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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海才女关露的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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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1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璎珞 于 2009-2-11 08:56 编辑

阅读(257065) 评论(375) 发表时间:2009年02月09日 08:13
本文地址:http://qzone.qq.com/blog/93975056-1234138435

本文标签: 关露 汉奸 特工 李士群 王炳南



   
    文:叶细细
  
    与《色戒》里王佳芝相比,关露的一生比王佳芝更悲凉。她的一生被三个角色纠缠:才女、汉奸、特工。她精神分裂无以快乐,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三十年代的旧上海,关露与张爱玲、丁玲齐名,是三大才女之一。她不仅诗写得好,小说散文也不错。电影《十字街头》的主题曲就是关露写的:“春天里来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被传唱一时。
  关露的才华有目共瞩。如果她像张爱玲那样,不参与政治,只埋头写作,也许她会留下很多感人的篇章,然而,这只能是也许。
  1939年11月的一个夜晚,关露正在为长篇小说《新旧时代》做最后的修改。她忽然接到任务,要打入上海汪伪特工总部———臭名昭著的76号,接近并策反当时的特务头子李士群。
  这个任务本来是给关露的妹妹胡绣枫的,当年胡绣枫帮助过落难的李士群的夫人,有着这层关系,去策反李士群应该比较容易,无奈胡绣枫忙于重庆的工作,便把姐姐关露介绍给了组织。
  任务很突然,关露不得不与恋人王炳南做一个暂时的告别。
  王炳南经历曲折,他曾经组织农民进行抗粮抗税斗争,做过乾县第一位党支部书记,又出国留过学。关露对王炳南的经历很敬慕。两个人可谓一见如意。
  他们都是离过婚的人,在三十多岁的年纪碰上,已不再会耍少年男女的那种激情,他们更想得到的是一种稳定成熟的情感,让心踏实下来。王炳南非常支持关露的工作。就这样,热恋的两个人为了工作分开了。
  关露很快利用恩人姐姐的身分,打入76号魔窟。那时的关露看起来很显年轻,个子很高,很善于与人周旋。她每月都去拜访李士群夫妇一两趟,观察了解动态,搜索情报。李士群夫妇对关露很有好感,每月都送她200元钱,李士群还让关露陪他的妻子去逛街,把她完全当成自己人。
  关露来到李士群身边之后,很快将李士群的一些真实想法摸透,原来沦陷区的大汉奸尽管对百姓生杀予夺,却很惴惴不安于自己的前途。关露将李士群的想法汇报给接头人潘汉年,终于将李士群成功策反。
  在关露做这些工作时,关于她投靠汪伪特务的消息已经在上海滩传开了。文艺界的人说到关露都充满鄙视,各种相关的活动也不再接受她加入。
  对于这一切,关露很痛苦,却无法去辩,她牢牢记着曾经与潘汉年说过的话,如果被别人说成汉奸,绝不辩护。但她总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就会澄清自己。
  在完成了李士群的策反任务后,关露就给组织写了一封信,请求去延安。关露的妹妹很快将信转交给组织。哪知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宜回来。上海方面希望关露继续留下,为他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关露得到消息之后,哭了一晚上。想到现在连好友也不信任她,也唾弃她,热爱的文字写作也无法进行,恋人也不得相见,就异常难过。只是哭过之后,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完成组织派给她的任务。
  新的任务是让她去日本人办的《女声》杂志做编辑。《女声》是一本综合性月刊,社长是一个叫佐藤俊子的日本女作家。关露去《女声》的目的是接近佐藤,再通过她接近日本左派人士,找到日共党员,搞到一些日方的情报材料。
  关露在《女声》负责小说、剧评和杂谈。为了不让汉奸言论出现,同时又保护自己的身份,关露只能尽量编些无聊的风花雪月文章,将大量版面占去。这种不动脑筋的工作,对关露来说,真是痛苦。
