞下躁动眼睛的折磨。
    苏摩焦躁,她在我身边来回走动,可她不敢出声。
    因陀罗念动咒语,他身上如同赴宴的华美衣袍成为青色战甲,手持金刚杵,他轻声的笑道:“莲花王,阿修罗王死吧。”
    他的法咒首先攻击向我。
    苏摩惊起,她美丽少女的身形大变,顷刻成为三面六臂,肤呈青黑色,手持法器的模样,她口念法咒,瞬间变换一百零八的手印。
    可这怎抵因陀罗的攻击呢,随着苏摩的惨叫,那青色雷光穿透她的身体直接攻向我,我仍旧未动,我只看到那毗湿奴。
    “王~~~~”苏摩的叫声有些恐惧和绝望。
    雷神的攻击谁能避开。
    因陀罗飞升上来。

    我的手臂似乎已经感觉到那雷神杵即将攻击带来的刺热,回头,我额上的璎珞化为一道金光附在我手中剑尖。
    第三只眼睁开,金光四射,雷神青色的法咒被我挡开,他身后奔腾睚眦的群鬼被光穿透,化为轻烟。
    因陀罗沉默了。
    我还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身后的修罗骚动呐喊。
    那包裹毗湿奴的光团被吸附到因陀罗身边,他知道那是我的死穴。
    他只是笑,说:“我真的爱你,就像我爱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我没有说话,我想起毗湿奴寿宴上他的孤傲,还有毗湿奴最后轻吻我头发的情境,想起他那诺大华丽的囚禁,挥手而出,剑气带着冷光此刺向巨卵。
    因陀罗似乎没有想到我的动作,惊呼躲开。
    卵形光团消失为青色雾气,那其中的毗湿奴也化为乌有。
    因陀罗变身,我们知道真正的战斗开始了,我们也知道那个眉宇清丽,心存慈爱的梵天此刻真的死去,记忆都死掉的好,就让我的眼睛不在流血,就让人间变为炼狱。
    尸骨天神和修罗的战斗进行着,那死去而化为烟尘的神,和死去就化为红莲的修罗争夺世界。
    安静下来的一切会是怎样呢?
    就像现在,寂寞和悲伤,没有祭奠,因为没有葬礼;没有经幡的祈祷,因为不再有神。
    这场世界和权利的争夺就这么死寂下来。
    我守着面目全非的仞利天,雷神战败,他被我封印在不见天日的乳海。
    那修罗的曾经战姿如同舞蹈。
    他们吟诵“湿婆起舞日,世界破灭时”。

    我没有再想回去那连绵树海的喜马拉雅,留在了死国的仞利天,整日看着开满红莲的接天蔽日池。苏摩舀取池水和蔓草酿成甘露,她低眉祈念:“湿婆,该是众神复活的时候了。”
    我的第三只眼看着她,她跪在我的面前,双手高举酒盏。而,我身边歌舞喧乐,美丽的男女修罗肆意舞蹈交和。
    我卧在锦榻上,说:“那就让他们回来吧。”
    我伸出手指蘸了盏里面的酒,这杯甘露将成为永生之力,当它被洒向这神土大地时,神就会回来。他们会对我心存恐惧,又充满了感怀,将顶礼膜拜,记住湿婆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
    毗湿奴带我看的世界,龙鹤飞舞,莲开大地,可那不是现在的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5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梦,而梦有那么真实,也许那真的是另外存在的一个世界。
    梦里是真,还是醒来是真。
    或者说究竟那个是梦那个是醒。
    梦里没有了莲和仞利山,没有这里佩饰璎珞,金环,高髻宝冠的诸神,却多了灰色的蓬头垢面的小人在哭叫逃逸。黄水滔滔,不见边际,一条大蛇从中出现,张口吸水。那些逃跑的小人得以幸存。
    大蛇化为人形,黑发如漆,长及脚踝~~~~原是个美貌女子。
    她眉宇间竟令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说:“妈妈,快来帮我,快来~”
    梦戛然而醒。
    醒来是在莲焰宫,我在床榻上,盖着凰鸟毛织就的薄被,能嗅到浓郁的熏香。
    我对苏摩说了这个梦。
    不久我们到了东方,那个我梦里的大地,四处狼籍。
    远处有云出现,梦中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她浅笑盈兮,顾盼间很是开心,她说:“妈妈,你终于来了。
    ”
     
