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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短篇鬼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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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5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女生宿舍之越想越怕


  据说,在某座大学女生宿舍楼的洗手间里,曾经有位女生上吊自杀。
  
  据说,这栋宿舍的很多女生夜里上厕所时,都曾经看见一位穿白衣的女孩。
  
  传说中的这间洗手间,是很老式的那种,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面有一条长长的水槽,水槽上有七八个水龙头,供学生在此洗衣服。小房间侧面,开着一个小门,小门内是公共厕所,一共有六个蹲位,分布在厕所两边——全部由水泥砌成,敞着口,没有独立的门。
  
  这天夜里,某间寝室的一名女生突然内急,又害怕洗手间的传闻,不敢上厕所。在床上辗转许久,终于不能忍受,下了床,一个人慢慢地朝洗手间走来。
  
  洗手间内的灯光十分微弱,而厕所里的灯则早已坏掉,一直没有修理好。这女生走进洗手间,心里已经有点忐忑不安,再走到厕所门口时,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在门口站了一阵,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生理需求战胜了恐惧心理,走了进去。
  
  厕所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便很自然地走上右边第二个位置——这是她平常习惯使用的位置。
  
  从地面到蹲位有一级台阶,由于里面很黑,常常有人在夜里走到有人的位置上去,十分尴尬。这名女生在上台阶之前现仔细地朝上面看了看,借着洗手间内传来的朦胧灯光,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上去。
  
  蹲位虽然没有门,但是设计得十分封闭,人蹲在里面,外面的人只能看见里面人的头部,何况厕所非常黑暗,根本看不见其他位置的情况,因此这名女生并不能确定其他位置是否有人。
  
  她蹲下去之后,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十分流行的传闻:在厕所的茅坑里,会有一只红色的手伸出来,找人要手纸。
  
  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故事,但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她越是害怕,就越是忍不住要想。
  
  然后她立刻低头朝茅坑里看去——这厕所非常老式,茅坑依旧是水泥砌成,并非冲水马桶——还好里面并没有红色的手伸出来。
  
  她为了不害怕,便朝她所在位置的外面看去,想看到一点洗手间传来的光,获得一点安慰。
  
  这样朝外一看,她最先看到的,自然就是对面的位置。
  
  对面位置的情形,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全身刹那间迸出了冷汗。
  
  那里,从那个位置里面,弯弯曲曲拖出一道雪白的衣裾,一路拖下来,沿着台阶,铺成流水般优美的形状,极其华美自然。
  
  这女生立刻忘记了“茅坑里的手”的传闻,转而想起关于这个洗手间里吊死的女生的事情。她紧紧盯着那幅衣裾,想确定究竟是否自己看错了。
  
  那衣裾不仅纹理清晰可辩,起伏之间质感分明,显然绝不是看错。
  
  “冷静,冷静,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她拼命地安慰自己。
  
  然后她推测可能是对面有位女生在上厕所,然而这里存在几个问题。如果对面确实有人,为何这衣裾一直动也不动?为何在她进来时那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女生们胆子都是很小的,深夜上厕所,能够碰见同伴,绝对是要打招呼说话以壮胆色的。
  
  还有,如果对面有人,即使是再不讲卫生的女孩子,穿着这么白的长裙,总该会有一点爱惜,绝不至于任裙裾拖在厕所里地面上而毫不理会。
  
  想到这里,她头皮一阵发麻,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想,睁大眼睛猛盯着那个位置,生怕里面会突然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又或者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一双惨白的光脚板。
  
  那个位置一片漆黑,除了那幅流泻的衣裾,什么也看不见。
  
  这女生盯得久了,脖子有些发酸,但是她不敢转过头去——她害怕再次回过头时,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为了消除恐惧,开始轻轻哼歌。
  
  她的歌声,又轻,又细,在寂静的厕所内突然响起,反而更加增添了恐怖气氛。她自己听得害怕,立时停住不唱。厕所又重新恢复安静。
  
  而对面的位置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使她更加肯定,那里绝对没有人。
  
  终于解决完生理问题,她慢慢地站起来,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衣裾。当她完全站直的一刹那,那衣裾突然消失了,地面上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她吓得几乎要立刻离开。
  
  但是,她又是个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 一个人可以不信鬼,却总免不了会怕鬼,人心就是这么矛盾——她不能接受这厕所真的有鬼这种事情。
  
  她呆立了几秒钟,又原地蹲了下去——那衣裾又出现了,形状丝毫未变。
  
  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她飞快地从上面走下来,走到对面位置前,探头朝里望——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也没有鬼。而那幅衣裾,自从她走下她的位置后,便再没有出现。她在对面蹲位前寻找许久,地面上除了湿漉漉的水,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的勇气已经差不多消耗尽了,只是她明白,如果今夜不弄清楚这件事,她恐怕以后再也不敢上厕所了。
  
  想了想,她又返回原来的蹲位,蹲下去——果然,衣裾又出现了。
  
  如此往复数次,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光学的奇妙现象——只是,是什么光造成的呢?
  
  她这样想着,四处寻找光源。除了洗手间的灯光之外,厕所里开着一扇窗,那窗很高,几乎接近天花板,银白的月光从那里穿过,她估计了一下角度——月光照射时,恰好投射在衣裾的部位——衣裾就是这样形成的——月光摊铺下来,在台阶上形成弯曲的形状,仿佛衣裾。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只是月光为何会那样有质感?为何有了月光,厕所里还是如此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这女生还有诸多疑问,但是她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匆匆离开厕所。
  
  走在走廊里,被冷风一吹,她蓦然想起一件事,最后的胆量在刹那间崩溃,她迈开大步狂奔回寝室,整栋楼都能听见她劈啪的脚步声……
  
  她想起,厕所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窗口——自从那名女生在窗口上吊自杀之后,窗口便被封死了。

[ 本帖最后由 我不是淘气 于 2007-12-15 14: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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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刘成和他讲的三个故事

    刘成很会讲鬼故事,每次他讲鬼故事,都会把胆小的人吓哭。
  
    这一天,他所住的公寓正好停电,大家都聚在楼下等来电。那夜的月光非常亮,看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的脸都是亮晃晃的,只有刘成的脸泛着一股青气。人们便开玩笑:“刘成,你的脸色不好看呢,好象撞鬼了一样。”刘成笑笑,没有说话。
  
    闲来无事,大家便都要刘成讲两个鬼故事。刘成斜睨了几个女孩子和小孩一眼,摇摇头:“别吓坏了孩子和姑娘。”然而那些女孩和小家伙虽然胆子小得要命,却偏偏又特别喜欢听鬼故事,于是死命地求他讲。

    刘成终于答应了。开讲之前,那些胆小的人就先抢了中间的位子坐着,两边都有人就没那么害怕。
  
    刘成说的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一具无头女尸的。
  
    有一天,**局挖出一具女尸。这女尸没有头,只有一个身体。她的身体非常美,肩膀上有一块梅花形的红胎记,皮肤异常白皙,红白相映,说不出的妖艳动人。从身体来看,她大约二十出头,胸部浑圆饱满,腰部纤细而健康,双腿笔直修长,可以想见生前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
  
    **在附近搜索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女子的头颅。
  
    这女子的尸体在**局停放着,等人来认领。当天夜里,就有一个老妇人和一名少女来认尸。那老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气质十分高雅,自称是女尸的母亲。那名少女是死者的妹妹,长着一张很漂亮的瓜子脸,却不甚健康,面上没有多少血色。少女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足下一双高统靴子,全身包裹得很严实。当时正是初秋,天气还颇为炎热,这种装扮令**们都朝她多看了几眼。那少女步态十分轻盈,飘飘若仙,她母亲一只手挽在她腰间,两个人跟随负责的**进了停尸间。
  
    女尸被一块白布从头到脚盖着,揭开白布,那母亲摇晃了一下身体,闭了闭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那少女怔怔地看着,似乎有些悲伤,却没有流泪,只是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肩膀,叫她不要哭。当时在场的**转过身去,有些不忍心看做母亲的悲伤情状。等他转回身来,女尸已经被白布盖好。那母亲仿佛是悲伤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挥手要出去,倒是那少女对**说道:“这是我的姐姐。”按惯例,死者的亲人是要被问话协助调查一些情况的,不料**刚把这个意思说出来,做母亲的就往后一倒,晕了过去。少女急忙将她摇醒,歉意地道:“我妈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先送她回家,明天再来协助调查,好吗?”**同意了。
于是少女搀扶着她母亲慢慢走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既然尸体已经被认领,法医立刻就来解剖。揭开白布,却看见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当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才有人想到那两母女,追出去,自然已经追不上了。只见门前的泥地上留着两行女子的足迹,一行进来,一行出去,进来的脚印只有一个人,出去的脚印却变成了两个人,多出来的那个人的脚印是细高跟的足迹。
  
    原来那少女便是死者,她被人杀害,头颅和尸体分开。头颅穿了长大衣、长统靴来找母亲,把事情说了,就一起来到**局,乘机将身体安放在头颅下带了出去。至于这少女后来去了哪,却没有人知道。
   
  公寓里的人听了这个故事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个女孩更加害怕地说:“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

    原来她的肩膀上就有一块梅花形的红胎记,在公寓楼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刘成淡淡一笑:“害怕了?那我就不说了。”
  
    可是人们对于鬼的兴趣已经被提上来了,就有一个小孩子说:“我也来说个鬼故事!”
  
    这孩子说的也是关于一个孩子的故事。
  
    有个叫东东的男孩,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学校里开学的时候都是九月,正是穿短衣裤的时候,但是他妈妈却给他买了一身长衣。他很不高兴,说别人都不是这样穿的,但妈妈一板脸,他就害怕了,只好穿着长衣裤去上学。大家看见他穿成这样都取笑他,幸好有个小女孩很善良,过来拉着他的手和他玩。他当时就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回到家,这男孩对妈妈说:“妈妈,我们学校里有个女同学,身体硬邦邦的。”妈妈听了一怔,命令他以后不能碰那个女孩的身体。他很听话,从此就再也有拉过那女孩的手。
  
    同学之间偶然会打闹,别人的手碰到他身上,他又很奇怪地跑来告诉妈妈:“妈妈,同学们的手都是硬邦邦的。”他妈妈当时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偷偷哭了起来,吓得他什么也不敢问了。
  
    有一天上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更衣室内换衣服。他看见同学们脱下衣服后的身体,吓得大叫起来,然后晕倒了。老师把他抱出去救醒,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抽抽哒哒地说:“同学们都是鬼!”老师自然不信,他着急地说:“他们的身体都是怪样子!”
  
    老师笑着问:“他们的身体很正常呀!跟你的身体是一样的。”
  
    他立刻说:“不,我的身体跟他们不一样!”说着他就脱下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的衣服里面是一副布娃娃的身体,软绵绵的,纯白棉布包着棉花做成。
  
    原来他妈妈生下他不久,他就夭折了。妈妈舍不得他,就将他的头连在一个自己缝制的布娃娃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就这样灵魂依托着布娃娃活了下来。妈妈每年为他换一个大一点的身体,他也就象正常孩子一样渐渐长大。
   
  这个鬼故事倒不吓人,大家感慨了一阵,纷纷叹息那个孩子可怜。刘成被这个故事激发了兴致,便又讲了起来。
  
    这次的故事和司机有关。
  
    有个司机,心地很善良,从来不杀生,并且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杀人。他爱上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一点也不喜欢他,故意捉弄他,说除非让她吃到人肉才能嫁给他。
  
    这司机很为难,因为他不杀生的,但是他又很喜欢这个女孩。
  
    这天,司机邀请女孩到他家里去。女孩去了,只见他的灶台上炖着一锅喷香的东西,便问是什么。司机憨笑道:“人肉!”女孩吃了一惊,旋即笑道:“你这人也开起玩笑了。”司机微笑一下,再不说话。过了一会,炖肉上了桌。司机递给女孩一副碗筷,女孩尝了一口,鲜美无比,一口气喝了好几碗,终于发现司机竟然一口都没吃。她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吃呀?”那司机微笑着说:“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女孩正要骂他神经病,忽然觉得不对劲,赶紧问:“你怎么这么说。”司机说:“你说过,吃过人肉就嫁给我!”女孩开始害怕,指着桌上的肉,强自镇定道:“你不是从不杀生吗?”那司机凄然一笑:“不错,所以我杀了自己!”说着伸手一指。女孩转头一看,里面屋里立着一块灵牌,上面赫然写着司机的名字:刘成。
   
  说到这里,人们都惊叫起来,半信不信地望着刘成。刘成的神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诡异,慢慢靠近一个女孩,说:“你现在嫁给我吗?”那女孩吓得跳起来,躲到别人身后:“你到底是人是鬼?”大家都开始往后退,刘成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我是人!”然后他狂笑起来,惊魂不定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打了他几拳,重又坐拢来。刘成正要再讲鬼故事,忽然看见一个小孩身后冒出一股青烟,那孩子的身体渐渐变淡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的人纷纷说:“出事了出事了,快挡住风!”他一边挡风一边问怎么
回事,一个老人说:“小孩魂弱,被你一吓,就快魂飞魄散了!”他一下子没听明白,就被一个妇女很狠打了一巴掌:“没事吓孩子,你不想活了?”大家也都责备地看着他,然后这些人一起都不见了。他猛然心跳加速,只见后面的公寓楼变得破旧不堪,仿佛是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破窗扇在风中摇荡,发出糁人的声音。他出了一身冷汗,忽然看见还有一个孩子没走,好象看见救星一样,走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说:“他们都是鬼呀,这是鬼住的地方呀!”
  
    他仍旧不信:“那他们怎么会被鬼故事吓到?”
  
    那孩子说:“鬼也会胆小嘛!”
  
    他见那孩子说话清清楚楚,便说:“你不是鬼吧?”同时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那孩子没有回答他,自言自语道:“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他摸着孩子的肩膀,觉得象布一样柔软,再看这孩子,就是刚才讲故事的孩子,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衣长裤……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收拉圾的女鬼

    上大三的时候,我开始在快餐店里的打工,打发一些空余的时间,又能挣一点外快。
  
    那个时候真得好玩啊,每天打工时和同年的男女孩们嘻嘻哈哈、快乐无比,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忧伤。
  
    只有一个时候会让人感到有点感伤,就是当你看到每天晚上来收垃圾的女人。她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骑着三轮车来收店里的垃圾。女人四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微胖,但相貌和祥,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
  
    店里的垃圾都是事先装在袋里的,女人先要从袋里面将有用的纸品分类出来,有时还会将没吃完的食物和饮料分装留下,最后才将垃圾袋拿走。每当她从袋里面拿出一份较完整的食物或大半未喝尽的饮料时,她的儿子总会发出快乐的欢呼。
  
    我是一个心肠软的人,见不得伤感的事情。那个时候晚班上得多,我总违反店里的规定,刻意将原本没卖掉该丢弃的食物装好,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地给她和她的儿子。她感激的眼神和她儿子高兴的样子既让人高兴又让人难受。
  
    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她都会准时骑车来收垃圾,清点一个小时,十二点左右全部拿走。这一规律很少中断,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来,有时是她老公来,一家子虽然日子过得辛苦,倒也乐在其中。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打烊完后,都快十二点了,店员告诉我收垃圾的还没有来,我有点奇怪。因为除了下大雨外,他们一般都不会不来,而且每天垃圾若不能及时清理,物管部门要罚款的。
  
    又等了一会儿,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店员跑来告诉我:“那个女的来了,可没蹬三轮车来”“哦,是吗”我一边嘀咕道,一边抽身往外走(我们的垃圾通常是放在店后面的楼道里)。
  
    在昏暗的灯光下,女人还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衣服的颜色哪里是油污),脸上还有很多的污垢,相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只不过今天更奇怪的是,她只身前来,既没带她的儿子也没蹬三轮车来。看起来,她脸上还有点血污,头发乱糟糟的,像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
  
    “你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打量,问道:“今天不用收吗?”
  
    “今天三轮车坏了,我先来把垃圾整理一下,等明天一早我老公骑车直接来拿”她回答道。
  
    “是不是哦,明天早上开店之前必须拿走,不然要挨骂的”我嘀咕道。
  
    “知道,知道”她一边说道,一边抽身上楼去取垃圾。这时我才借楼道昏暗的灯光发现她一只手好像断了一般只能垂在肩膀上,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看她的样子根本无力扛走一个垃圾袋。
  
    “你什么了,摔了一跤吗?”
  