  在《女声》工作工资微薄,甚至生活都成问题。关露日子过得节简,早餐几乎省去,肉蛋之类的根本吃不上,常年处于半饥饿状态。到了冬天,租的房子冷得像冰窖,关露买不起木炭,想去卖血。可是医生说她身体太弱了,会承受不了。血没有卖成,木炭也没有换来,关露守着寒冷的屋子过了一个冬天。
1943年8月,关露去参加“大东亚文学代表大会”,这个会让关露很犹豫,因为等于要在世人面前再一次亮出自己汉奸文人的身份。但上级组织却发下话来,如果去日本一趟,会看到听到许多情况,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于是关露就去了。这次大会,关露被日方分给的讲话题目是《大东亚共荣》。关露把题目换成《中日妇女文化交流》,谈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诸如中日双方语言不通,大家交流起来比较困难,今后应该多学语言之类的话题,蒙混过去。
  果然,关露参加完这次会议回上海后,就看到一篇登在《时事新报》上的文章:“当日报企图为共荣圈虚张声势,关露又荣膺了代表之仪,绝无廉耻地到敌人首都去开代表大会,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长起来的无耻女作家。”这时,关露的“汉奸生涯”达到了顶峰。
  关露忘记了那些日子是如何熬过的,必定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的内心,在敌营苦熬六年,终于等到日本投降的那天。
  关露回到苏北解放区,本想重新拾回满腔热情继续创作,却发现“关露”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一种耻辱的象征,不再能发表任何文章,这就意味着在此之前关露在文学上的成就全部报废。
  比这更让关露痛苦的是,她接到恋人王炳南的来信,竟是一封绝交信。当然,这并非王炳南本意。他本来准备来迎娶关露的,但组织上经过反复研究,得出的结果却是:关露是个好同志,但由于她的这段特殊经历,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不好的名声,群众以为关露是文化汉奸,而你又是长期搞外事工作的,群众都知道你是共产党。如果你们两个人结合,将会在社会上产生不好的影响。
  王炳南只能无奈服从。
  关露没有想到,她期盼的王炳南也成为一场幻影,这让她的精神世界一下塌了半边。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忍辱负重的几年特工生涯换来的是如此结局?这真像是一种讽刺。关露回到住处,伤心地大哭起来。而更让她讶异的是,她在整风运动中成为重点审查的对象。这一次次沉重的打击彻底将关露击垮了。之后,关露因潘汉年案的牵连,两度入狱。她患上轻度精神分裂症,有时神志很恍惚。她在思维恍惚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呆坐在地上,不吃不喝。稍微清醒些,就要写那些没完没了的交待材料。关露怎知有一天自己的一支秀笔要沦落到写交待材料的份上。
  关露在病情严重的时候,被送进医院治疗,出院后又回到单人牢房继续被审查。8年的牢狱之苦,关露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又受到一次摧残。
  她在狱中读《红色娘子军》的剧本,对洪常青与吴清华不曾相爱,深感遗憾。她认为:自古英雄情义重,常青焉不爱清华。
  就如同她认定与王炳南虽然无法在一起,但王炳南是爱她的。她在最孤独的时候,怀里只揣着他的一张照片。照片的背面她写的是两句诗: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
  关露从监狱出来后,住在10平米的小屋里,以前爱干净的她,竟然把房子弄得乱七八糟,空气逼仄,气味难闻。
  1980年5月的一天,关露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送到医院,查出是脑血栓症。抢救过来之后,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也无法再写字,整个手连笔都拿不了。
  1982年,潘汉年得到平反,与之相关的关露也得到平反,首次得到澄清是由党派往上海做情报工作的。
  得到这个结果,关露终于松了口气似的。没几天,她就在家里吞食大量安眠药自杀。  关露临死前,陪伴她走完人生最后一刻的是一个大塑料娃娃。
  关露死后,文化部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喧哗的人群与生前孤寂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当年关露写下这句豪迈诗句时,她是打算为国家奉献一生的。