    我的女儿!!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就在这一瞬间,璎珞断裂,可眼第一次没有放出光芒,没有见物杀物,没有暴戾。
    我记起那个男子在我生产时的话,元,是个女孩,我们的女儿‘玄’来到了,她就是我们的无上青天。
    玄,我们这么称呼天的。
    她是我们的爱,是这九天的珍宝,是仞利的血脉——九天玄女。
    我原本什么也没有的脑子,闪现了一些东西和片断。
    虽然不那么完整,却模糊着让我欣喜。
     
    玄女的大名叫做女娲。
    她生而就会讲话,她一出生便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应该叫女娲。
    她离开喜马拉雅后来到东方,捏土为人,吹气而给予性命。女娲爱照水梳妆,爱观水。
    水是种有灵性的东西,时间一久,她留在水里的影子便吸取了精华独自成形。可成形却又不似女娲般仁爱宽厚,只有了部分模样和神通。
    渐成一族,数量庞大,却都能钻云御水。
    族曰共工氏。
    他们的头领叫康回,生得铜头铁额,红发蛇身,竟然已然具有了女娲的大半本领。
    这许多敌人,又要保护那满地泥化成的人,女娲几乎不敌,因此才梦传给我。
     
    这泥人世界不似仞利天,只消一眼,便全部消散殆尽,我不想毁了玄女一手创建的世界。
    按照我的吩咐她命人预备大小各种石头二万块,分为五种,每种用青黄赤黑白的颜色作为记号。又吩咐预备长短木头一百根,另外再备最长的木头二十根。又用泥土捏了一千个小人。
     
    石块炼成八十八块,由加尔达飞去修补好共工造开的山口和河堤,以及因为水力喷涌击裂的天。然后每个湖泽、江海的四边用四根长木如打桩一样打在地底里,再用几根短木打在旁边。附上咒语用以定水,就算共工和康回的水控能力再好,也无济于事。
    既然打不了水仗,只能陆站。
    我知道玄女痛惜自己所造的人,就在战时将她捏的千个泥人抛到敌中,咒语一念,泥人长大千倍,高耸如山,看去就把共工们吓半死,何况又踩又打,登时死伤过半。
    共工心慌,化作一条巨蛇循水而逃。来到不周山脚下,眼花心急,狠撞上去。
    共工虽灭,可不周山却坍塌。
    女娲着急告诉我,不周山是她连接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通道,是顶住这个世界的支柱,此刻一倒,这个世界的结界就破裂,外来其他同一空间重叠的世界会把这里撕裂和挤碎。
    女娲心急,化为巨蛇顶住要坍塌的“天”。
    “天”的断裂出,不断喷出水,似乎要被以上累起的其他空间压碎。
    黄色的水中,隐现一物。
    越来越近,原来是一只龟,背上生有若隐若现的咒文,“卡契亚帕”,我脱口而出。
    小时候毗湿奴抱着我去往青天,俯瞰世界,只见龙鹤飞舞,花香树幽,一片祥和。下有曼陀罗山,立于名叫卡契亚帕的神龟背上,毗湿奴告诉我,我们都要感谢它,是它代替毗湿奴驼着无数大千世界,他说若是没它,现在他只能抱着那群快要脱离控制的世界,而不是我了。
    卡契亚帕只听从毗湿奴的话,因为它本身就是他的化身。
    毗湿奴没有死,不然~~~~~谁能令卡契亚帕穿越许多空间来到这里。
    在这思想瞬间,卡契亚帕的背部开始发光,光粗成柱,柱大成山——曼陀罗山,它把山置于天下。立刻九州太平,再无洪水和灾难。
     
    我怀抱女娲,如她幼年时一般。
    我要她和我一起会仞利天,有她也许我会不一样,这是我的女儿。
    可她说要去往西方,据说,在比我们更西的地方有她牵挂的人。
    她说:“妈妈,你也是这样思念父亲吗?”
    我想起了,那千年的冰晶。
     