    “过来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不要紧”
  
    “晚上小心点,你们也不容易,把人弄伤重了可是件麻烦事”
  
    “是啊,不容易啊”她用一种很小象叹气又象是哭的声音回答道。
  
    看来她确实搬不动,我叫来几个店员把放在楼道里的垃圾全部搬在大楼背后的场地上。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四十了,必须要锁门了。象以前一样,我从店里拿出用纸盒装好的食物,找没人的时候走出来。
  
    “这个拿走”我说道
  
    “谢谢”她说道“我吃不了也拿不动,还是放在你哪里明天我老公拿”。这是她抬头和我对望了一眼。那一眼至今难忘,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分明留露出难以让人察觉的绝望。这个时候一阵莫明的阴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起,不禁让我打起了寒颤。
  
    往回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在昏暗的织光路灯下,一个女人正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分着垃圾,我不由得叹息一声,锁了门回店去了。那个夜晚也怪,风特别的大,锁上防盗门的时候,里边的木门被一阵狂风突然吹得“碰”一下关上了,让人的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我急冲冲的上楼,换了衣服回家。上床睡觉,可一晚上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个女人在昏暗了灯光下,孤独无助的在分装垃圾,让人心寒不已。
  
    第二天下午一上班,就被店长逮住狠批一顿,问我昨天垃圾为什么没收,我只好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下。心里抱怨道:死人,说好了第二天早上老公来取,又甩我死耗子。今天要让你说清楚。
  
    到了打烊的时候,都十一点半了那女人还没来,我有点生气了,扔掉了原本给她装备的东西,心里骂道:等会要你好看。
  
    当时针快指到十二点时,一个骑三轮车的身影终于出现的后门的路口,当走近时候,我看清楚是她的老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一近前,我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你咋个回事嘛,你老婆昨天晚上说你今天早上来收垃圾,现在才来,你看一下几点了”一甩手,正好十二点。
  
    他完全懵住了,半晌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老婆昨天晚上上路的时候被货车撞死了”,听着他呜呜的哭声,我张着的嘴半天没在合拢。直到我看见他左臂上缠着的黑纱,确信他没有耍我,才好不容易换了一口气。
  
    这时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吹起了一股冷风,
  
    “砰―――”
  
    一声猛烈的关门声,内侧木门又被关上了。
  
    “吱嘎――――
  
    路灯柱上的白炽灯正在风中左右的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看著自己摇晃的身影,我赶紧跑回店里,混身哆嗦不已。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都市幽灵之血手印(上)

    在这一连串的怪事发生之前,文山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同样,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别人也有可能遇上。但是,在那个晚上以后,文山并不这么想了。
  
  
  一
  
  
  文山是一名派出所的普通干警,普通到在他不穿警服的时候,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警察。
  
  他在这个派出所一干就是四年,四年来,办得最多的案子除了打架就是小偷,偶尔扫扫黄,要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就是亲手抓过一个毒品贩子,那其实只是一个意外,查证件时查出一脸神色慌张,职业的敏感让他嗅到了异常,职业的反应则让他不管如何,先关上警车带回去再说,没想到竟然搜出了三十克冰毒,后来牵出一个跨省贩毒大案则是市局刑侦处的功劳了,听说还有几个侦察员为此立了功升了官,反正分到文山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千八百块的奖金和对刑侦工作的无限向往。那奖金后来也换成了皮衣在妻子王雨的衣柜里压箱底,这地方一年四季根本就没有穿皮衣的天气,为这事他别扭了许久,后来王雨解释说她自小没了爹妈,读书时候看到同学穿皮衣的就羡慕得不得了,对拥有皮衣的理想在很长的时间里压倒了一切理想,不管穿不穿,反正她这辈子非得有一件。既然是圆了妻子的一个梦想,那么文山就觉得那笔奖金总算花得其所了。
  
  文山所在的城市在中国地图的鸡肚子靠下的地方,离生蛋的部位还很远,但是在上世纪的1979年以后,这只鸡的肚子上倒底也是孵出了几只金蛋。
  
  
  那天似乎从早上开始就显得与众不同,当文山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时,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暮春微凉还暖的天气唯一惬意的事情就是赖在床上胡思乱想,文山也不例外,忍着稍稍发急的膀胱,点了根烟斜靠在床头,听着妻子在抱怨梅雨季节让她的皮衣还没穿过就生出了霉点。
  
  回到派出所刚喝了口水,就涌进来一帮人,其中几个仿佛刚从水塘里爬出来,身上的浅灰色城管制服由于沾了红黄的泥,看起来更象迷彩服。他们押着来的是一个菜农,五十多岁的老大爷,满脸沟沟坎坎便是身边的毛头小伙无法逾越的壕沟。一通吱吱喳喳后,文山弄清楚了,老大爷由于占地乱摆卖,不服城管人员的执法,在执法人员依法没收他的生财工具时,暴力抗法,三四个小伙子硬是被他摔了几个跟斗。文山看了看那几个迷彩服,忍住已经到了牙齿边上的暴笑,正色地做完笔录程序。后来城管人员走了,他冲了杯茶给老大爷,两人唠了起来,老大爷竟然曾是解放军侦察兵,参加过抗美援朝,于是,文山兴致勃勃地听了一上午的战事趣闻,中午请大爷吃了顿盒饭就送走了他。
  
  下午仍然有案子,仍然是打架的案子。因为有伤者在医院,他只好随报案的家属到医院去调查,好在雨是停了,路上粘粘乎乎的象路边发廊门口女孩的笑容。到了医院,问完口供,文山找到医生询问伤者伤势,这时候,一个护士匆匆走进值班室大声打电话,电话应该是给市内的大医院打的,说是现在急救室来了个摔伤的患者,而这里手术需要的B型血浆不够了,需要紧急求助。文山一听毫不犹豫说,先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救人要紧。护士听了闪扑着口罩上面的大眼睛说,要两千到三千CC啊。文山听了也呆了一下,要这么多啊,唉,话都出口了,再反悔似乎有点对不起身上的警服,于是硬着头皮说,救人要紧,你就抽。。。2500CC吧。文山说了个折中的数字。
  
  抽完血的文山感到头重脚轻,喝了护士给他买的牛奶后晕晕沉沉,熬不过眼皮子的打架,就在医院值班室的行军床上睡着了。。。文山的这一觉睡得非常的香,或许是他有记忆以来睡得最香最熟的一个觉,这中间,他仿佛在做一个梦,又不象是梦,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走路,周围什么也没有,身体很轻,他就一直走,前面也是什么都没有,他也不在意,还是走,仿佛他生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也不用想,也不觉得累,也没有人打扰他,走着走着,直到他自己把这觉睡到圆满了,才晃晃悠悠转醒过来。
  
  凭直觉,他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值班室亮着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外面也很静。文山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他并不想急着起床,似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静气氛,刚醒来的人思想有点混沌,于是他双手堑在后脑,两眼定定地望着天花,什么也不想,混混沌沌神游太虚。
  
  这时候隐隐外面似乎有一点声响,文山马上屏住了呼吸,全身的神经一起聚向了耳朵,努力捕捉声音的来源。
  
  咚咚咚。。。没错,是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声音很有节奏感也很绵而无力,仿佛是用一个很柔软无物的物体在撞击着门板。这肯定不是手指的敲击,文山很肯定地想。
  
  谁——文山问了一句,没有回答,敲门声也消失了,空气里还回荡着他声音的余波,让这寂静的环境显得更加深刻。
  
  突然文山头顶上的窗帘呼一声飘了起来,一阵莫明其妙的风从窗口呼啸而入,旋即又无影无踪,窗帘缓缓地恢复了原样。文山感到周身发凉,不知是刚才那阵风的缘故还是来自身体内部的凉气。
  
  文山再也躺不住了,他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这时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又开始在他血管里奔腾起来,把刚才的凉意驱赶得一干二净。穿上鞋以后,他走到门前,正要拉开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他感觉门外似乎就站着一个人,刚才敲门声过后他一直都没有听到有脚步离去。
  
  不管如何,他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这扇门,于是,文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狂跳的心脏,伸手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文山探头看了一下走廊,也是一个人影都不见,文山感到奇怪,医院怎么会一个人都不见的呢?也许没有病人,医生护士们都去偷睡觉了吧,文山摇摇头转身要把门关上。
  
  刚转过身,文山整个人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弹开了一大步,全身的冷汗象听到发号枪响一样一起冲出毛孔——
  
  门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血手印!新鲜的血液还在从手印上慢慢汇成小蚯蚓弯蜒下来。
  
  当他回过神来后,大声喊着,医生医生,有人吗——
  
  回到值班室的文山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旁边的值班护士们在窃窃私语,有些医生偶尔会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文山也只是支唔着应付,他们都在等刚才取了手印血样去化验的医生。
  
  一会,门开了,化验的医生匆匆走进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文山说:“文警官,这。。。这血样。。。是。。。是你的。”
  
  所有人包括文一下子都呆住了。文山第一反应是伸出双手惊疑地看着,所有目光也全部集中到了他的手上。
  
  而他的手掌心光洁干净。
  
  整个房间刹那静得如同凝固了起来,几个小护士抱作了一团。
  
  “我下午抽过血,那血呢?”文山突然醒悟到,急急地问。
  
  “手术用完了的啊,”一个医生答。
  
  “手术那人呢?”文山又问。
  
  “死了。”
  
  “死了?”文山惊叫,此时他已顾不上可惜他那2500CC的白费了。
  
  回答的医生点点头,空气里突然响起几声牙齿的打颤声。
  
  “那死人在哪里?”文山阴沉着脸问。
  
  “就在这走廊的尽头太平间里。”那医生的回答由于害怕变得机械性,反而让他的话又连贯又快速。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  一行人的步伐出奇地一致,也许是好奇心胜过了害怕,或者根本就是害怕令他们不敢离群,所有人都靠得特别近地走在一起向太平间进发。
  
  太平间门口,大家站了一会,谁也没有主动去开门,等了一会,文山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医生护士们,毅然推开了门——
  
  借着走廊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几张白色停尸床,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异样。
  
  文山让一个医生打开了灯,太平间的左侧有一排冷藏箱,一格一格的门上挂着牌子,说明里面躺的死者资料。
  
  旁边的医生把一个本子递给文山说:“那个死者叫冯新华,在第二排第四格里。”说完递给文山一对胶手套。
  
  文山穿好手套走过去,找到那格,看了一眼门上的小卡片,果然是写着冯新华三字。他想也没想,伸手就把停尸箱子拉了出来——
  
  死者光着身子,皮肤呈紫青色,由于低温冷藏,全身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粒,最显眼的地方是腹部有一条大大的缝合口,缝针的手法很粗糙,想必是当时死者抢救无效,医生也就没必要认真缝合了。
  
  文山盯着死者看了许久,死者的手掌心是向下贴着箱底部的,他最终鼓起了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医护人员们,大家的眼睛也都在注视着他。文山慢慢伸出右手,轻轻地捏住死者的手腕,猛地翻了过来——
  
  啊——身后传来女护士们的尖叫,文山和男医生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皮和后背象突然被人扯去一样凉嗖嗖的,脑子的思想一瞬间仿佛被扔到了西伯利亚,脚底的筋也象是和思想一起私奔了,麻麻地站立不稳。
  
  死者的手掌心上分明是沾满了血红的液体!
   
  很快,文山回过神来,找回了思想和脚筋,头皮和后背一时半会找不回来,凉意仍在。他转过头,不敢再看死者的脸,仿佛害怕死者突然转醒过来一样,同时把手在箱门上一推,冷藏箱缓缓地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文山和所有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到,谁也不会想到,缓缓关上的死者脸上此时显现出了一丝笑容。  当他们回到值班室门口时,一个护士突然大声尖叫:“快看,门上的手印不见了——”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眼全都又提上了嗓子口上,所有人都静呆在了原地。文山突然热血冲脑,一脚踹开了值班室的门,里面没人,他又冲了出来,把一楼走廊的所有科室门全部一个个地打开,把灯打亮,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依然不见一个人影。
  
  气冲冲的文山回到那堆人面前大声说:“一定是有人恶作剧,你们三人一组,给我搜,前面后面,楼上楼下,打开所有灯,给我仔细地搜——”
  
  折腾到半夜,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由于暴怒,文山额头上的动脉血管突突地狂跳,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医护人员们也由于文山的感染和劳累,早已不再害怕,也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趁着夜色,他跨上摩托车回了家。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医院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个新闻并不是文山昨晚遇到的怪事,而是怪事牵涉到的那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当晚经历过怪事的医生护士们的大惊小怪自不必去说,尸体被盗的案件也轮不到文山插手,残留在文山身上的,只有无法挣脱的闷闷不乐,象被缠在水底的鱼钩,明知道被缠住了,却看不到也解不开,而鱼钩比他强的是可以扯断舍弃,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扯断它。那几声软绵绵的敲门声象刺在了他记忆里面的细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他心里响起。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文山最后想到。
  
  血手印和尸体被盗肯定有某些联系。在不能让自己完全解脱的情况下,文山只好去面对它,首先让自己静下来,然后开始对这两件事进行推理。
  
  他不知道盗尸体的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姑且不论。但那个人相当聪明,先在尸体的手上涂上血液,也许就是文山捐出但没用完的血液,可能他是从医院垃圾箱里翻到的带血的棉花或者用过的血浆袋。然后再到值班室门上也印了个手印,再用什么东西故作玄虚地敲门。等听到文山起身后,就跑到对门或旁边的某个无人的房间躲起来,等文山和所有人去太平间的时候,他再出来把门上的血手印抹去,做完这一切他就先离开医院。当他看到折腾了一晚上的文山离去后,可能是在凌晨时分又潜回了医院,这回才是他真正要干的事,把尸体盗走。
  
  这个盗尸的人非常老练和工于心计,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在医院造成恐慌,以图掩盖或转移尸体被盗的视线。目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除了文山以后,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议论僵尸复活的事。这段时间由于分局对盗尸案毫无头绪,谣言越演越烈,晚上基本上无人敢经过医院门前的那条路,更玄乎的是竟然有人称亲眼在晚上看到医院门口的路上有身影在一跳一跳地,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当妻子王雨也和他说起这事时,他嗤之于鼻地反问:“那人看到的僵尸是不是也和电影里一样穿着清朝的官服啊?”
  
  不管文山是如何嗤之于鼻,王雨是坚决站在了谣言的那一边,她偷偷地买回了柚子叶,熬好了水,非要文山用柚叶水洗澡,说那是她们家乡的风俗,可以驱邪。哭笑不得的文山拗不过,也只好冲了一回腥腥的柚叶水。
  
  谣言毕竟是谣言,当僵尸在许多人嘴里出现了十几回以后,忙于生计的人们很快发现了谈论僵尸并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于是渐渐僵尸也没了。
  
  当文山也逐渐淡忘那晚的事情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文山中午参加了一个老同学的婚宴,喝多了一点就没回派出所,直接回家睡觉。睡没多久,文山开始做梦,他又走在了那条空空什么也没有的路上,他一直走一直走,这回撞到了一扇门,二是他就使劲推,怎么推也推不开,他便放弃了,调头就往回走,走了好久,他也不觉得累,人象是成了机械,只有脚在不停地动,前面什么也没有,突然他开始思想了,我为什么这么走呢?我要去哪?他问了自己两句就想停下来不走了,刚收住脚步,就感觉后面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身体急速往下坠。。。

  文山在一身汗水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喝了杯水后安定下来,他仔细地回忆着梦里的情形,能想起的只是不停地走,然后一扇推不开的门,然后呢?就吓醒了。。。  在那以后,文山基本上天天做着一模一样的梦,最后,当他想停下来的时候,就会被一脚踢醒。直到那个晚上。。。
  
  傍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妻子出差去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文山看了一会电视感到困,但他不想马上去睡觉,他知道他又会做那个梦,一次次的重复让他厌烦,然而他却不能控制不做梦,焦燥的他开了一瓶白酒,也不用杯子,就在厅里走来走去地喝。
  
  他妈的,醉了看你还梦不梦?文山对着酒瓶子狠狠地说,仿佛瓶子就是那个可恶的梦。
  
  突然,他对着瓶子发起呆来,这个瓶子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也就是送这瓶酒的人,小时候的邻居陆康,他现在不是在市康复医院当精神病科专家吗?文山马上放下酒瓶,从抽屉里翻出陆康的名片,也不管时候,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显然他们最近很少联系,罗嗦问候了许久,陆康才问到文山有什么事找他,文山想想电话里也不好说,就说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找你谈点事,陆康笑着问是不是你老婆有了,现在患了产前抑郁,对你施家庭暴力了,要这样我得先恭喜再同情你啊,这事最近挺多的,唉,现代人生活压力太大啊。文山苦笑一下说,不是不是,我最近老睡不好,反正明天见了面再说了。
  
  放下电话文山又喝了一些酒,感觉头晕晕地,伸手想去茶几上拿烟,手还没碰到烟盒,就昏昏沉沉睡进去了。
  
  他又来到了那条空荡荡的通道,脚步依然机械地走着,不同的是,今天他一开始就感到思想非常清晰,除了不能控制脚步的移动以外。
  
  走了好久,也许就一会,他又看到了一扇门。文山没有象以往那样去尝试推开它,而是仔细地观察这扇门。
  
  门并不大,剥落的油漆显得苍桑和破旧,门楣上贴了一张由于褪色变得灰白的春晖,但上面的“万事如意”四个行书还是很清楚。文山左右看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门牌什么的,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天天晚上都到这个门口来,倒底谁住在这儿,这扇门倒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找不到,最后,他只好怏怏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走了很久,前面只是无尽的茫茫,他很想醒来,于是边走边焦急等待着背后会踢他的那一脚。
  
  他一直也没有等到那一脚从背后踢醒他,最后他自己醒来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山匆匆地洗了个澡,把身上酒气熏天的衣服统统塞进了洗衣机里,按下了自动洗涤的键。
  
  穿好衣服后,文山拾起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准备穿鞋出门,突然他的眼睛落到了门口地堑上,奶黄色的地堑上面清清楚楚有一些湿泥的鞋底印,他记得自己明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抖了一下地堑的,再说这个鞋印好象还很新鲜,文山凭着职业的敏感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地堑上的鞋印,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文山记起昨晚他睡觉前外面还在下着雨的,那么这个脚印不用说也是从外面进来的了。这个想法让他头皮发麻,昨晚自己喝醉子,什么时候睡的都记不清楚了,更别说知道有人进来过。
  
  文山赶紧放下包,匆匆回到卧室,发现房间里没有一点被人翻到过的痕迹,他找了抽屉,也没有什么丢失,于是又回到厅里,趴在地板上细心一寸一寸地搜索,结果再没发现什么鞋印或泥土,最后他失望地站起来,既然没有被盗,自己也没被杀,那么别人进来干嘛呢?难道只是站在门口看我睡觉?
  
  我睡觉的样子一定很帅吧,文山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把自己逗得笑了起来。
  
  上午治安员送来几个小偷让他一直忙到中午过后。下午他交待了一下,就驱车去了市康复医院,出门以前还打了电话给陆康,说好要给他一个小时单独谈谈。文山神秘兮兮的口气让陆康奇怪不已。
  
  陆康的办公室在医院的最顶层,里面的很大的玻璃窗,可以眺望到远处的矮山和山脚下弯蜓的边防线。
  
  “风景不错啊,”文山发自内心的羡慕。他的确羡慕陆康,从小他们一起玩一起上学,直到高中以后,他没考上大学去当了兵,陆康则顺利进了医学院,后来又去了英国留学。文山结婚那年陆康刚好回国也来到了这座特区新城。虽然他们如今见面少了,但从小培养起来的友情是如同亲情般的稳固,所以文山一进来也没多少客气,在偌大的办公室审视了一周发了一通感慨后才准备坐下来。
  
  这时他发现这个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坐椅和一张躺椅,便奇怪地问,我坐哪儿?
  
  站在一旁一直微笑的陆康说,通常进来这里的只有医生和病人,我当然是医生,那么,这个就是医生坐的,他拉过坐椅坐了下来。
  
  文山一楞,指着躺椅问,难道我要躺在这儿?
  