关于关露:衰颜与戎衣
2008-05-03 23:34:12   来自: Agnes
关露小说 仲夏夜之梦的评论   

  民国三十一年,乱世依旧是乱世。关露从戏院里看戏回来,写了她在那个静寂的秋夜里散步的心情,之后发表在当时任职的《女声》上。那时的上海是沦为战时沦陷区的孤岛,歌照唱,舞照跳,用李安的《色戒》读后感中一句话说:是“一片病态着的繁荣”。关露的这篇短文让我想起了同年张爱玲发表于《天地》的一篇随笔,同样是看了夜戏回家,描写静安寺的钟声和转角之后由喧嚣转为静寂的入夜凄清之感。这两个女人,当年都还正值年轻,关露也许还要长得更美一些。其实在沦陷期的上海,关露和张爱玲在文坛上的赫赫声名是并驾齐驱。只是多年之后,世人只记得张爱玲。
  今天读罢关露的《太平洋上的歌声》和《仲夏夜》,之后看了收集的那些有关她的生平资料,只觉人世一片凄清茫然。
  当时的《女声》杂志隶属于日本驻华海军部和日本大使馆,乃名副其实的“沦陷区文学杂志”,而关露正是当时上海出版界荒凉期的红人。没有人知道她在写长篇小说《黎明》的同时,冒着随时会暴露身份的危险大量收集日伪政府情报资料。当时内心非常痛苦的关露,几次三番暗中致信给组织要求调离这个“特殊职位”,均被断然拒绝。忍辱负重之下她被迫到日本领取大东亚文学代表的奖章,年轻的照片被当时日伪区媒体遍相刊载,铁铁实实落下的“投敌”之名为从前左联的众多朋友所不齿。而她也不得不彻底与他们断了往来,还必须淡定地昂着头微笑接受那些殊荣。
  也许当时她想,只需时以待日,她要做的只是在黑暗里等。人但凡还有着希望,不至于会过得太苦。她在随笔里写:"我还是继续在想着......想着寒冷与淋湿,想着悲哀与恐怖。想着会停歇的风雨,想着会完结的黑夜......"     
  只是,1945年后当她被列在国民政府文化汉奸名单的首列时,组织仍是劝她隐忍。没有澄清的宣告,他们只让她躲起来。长期的精神压力和无数的误解羞辱之下,关露一度患上了轻度精神分裂症。
  
  她在苦闷中写的大量诗作被组织禁止以本名发表,他们找她谈心:“你为什么就不能让人们把关露这个名字忘掉呢?你应该考虑党的荣誉,而不是你个人的荣誉。”
  
  她听完之后失声痛哭。而之后关露仍在等,眼巴巴地等光照到她头上的那天。
  还好那时不管如何凄苦,至少她还有王炳南。在乱世时期包括后来文革期间多少受辱至生不如死的人,都还被爱人的关怀支撑着不至于倒下去。
  很多年后关露的友人在垂垂老矣之时整理她当年的信件,仍禁不住泪水。有一封信里夹杂着王炳南寄给关露的照片,背面是他的题字:“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他跟她说,你是我的命。
  在第三次入狱的痛苦时刻,关露夜夜听着牢房外凄恻的水滴声,仍在用简陋的纸笔写她的诗。只是爱人在这时候发来一封冰冷长信:因为他极强的“党性”,不得不与她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后来,不再见到关露写东西了,她在黑暗里忽然沉默下来。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呢。
  尔后,只有这些根据收集的资料所整理的年谱:
  
  1955~1965
  
  粉碎四人帮,因受潘汉年问题一案牵连,两次入狱。1957年被释放,但不久在反右运动中因为受丁玲的牵连,被迫退职失去工作。
  
  1966年,
  
  文化大革命爆发,被抓入秦城监狱,1975年方得到释放。
  
  1980年
  
  患脑血栓症,全身瘫痪
  
  1982年3月
  
  长达几乎半世纪的冤案终获平反,中央组织部发出了一份题为《关露同志的平反决定》,首次澄清关露是由党派往上海作情报工作,“不存在汉奸问题”。 
  
  1982年12月5日
  平反之后同年冬天,于朝内大街一间10平方余米的小屋里服毒自杀,时年75岁。
  
  
  