    我回到仞利天,那因为大战已经岌岌可危,我用五色石修补一番,从乳海放出了因陀罗,我留下苏摩在仞利天,她掌握了“永生之力”,那她就控制了诸神。经过战火洗涤的仞利天界,不再是一个天生被赋
    予了永生的地方,也不会是力量的源泉。
    我让修罗们四散而去,不给他们力量和永生,因为他们的无双美丽,是用孤寂汇成,他们的生命,本身就是仇恨。可他们毕竟带着我天然的怜悯和慈悲,所以可以死后化为红莲。
    我的第三只眼闭紧,我还是湿婆。我甚至有些沮丧,当我再次找到毗湿奴和他时,我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我,我怕那爱一去不返。
    我把羽毛逐渐又变回白色的加尔达(迦楼罗)送给女娲,让她离开,去那更西方找她的幸福。
    我没有问他们是怎么相爱的,可我深信,他们就如同我们,在第一次相遇时就心旌震动,似是再生,明白自己千年的守候只为那一人。
     
    当一个人失去最基本的权力后,他才会猛然醒悟到自己该珍惜什么,那时候也许犹如再生。不知道因陀罗是否如此。
    你已经统治了十方诸天,还有什么不满足。那权力的柄杖真的如此耀眼,让你可以用神的尸骨和你创造衍生的生命去换取吗?值得用暗无天日的孤寂去善后吗?
    因陀罗惨白的面无所动容,黑发映着他的脸庞,忽然我发现他的嘴角已经有了皱纹。
    很久了,确实,他被独自封印在漆黑的乳海已经300年。
    没有了如同根脉一般丰沃和纯净的仞利天,被它滋养的神们就在衰弱和衰老,他们的生命最终也会被时间耗尽,就像下界我们造的人一样。虽然没有那么短促,可出生到死亡也让这些神害怕了。
    他们更渴望苏摩手里的酒盏。
    因陀罗只是最后说:“喜马拉雅的冰魂被封在尼北仑戒指里面”。
    因陀罗是个永远也不承认自己的错了的人。
    说完他慢慢离开,走出我的莲舍。苏摩请示我是否也把永生之力给他,我点点头。也许因陀罗没有改变,他还是喜爱着权力和荣耀,但他肯定有些不同了,我不认为他把冰魂——我的丈夫的事情告诉我,是出于恐惧。
    因为在不算很漫长的300多年里,黑暗会让人思考更多,而思考却可以让一个人清醒很多。
    我起身去往北欧。
     
    尼北仑戒指就在我儿子的国度,那本来是我用喜马拉雅山盛开雪莲冰魂的残块炼就的,是给我满百岁儿子的装饰,它本就是培育冰魂的。
    没有盛大的送别,我只是悄悄的走了,也许我不再回来,也许多少世代以后人们将忘记我,也许连诸神的记忆也会模糊,忘记这美丽天界曾经发生的一切,忘记有生又死,死而又生的事情,忘记那千万傀儡天兵和千万修罗狂舞。
    苏摩要送我,我让她留在宫中。
    前面是忘不到边的路,加尔达在我女儿的身边,而我也厌倦了神的能力。我宁愿一步步走去北欧,毁灭世界的是我,创造它的也是我,凶神是我,而无上的善神也是我。
    我需要很多时间来考虑一些事情,和忘却什么。也许,是我在害怕~~,什么时候,我也怕起要来到和面对的。冰魂,你会记得我吗?
    你告诉我要宽爱,毗湿奴你们是多么相像,深情似水。
    可我做得不好吧。
     
    忽然听见有马的嘶鸣,天边有五彩祥云漂移而来,踏云踩雾的是一匹八腿白马,鬃长随风。
    它降到我面前,低首浅哼,用鼻子来蹭我的手。
    “它叫珀伽索斯,”因陀罗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他继续说:“他来自北欧,如果你想快些去。”
    我转身,果然是因陀罗。他没有穿锦袍和战甲,可看起来却更加真实,苏摩的酒让他又重新年轻和充满力量,他仍旧给人一种逼迫的气势,目光如炬。
    我跨上马,因陀罗说:“我给你只想看你怎么焦急,尼北仑戒指落在了阿尔贝利西手里。”虽然他笑的看上去不怀好意,可我说了谢谢。
    珀伽索斯比加尔达更快,一瞬既出千里。
     
    我背后的目光从没消失,在那个仞利天的边界,一步之距就是世人所说的人间和天国的区别,一步就有世人悲苦和无忧的相异,可果真如此吗?
    因陀罗也许会在那里待很久,他年轻修长的身体一动不动,黑色长发扬起舞动,若有所思。


                                          [完]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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