  陆康微笑地点点头。
  
  文山耸耸肩,老实不客气地躺了下来,还架起了二郎腿。
  
  说吧,陆康把手上的笔记本放在膝上,对文山说。
  
  说什么?文山问。
  
  当然是说你的病情,陆康微笑道。
  
  我没病。
  
  那你没病干嘛来找我?
  
  我就是睡不好,文山说这话时感到懊丧。
  
  睡不好其实也是病,第一次来这儿的人通常都认为自己没病,那是因为中国人对精神病的理解有很大误区,能来找我的人还算有觉悟,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正在患着精神病,总是以为不痛不痒就是没病。
  
    陆康依然微笑对着文山娓娓道来。
   
    文山却再也躺不住了,仿佛那张躺椅突然通了电似的弹了起来,对着陆康质问道:你说我有精神病?
  
  陆康笑着摇摇头,沉吟了一下问他,那你说说,你是不是精神上受到困扰?
  
  文山想了想说,嗯,那只是困扰,我睡不好,老做同一个梦,醒来还得特别清楚。其它没什么了,只是困扰罢了。
  
  陆康恍然大悟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啊,好吧,那你说说,你都梦见什么了?
  
  文山正要重新回到躺椅上说话,突然想到什么就说,不行不行,你的椅子给我坐,你躺这儿吧,我要再躺下去我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陆康扬扬眉毛表示无所谓,就把椅子让给了文山,自己躺到了躺椅上。
  
  “是这样的——”文山坐下来后点了根烟,看着慢慢升起的烟雾,把自己最近常常遇到的梦境都细细说了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做这样的梦有多久了?”陆康一边问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
  
  “开始应该是十天前,那天中午我喝多了,下午睡觉时就开始了这个梦,经后每天只要一睡着就开始梦,嗯。。。风雨无阻。”文山在最后灵感一动,用了个似乎很恰当的成语。
  
  “之前做过这样的梦吗?”陆康低头一边写一边问。
  
  “这个嘛。。。做过,”文山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
  
  “什么时候?”
  
  “那是差不多一个月前了,那天怪事特别多,但似乎和这个梦也没什么关系。”
  
  “先不管有没有关系,你就把发生在你身边,你认为奇怪或不寻常的事情都告诉我,也许对找出病源会有帮助的。”
  
  文山听到病源两字时白了陆康一眼,本要争辨想想算了,他是医生,也许是说惯了。于是他便坐正了身体,把那天医院的怪事详详细细复述了一遍,然后加上了自己的得意推理,最后说:“你说现在的人都咋的了,后来楞有人说亲眼见到了僵尸,还会跳,哈,连我老婆都信了,给我弄了柚叶水洗澡,你说可笑不可笑?我看啊,这些人的书是白念了,还不如我那文盲奶奶呢,你记得原来住的地方上屋的新媳妇张桂花吗?”
  
  “记得啊,”陆康点点头说。
  
  “有一次晚上。。。那次你可能不知道。。。张桂花神色慌张来找我奶奶,说她刚才走过弄堂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却听到有人一直跟着她,她一停下来,跟的脚步声也没了,她一走,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
  
  “哈哈。。。我奶奶只瞄了一眼张桂花穿的那条拖到地上的大喇叭裤,就告诉她,你把裤腿卷起来再回去走一遍弄堂,就没人跟你了。那张桂花半信半疑,还真卷了裤腿壮了胆子去走了一遍,叫我守在弄堂口别出声,结果她高高兴兴地回来告诉我奶奶,果真没人跟她了。事后我问奶奶怎么回事?奶奶说啊,哪有人跟她,就是她那裤腿太长大宽,拖地的风声。哈哈哈。。。”
  
  陆康饶有兴致地听完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你奶奶真神了啊,哈哈哈。。。”
  
  “现在的人书读多了,倒封建迷信起来了,可笑,我就不信那一套,”文山从鼻孔里哼了一下。
  
  “那个案子后来破了吗?”陆康笑完又问。
  
  “哪个案子?”
  
  “盗尸案啊?人抓到了吗?尸体呢?”

   文山摇摇头:“没破,人也没抓到,尸体也没找到,分局那帮人能干什么事?说不定也给吓破胆了。”
  
  陆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一下又在纸上写着什么。
  
  文山喝了口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赶紧坐下来说:“对了,我昨晚还做了那个梦,但却不太一样。”
  
  “哦?说——”
  
  “是这样的,昨晚开始是一样的,后来我却没推那门,我还仔细看了那个门,很旧很破,但却很真切,现在我都能把它画出来,连门上的春晖我都记得,是‘万事如意’四个字,可惜没有找到门牌,还有就是后来我往回走的时候,那踢我一脚的人没再踢我了,我是自己醒来的。”
  
  “你是说——”陆康坐直了身体,一边想着一边问:“你昨晚在梦里一直有清晰的思维,是吗?”
  
  “对对对,以前嘛,见了门好象是本能地就去推它,推不动我就往回走,思想完全不由我自己,而昨天好奇怪,我就象根本不是在梦里,而是亲自走了一趟似的,完全和白天的思维一样清醒。”
  
  陆康看了看手上的表,合上记要说:“好吧,今天先到这儿,我一会还有预约,你的这事我会好好研究一下,要不我现在给你开点安定药,让你好好睡上几觉。”

    文山也站了起来,“不用了,要是还梦到它,我还想搞清楚,那地方倒底在哪儿?我敢肯定,一定有那个门存在的,因为昨天我看得非常清楚,那不象是幻觉。”
  
  “那也好,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及时找我,我这一两天会有分析结果出来的,到时我再找你。”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文山早早在派出所吃了晚饭,回到家的时候,他把门口的地堑认真刷得干干净净,又把锁从里面转了几圈。
  
  呆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他拿出昨晚剩下的半瓶酒,他固执地以为,喝完酒后他在梦里会有清晰的思维,虽然现实中喝了酒只会让思维混乱,但也许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不错,当他又一次在昏昏沉沉中睡去时,他一如往常地踏上了那条空空荡荡的通道。
  
  文山机械地迈着步子,走得不急不慢,周围依然是空空洞洞的,他拼命想集中思维,似乎有点作用,却又象不并完全由自己控制着思维,很想思考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文山只好等待,不停地走着,等待走到那扇门前。。。
  
  今天这条路似乎更加漫长,文山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前面出现了一栋楼,这是一栋旧的居民楼房,有七层高,楼房的外墙有一大块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结构,脱落的这一片看起来很象一幅中国地图。
  
  文山的眼睛象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望到了三楼的一个窗户上,那窗户还亮着黄黄的灯光,有半截花布窗帘挂着,看不到人影,文山就这样不自觉地望了许久,突然,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这声音肯定不是自己的,仿佛来自身体周围的任何一个地方。这声叹息很长很深,悠悠地在他身体外散去。。。
  
  不知站了多久,他就往回走,走着走着他感觉到浑身骨骼奇痛难忍,象是被什么外力在一寸一寸地挤碎,他仿佛听到了骨骼在裂碎时的声音,破碎的骨片一点一点在刺入肌肤,全身上下就象马上要爆裂开来一样,他痛得想大声喊出来,却张不开嘴。
  
  就在文山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全身的大汗淋漓。
  
  看了一下表,六点多钟,应该就快天亮了,他点了根烟,细细地回想刚才梦中所见的情景。文山突然感觉那栋居民楼很熟悉,他似乎以前看到过,尤其是那块脱落的墙体,很象一幅中国地图,绝对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到这里,他也坐不住了,决定早点去派出所查查资料,看附近都有哪些七层高的楼房,也许答案会在那里找到。
  
  文山洗涮完毕后走到门口,眼睛自然地望了一下地堑,这一望让他浑身即刻起了一层鸡皮,他又看到了地堑上的鞋印,还有一层薄薄的泥土渣。
  
  文山几乎惊叫起来,赶紧拧了一下门锁,竟然一拧就开了,他记得昨天特意反锁了几圈的啊。
  
  文山扔下手里的包,蹲了下来,再次细细地在地板上搜索,瓷块地上光洁明亮,纤尘不染,竟然再也找不到一点的泥土渣来。
  
  这时文山真的感到了害怕,到底是谁?他要干什么?为什么只是门口站一下,难道只是为了吓吓他?
  
  文山不敢再开自己睡姿帅的玩笑了,急急开了门离去。
  
  在派出所,他查了一上午的资料,结果出来很多,象这种楼房根本随处可见,数不胜数,不过,文山是下了决心,只要这楼房真的存在,他就一定要找出来。
  
  中午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骑了车出去,以派出所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扩大范围,文山下定决心找遍整座城市也要找出那栋楼房,只要找到了那栋楼房,他就可以找到那个三楼的窗子,那么,谁住在那间屋子,也许答案就在那里了。
  
  当然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当文山精疲力尽兜了一下午回来时,他依旧一无所获。不过当一栋栋相似的居民楼被他一一否定的时候,他也更加坚信他见过那栋楼房,没错,还有那块象一幅中国地图的脱落墙体,他一定在以前的某个时间里见过它们。
  
  夜晚又象一张巨大的黑布悄悄盖上了这个城市,文山开始对黑夜感到恐惧起来,他害怕夜晚的来临,那样他就不得不回到那个梦中,走进那条空荡荡的通道。还有那个藏在黑暗中的某个人,和地堑上神秘的鞋印。想到这一切,他的心不断地收紧,毛孔上也开始往外冒出凉气来。
  
  文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在思忖着今晚要不要回家,回去意味着又要去面对那一切,不回去的话,难道自己又可以逃脱吗?只要他会困,他就不得不要睡觉,睡觉就意味着他还是逃不脱那个可怕而奇怪的梦境。
  
  他妈的,不管如何,我不信那一套,怎么说我还是一名警察,文山在心里骂了一句,突然想起刑事科有一台摄录机,他决定去借用一晚上,看看到底是谁在半夜三更跑到他家来留下鞋印。
  文山随便找了个借口借到摄录机后,询问了一下用法,然后直接就回家。
  
  进了家门,他依然仔细地反锁好了门,然后把地堑刷干净。做完这一切,他就去冲凉,完了出来便开始捣弄那台摄录机。按同事讲的方法支起了三角架子,定好摄录角度,当然是对着大门的方向,然后装上菲林,自己先试拍了一段,效果不错,他放心了,于是开始喝酒。
  
  文山的酒量并不大,喝不了多少感觉脑袋开始发晕了,他挣扎起来开动了摄录机,听到丝丝的机器转动声后,他一头倒在沙发上便进入了梦乡。
  
  熟悉的通道就在眼前,文山意识到的时候,脚步已经在迈动了。这是一段很长的必经之路,文山交替着向前迈动步子,直到又来到了那栋居民楼下。文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三楼的窗口,灯依旧亮着,文山站了一会,思维一片空白,只是不由自主地,他开始迈开了脚步,不过不是往回走,而是进了居民楼的门,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梯。
  
  文山随着自己的脚步上到了三楼的二号房前,这又是面对一扇门,不过这扇是个铁门,门上贴了个大大的倒福字。文山以为自己会敲门,然而他没有,只是呆呆站着,死死地看着铁门,然后看到了门上有个猫眼孔,好象没装猫眼,只有一个小小黑黑的孔口。
  
  文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动把眼睛往孔里贴上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孔口的另一端,他也看到了一只眼睛正往他这边瞧。。。
  
  文山瞧了一会,就默默地转身走了,好象没有下楼梯,直接又走上了那条空空荡荡的通道,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那久违的一脚又踢上了他的后背,文山向前一倾,身体就急速地往下坠落。。。
  
  他醒了,还是一身的汗水。
  
  文山张开眼睛稍稍定了一下神后,顾不上抹脸上的汗水,赶紧找摄录机,却发现三角架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摄录机还稳稳地连着三角架子,不过镜头却不再是向着门口,而是向着电视机。
  
  文山站起来,急步走向门口,文山最不愿意看到的鞋印又静静地出现在了地堑上,碎碎的泥土渣仿佛在看着文山嘲笑。文山急忙转身拧了一下门把手,大门应声而开。
  
  摄录机,对,也许它在倒地之前会录到些什么?文山几乎是一步跳到电视机旁边。把摄录机的线连好,开了电视,调到AV,画面一下就出来了,开始是门,一直都是门,文山等了一下有点心急,就按了快进,突然他看到镜头晃了一下,赶紧按了暂停,然后倒过去,看到门了就开始正常播放。先是门,不一会镜头晃了一下天花板,然后就是电视机了。看来就是在这时候倒下的,是不是有人故意踢倒它的呢?可是之前大门一直也没有开过啊?文山反复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声音?对,没有录到画面,那么声音呢?文山把电视按到了最大音量。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沙沙的电流声以外,什么也没有录到。
  
  完了,他绝望地跌坐在地板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文山换了衣服去上班,还摄录机的时候他问同事,这东西能不能录音的啊?同事说,可以啊?接一个受话器就行了,不过这台的受话器坏了半年了,所里也很少用,一直没去换,这是老式的,以后换个新式的不用另外连受话器的。文山心里暗骂了一声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报个到他就匆匆骑车出去,他要继续寻找那栋居民楼,越早找到对解开这个梦境越有利,可以说,他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文山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城市竟然有如此多的大街小巷,他穿来穿去跑了半天,还没跑完一个城东区。快中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所里让他回去,说是辖区发生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要他亲自去处理。文山说我这就回来,电话那头说你不用回所里了,先去医院吧,伤者送院了,行凶者已被扣留,这边正在问话,你去医院取口供和伤势报告吧。于是文山只好结束兜圈,向医院而去。
  
  伤者伤势比较严重,有一刀刺进了腹部,伤及了肝脏,文山赶到时正在手术室抢救。
  
  等了一个多小时,文山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赵奋强走了出来,文山赶紧跟上去询问,赵看到文山突然从走廊的凳子上站起来立在他面前时,似乎受了一惊,眼睛定定地看着文山,文山赶紧说我是派出所的,里面的伤者伤势如何?赵很快恢复了正常,点点头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再晚一些送来可就不好说了。
  
  文山看到赵奋强说完后并没有走开,仍是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文山的下一句话。文山想想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只好说,那一会麻烦医生给我们出个伤势报告吧,这时赵又点点头才走开了。
  
  回派出所的路上文山心里莫明其妙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好象不太对劲。是什么呢?他觉得自己面前象遮了一张纸,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一捅破他就可以窥全豹了。
  
  倒底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个伤者?医院?还是医生?医生,对,赵医生,他的那个眼神,很奇怪,却很熟悉,莫非就是——
  
  文山几乎要在车上跳了起来,他赶调头,往医院赶回去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他想到了,就是那个眼神,赵奋强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和昨晚梦境里那个小孔后边的眼神一模一样,绝对没错。文山在车上使劲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这么笨,跑了两天也没找到的居民楼原来就在眼皮底下啊,医院后面的宿舍楼自己不是去过几次吗?那幅中国地图就是那栋楼的!
  
  此时文山感觉到周身都沸腾起来,所有那栋楼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上了脑子,大概两年前自己由于有急事要找一个医生咨询,便来过那栋楼,当时还饶有兴趣地研究墙壁上的地图形状呢,同去的同事当时为此还和他争辨过,说怎么看也不象中国地图啊,而文山一口咬定象,很象。
  
  不一会文山来到了楼下,熟悉的楼房外貌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有那块墙上的地图形状脱落体,和梦境里一模一样,文山在楼下放好车,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那个窗户,没错,半截的窗帘也和梦里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了。  文山慢慢地走进了楼房,上到三楼的二号房门口,那个铁门,那个猫眼洞,一切都和昨晚一模一样,文山站在门前,心里一下子没有刚才的兴奋,换成的是一股突然袭来的寒意,为什么?自己两年没来过这里了,为什么会有如此清晰和真实的梦境?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里?赵奋强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文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除了一些工作上的接触以外,自己根本和这个赵奋强一点联系都没有,为什么会几次地在梦里来找他呢?
  
  这时候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走下来一位老太太,看到文山呆呆地站在这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文山想了一下便主动问:“大妈,请问刘医生是住这里吗?”
  
  老太太一听乐了,“刘医生在隔壁楼,你得下去在另一个楼梯口上,也是三楼,这里是赵医生住的。”
  
  文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额头说:“原来是我搞错了,谢谢大妈。”
  
  “不客气,呵呵,”老太太高兴地颠着小脚下了楼。
  
  文山虽然找到了梦境里的楼房,却也换来了更多的疑惑。他推着车子默默走出医院,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陆康打来的,让他一会去一趟他办公室。文山一口答应,他先回去派出所交待了医院伤者的情况后就去了康复医院。
  
  
  陆康又把他带到了那间宽敞的办公室。
  
  “你还让我躺这儿吗?”文山笑着问。
  
  “随便你,其实让病人躺着也是为了让其放松心态罢了,只要你能达到放松的目的,你想躺地上都行。”陆康笑笑说。
  
  “我不是病人,”文山没好气地说。
  
  “好吧,你不是病人,你是病患,坐下还是躺下?”
  
  “嗯。。。算了,我今天挺累,躺就躺呗。”
  
  文山躺下后扭了几下身子,找到最舒适的姿势后便看着陆康,等待他开口。
  
  “你先说说,这两天你是不是还梦见那个梦?”陆康问。
  
  文山刚想说出居民楼房和下午发现的事,突然想到先看看陆康对他有什么分析结果再说,别又让他当自己病患看待了。于是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你先说说,你的分析结果如何?”
  
  陆康沉思了一下,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这让文山心情也跟着紧了起来,难道是自己情况很严重?
  
  “文山啊,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陆康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
  
  “问吧。”
  
  “你信不信鬼神的说法?”陆康说这话时推推眼镜边架,一付很认真的样子。
  
  “呵呵,我可是党员,唯物主义者,”文山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在说你的事之前,我先给你讲几个你也许不知道的知识。。。你别笑。。。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人正常情况每天睡觉都要做五到六个梦,其中有一两个是在醒来后还有印象的,这取决于睡眠时大脑皮层活动的地方,也就是说,睡眠其实是肌肉和神经的休息,而大脑是没有真正的休息的。至于大脑活动地方这些太深入的话题我就不讲了,对于你的问题这个也用不上。不过还有一种较少见的睡眠是连肌肉和神经都不休息的,这个我一说出来你一定听过,我们称之为梦游。”陆康说到这儿停住了,眼睛看着文山。
  
  文山耸耸肩说:“你认为我在梦游?”
  