  “延河旧梦依稀,回首烟柳凄迷。任是渔阳重别,衰颜不负戎衣”这是入狱时,仍存留着希望的关露笔下的诗句。当年贺绿汀作曲的《春光里》,活泼可亲的歌词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只是后来左联的朋友作家丁玲在回忆关露时说:“那些光从来没有照到过她的头顶。”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2-11 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关露
[编辑本段]简介
  关露(1907年7月14日—1982年12月5日)原名胡寿楣,又名胡楣,原籍河北延庆。生于山西太原。幼年家贫自学完中学课程,1927年至1928年,先后在上海法学院和南京中央大学文学系学习。1930年初,第一篇短篇小说《她的故乡》发表于南京《幼稚周刊》。
  九一八事变后,参加上海妇女抗日反帝大同盟。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时加入“左联”。曾在中国诗歌会创办的《新诗歌》月刊任编辑,诗作《太平洋上的歌声》蜚声当时上海文坛。有"女诗人关露"之称.1939年冬至1945年,她受组织派遣,先后打入汪伪政权和日本大使馆与海军报道部合办的《女声》月刊任编辑。成为我党优秀的"红色间谍.在该刊发表长篇小说《黎明》,同时以此作掩护,收集日伪机密情报,并积极组织策反,功勋卓著.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她因病由苏北转到大连疗养。1946年病愈后,被分配到苏北建设大学文学系任教。从1947年秋到1951年秋,先后在大连苏联新闻局、《关东日报》社、华大三部文学创作组和电影局剧本创作所工作。自1955年至1976年粉碎四人帮,曾因受潘汉年问题一案牵连,两次入狱,达10年之久。1980年后.因患脑血栓症,全身瘫痪,失去工作能力。关露把毕生奉献给了党,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由于她的特殊身份,终身未嫁 .她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党和人民永远怀念你.
[编辑本段]著作书目
  《太平洋上的歌声》(诗集)1936,生活
  《新旧时代》(长篇自传体小说)1940,光明
  《苹果园》(儿童文学)1951,工人
  《都市的烦恼》(散文集)1986,百花传奇经历:女特工背43年汉奸骂名,平反后自尽  我们都说战争是残酷的,但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残酷的真正含义?
  我们都说共产党人的牺牲是巨大的,但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牺牲的真正含义?
  在那些风雨如磐的岁月里,作为女性,她们为着理想和信念,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她们的故事每每令我们动容。那些并不遥远的历史,我们当永志不忘。
  关露:打入魔窟的传奇才女
  春天里来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相信很多人听过这首歌,可有多少人知道这首歌的词作者是谁?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关露,一个被历史尘封的名字。今年是她的百年诞辰,没有纪念大会,没有追悼文章,一如当年她的去世,悄无声息。
  在关露身上,才女、汉奸、特工,三个身份纠缠了她一生。
  从才女到“汉奸”
  1939年的上海滩,在日寇铁蹄的蹂躏下,已沦为“孤岛”,这个外表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到处都充斥着背叛、绑架和暗杀。
  此时的关露,身份是上海滩最有名的三个女作家之一,另外两个是丁玲与张爱玲。