  “不单这个,只是梦游还不够解释你的问题。你不是说你后来在梦中会有很清晰的思维吗?”
  
  文山点点头,陆康继续说了下去:“正常的梦游其实还是梦,所以不可能有象白天一样的思维,甚至绝大部分的梦游患者在他醒来以后根本不可能记得起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而你却可以,是吗?”
  
  文山又点头。
  
  “其实我还不能很肯定你患了梦游症,这需要我亲眼证实,所以我说的只是推测,我更感兴趣的是我的另外一个推测。”
  
  “什么推测?”文山急忙问。
  
  陆康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书架边找了一下取下一本厚厚的英文书递给文山,文山看了一眼就还给了他说:“你这不是笑我吗?我哪看得懂这洋文。”
  
  “好吧,让我告诉你,这是一本英国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学专家写的,关于超自然方面的研究书籍。”
  
  “什么是超自然?”文山疑惑地问。
  
  “俗称灵魂学!”陆康盯着文山说。
  
  “嗬——你这个大学者竟然还信这个?”文山听了不以为然。  陆康并不理会文山的揶揄,继续他的话:“我在英国的时候,曾经跟过一个导师,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他是一个苏格兰老头,毕生研究灵魂学,搜集了世界各地的灵异现象,也亲自接触过不少自称为灵媒的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骗局,并被他一一揭穿。”
  
  “这还象话,看来他干的活和我奶奶差不多啊,呵呵。”
  
  “不过——”陆康话锋一转继续说:“还是有一些是他无法解释的,并且由他亲身验证了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他给我们讲过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那是一个被他跟踪研究了十年之久的一个吉普赛灵媒,有一年他妻子突然过世,他由于在外国做研究,没有及时回去见妻子最后一面,懊悔不已,于是那个灵媒建议他和妻子通灵,在那个灵媒的帮助下,他果真和妻子通了十分钟的话,并且见到了妻子生前的身影,他告诉我们说,他那十分钟里面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妻子的存在,而且有许多话外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只有他和妻子才明白含义,因此,他认为这次通灵不是骗局,是真的。”
  
  文山听得都呆住了。
  
  “这个老头毕生的研究思想是,人在死后一段时间的确会有精气神或者说是灵魂的存在,它可能是无形的,但这团精气神却还保持了在世时的思想和记忆,只有在精气神也消失以后,人才是真正的死亡。”
  
  “那是鬼吗?”文山惊讶地问。

    陆康摇摇头说:“不,鬼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传说。灵魂却存在,但并不是每个人死亡后都会有这团精气神的存在,只有那些有信念,而且信念特别强烈的人才会有这种精气神存在。”
  
  “什么信念?”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什么特别放不下,他会在临死以前集中全部信念去想这件事情,以致他的所有精气神都紧紧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一团强烈的聚集状态,在肉体死亡后仍然不会散去。”
  
  “那会怎么样呢?”
  
  “它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会在等到它放不下的事情解开了,那么,精气神一松懈下来,它就散了。”
  
  “这么可怕?可是肉体没了,留着一团精气神有什么用?”文山问。
  
  “当然有用,它会试图去和活着的人沟通,或附在某个活着的人身上,融合那个人的精气神,并且试图影响那个人的思想,要知道,人的思想就是靠精气神而活动的,影响了他的思想后继而影响到他的举动,从而达到让那人帮助它完成死者放不下的事情。”
  
  “你是在说鬼上身?”文山惊叫起来。
  
  “也可以这么解释,”陆康笑笑说:“但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它只是一个死人生前凝聚的精气神,并没有传说中鬼的通天本领。”
  
  “那倒也是,你这个解释还算通顺,我不信鬼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太不符合逻辑了,你想想,人们害怕鬼是因为鬼会杀人,那鬼也会想啊,我杀了人那个人也变成鬼了,大家都是鬼,那新鬼不也会反过来找我这旧鬼的麻烦吗?这么一鬼找一鬼,地府岂不是没有宁日?”文山一口气说道。
  
  “哈哈。。。你的解释很新鲜也很有道理啊,”陆康笑着说。
  
  “这已经不新鲜了,是我奶奶教我的,”文山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难怪,还是老人家生活经验丰富,什么都见过,也就无所惧怕了。”
  
  “说得也是,可是——”文山脑子突然跳了一下,“你说了这老半天,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被鬼上身了?”
  
  “有可能,”陆康收起笑容看着文山说:“按你所说的情况,你很可能正受到一团凝聚力非常强烈的精气神影响着。”
  
  “那为什么只在梦里呢?它现在呢?白天为什么不影响我?难道还是鬼话里的那一套,鬼怕太阳,白天不敢出来?”文山脸色变得有点灰白,急急说。
  
  “当然不是,按这本书上的解释是,精气神并不是一个实体,它只是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它影响的也只是你的思维,因为白天你的思维处于活跃状态,自我控制能力较好,这股力量影响不到你,所以你觉察不出来。但是到了晚上,在你睡眠的时候,思维处于休止状态,你的精气神活动便随着休止,那么,这股外来的精气神力量便在你脑子里占据了主导地位,那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可是,我却还有我的思维啊,而且还有记忆,我白天都能很清楚记得起来的,”文山不甘心地争辨着。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睡眠时候,大脑并没有真正的休息,还会有一部分在活动,只是在梦境中你的精气神处于弱势,它只能让你有一些记忆力和思维,却不能真正指挥到你的行动。”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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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那你认为是谁的精气神找上了我呢?”文山的态度已经由对立彻底转向了配合。
  
  “那个被盗的尸体。”陆康很肯定地说。
  
  “啊——为什么是他?”
  
  “因为这团精气神也并不是可以随便找人便能附上身的,必须是和他有亲密的关系,或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接触。”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冯新华啊,我发誓我之前从未见过他,甚至没见过他活着的样子,只是在他死后见过一面,那时候还有许多人和我一起同时见的,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文山抗议。
  
  “你忘了吗?你的那次捐血。”陆康一语点破。
  
  “啊——”文山叫了出来,“我怎么那么倒霉,真是好心没好报。”
  
  “放心,你的好心会有好报的,再说他也并不会害你啊,据我推测,这个冯新华的死肯定有冤屈,这也是他死后放不开的事情,说不定他借你的身子找到了凶手,你因此立个大功从此飞黄腾达呢。”陆康打趣道。
  
  “难怪——”文山似在自言自语。
  
  “什么?”陆康追问,“什么难怪?”
  
  “只是这两天才发生的事,”于是文山将这两天居民楼的梦告诉了陆康,这次他再也没有保留,把门堑上鞋印的事和赵奋强的事情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陆康认真听完后沉思了半天说:“那么说你梦游的事基本上可以确认了,这个鞋印是你的,你想想,如果是别人的,他怎么进来的呢?门锁是完好的,就算他本领再高,那他天天进来你家总有什么所图吧,又怎会只在门口站一站呢?”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也从来没想过要看一看自己的鞋底,唉,自己的脚印都认不出来,真是笨。”文山懊恼地说。
  
  “那个赵医生就很明显了,估计死者把自己死亡的责任推在了赵医生的身上,认为是医生害死了他,这倒是很没道理啊。”
  
  “所以还是你聪明,不学外科学精神科,精神病也医不死人,”文山这时还不忘插科打诨一句。
  
  陆康笑了笑。
  
  文山又想起了梦的事,就说:“不过还有一扇门却还不知在哪儿?就是一开始梦到的那个。”
  
  “据我推测,那扇门很可能是死者的家。因为死人通常最先想到的就是回家看看。”陆康说道。
  
  “是啊——”文山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怎么一直都没想到这一层呢?去医院一查很容易可以查到他家的啊。”
  
  “我也只是推测,得亲自验证了才算数。”
  
  “当然,科学态度嘛,我们干警察的也是讲证据,同理同理,呵呵,”解开了一个个结之后,文山果然轻松了起来。
  
  陆康看到文山的表情,转而用严肃的语气对文山说:“你先别高兴,我们今天说的全是推测,目前一点证据也没有的。”
  
  “证据好办,我回去查一下资料走一趟就知道了。”文山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你找到证据也没用,老实说,我现在只是给你的情况试图找了一个合理一些的解释,就算全部正确,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你的梦游还会继续下去。”陆康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文山一听立马象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气了,赌气地说:“你可是医生啊,哪有医生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源也不懂医治的?”
  
  “不过我会找到办法的,我需要你的合作。”
  
  “说吧。”文山有气无力地说。
  
  “我需要对你的梦游作一个研究调查工作,当然假使你真的在梦游的话。”
  
  “当然可以,你要我如何配合?”
  
  “对了,嫂子在家吗?”陆康突然问。
  
  “啊——完了”文山被这一问猛然醒悟起一件事情来,“她出差今天回来,说好下午要去接机的,现在几点了?六点一刻?完了,就差半小时了,不知能不能赶上,好了,不说了,我接回了老婆再说,你想好了要我怎么配合再告诉我吧,要不。。。对了,你有车是吗?走走走,你开车和我一起去机场,这样又能赶得上,我们也好在车上聊,快走快走。。。”
  
  陆康哭笑不得只好匆匆拿了车钥匙就跟着文山奔出门去。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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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高速飞奔在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文山不断地催促陆康快点快点。陆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急什么,半小时内准到,肯定不会累你接不到嫂子的,咦?你好象很怕你老婆啊,还是小别胜新婚心急了?文山白了他一眼说,放屁,这叫恩爱,什么怕不怕的。
  
  汽车很快出了特区关口,文山看了看表,心情总算安定了一些,想起刚才中断的话题就问:“陆康,你刚才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老婆在不在家?是不是这事也和我老婆有关系?”
  
  陆康没有看他,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我说的配合就是在这里,我想对你在梦游时的行为作一个跟踪调查,如果嫂子在家就不方便了。并且你还没有决定是否告诉她你的事情,对吗?”
  
  “是的,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她呢?我怕她吓坏了,一会又给我洗那腥腥的柚叶水。”
  
  “这个嘛,我想暂瞒着她也是有必要的,避免节外生枝嘛,你想好了准备怎样让她搬出去一两天吗?”
  
  “这个有点困难,她倒是可以去她朋友家住一两天,可是我们找什么理由呢?嗯。。。”文山沉吟了一下,又看看陆康,突然灵机一动说:“想到了,她不是知道你的职业吗?我就说啊,我们正在配合一个案子,对手是个精神分裂患者,非常危险,他住的地方就在我家对面某栋楼里,正好我可以用我的房子日夜监视他,所以晚上我们要工作,作为警察家属,应该深明大义,作出小小牺牲的,怎么样?哈哈。。。”文山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陆康微笑着一边点头赞许一边说:“不错不错,你小子看来骗老婆还很有一手嘛,是不是偷腥的事干多了?”
  
  “嘿,我是党员,怎能干那事?不过至于偶尔骗骗老婆嘛,那都是善意的,女人不就是哄哄骗骗嘛,只要她高兴了,我也清静很多的,你小子没结婚体会不到。”
  
  “那倒未必,我是修心理的,这些我不见得比你知道的少。”
  
  “那可不一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可是邓老爷子说的,就算你真理再多,那也得经过我这实践的检验。”
  
  陆康又点头表示赞同,“对了,一会我送完你们后还要回去准备一些仪器,你好好跟嫂子吃顿饭,完了送走她后给我个电话。”
  
  “OK”。
  
  
  几乎是在文山奔到接机口的时候,王雨也正拖着旅行箱走出来。陆康送他们小两口回到家后,自己开车离去。
  
  王雨进到家门,发现客厅里凌乱不堪,被子枕头也堆放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横倒着一个酒瓶子,整个屋子里酒气熏天,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我才走三天,家里就象日本鬼子来过一样。”
  
  文山一听心里一喜,正好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唉,都是所里那帮小子,这两天他们困了就睡在沙发上。”
  
  王雨听了疑惑地看着文山,静等他下面的解释。
  
  “哦,是这样的,所里这两天给了我一个任务,负责监视一个极其危险的罪犯,就住在咱家对面那栋大楼里,我们要日夜监视他。”
  
  “你不是治安警吗?这可是刑警的干活,什么时候也关你事了?”
  
  “这个——”文山没想到在这儿出了个大漏洞,好在他反应神速,“这不是人手不够嘛,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哪有功夫去计较这个啊,再说这罪犯是个精神分裂患者,正好我和陆康熟,对了,陆康现在也临时被征调来给我们工作,你看人家大医生都不计较了,我算什么啊,不就是提供个地方嘛。”
  
  “那罪犯抓住了吗?”
  
  “还没呢,一会晚点同事们和陆康还来这儿守夜。”文山满脸的歉意,非常真诚。
  
  “那。。。那我怎么办?我还要睡觉呢,多不方便啊,”王雨急了。
  
  “所以我正要和你说嘛,要不你就将就几天吧,这可是我的一个机会,说不定案子破了,上面看我表现好,有侦探天份,就提了我呢。”
  
  “这。。。这。。。”王雨语塞,懊恼地在屋里转了几圈,想了想说:“不行,这样我会没觉睡的,要不我去吴娜家住几天吧。”
  
  “这不好吧,去打扰人家,”文山心里暗暗高兴,却不得不一脸无奈。
  
  “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一人住,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反正呆在家我会被你们吵死的,我还要上班呢,走吧,我们先出去吃东西,我饿死了。”
  
  “好哩。”  吃过饭后,文山送妻子去了她朋友家,回家的路上他给陆康去了个电话,陆康说你在哪,我去接一下你,文山说不用了,他打车很快的,在家碰头吧。
  
  陆康带到文山家里的家什有一个大大的包装着,他一进门就忙开了,先是取出几个小型摄像头,用胶纸固定在房间墙上的几个角落上,还有一台小型的电视机和一个有着许多开关的小盒子,陆康一边解释说,摄像头是无线的,画面会直接传送到这个接收仪里,然后再传到显示器上。一会我把接收仪和显示器放到里面房间里去,我不能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当你睡下以后,我就开动接收仪。
  
  “那你一晚上不用睡觉?”
  
  “不,我一会要在你身上装些东西,那是记录你睡觉时大脑和身体活动情况的,你有动作的时候,接收仪会叫醒我。”
  
  “那我要出去呢?”
  
  “还有这个,”陆康拿出一个传呼机模样的东西递给他,“这是追踪器,我会跟踪到你的。”
  
  陆康摆弄好了这几台大家伙后,从包里再掏出一堆连着乱七八糟电线的东西,“站起来,把上衣脱了。”
  
  文山脱掉了衬衣,陆康把那团电线整理了一下,原来每根电线末端都有一个小晶片,陆康就是把这些小晶片用小胶纸固定到文山的身体各部位和太阳穴及后脑脖子等各处。电线另一端是汇合在一个接头上的,陆康拿出一个长形黑盒子,把接头插上后说:“你把这个绑到你腰上吧。”
  
  做完了这一切,文山取出两瓶啤酒,“我们喝一杯,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天天睡前总想喝点酒。”
  
  陆康婉拒了他,“我就不喝了,你要喝就喝点吧。”
  
  他们又随便聊了一下,文山开始感觉两眼发困,嘴巴直打呵欠,就对陆康说:“要开始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倒头便睡。

  陆康赶紧去开动了摄像头,回到房间里,把接收仪和显示器分别打了开来。
  
  文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还响起了均匀的打鼾声。
陆康其实并没有睡,他一直在盯着显示器,偶尔翻翻带来的书,他知道梦游不会发生在刚睡下的时候,可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这是他在选修灵魂学后遇到的第一次怀疑事例,如果他的推测成立,那么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研究机会,这会对他的学术研究有很大的帮助。灵魂学的理论非常深奥和难懂,主要就是因为实际事例太少和不易碰到。目前国际上所有的理论上的东西多半靠逻辑推理而来,一些信誓旦旦的事例也常常因为缺乏直接的可见证据而显得苍白无力。但陆康还是深信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有另一个未知的空间,这个空间和人类息息相关,却又高于人类。由于这个空间不存在和人类生活空间一样的最基本的物质,所以常常被神化成了异类。但是不可见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陆康就坚信他一定可以找到并解释它们,有必要的话,他甚至愿意亲自去和这个空间接触。
  
  文山迷迷糊糊中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当他有点知觉时,他看到自己又站在了那条空空荡荡的通道里。不知什么时候脚步已经在迈开了,他一直走一直走,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似地被动走着。
  
  陆康在房间里的接收仪立刻感应到了文山的行动,屏幕上的波线强烈跳动了起来,因为波线的落差超过了陆康预先设定的值,所以接收仪上面的小红灯开始闪烁。此时陆康正沉浸在那本苏格兰老头的著作里,看到红灯闪烁赶紧坐到了显示器旁边,他看到文山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安祥,眼睛半闭着,低垂向下。
  
  文山动作有点迟缓,但他还是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然后转身来到门口,穿鞋,取出钥匙开门,走出去。
  
  陆康赶紧打开了跟踪器,上面一个代表文山位置的小蓝点马上欢快地跳动起来,十字坐标显示文山距离就在附近靠前方。
  
  等文山把门带上以后,陆康才赶紧拿了另一部摄录机后脚出门。
  
  文山在空空荡荡的通道里一直走着,这个通道里根本没有时间流逝的观念,甚至文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是踏在地上,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物体存在的通道,他只需要交替迈步就行了。
  
  陆康看到文山下了楼后并没有往外面直接走上马路,而是在楼下空地上绕着圈子走来走去,脸部高高仰起向着天空,动作很机械呆板。他赶紧把这个情景录了下来。
  
  大概有十几分钟左右,文山低下了仰起的头,直视前方,开始向外面走。陆康连忙远远跟了上去。
  
  文山这时看到了那栋居民楼,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立住了脚步,抬头盯着三楼的那个窗口,和前两晚一样,亮着灯,有半截窗帘静静地垂在上面。
  
  陆康跟着文山来到了医院宿舍大楼,文山说得没错,他那两晚来的就是这个地方。陆康看到文山到了楼上站住不动了,便远远在一个自行车棚旁边停了下来,调好摄录机的镜头,把文山的身影定在了镜头中间,他不能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很可能只是一个动作的差错便会前功尽弃的。
  
  文山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开始迈步了,方向是走进这栋楼里。刚迈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耳边响起了一声接一声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他慢慢转过身子,看到左侧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身影侧出半个身子在看着他,对方的呼吸非常清楚地一声接一声从四面八方向文山涌过来。文山的脚步一下一下地向树下迈过去。。。
  
  文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异常慌张不安的脸孔,苍白如纸的脸微微地抖着,这时候他看到那张脸上的嘴巴动了起来,声音却不象是那嘴巴发出的,而是来自于文山身体的四面八方,
  
  “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躲不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苍老空洞的巨大声音从文山头顶飘过来,文山看到自己的双手慢慢伸出,伸向那张惊慌的脸,“你——交——给——了——谁?——快——说——”
  
  那张脸上的眼睛突然放大,象突然受到强烈刺激般,脸急速变得死灰颜色,声音抖动得厉害:“你是谁?你是谁?”
  
  突然那脸从文山视线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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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山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几上正笑看着他的陆康。他赶紧爬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陆康不急不慢地点点头说:“不错,你做得很好?”
  
  “那么说,我真的在梦游了吗?”
  
  陆康又点点头,依然看着他,“你先去洗个脸吧,一会我会让你看到你昨晚做的一切,我还有话问你。”
  
  文山跑到卫生间胡乱抹了一把脸就出来,催促着陆康快点开始。
  
  陆康挥了一下手,带文山进到房间里,在接收仪上点了几个按纽,显示器晃动了一下就显现出了客厅的画面,沙发中间正是在睡觉的文山。陆康一边按着指挥着播放的速度,一边开始给文山解说:
  
  “你在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开始梦游,你看,在这个时候你起来了,先是穿衣出门,下了楼后奇怪的是你不知为什么却不急着走,只是在楼下不停兜了许久圈子,你看看,你的头是仰着的。”
  
  文山也看到了自己奇怪的举动,同时也感纳闷。
  
  “我推测,是那股影响你的力量在寻找方位,或者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让精气神更加凝集,总之,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两种解释了,你看看,转完圈子后,你就开始一直往前走了,象正常人一样,我想这时要不就是那股力量找到了方位了,要不就是它已经把精气神稳定凝集了,所以它才可以开始做它想做的事。”
  
  文山似是而非而点头,心想好在王雨被自己哄走了,不然让她看到自己三更半夜在楼下呆呆地走来走去,还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呢。
  
  “后来你到了医院宿舍楼下的时候,开始你是在望着你说的那个三楼窗口吧,不过我奇怪的是,你刚走两步,突然就站住了,转身向旁边一棵树下走去,当时你的位置和那棵树还是有点距离的,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人的?我一直都没发现,直到你走过去我才看到了那人影。”说到这里,陆康把画面定格在了文山转身的地方。
  
  文山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一直是身不由已的,但我记得好象是听到了很响的呼吸声,然后我就走了过去,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陆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股力量还是很有特点,它只对对它有用的景象和人物有感应,我一直跟在后面,你走路时旁边也不时有人有车经过,你是不是都察觉不到?”
  
  “是的,每次我只是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通道上走,直到看到这栋楼。”
  
  “我们继续看,你看你走过去以后,那人似乎和你说了什么?然后很快就跌跌撞撞跑进楼了,象是受了很大惊吓,你记得你们的对话吗?”
  
  “记得,他说了一句。。。嗯 。。。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然后另外一个声音在我头顶说,你把它交给谁了,快说。。。是的,就是两句对白了,然后我眼前那张脸不见了。”

  “那张脸是赵奋强吗?”
  
  “这个我印象很模糊,我看不到他的身体,只是一张脸,有点扭曲的感觉,认不出来,没印象,我想应该是吧。”
  
  “那好,我们分析一下这两句话吧,第一句是那个人说的,就当他是赵奋强吧,他说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这‘躲不过去’和‘终于找到我’两句说明他确实心里有愧,肯定干了什么亏心事,但感觉好象他当时并不知道你其实不是你,他知道你是警察,可能以为警察调查到他了。”
  
  “是这样吧,”文山想了想说。
  
  “那么,最重要的是后一句,也许就是冯新华的声音,他并不象要报仇索命的样子,他找到赵只不过是问他一句话,‘你把它交给谁了’,这时候赵听到不是你的声音,又看到你怪怪的样子,可能受到了惊吓,所以连滚带爬就跑了”。
  
  “按你这么说,那冯新华放不下的事情就不是他的冤死的事了,而是一个什么物件,被赵拿了,然后赵又将它交给了另外的人,现在冯想找回来,要不他的魂就不会散去,是吗?”
  
  “按目前情况来说,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那么——”文山陷入了思索:“他一日找不回他的东西,他就一日不会离开我了?那就是说,他越早找到他的东西,他就越早离开我,可是他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天天晚上让我跑来跑去,头绪全无,这鬼也不是很聪明,生前不知是不是一样的笨。”
  
  “呵呵,它并不是鬼,只是另一个空间的一股无形的力量而已,其实它能做的事非常有限,因为他要想在人类的空间做事,就必须依靠人类的躯体,脱离了人类的躯体,它什么也做不成。”
  
  “那么如果我帮它快快找到它要的东西,那它岂不是就可以离开我了?”
  
  “应该是吧,”陆康说得也不是很肯定。
  
  “它要找的是什么呢?”文山苦苦思索起来。
  
  “我们可以有两个选择,”陆康说。
  
  文山赶紧靠了过来,眼巴巴望着陆康说下去。
  
  “第一,我们先找出它要找的东西是什么?这个可以到它生前的家里去调查一趟,可能会有线索;第二,直接找赵问一问。”
  
  “嗯。。。你说的第一马上就可行,一会我们一起去一趟,只是怕我们问他家人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家人未必就会知道。第二个嘛,就怕赵不肯说,你刚才不是分析说他心里有愧吗?怕他看我们手里没有什么头绪,他不肯说。”
  
  “那么,只好尝试一下第三种。”
  
  “还有第三种?刚才怎么不一下子说出来。”文山责怪道。
  
  “不是我不说,而是这方法成功率非常小,也很靠不住。”
  
  “说吧,是什么?”
  
  “直接问冯新华。”陆康瞪着文山,心里也随着这句话翻腾起来,其实这正是他非常渴望做的一件事,此时的文山正是他千载难逢的一个机遇。
  
  “你是说——”
  
  “通灵。”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8 文山和陆康在医院顺利找到了冯新华家的地址后,便一起驱车寻去。当他们找到地址上的地方时,文山张大了眼睛惊讶不已,隐隐一丝寒意从后背升起。眼前分明就是那扇破旧的木门,还有门上的“万事如意”四个字。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果然是这里,那个冯新华,竟然害我在梦里走这么远来到这地方。”文山恨恨地说。
  
  陆康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半晌没人应答。
  
  “可能不在家吧,这个时候人都上班去了,”文山走近说,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这个他曾经梦里来过许多次的地方。
  
  “你们找谁啊?是找冯寡妇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俩回头一看,是一个矮矮胖胖老大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大妈,她家里没人吗?”文山问。
  
  老大妈看了看文山身上的警服,故作聪明地说:“你是户警吧,老冯的户口不是消了吗?冯寡妇前天走了,带着孩子回山东老家了,可怜啊,老冯年青青的,说走就走了,这孤儿寡母的,哭了好几天,回老家散散心也好。”
  
  文山和陆康对视了一下,谢过大妈,他们就走了。
  
  “这第一条没用了吧,”文山说。
  
  “第二条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直接去问呗。”
  
  “放屁,他要不说那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我们得讲究方式方法。”
  
  “我想不好,不管什么方法,只要我们一问,他发现我们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就不怕我们了,如果我们要是知道冯新华要找的是什么的话,那我们可以吓吓他,他不是已经被吓了一回了吗?到时我们布局再吓一次,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东西的所在了,一举成功,你也可以解脱。”
  
  “你的意思还是要我通灵?去问冯新华?”
  
  “虽然这方法有点玄乎,但我们不妨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这。。。这有危险吗?”
  
  “危险倒是没什么危险,担心的反而是找不出冯新华来问。”陆康按捺住胸部的狂跳,故作镇静地安慰文山,仿佛他对通灵之事很有经验和把握似的,其实他心里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好吧,我同意试一试,”文山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你说什么时候?”
  
  “宜早不宜迟,那就今晚吧。”陆康狂喜。
  
  “要准备什么?”
  
  “这个我会准备的,我现在送你回去派出所,然后我再回办公室准备一下。”

  通灵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陆康所记得的也都是他的导师,那个苏格兰老头教的,不外是几支蜡烛和一块白布,当然那时候吉普赛人用的物件多了很多,但最终让苏格兰老头分析后,只有这两件是真正有用的,其它都是故弄玄虚的东西。重要的是技巧,他记得苏格兰老头当时说的是,只有当你的精气神力量低于它的力量时,它才会出现,这里便有了一个矛盾,如果只有你的精气神力量,那么它不出现,如果它出现了,你却不能保持你的精气神力量去和它对话接触。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在吉普赛人那里让苏格兰老头找到了一个可能是的答案。当时吉普赛人在通灵前给他喝了一杯奇怪的饮料,是一种草药熬制的,酸酸苦苦,喝完后老头浑身无力,欲睡还醒,思维处在一种半梦半游中间,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他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通灵的。事后老头曾经怀疑他的那次通灵只是他在喝了饮料后产生的幻觉,那可能是一种相当于大麻的神经性麻醉药物。不过很快他便否定了,原因是他和太太的对话,他问了许多家里的情况,由于他离家有一段日子了,他太太答得话事后都被一一证实,并且很多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事。他太太就象一个将出远门的人一样,对他一一嘱托。
  
  苏格兰老头在潜心几年后终于开了窍,原来那药物确实有精神麻醉作用,目的是让他的精气神力量降低到一部分,正好是和要通灵的那个灵魂的精气神水平相若,然后在这个水平线上轻微波动,这样的话,两股精气神的力量交替着呈现胶着和对抗状态,两个空间的力量便能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进行交流了。
  
  为此,苏格兰老头发明了他的一套通灵工具,除了白布和蜡烛外,核心技术有两个,少许镇静药,让通灵者先进入一个轻度睡眠状态,然后用电极对通灵者的脑神经进行快速刺激,刺激频率第一要密,几乎是越密越好,第二是稳定,绝对的稳定,因为这关系到通灵者的精气神力量能否到达和灵魂的精气神力量相若的水平,不能达到便不能成功通灵。苏格兰老头的发明理论基础是:先让通灵者的精气神进入一个低水平,诱使灵魂的精气神力量出现,然后通过电极的频密刺激,让通灵者的精气神慢慢回升,这等于是一个唤醒的过程,但不能完全唤醒,只要到达和灵魂的精气神水平相若便成功了。
  
  如何认定和灵魂精气神相若的水平呢?这一点苏格兰老头凭着博采众长的科学精神,引用了吉普赛人的白布和蜡烛。因为他就是在那块白布上看到了太太的身影,由于白布后面点了烛光,虽然身影很模糊,但苏格兰老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和他相濡与共了四十多年的老伴,当时,他早已把研究的最初目的抛到了九宵云外,老泪横流,不能自已。
  
  可惜的是苏格兰老头的伟大发明却一次也没有成功验证过,原因除了没有真正遇到过一个具有通灵条件的人以外,老头的突然脑溢血也让他只好含憾而去。在他死后的几天里,老头的几个学生,包括陆康在内,曾在老头生前的办公室实验了一回老头的发明,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根本唤不回老头的灵魂。最后他们只好得出两个结论,老头的灵魂回家乡苏格兰去了,或者老头是死而无憾,精气神没有能顺利凝集起来。
   陆康和文山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傍晚,他们一起在外面馆子里吃饭,陆康简要地和文山讲述了关于通灵的一些细节和要点,文山有点心不在焉,一边低着头闷声不响,象是在认真倾听,又象是置身事外,一付心事重重埋头吃菜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要不咱们不通灵了吧,”陆康见他这样子也有点不乐意了。
  
  文山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陆康说:“不是,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有点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心事,你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
  
  “好吧,”文山放下筷子,坐直了喝了一大口啤酒说:“既然瞒不了你,那我就说吧,这个赵奋强似乎有点来头。今天下午所长特意找了我去他办公室,你猜他说了什么?”
  
  陆康没有说话,看着文山。
  
  “他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在偷偷查什么案子?叫我要安分本职工作,不要乱插手超越我职责范围的事情,否则会适得其反的。我莫明其妙,所长意味深长地提点了我一下,你是不是最近老往什么医院宿舍跑啊?我当时还想争辨几句,所长立刻严厉地对我说,如果你感到本职工作不适合你干,你说出来,我会考虑将你调到比较轻松的地方去的。”文山说完一脸沮丧。
  
  “那你怎么考虑的?放弃吗?”陆康问。
  
  文山看了一眼陆康,又灌了一杯啤酒进肚,末了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顾不上抹去嘴角残留的泡沫,咬咬牙根说:“老子就不信鬼能通天,赵奋强越是这么做,越说明他心里有鬼,我非要把这老狐狸给揪出来不可,陆康,你老实和我说,通灵真的有效吗?你有多少把握?”
  
  “这个——”陆康沉吟了一下,他不敢对视文山的目光,因为他既不想欺骗文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他的士气,通灵之前,保持心态的平稳很重要。他思考一下决定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如果想成功率大一些,那么你就不能太激动,这酒就不要喝了吧。”
  
  
  回到文山家里后,趁文山和他妻子通电话的时候,陆康把昨晚布置的摄像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在这节骨眼上不容许有任何差池。另外他还把今天带来的另一包器材拿了出来,是电疗仪和几个收音器,另外就是一块大大的白布和一包蜡烛了。
  
  “怎么还有这东西,”文山奇怪地看看地上的白布和蜡烛,“这不是和电影里的招魂术差不多吗?我说陆康,你行不行啊?”
  
  陆康没理会他,继续他的繁忙工作,“去去去,你去洗澡先吧,出来也就差不多了。”
  
  
  文山洗澡出来的时候,客厅已是另一番景象,茶几和沙发被推到了一边,空出了客厅一侧的一大块地方,墙角一个小三角的地方被陆康用白布高高遮了起来,里面放置了几张折叠小圆凳。
  
  文山惊讶于陆康的办事效率,同时也被这种怪异的布置搞得摸不着头脑。
  
  “你先坐一旁安静一下好吗?嗯。。。最好是闭目养神,脑袋里什么也不要去想,心里就。。。数数小绵羊吧。”
  
  文山顺从了陆康的意思,走到被推到一边的沙发上闭目养起神来。
  
  一会,陆康叫醒了他,“你把头低下来,”然后陆康把电疗仪上牵出来的电极终端贴满了他的脑袋。
  
  “需要贴这么多吗?”文山随口问。
  
  “越多才能越稳定,这可是成功与否的关键。”陆康一边干活一边答他。
  
  干完文山脑袋上的活后,陆康把电疗仪搬进了里间。
  
  “你又要躲到里面啊?”
  
  “嗯。。。通灵的环境要绝对安静,不能受一丝打扰,一会我还要把电话线和门铃线全拨了。”
  
  
  不大一会,陆康从里间走了出来,扫扫四周,看看还有什么工作遗漏,确定没有之后,他点燃了蜡烛,把它们小心放到墙角的小圆凳上,然后拉下了白布,布上映出了隐隐约约的几个火苗。
“一会开始以后,你就注视着这块白布,当你看到白布上有影子出现时,你就开以开始和他说话,你知道要问什么吗?”陆康问。
  
  文山看了一眼陆康,想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好,”陆康一直都是非常严肃凝重的表情,他转身去倒了一杯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小药片递给文山,“你把它吞下去。”
  
  “这是什么?”
  
  “镇静药。”
  
  等文山服完药后,陆康走到门口,一只手按在了电灯开关上,然后看着文山神情严峻地问:“准备好了吗?”
  
  文山也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陆康感到浑身开始燥热起来,他也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电灯开关,然后急步走回房间,把房门关上并反锁住。
    客厅里刹那间暗了下来,白布后面的淡淡烛光摇摇曳曳,映照得四壁墙上鬼影幢幢,文山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数着可爱的小绵羊,静待着睡意的袭来。
  
  慢慢地,文山的知觉开始模糊,身体轻微地晃动了几下,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条空空荡荡的通道出现在他面前,然而他却没有踏上去,那条通道就在远远的地方象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里有一股强烈的牵引力正试图把他牵引过去。。。
  
  陆康此时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耳朵还要从戴着的耳塞上捕捉任何一个声音。此时的文山在药力的作用下应该已经进入了睡眠的初始状态,他看到了文山慢慢摇晃的身体。
  
  是时候开始了!
  
  陆康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把手指稳稳地捏住了电疗仪上的旋纽,慢慢地,极其轻微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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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感觉自己已经进入到了那个通道,他的脚步似乎就要开始迈动了,象往常一样,迈开步子后就不停地走,一直走。突然,他感觉到有一团热气流笼罩到了他的头顶,热流带来的热量象一根根无形的针,从他的每一根毛孔处往里钻。。。文山的头皮开始收紧,再收紧,象是想要努力抵抗这团外来的热量。。。随着抵抗的加剧,文山感到热量往全身各处窜去,如水银泄地般一下子涌满了全身每一个细胞。。。这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陆康的汗水已经在他脸上聚集成了水珠,不时由于负重不起而掉落到地上。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显示器,他注视的焦点是那块白布,按导师的理论,只要一看到白布上有影子出现,就停止加强电极刺激,保持在那一个水平上,因为这说明他们已经互相接触到了。
  
  陆康一直也没有看到白布上有什么动静。他的手指头依然慢慢地转动的旋纽。
  
  
  黑洞在文山的眼前逐渐远去,眼前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红光,晕晕的,光线里象是充满了茸茸毛刺般的细腻。他感身体身是失去了重量,飘浮了起来,融进了这无穷尽的光线里。。。慢慢地光线开始变淡。。。越来越淡。。。象有一个庞然大物缓缓掩了过来,一团散淡阴影出现在了文山眼前,象薄薄的乌云一般飘渺。。。乌云在红光里凝集,渐渐结成了一个人形。。。文山看到了头的形状。。。接着是手。。。然后是脚。。。人影象水里的倒影一样飘荡不定。。。
  
  “你来了——”文山轻轻地说,口气异常淡定。
  
  
  陆康清清楚楚地从耳塞里听到了文山的这三个字,把他狠狠地吓了一跳,赶紧停住了旋纽的手,睁大了眼睛望着白布。
  
  白布上什么也没有。但陆康仍然抑制不住心脏的狂跳,快速地往头上泵的血液冲得他有点晕炫。
  
  它已经来了,陆康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打通了那个空间的大门。
  
  
  文山深深注视着前眼的人影,他的思绪有点迷茫,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那个一直以来附地他身上的物体,虽然它现在只有一个影子。
  
  这时候,文山听到了来自那个人影的声音,没有来源,象是根本就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一样,说得非常缓慢低沉,也很散,但是他听得却非常清楚。“你为什么找我——?”
  
  文山答道:“我有一些事情问你。”
  
  “你是谁——?”
  
  “你利用了我的身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摔下去了,很痛很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后来我看到了医生的脸,然后我就掉进了一个空空黑洞,我走了很久,身上不再痛了,然后我又回来了,我找到了家,却进不去——”
  
  “为什么?”
  
  “因为我的身体是空的,我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
  
  “很重要,它很重要,没有它我回不了家——”
  
  “是什么?快告诉我,是什么?”
  
  “我一定要找回它——”
  
  “倒底是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自己看——”

  文山突然眼前一黑,笼罩全身的热流一下子消退了,他觉得自己象堕进了一个大房间,四周惨白惨白的,头顶上是一个很大很亮的灯,灯下面有两个也穿着全身白色衣服的人,正站在一张床前埋头忙碌着,文山慢慢走了前去,那两个人象完全看不到文山存在似的,依旧着他们的忙碌。文山把头伸了过去,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陆康调集了全身的神经支起耳朵,然而文山和灵魂都没有再说话,世界象死一般寂静。
  
  过了许久,文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冯新华?”
  
  “你认识我吗——”
  
  “你是怎么摔下去的?”
  
  “我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那肯定是脚,我是被人害死的——”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只想找回我的东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声音突然凄厉起来,在封闭的客厅里久久荡着,直听得陆康全身鸡皮突起,后背一个劲地直冒凉气。
  
  “我能帮你找回你的东西,你可以不上我身上吗?”文山忽然说。
  
  “我一直就在你身上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回——家——!”
  
  “那你认为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这里好黑——我要回家——!”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不再上我的身,可以吗?“文山说话的时候伸出了手,他想抓住那个人影,就近在眼前,然而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板上响起了重重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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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说你真的亲眼目睹了冯新华临死前的情景吗?”陆康前倾着身体靠近文山问。
  
  文山很肯定地点头说:“是的,非常清晰,这一点你那苏格兰老头的理论解释不了了吧。”
  
  陆康没有作正面回答,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思考着。
  
  “我们现在可做的事似乎有两条。”文山说。
  
  陆康接过话头说:“一是调查冯新华的死因,倒底是谁在背后踢了他一脚;二是逼赵奋强说出真相。”
  
  “对,”文山站了起来,兴奋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我感觉这两者肯定有极大联系,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件事,只是不同的两个环节罢了,要致冯新华死地的人也许就是买主,赵只是他们的一个工具,充当了实施者。”
  
  “没错,”陆康也站了起来,“这是一起有周密策划的谋杀案,不过据冯新华的意思,似乎他并不想报仇,他一直说他想回家,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冯新华知道自己报仇无望?莫非对方真的很有来头?连我们所长也为他说话。”文山问。
  
  “你们所长未必知道真相,也许这中间隔了几十层关系。”
  
  “说得也是。”
  
  “只是你现在的身份和情况想要去调查冯新华的死因恐怕不易啊,”陆康担忧地说。
  
  “我们总得想办法啊,不然我怎么办?天天晚上走来走去?”文山一脸无奈说。
  
  “办法是得想,只是办事不易,不过我们可以从人着手,目前既知的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赵奋强了,看来我们只能从他身上着手。”
  
  “对,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冯新华想要找的是什么了,对付赵就会容易一些,但是赵奋强肯定不会对我说真话。”
  
  “对你是不会,但对一个人他就会。”
  
  “谁?”
  
  “冯新华!”陆康一字一顿地说。
  
  
  文山点了根烟,手里不停玩弄着打火机,心里却在紧张地思索着陆康的话,突然他想起一个问题,“不行不行,这个行不通。”
  
  “为什么?”
  
  “赵奋强听得出我的声音,我们一对话他就知道了,骗不了这条老狐狸的。”
  
  “这是个问题,嗯。。。不过办法也还是有一个的,我们再听听昨晚录下的冯的声音,然后模仿他。”
  
  “怎么模仿?”
  
  “这个容易,先录下你的话,再用电脑处理成冯的声音,然后事先藏好,见到赵的时候播放出来就行了。”
  
  陆康于是把房间里的接收仪搬了出来,递给文山一个耳塞,自己戴了一个,按下了重放键。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接收仪里只有文山的声音,冯的声音却神秘地消失了。
  
  “奇怪,我昨晚明明听到了你们的每一句对话,就是在这个耳塞里听到的,”说完陆康还拨出耳塞在桌上重重敲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把冯的声音敲出来似的。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真是怪事,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你老师的理论不就是说冯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物质存在的吗?所以我们昨晚听到的声音只是空气的波动,你想录成数据却是不能的。”文山似乎理解非常透彻地说,不过倒也很在理,让陆康无从辨驳。
  
  “就算没有录到也无所谓,我还记得他的声音模样,再说赵也只是听过一次,不过几个字而已,印象未必有我们深刻,只要我们处理得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象了,肯定能蒙住他,况且他已经有了一次惊吓了,未必能受得住第二次。”陆康胸有成竹地说。
  
  “不妨试试吧,”文山其实蛮希望这个计划成功的,因为只要赵肯招供,把他的话录下来,那可是铁证啊,一个大案便由他亲手破了,这个功劳绝对让所长哑口无言。
  
  “当然值得试试,只要赵肯招供,把他的话录下来,那可是铁证啊,一个大案便由你亲手破了,这个功劳绝对让你的所长哑口无言。”
  
  文山睁大眼睛看着陆康,“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呵,你总是忘了我的专业。”陆康微笑地说。
  
  “佩服佩服,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文山问。
  
  “昨晚你让冯新华的灵魂不要上你的身,它说不知道,那就是只要你一日不帮它完成心愿,你便睡不安宁了,看来你没有选择,越快行动对你越好。”
  
  “那就今晚吧,趁热打铁!”
  
  
  按照事先的约定,文山在傍晚下了班以后,直接去到陆康的办公室和他碰头。
  
  “都弄好了吗?”文山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好了,”陆康扬扬手中的黑色小盒子说,“冯新华的声音全在这儿,要说的话我都录好了。”
  
  文山心里直纳闷,陆康总能变出许许多多的黑盒子出来。
  
  “你晚上什么也不用说,只要一心想着如何装出梦游的样子就行了。”
  
  “这个容易,半个月来我都熟练得成专家了。”
  
  “也不能掉以轻心,许多细节的东西你还是要好好回忆回忆,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回来再慢慢准备,时间还多,吃饭的时候我也好帮你回忆一下细节。”
  
  两人于是到楼下找了家餐馆坐了下来,可能是由于真相即将找出,他们心情和食欲都不错,吃了很长时间,陆康还主动让文山喝了点酒。
  
  回到陆康办公室,两人便开始作准备工作。
  
  “这是播放器,是摇控的,你不用去管它,我会按实际情况选择冯说的话,这是录音机,你升官全靠它了,呵呵。。。这是追踪器,我会在后边跟着你的,对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文山因为刚才喝了酒,口有点干,于是说“好吧,最好加点冰块。”
  
  “那就再给你加片柠檬吧。”
  
  
  准备完毕两人就开始上路。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由于是近郊区,医院附近没什么人走动,到了医院宿舍楼附近时,陆康让文山下车自己走进去,自己留在车上从接收器里监听。
  
  
  文山站在路上,被晚风吹过来,感觉到些少凉意,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心里暗暗祈求,但愿过了今晚,自己可以解脱出来。
  
  祈求完毕,文山开始想象着自己在梦中的景象,,一条空空的通道,什么也没有,自己一直走一直走,身体是轻的,脚步是轻的,眼睛微微张着,神情要肃穆。
  
  文山一边想象着,一边慢慢往楼房走去。
  
  快到楼房的时候,可能是由于想象的精神太过集中,文山感到脑袋有点晕晕的,脚步变得不稳起来,他看到路旁有一棵树,就走了过去,想靠一下稳定步伐。
  
  文山的思想越来越模糊,隐约中他找到了那棵树干,便一头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文山感觉自己又走动起来了,脚步机械地迈着,周围空空荡荡的,前面似有点光亮,他分不清是什么,只是随着脚步的迈走而前进着。
  
  渐渐近了,他看到了窗口,三楼的那个窗口,居民楼也看不到,只是看到一个窗口,有半截窗帘挂着的窗口,他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往着窗口的方向一直走过去。。。
  
  文山又看到了那张脸,苍白而扭曲的脸,恐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他也死死盯着这张扭曲的脸。
  
  这时候,有声音在耳边嗡嗡响起来,“快——说——,你——交——给——了——谁——?”
  
  “你倒底是谁?你是谁?”那张脸不停抽动着。
  
  “还——我——的—
  “你倒底是谁?你是谁?”那张脸不停抽动着。
  
  “还——我——的——肾——来——!”浮散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同锋利的刀尖划过玻璃般凄厉刺耳。
  
  “不在我这儿,它不在我这儿啊——”那张脸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在——哪——里?说——”尖锐得让空气崩裂。
  
  “是。。。是。。。是王局长叫我干的。。。他要换肾。。。是他。。。都是他,他请了人踢你下楼,然后让我取了你的肾给他,他安排好了马上送到香港私人诊所里换上。。。你饶了我吧。。。我儿子犯了事,他。。。他逼我干的啊。”
  
  “什——么——王——局——长——?”尖利的声音又回复低沉,阴郁得让人胆颤。
  
  “就是。。。就是公安局的王。。。王太炎。。。呜。。。你饶了我吧,你去找他啊。。。”那张早已失去血色的脸突然两眼一翻,向后仰去,在文山的视线里消失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早晨透过窗户的阳光把文山从眼睛开始刺醒,他迷迷糊糊发了一阵呆,等待着脑袋和身体的苏醒。
  
  当他全身都苏醒过来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他记起了昨天晚上和陆康的计划,可是后来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是在哪里?
  
  文山四处张望了一下,竟然是在自己家中,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竟然全记不起来了。
  
  文山冲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下头,然后一边抹头发一边回忆能记起的事情。
  
  他下了陆康的车,然后往居民楼走去,后来呢?自己在想象梦游的情景,想象。。。不对,后来自己似乎真的又进入了那条空空的通道,那不是想象,是自己真的又让冯新华的灵魂上了身体。
  
  然后呢。。。他见到了一张脸。。。他们在对话。。。冯新华的肾脏。。。王局长。。。王太炎。。。对!是他,那张脸告诉了他,冯新华被偷的肾脏换到了王太炎的身上!
  
  不好!文山在心里惊叫一声,赶紧扔了手里的毛巾,出门往陆康的办公室奔去。
  
  一路上他在想,昨晚肯定又被冯新华上了身,自己按以往梦游的习惯直接就回了家,没有去通知等在车上的陆康,陆康一定等急了,他还不知道冯新华的肾脏换到了王太炎的身上吧,还有,凶手也就是王太炎,难怪所长都要干涉他,果然是个有来头的人啊。不过这回你跑不了了。文山想到这儿,赶紧摸了摸昨天缠在腰上的那几个黑盒子,竟然还在,这下他安心了。
  
  
  文山一头冲起陆康的办公室,见到陆康正坐在办公桌上奋笔,便兴冲冲地大声对他说:“陆康,陆康,我们找到了,是王太炎,凶手也是他。”
  
  陆康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写他的东西。
  
  “你怎么了?”文山一边解身上的小盒子,一边对陆康的平淡反应感到疑惑。
  
  “那边有份今天的报纸,你自己看吧。”陆康头也没抬就说。
  
  文山疑虑地走过去拿起报纸来看,头版头条的标题让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安局长神秘倒毙花园,身边惊现被盗男尸》
  
  文山匆匆扫了一下内容,里面说王太炎昨晚死于家中楼下的花园里,旁边是一具半个多月前失踪的男尸,两个尸体均腹部被开膛。
   
  “这是怎么回事?”文山捧着报纸焦急地问。
  
  陆康神态轻松地站了起来,走到文山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文山啊,你昨晚休息得不错嘛,今天气色很好,你知不知道,我是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为了配合语言,他还特意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快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谁杀了王太炎?你知道吗?你昨晚看到什么了?”文山突然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想知道昨晚你见完赵奋图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你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好吧,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个报上没登,赵奋图疯了,是被你吓疯的,呵呵,也不能说是你,应该说是被冯新华吓疯的,走,我们到里间去,我给你看点东西,那是我昨晚忙了一晚上拍到的,可惜啊,诺贝尔没有设立精神科奖项,不过医学奖倒是可以角逐一下的。”陆康说这话时神态抑制不住地得意。
  
  
  文山被眼前发生的事搞得呆住了,象木偶似地跟着陆康走进了办公室的另一个门。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面有两张沙发,正中是一台大屏幕电视。
  
  “文山,你先不要问什么,我会一边向你解释的,你只要看和听就行了。”陆康说。
  
  文山木然地点点头,此时的他似乎象是真正的梦游。
  
  陆康关了房间的灯,开了电视,屏幕上马上跳出了文山的背影,他正靠在一棵树干旁边。
  
  陆康解说:“这个时候,冯新华的精气神力量正在开始占据着你的身体。。。”
  
  不一会,他开始走了,一直走着,没有停下来,步伐很均匀。到了医院宿舍楼下后,文山直接走了进去,画面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定格在了三楼那扇窗户。这时,电视声音响了起来,均匀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开门声,一声惊叫声,沉寂。。。
  
  “声音是从你身上的录音机里传送过来的,我不能跟上去,只好听声音。”
  
  画面依然是窗户,接着声音里就开始了文山,哦不,是冯新华和赵奋强的对话。
  
  “这一段你都有印象吧。”“嗯。。。”黑暗中文山应了一声。
  
  然后轰地传来一个巨响,不久,画面移到了大门口,文山走了出来,神态仿佛睡着了一般安静,旁若无人地走着。
  
  “你就是这样走回去的,我开着车在后面跟着你,画面抖动得很厉害,那是因为摄像头装在车上的原因,我把它定在了车头上。其实这个冯新华对你不错,本来他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但他坚持送你回了家,这点我并没有料到的。”
  
  当画面上的文山回到家门口以后,就没有再跟上去了,这时画面出现了一个跟踪仪。
  
  “好戏要上演了,这个跟踪仪不是跟你身上的那个,我要跟的是冯新华。”黑暗中文山仍然能感觉到陆康语气里的得意。
  
  不一会,跟踪仪上的小蓝点突然蹦了一下,往右上角快速移动。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画面开始抖动起来,但是仍然是出现跟踪仪的镜头。小蓝点开始从右侧移到了正中央的前方。
  
  “我这时已经跟上了它。”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小蓝点不动了,汽车往前开了一下也停了下来。
  
  “你大概想不到吧,但我早就想到了,我跟到的是冯新华的家门口,主角就要出场了,你小心一点。”
  
  文山因为刚才答应了陆康不出声,所以他此时再多疑问也强压住不问出来,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晃了几下就看到了冯家的那扇门。文山很熟悉的了。
  
  过了很久,也许并不是太久,只是文山感觉很久。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直直的人影,动作很呆板,也很慢,象机器人似的。
  
  “那是谁?”文山忍不住惊诧万分的心情,开口问道。
  
  “僵尸。”
  
  “啊——你是说。。。冯。。。冯。。。”文山吓得舌头打结,怎么也说不出后面两个字来。
  
  “不错,”陆康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画面里的人影开始迈开步子,往一边路上走去。
  
  “为什么不是跳的?”文山问开了一个头,也就忘了刚才的口头协议了。
  
  “那是电影,这可是纪录片,”陆康不屑地说。
  
  文山噤口,画面上的人影机械地迈着步子,靠着路的一侧默默地走着,偶尔有路过的夜归人在他身边擦肩而过,有几个还特意回头用奇怪的表情看他的背影,文山想如果他们也知道他们刚刚遇到的是一个死了半个多月的人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会你也会看到他的脸的,我开车特意超过了他一段路,在他身边经过。”
  
  果然,画面突然急速推进,那是陆康汽车加速的原因。在超过僵尸的一刹那,画面上出现了一张肌肉干涸,呈现青灰色的脸,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大半,嘴唇由于肌肉的收缩,把牙齿和牙床全部暴露在了外面。。。
  
  文山突然感到胃里一阵激烈抽搐,空空的胃里不断有泛酸的液体往上涌。他紧紧地握住双拳,试图把注意力移开,以便自己不会当场狂吐出来。
  
  画面渐渐远去,一会停住了。
  
  “我在等他走过,拍到了脸部特写后就一心一意跟着他了,其实我知道他要去哪里。”陆康今天说话总不忘带上一丝得意。
  
  冯新华的尸体一刻不停地赶着路,拐了几个路口后,来到了一家大院里,稍停了一下往大门里面左边走去。这时画面一片黑暗。
  
  陆康解释说:“这时候我停住了车,悄悄跟了过去,你猜他去了哪儿?是个花园,我拐过大院的门时,看到冯新华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我突然意识到他的灵魂此时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我赶紧一摸口袋,跟踪仪还在车上,又跑了回去取。”
  
  不久画面上出现了跟踪仪的屏幕,小蓝点在中心位置一跳一跳地。
  
  “原来它脱离了身体后自己上了楼,我当时很纳闷,它想干什么?本来我以为它会直接找到王太炎取回它的肾脏的,只是不知道它想如何取回。”
  
  画面依然是跟踪仪,小蓝点跳着跳着停住了好一会。不久又开始跳动起来,画面一下子离开了跟踪仪,晃到了大院的楼梯口。
  
  “我最满意的是这个动作,当时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它是在下楼来,于是下意识地对准了楼梯口,没想到我是对的,你看看那是谁?”
  
  陆康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上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太炎!”文山惊叫出来,虽然他也只是见过局长大人几面,但印象还是深刻的。
  
  画面中的王太炎仿佛还是香甜的睡梦中,紧闭双眼,嘴角挂着微笑,大大的肚子似要撑破那身狭窄的蓝色睡衣。
  
  “他已经被冯新华上了身。”陆康在一旁说,口气异常平静。
  
  “它想干什么?”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很血腥。”陆康的话让文山再次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肤内,可是他此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疼痛。
  
  王太炎转身走进了花园,文山看到他身后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鬼魅。他接着走,直到来到躺在地上的尸体面前,然后对着尸体跪了下去。
  
  画面此时作了一个调整,先是调距,使得画面更清晰了一些,只是侧影还是不太清楚,看不太真王太炎的脸上表情。文山暗暗佩服陆康的胆识,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要调好焦距。
  
  王太炎跪到了地上后,慢慢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捡起一根细长的棍子,看不清是什么材料,接下来的画面让文山这辈子也难于忘怀。。。
  
  王太炎用棍子在大大的肚皮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在左边一侧慢慢一寸一寸刺了进去,鲜血瞬间从两旁迸了出来,溅在了他的周围。。。
  
  文山的胃又开始猛烈抽搐,只是早上一直没有吃东西,几次张开了嘴却没有什么涌出来,只是弄了一嘴的酸涩味道。
  
  王太炎似乎一点痛苦的知觉也没有,动作还是很从容,仿佛刺破的是别人的肚子一般。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沉闷,看到这里,连陆康也没有了声音,他也在屏住呼吸,目睹着这个世上最残忍血腥的场面。文山的头脑已是一片空白,所有知觉和反应早已离他的身体十万八千里,他能做的,似乎就是坐着一动不动,机械僵硬地看着画面的过渡。
  
  王太炎在没进去三分之二的棍子时,突然发力横向一拉,肚皮却纵向撕裂开来,刹那间,庞大的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哗啦啦全倒了出来,混着冒着鲜红血泡和白花花脂肪的粘稠液体流向地面。。。
  
  文山这时再也扛不住了,仿佛闻到了电视画面上飘出来的强烈腥臭味,胃里一阵紧似一阵,也不管场所地方,俯身就地狂呕起来,陆康伸手轻轻帮他拍着后背,被他粗暴地伸出猛然挡开。
  
  “还看吗?”陆康并不在意,似乎嘲笑的口气问他。
  
  文山头也不回冲出了小房间,陆康关了电视跟了出去。
  
  文山冲到饮水机旁,也不拿杯子,就用嘴巴对着龙头狂灌。
  
  “不看了也好,后面就是他把自己的肾脏取出来放到僵尸肚子里。。。”
  
  “别说了——”文山嘶哑着喉咙大声喝止他。却被没来得及吞下的水呛得一阵猛烈咳嗽。  
    陆康双手抱胸看着狼狈样子的文山,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此时他有点后悔让文山看这个录像了,之前他并没有想到文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文山咳嗽了一阵,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平复过来,接过陆康递过来的纸巾,慢慢地抹着脸上的水珠。
  
  “不管怎么样?这事已经结束了,你不会再被纠缠了,”陆康看着他说。
  
  文山没有看他,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点上。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录到的赵奋强的带子给你拷一份。”
  
  “不必了——”文山阴沉着脸说。
  
  “那么——”陆康耸耸肩说:“随便你。”
  
   
  文山一口接一口吸着烟,仿佛只有香烟才能让他翻腾的体内平静下来。的确,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平静了许多,但他还是接着又点上了一根。
  
  第二根抽到一半的时候,文山开口了,“这一切你早就计划好了的是吗?”
  
  “什么计划?”陆康故意问。
  
  “你以前和我说的什么苏格兰老头的理论全是他妈的骗我的,是不是?其实你一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真的存在僵尸,是不是?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为你的研究做试验,是不是?”文山显得咄咄逼人。
  
  “是,也不全是。”
  
  “放屁。”
  
  “呵呵,放屁太简单,这事要复杂许多,”陆康对于文山的粗口并不在意,他很理解此时文山的心情,“你要真想听,我就慢慢告诉你。”
  
  “我听,你说吧。”
  
  “怎么说呢?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说起,要不你问我答吧。”
  
  “也行,”文山很快地应了一声,“冯新华上我的身和输血没关系的是不是?”
  
  “是,它可以上任何人的身,只要那个人处在睡眠状态就行。”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
  
  “开始我还不能肯定,而且还不知道它为什么要上你的身。”
  
  “那你是什么时候肯定的?”
  
  “从我们去它家,发现它老婆走了那天开始我就怀疑了,并且怀疑你说的尸体被盗的事,很可能就是冯自己干的,要不别人盗它尸体有什么用?它是自己走回去的,回家后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托个梦让老婆儿子回老家,它要静静等着找到丢失的器官为止,因为我想到尸体只有藏在它家里最安全,没有人会想得到,所以我刚才说我知道它的灵魂送了你回家后会回它自己的家,它要带上自己的身体去找齐了器官。”
  
  “那它为什么偏偏找我呢?”
  
  “我想它知道你是警察,想你帮它找器官比较容易吧,其实还是我导师的理论,灵魂没有附上躯体是一事无成的,它总得找个躯体。”
  
  “那它直接上赵奋强的身体不是更容易吗?”
  
  “那不行,它上了赵的身体就问不到赵的话了,它需要的是从赵口里问出话来。其实灵魂和人的思想的一样的,它们知道的事并不会比活着时候多,许多事还是要通过调查。”
  
  “昨天晚上我被它上身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当时我可不是睡眠状态。”
  
  “是的,”陆康很坦白地说:“你临走前喝的柠檬水被我放了镇静药,,我一定要诱使它上你的身,不然你问到了真相对我也没有用处,我需要的是一部灵魂行动的记录片。并且我这样做是三方得益。”
  
  “什么三方得益?”
  
  “我的目的就不用说了,你也得到了你要的证据,还有一个就是冯新华,你知道冯新华想要什么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那样做,冯新华就达不到目的。”
  
  “为什么?”
  
  “你想不到吗?如果你拿到了证据,王太炎抓了起来,冯新华还怎么样能找回自己的器官呢?首先它自己的身体就进不去监狱里,所以说,冯新华并不希望你抓到王太炎,它只要你找出他来就行了。”
  
   文山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陆康的分析有一定道理。
  
    “那么,你如何认为自己能跟踪到它呢?你的那个跟踪器是什么东西?”

  “这个还要从我和你说的那个故事说起,我不是讲过我的导师死了,我们同学几个想和他通灵吗?当时我负责看管跟踪仪,后来虽然没有通灵成功,但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手里的跟踪仪在一段时间那个蓝点跳动得很厉害,而我们负责通灵的同学却一动没动,于是我想了许久,虽然没有想明白,但却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灵魂当它的精气神凝集到一定程度时,会象磁场一样影响无线电波。
  
    直到前天你也通灵的时候,我又特意带多了一个跟踪仪,放置在白布后面,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想,冯的精气神凝集力很强,所以跟踪仪也特别明显。”
  
  “于是你当时就开始计划昨晚的行动是吗?”
  
  “是的。”
  
  “你就那么确定冯的灵魂会受你摆布吗?”
  
  “本来不确定的,后来听你说它带你去回忆了一趟手术台临死的情景时,我便确定了,同时我认为灵魂可以随便上任何人身体的猜想也是那时真正确定的。”
  
  “我只能说,我很佩服你的脑子。你已经完全推翻了你的导师的理论了。”
  
  “不,你错了,相反,我是证实了我导师的理论,并且还用他发明的方法成功让你通灵了。”
  
  “那我再问你,冯在通灵的那天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明,而是骗我说它只想回家,它不是一直在家里吗?”
  
  “它是骗你,它也曾经是人,知道人的弱点,它需要激起你的同情心,我说过,灵魂的思想和人的思想是没有分别的。”
  
  “哼,人也骗我,鬼也骗我,你们都一直当我是傻子。”文山气忿不过。
  
  “也不能说是骗你,只可能只算是一种办事技巧吧,”陆康安慰道。
  
  “可是我还有一个事情至今弄不明白,那就是医院门上的血手印,到底是谁搞的,冯新华自己吗?”
  
  “按你和我说的情况,我仔细想过,应该就是它搞的,不过不是用它的身体,因为起码抹去血手印时它做不到,那时你们一大群人正围着它,最大可能是它上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那个人也会和我一样梦游吗?”文山似乎很希望有个同病的人可以相怜一番。
  
  “当然。”陆康笑答。
  
  “你应该把录像带交给警方。”
  
  “我也许会的,不过不是现在,”陆康神气活现地说。

尾声

    文山释放完满肚子的疑问后,感觉身体忽然清爽了许多,不管如何,那个梦是不会再缠绕他了,他也不想再要那个什么录音证据,升职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他只想从此彻底忘掉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恶梦,平平淡淡过回他的日子。他突然想起妻子来,三天没见她了,晚上要去接她回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就是妻子王雨的手机号码。
  
  “老婆,我正想你呢,你怎么就打电话过来了?”文山满怀喜悦地说。
  
  “是我,吴娜。”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王雨呢?”文山赶紧道歉。
  
  “你快过来吧,你老婆病了,在床上发高烧呢。”吴娜在电话那边焦急地说。
  
  “怎么会这样?”
  
  “昨晚你老婆梦游了,一个人在我楼下转了一个晚上,把我吓得一晚上没敢睡觉,可能因此着了凉,今天一早回来就发高烧了。”
  
  文山整个身体僵在了原地,手上的电话滑了下来,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全文完......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 楼

  “阴阳街5号到底在哪啊?”
  
  “这条应该就是阴阳街了,这里是18号,5号楼应该就在前面吧,我看我们沿着这条街一直向下走好了”
  
  “我们都转了二圈了,我快热死了”
  
  “再转转吧,应该就在这附近”
  
  “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个阴阳街,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打死我都不来这”小晶向骆骆抱怨道.
  
  骆骆和小晶是S大学大一的新生,因为大一的课程也比较少,于是二人在一家市场调查公司找了份兼职的工作,做市场调查,主要工作就是拿一些问卷到指定的地方进行一些访问.最重要的是可以用业余时间去做,正好不会耽误上课时间.
  
  今天是他们第一份访问任务,就被分配到了这个片区。阴阳街5号5-3单元就是他们其中一个指定访问客户。
  
  阴阳街位于S市的郊区,是一条正在拆迁的老街,整条街七歪八捌的,一些老式的住宅楼和民房修建在这里,再加上许多地方已经拆掉了,已经非常的破败不堪了,整条街显得非常的荒凉.
  
  二人在这条街上转上快十分钟了,就是没找到需要采访的5号楼.本来想找个人问个路,可逛了半天,竟然一个路人也没遇到,正准备打电话回公司询问的时候,忽然骆骆在转角一棵巨大的黄桷树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一幢楼房的一角.
  
   “是不是那幢楼呢?”骆骆指向前面.
  
  “咦~,刚才我们好像有路过这吧,怎么都没看到啊,过去看看吧”小晶边说边向着哪幢楼走去.
  
  转过那棵巨大的黄桷树,面前一幢红色的六层砖房,孤独的立在大树背面, 这是一幢修于3、40年代的老房子,墙上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待拆。已经有些生锈门牌号上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几个字—— “阴阳路5号”。
   

  “对了对了,骆骆,这是5号楼”小晶高兴的向骆骆叫到。
  
  “天哪,终于找到了,这房子太修得太隐蔽了吧”骆骆舒了口气,紧跟着跑了过去。
  
  小晶拉着骆骆向大楼门口走去,炎炎的夏日里,走进楼里竟有一丝凉意,整幢楼阴暗潮湿,偶尔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楼里似乎没有一点人气,二人沿着楼梯爬了几层楼也没碰见一个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整幢楼就只有他们二个人。
  
  “天呐,这幢楼不会没人住了吧,公司也是,怎么想到要到这里来访问呢?”
  
  “管他的呢,先上楼去看看再说吧,没准其它人都上班去了呢”
  
  “5楼终于到了”小晶向还在爬楼梯骆骆说到,一抬头,一扇铁门竟突兀的立在了4楼到5楼的楼梯上,锈迹斑斑。
  
   “咦,怎么在梯子中间会修一道铁门呢?不会还上锁了吧”
  
  小晶试着拉了拉铁门,“吱呀~”铁门应声打开了。二人跨过铁门走了上去。
  
   “5-1、5-2”小晶看了看二间房子的门牌号,哪有什么5-3。
  
  “难道门牌号写错了”

  小晶抬头向门上望去,却意外的发现在5-1.5-2大门上方的的墙上,竟然都挂着一面镜子,二面镜子对立着,指向对方门口.小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心里不禁一颤.
  
  “应该不会吧,咦,那边好像还有一扇铁门,我过去看看”
  
  骆骆并没有注意到墙上的镜子,边说边向着六楼方向走了过去,吱呀一声推开铁门,往里一看,果然里面还有二间房子。一看门牌,正是5-3和5-4。
  
  “小晶,这边”
  
  “哦”小晶不敢在多想什么,向着骆骆跑了过去.
  
  站到楼层的另一边,小晶抬头向六楼的梯子望去,只看见六楼的楼梯中间居然也立着一扇铁门。三扇铁门将5楼的四间房隔成了二个独立的空间。

  “这层楼真奇怪,居然一层楼用三扇铁门隔着”骆骆也注意到这扇铁门了。
  
  “是很奇怪,哎,管他呢,或许这四家人喜欢这样吧,快点做调查吧,做了好早点回学校”小晶边说边拍了拍5-3的门。
  
  “有人在吗?”敲了半天,房子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不会没人在吧,公司指定的地方应该有人才叫我们过来的啊?”小骆说到.

  正当二人都在纳闷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这里没有人住”。
  
  小晶吓了一大跳,一转身,却看见一个老婆婆慢慢打开5-4的门,从门缝里望着他们。
  
  从门缝里看不完全老婆婆的样子,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衣,似乎非常的苍老,一道道皱纹极为深刻,但二只眼睛却出奇的有神,直直的盯着小晶他们,似乎要将他们看穿。
  
  “这家人早死了”二婆婆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们一眼,“咚”又将门关了起来。
  
  小晶愣了一下,拉着骆骆转身向楼下跑去。

  就在他们转身下楼的一刹那,5-4的门竟吱一声又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从门缝里望着他们背景,脸上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二人一口气跑下了楼,在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的一刹那才停了下来,重重的喘着粗气。
  
  “小晶,你刚才怎么突然拉着我就向下跑啊”骆骆边喘气边问到。
  
  “你没看到吗?”
  
  “什么?”
  
  “刚才哪个老婆婆给我们说话时,我从他背后的门缝里看到5-4里面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一间是空空的房子,当时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门一关我立刻就拉着你跑了,而且你没发现他穿的衣服很像……”
  
  “很像什么?”
  
  “很像……很像死人穿的寿衣”回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情景,小晶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转头看了看背后的老楼,黑漆漆的大门,就像一个老人干扁的嘴,似乎要将他们俩生吞下去。小晶不敢再多想,拉着骆骆逃似的跑回了学校。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是周未,也正是寝室聂聂的生日,大家准备在寝室给聂聂庆祝。晚上大家在寝室一起边喝酒边聊天,一晚上聂聂特别的兴奋,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欢快的气氛也让小晶他们把昨天恐怖的经历抛在了脑后。跟着大家也跳了起来。
  
  “遭了,快熄灯了,再不洗澡就没热水了”聂聂看了看表忽然叫到。
  
  这一叫不要紧,一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熄灯了,大家拿着脸盆边笑边闹的朝着厕所跑去。
  
  准时在熄灯着大家都躺在了床上,似乎快乐的气氛不是没有减少,特别是小晶,睡在床上还在不停的唱着歌,边唱边笑。
  
  小露和骆骆对视一眼“这个疯子”。
  
  慢慢的可能小晶也唱累了,但还是一个人不停的在哪里笑 “嘻嘻~嘻嘻~”。
  
  “小晶,别兴奋了,快睡吧,明天还上课呢”聂聂说到。
  
  小晶似乎没有听到聂聂的话,仍然旁若无人的笑着。
  
  半夜的寝室里,这种笑声突然让大家都没有了高兴的感觉,反而感到一丝恐惧和不安。“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
  
  不知笑了多久,诡异笑声又变成了“呜呜~”的哭声。小晶竟又莫明其它的大哭起来。
  
  “他不会是喝多了吧?小晶的酒量可是我们寝室最好的啊。而且今天也没怎么喝”骆骆小声问道。
  
   “小晶。小晶~”小露向小晶喊到,但小晶并不理会小露,仍然睡在床上大哭,而且是越哭越伤心,阵阵哽咽.
  
   “聂聂,我觉得不对劲啊,小晶没事吧,他都快哭了半小时了”。小露向同是上铺的聂聂望去。聂聂也觉得奇怪。平时小晶不是这样的啊,他一向性格很开朗的啊,平时很少看到他哭的样子,更别说半夜三更的大哭大叫了。
  
  小露透过蚊账向下床的小晶望去,却看见小晶扭曲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奇怪的笑容,眼睛直直的瞪着上铺的床板,但嘴里却发出“呜呜~”的哭声,显得十分的诡异,就在小露望向他的一刹那,小晶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小露心中突然一颤,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正当小露还想时,小晶突然大吼一声“你不要拉我!”吼完又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小晶的哭声又慢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骆骆~~骆骆~~救我!”
  
  “啊~~~~”
  
  “骆骆,你跟我一起走!”
  
  “骆骆~~骆骆~~你快跑!哪个老婆婆来追我们了,你快跑!”
  
  ………
  
  小晶越叫越大声,边叫边把手从蚊帐里伸了出来,似乎外面有一双手在把他往外拉。
  
  骆骆平时就是一个胆小的女生,突然听到晶晶这么一吼,也吓得哭了起来。
  
  这时寝室里的其它室友全部被吵醒了,看着小晶的样子,大家都被吓着了,全部跑到上铺抱在了一起。
  
  “骆骆~你快走,哪个老婆婆要把我们抓走,你快走!”小晶继续在哭吼着。
  
  在这静谧的夜里,小晶的哭声显得异常的诡异。
  
  大家也被小晶的行为吓着了,几个胆小的女生也被吓得抱在一起哭起来。
  
  一瞬间,哭声却嘎然而止,正当大家战战兢兢地向小晶的床望去时,小晶竟突然从床上一翻身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很僵硬,就像他的行动根本不是他自己在控制一样,他来回的在客厅走来走去,她深深低着头,垂直甩着双臂,边走边哭,边走边喊着“骆骆~”。
  
  “要不我们给管理员阿姨打个电话好不好,总不能一直让小晶这样啊”聂聂边抖着身体边说到。
  
  “好的,你给管理室打电话,顺便叫他带一些米上来,” 今天早上小露也听骆骆提到他们昨晚的事,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但看小晶现在这样子,想起他刚才那诡异的笑容,他敢肯定小晶决对是中邪了。以前小露曾听外婆说过,中邪的人用米撒在他身上,他就会清醒过来。

  五分钟后,管理员阿姨来到寝室门口,小露参着小晶没注意的时候,马上跑下去把寝室的门给打开,顺带把米给拿了进来,小露壮了壮胆子慢慢向着小晶坐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小晶~是我,我是小露啊”边说边拿着米向小晶身上撒去。
  
  “嘻嘻~嘻嘻~”“呜呜~~呜呜~”
  
  小晶依旧边哭边笑。
  
  “我不是要找你,我要骆骆!”小晶露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声音也变得非常的苍老。小露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抓着米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向小晶撒过去。
  
  “不~骆骆,你快走~~~~呜呜~”说着小晶又大喊了起来。边说边又不受控制似的向着门口的小露走去。小露见情况不对立刻翻身爬到了上铺去。
  
  管理员阿姨也从来没见过这个阵式,突然看见小晶朝着门口向他们走去,也吓得丢下手中的米袋跑掉了。
  
  “撒米似乎对小晶没有任何作用,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呢”小露努力回想着当初外婆教他的一些方法。
  
  正当大家在恐怖中不知所措的时候,寝室的大门外又响起了唏唏唢唢的开门声。
  
  大家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门吱~一声被打开,大家向门口一看,却是班主任和小晶的妈妈。
  
  原来管理阿姨看到小晶的样子,被吓得不行,立刻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班主任就把他妈妈一起给叫了过来。
  
  “晶晶~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你怎么了”小晶妈妈向着小晶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是谁,走开!”小晶向着妈妈恶狠狠的说到。
  
  “妈~妈~~你快走!这里有鬼~~!快走!”正当小晶妈妈愣在哪的时候,小晶又大哭了起来。
  
  “晶晶,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有妈妈在没事的”小晶妈妈边说边慢慢向小晶身旁走去,一把将他抱住。
  
  “妈妈~~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我也是鬼了,哪个老婆婆要把我抓走!”小晶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挣扎着想从他妈的手里挣脱出去。
  
  “晶晶,没事的,没事的”妈妈紧紧的抱着他。
  
  趁着小晶妈妈和小晶说话的空档,小露悄悄的从旁边走了过去.捉住小晶的手,拿起手中准备好的针就向小晶的中指刺了下去,这也是小露外婆教他的。
  
  针一刺下去的一瞬间,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小晶“啊”的叫了一声,竟昏了过去。
  
  大家看见小晶昏了全部从床上下来围了过去,他们并没注意到门口的奇怪现像。就在小晶昏过去的一刹那,寝室的门竟吱呀一声慢慢的关了过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小露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那个缠着小晶的东西走了。
  
  当天晚上小晶父母就把小晶接回了家,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小晶就又回到学校上课了,只是对于哪天晚上及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事情过后小露和骆骆又去了一趟阴阳街5号楼,到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废虚,楼房在几天前已经被拆掉了,听说在拆楼前这幢楼里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住在这里的人都说常常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老婆婆,在这幢楼里走来走去……
  
  待拆的老楼,千万别进去。
  
  (完)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冷  脂

  冰冷的水泥开始凝固。一共是2个柱子。

  熙熙攘攘的工地上谁也不会对多了这两个柱子而惊奇。汗流浃背的民工只是木然地干着自己的活。柱子很快就被接入了建筑中。

  他的工程队质量一向很好,速度也很快。

  他有点恍惚地站在白花花的日头下看着。想着她,想着她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变冷,僵硬。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就那么盯着他。

  他害怕起来,他用手去抚上那双眼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成功。那是双曾经令他心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让他心悸。

  他始终看着那两个柱子,那柱子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形,变成了两根骨头,是股骨,血淋淋的。他使劲地呼了几口气,象要赶走心中的郁闷。

  天黑了,他想到了回家。他今天不想再住在工棚的宿舍里,以后也不再会住。

  作为一个包工头出生的老板,他并不算太成功,但作为一个在这个城市打工出身的外地人,他是富有的。

  电梯门开了,她站在他的面前,恐怖使他窒息。他闻到了那浓重的脂粉味道。是她喜欢用的那种脂粉味道。

  他将她冰冷的身体搬到宿舍的浴室里时,她那惨白的手就一直放在他的肩膀上,将她放在地上时,那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头侧了过来,眼睛死盯着他。她身上还是有那么浓烈的脂粉香气,那本应该是很热烈的香气就象它没有生命的主人那样冰冷,使他想做呕。

  女郎对面前有着奇怪反应的他无动于衷,理了理头发,走出了电梯。高跟鞋的格格声逐渐远去,呆立的他蓦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并不是她。空气中还是弥漫了那淡淡的香气。

  他感到自己有点头晕,放弃了乘坐电梯,从消防通道走上楼去,走一下可能会让自己放松一些。可是他错了。

  楼道里那股阴阴的风又使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浴室里那彻骨的奇冷,是那种从心里,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他也不敢回头,尽管楼道里只有他自己单调缓慢的脚步声,他总觉得她在他身后跟着,他始终闻到那冷冷的脂香,他相信她的脸将在他回头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肩膀开始发冷,然后是整个后背。他的脖子凉了一下,似乎是谁在他背后吹了口气,他野兽般低嗥了一声,发狂地奔上楼去。

  体力毕竟不是过去那个小伙子了,他伏在楼道的墙上大口地喘息着。好久,他注意到眼前是一个红色的消防箱,里面是卷成大盘的乳白色消防带。那红色,白色,带状物,一下子把他的想象及由此出现的恐惧推向了极点

他一向是个好厨师,对自己的刀功很有自信。但是他的锯子用的很糟糕,他的脸上凉凉的,那是溅起的液体。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有那么的胆量去做他从未想过的事的。他对自己的平静感到很奇怪,只是觉得很冷。

  工人们都已经睡了,工地附近没有半点人声。月亮都不可能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有着厚厚的帘子。浴室懒懒的灯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她美丽的面容还是在一边的地砖上,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腥气和香气混合后的气味是非常奇怪的,这种气味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空气中的那香气骤然变浓,他叫了起来,那声音在楼道里来回反弹,逐渐消失……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当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时,老婆正忙着给他找药,还抱怨他一定是经夜未归的应酬把身子给喝坏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就躺着看卧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忽然如浮雕般,出现了她的脸,还是那双眼睛。卧室涂料是乳白色带有一点青的,昨天地上的她的皮肤也是这个颜色。家具也是这个色泽,那有着平滑边界又有柔和曲线的设计同样让他想到了她,昨天晚上的她,就是直线和曲线的集合。散步在整个屋子的家具和天花板上她的脸变成了浴室里的她,那个惨白的脸岑岑露出了笑意,他的喉结不断地颤动,拼命抑制住自己。

  砰然一声巨响,他狂叫起来。打翻了抽屉的老婆从里间跑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他从床上跳起来,冲到了卫生间,将头搁在水龙头下冲。凉意让他平静了些须,他又闻到了香气,同时又听到了一些声音:那是水从水喉流出的声音,和昨天浴室中的声音一样。

  水在他的眼中变了颜色,变成了鲜红,变成了暗红,还冒着泡沫。她的笑声从下水道通过水喉传上来,到了他的耳朵里。通过镜子,她站在他的背后,只有头。

  靠了安眠药的作用他终于睡熟,然而她不准备放过他。

  他看到了她,为她所倾倒,然后他的慷慨使她变成他可爱的情妇……

  他们在宿舍疯狂地缠绵,酒精与她的娇媚使他变得从未有的狂纵……

  当他在释放的悸动中清醒过来时,在他身下的她已经不再呼吸,他的手紧紧勒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他是爱她的。他只记得在极度快乐中死命地抓住了什么,那一定是她美丽的颈子了。

  他是爱她的,他也是爱自己的。作为今天的自己,他不想再失去已经拥有的。爱她并不能成为他放弃自己的理由。于是他抱她到了浴室……


  突然,血泊中分离的她活动起来,他感到自己不能活动,她的头滴着血飞过来,就在他面前。

  看着他。

  死死看着他。

  他满头冷汗地醒了过来,面前是老婆熟睡的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射在他老婆那张毫无魅力的脸上。他惊恐地发现,脸开始变了,变得年轻,变得漂亮。同时,那凄厉的香气开始升腾。

  她在对他笑,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和昨天晚上一样。

  他崩溃了,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楼下的坚硬地面出现了一幅印象派的画。

  同时,工地上的那两根柱子之一突然裂开了一个缝隙,一只白色的小手露了出来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5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双红拖鞋
  
  学院里有名保安,叫张长发(有的人说他不是保安,而是电工。他的工作与本文无关,就不必深究了)。
  
  暑假某日,张长发和林富强值夜班。张长发不太坐得住,就叫林富强一人值班守门,而他自己跑出去溜达。二人关系很好,所以林富强也没有介意。
  
  晚上十点过,张长发到邻近的镇上看录像。在城乡接合部处处可见那种简陋的录像室,花两元钱泡上杯茶就能坐在竹椅上看片子,到了晚上都放***,录像茶室这时人满为患。
  
  张长发和录像室老板比较熟,他一来,老板赶忙就添把椅子,泡上杯茶,还抓把瓜子招待他。
  当晚的录像是杨思敏的《金瓶梅》。那一幕幕激情荡魂的画面,娇喘*吟,张长发看得(此处被屏蔽)烧身,那股子火一直烧到耳根。
  
  临晨两点过,录像厅关店了。这时,天下起雨来。
  
  张长发找老板借了把伞,正要回学院,肚子又饿了。他到隔壁的苍蝇店去吃东西,可人家也要关门了,他很是不爽:“老子经常照顾你们生意,现在老子饿了,弄点吃的,你他妈就想着要睡了?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钱。”
  
  饭店老板无奈,只得将剩饭混剩菜炒了一锅端给张长发。
  
  “提瓶‘跟斗酒’来!”
   
  酒足饭饱后,雨小了些,张长发也喝得七分醉了,于是提上雨伞就走。
  
  回学院的土路泥泞,靠近农田的那条机耕道更是难走,又没有路灯,张长发又喝得二晕二晕的,走几步一个踉跄。
  
  快要走出机耕道踏上柏油路时,突然看到路边坐了个女人,浑身湿透了,冷得发抖。
  
  张长发觉得奇怪,问道:“小妹,那么晚了你还不回家?这天下雨,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
  
  那女人抬头答道:“不敢一人回家,大哥你能送我回去吗?”
  
  张长发先是一愣,转而大喜,心想:“乍一看,这小妹长得还挺清秀的。瓜子脸,长发半遮脸,还很害羞嘛。”于是搀扶起那女人,还给她打伞:“小妹,你家住哪儿?”
  
  “就在田坝后面。”
  
  那女人像是冷得厉害,两人一路走,她直往张长发怀里钻,勾得他那股子(此处被屏蔽)又燃起来,顺着酒劲儿往全身扩散。
  
  穿过田坝,又摸黑走了大概三四里路,那女人止步,指着前面的一栋二层民房说:“到了。谢谢大哥。天还在下雨,你到我家去喝点茶,明早再走好吗?”
  
  张长顺大喜,兴奋得不会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民居没有灯,两人摸黑上二楼,那女人进房间,点上马灯,惨白的灯光映得整个房间刷凉。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旁边一把椅子一张梳妆台。
  
  刚一进屋,张长发好像闻见一股奇怪的臭味,“看来这房子不透气,太潮湿了。”张长发倒无所谓,他的房间也是汗臭混臭袜子味,习惯了。
  
  那女人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张长发,这一激灵弄得他浑然不知所措,说起来他还没有碰过女人。贴身而感的女人的曲线柔滑,骤然挑起他浑身的(此处被屏蔽),势如火山喷发。他抱起那女人就往床上甩,同时扑上去压在她身上,一阵狂摸后,迫不及待地撕下她的衣裤。
  
  他此刻已是毫无理智的欲兽,喘着粗气,进入到她体内。可他总觉得有哪点不太对劲,那女人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泄欲。
  
  折腾了半小时,完了事,酒劲儿上头了,张长发倒床就睡。
  
  次日,朝阳透过窗户直晒到张长发脸上,他揉了揉眼,醒了,伸了个懒腰。他那心里别说有多惬意,乡村艳遇,真是百年不遇,“反正白天我不值班,再干一次吧。”说着他一把搂过那女人,正想钻头觅吻她的股沟,突然……[原文章转自 "恐怖故事屋"
  
  张长发崩溃了,他搂着的是一女尸,浑身尸斑,粘湿的尸水发黄。那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烂臭。
  
  他发狂地冲出房间,喊叫声撕裂不成形。他没命地跑,几步没站稳摔倒在地,还没有起身那两腿就狠命地在地上蹬,一路尖叫。他这一抓狂,引来当地的农民围观,那女尸也很快就被发现了……
  
  派出所的人现场勘察,发现那女尸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七天,浑身赤裸,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很可能是死于*杀。女尸左脚边摆着一双仿皮制女式红拖鞋。经排查确定,死者为外地来的打工妹,三无人员,生前于附近某歌厅当服务员。因其貌美,常遭到氓流调戏。她二十天前失踪。死者被害于自己的租房内,初步判断为凶手闯入死者房间,将其轮*并杀害。
  
  派出所逮捕了张长发,但他已经精神失常,口齿不清。据他断断续续的口供,以及对张长发接触过的人的查访,勉强能拼凑出大概的事情经过(也就是上面的那个“艳遇”故事)。但是,本案有着很大的疑点,一是张长发去死者房间时,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七天;二是对死者生前相识人员调查,以及对张长发单位及相关人员查访,得出结论为:张长发和死者根本就不认识;第三点,张长发在案发现场的出现又铁证如山,张长发的确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死者房间仓皇逃走。
  
  张长发被刑事拘留,他是否精神失常,还需法院鉴查。但他在被刑拘的大概第三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因只能解释为自杀。鉴于他有可能是精神病患者,拘留所将他单独关押一室,第三日提审他时,发现他横在床上,两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脖子,已窒息身亡,死亡时间超过五个小时,浑身僵硬,其双手已无法放平。
  
  张长发的尸体右脚边放着一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式红拖鞋。

(3)章教授的遗书
  
  章教授死了,自杀身亡。他在人体雕塑学界享有盛名,生前任教于这所大学艺术学院。在他死后,警方从他的遗书上发现,原来这个雕塑学界泰斗章教授竟然是个变态杀人犯,近二十年来他作案多起,手段凶残;被他杀害的都是妙龄少女,她们生前多数是职业模特或身材皮肤极佳的年轻学生。此案轰动锦江市。
  
   遗 书 如 下:
  
   “人体,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大自然美学和流线雕塑学的天然结合。远在古希腊时代,人体雕塑就已被作为最神圣的艺术品,无论是希腊众神的庙宇还是王公贵族的宫室和花园,无处不见曲婉生动的人体雕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我深深地爱上了人体美学,二十年来我费尽心血塑造世界上最完美的两具人体艺术标本:我称他们为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人无完人。一个模特儿身材再好也有那么一点瑕疵,卡洛琳姗娜有着吸魂的魔鬼身材,而她的左肩却偏窄,且有几点黑痣;布莱妮天生一副甜美的面容和上身性感动人的肩胸,但两腿偏短;著名男模克里索斯棱阔分明的脸庞和高大精健的身材充满男性的魅力,令全世界千万少女痴迷,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两臂过长。
  
  这二十年来我周游全国各地,发掘无数模特儿,只为一点:杀死她们,得到她们身体上最美的部分,哪怕只是一只小腿。我最美的艺术品,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需要她们的肢体。
  
  我这辈子心血都花在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身上,我一点一点地拼凑着他们的身体,烫上腊层,保持肢体水份。我终于创作出了全世界最美的人体艺术雕塑;同时,也用尽所收藏的全国最美的人体肢体。
  
  当我把最后一颗眼珠嵌入朱丽叶的眼眶时,我深深地被她迷住了。
  
  她太美了,美得让我无法呼吸。
  
  朱丽叶,一头棕色略红的长发微卷齐腰,精巧的面容细腻如美玉,清秀的眉毛,长而翘的睫毛下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含情脉脉;鼻唇尽显中世纪欧洲贵族气质,又带着格林童话的几分韵味。她的身材是美神裁剪的杰作,细嫩如玉的脖子,柔滑的双肩,乳房挺翘而毫不臃肥,细腰翘臀,肌肤滑腻而无一丝褶皱,两腿修长优柔,曲线纤美。
  
  她俘虏了我的灵魂。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走她!
  
  从那一刻起,我恨透了罗密欧。
  
  我肢解了罗密欧,用美工刀一道一道地划破他的脸;铡断了他的小腿,我要让他一辈子做侏儒。
  
  这件令我耗费了一生的艺术品,罗密欧,就这样毁在我手中。
  
  一切都是为了朱丽叶,我要与她享尽天伦之乐,一生一世。
  
  我太爱朱丽叶。
  
  二十三天来,我把自己锁在雕塑厅,与世隔绝。我陪伴着她,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亲吻着她纤柔的玉腿。夜里,她会寂寞,我陪她同眠,深吻着她的甜唇,爱抚着她全身每一处。
  
  她从不会说话。不过我知道,那是一种温婉和含蓄,也是一种默许。
  
  她默默体会着我的温情,接受着我的身体,享受着我们之间的**。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她,我的朱丽叶白玉般无暇的脸上,长出一块尸斑,灰褐色的尸斑。我绝不能忍受,绝不能忍受我的朱丽叶,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有丝毫瑕疵。我抓破头皮冥思苦想,我的头发全掉光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毫无办法。一周后,朱丽叶的肌肤上长满尸斑,那该死的褐尸斑上面开始长出绿色的尸霉。我疯了,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此时的我才最清醒!我把朱丽叶浸泡在福尔马林水中……三日后,我美丽的朱丽叶,她,她已经面目全非。雪白的肌肤变得酱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毕生的心血,我的感情,我的爱都没有了,一无所有……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意义,没有了意义。——章文树, 贰零零叁年 七月十四日夜 三更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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