  关露除了创作之外,还翻译了高尔基的《海燕》《邓肯自传》等许多日后广为人知的优秀作品,而那首流露着健康豁达情怀的《春天里》,更为她赢得了社会底层人民的喜爱。那时的关露激情澎湃,面对日寇的侵略,她大声疾呼:“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这样的爱国诗词曾经为她赢得了“民族之妻”的称号。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受人喜爱的女作家,却在这年年底突然销声匿迹。当关露再次出现在上海滩的时候,她竟然成为汪伪特务头子家里的红人。
  是什么导致她发生那么可怕的变化呢?谜底到43年后才彻底揭开。原来,这位本名胡寿楣的女诗人已是中共秘密党员,她接受了一个非常任务——打入“76号”,摸清汪伪政权特工头目李士群的真实思想动态,并在适当的时候对他进行策反。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为什么会选择关露呢?
  “有人说你是汉奸,你可不能辩护”
  关露有个妹妹叫胡绣枫。1933年,李士群被国民党抓了以后,他的老婆叶吉卿在走投无路之下,胡绣枫接待了她,所以李士群对胡绣枫一直心存感激。基于这层关系,党组织原准备派胡绣枫去的,但胡绣枫当时在重庆工作繁忙,于是推荐了她的姐姐关露。
  1939年11月,关露的长篇小说《新旧时代》已进入了最后的修改,但就在一天夜里,她接到了一份中共华南局最高领导人的密电——速去香港找廖承志!(注:廖时任八路军香港办事处负责人。)
  关露到达香港后的第二天,两个客人拜访了她。其中一个就是廖承志,另一个人则自我介绍说:我叫潘汉年。那是一次绝密的谈话,直到若干年后,有的材料里才第一次提到它。潘汉年所带来的任务,竟是命令关露返回上海,策反李士群。
  最后潘汉年是如何说服关露的,我们已无法知晓,通过史料能查到的是,潘汉年最后对关露说:“今后要有人说你是汉奸,你可不能辩护,要辩护,就糟了。”
  关露说:“我不辩护。”
  打入魔窟
  回到上海后,关露便成了极司菲尔路76号汪伪特工总部的常客。李士群让太太和关露一起逛商场、看戏、出席各种公开场合。就在有意无意间,关露投靠汪伪特务的消息传开了。
  1940年3月,汪精卫在南京粉墨登场,上海的敌特空前猖獗。这激起了文艺界进步团体的抗日热情,就在这个用人之际,左联负责人找到了主管诗歌工作的蒋锡金。
  “关露还参加你们的活动吗?”
  “是的。”
  “今后不要让她参加了。”
  此后,上海的许多关露昔日的同事、朋友均对她侧目而视,大家一谈起她,甚至要往地上吐唾沫。
  蒋锡金有一次在路上碰到关露,聊了一会儿,她跟锡金握手告别时说,“我没去过你的家,你的家在什么地址我全忘了”。
  关露严格地执行了党的指示,有意疏远了那些所剩不多的朋友。
  据胡绣枫透露,在此期间关露曾给她写过一封信:“我想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就是不知道‘爸爸、妈妈’同意吗。”
  这里的“爸爸妈妈”就是指解放区、延安。胡绣枫说,接到关露来信后,自己立刻跟邓颖超汇报了此事。没多久,八路军办事处一个人就找到胡绣枫,随后胡绣枫回信给关露说:“‘爸爸、妈妈’不同意你回来,你还在上海。”
  忍辱负重了两年后,关露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1941年,关露与李士群进行了一次有迹可寻的对话。关露说:“我妹妹来信了,说她有个朋友想做生意,你愿意不愿意。”李士群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听就明白了。
  很快,潘汉年根据关露的判断,在上海秘密约见了李士群。从此,日军的清乡、扫荡计划,总是提前送到新四军手中。之后,李士群与中共的秘密联系改由其他同志负责。关露又迎来了她新的任务。
  恢复与日本共产党的联系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加紧对华侵略,不仅是国土还有文化。日本军部在华新办了很多中文刊物,网罗了一批汉奸文人。1942年5月,日本海军部控制下的《女声》杂志招来了一个新的编辑,这是一个穿着时髦且面目和善的中国女人,她就是关露。
  之前两年的磨练,令关露更为成熟。之后的日子里,她行使编辑的权力刊登了很多暗含反战爱国色彩的文章,培养和发掘了大批进步的文学青年。
  1943年7月,《女声》杂志社决定派关露去出席8月在日本举行的“大东亚文学者大会”。中国的代表十几人全要被登报,并附照片。如果经过这次的亮相,关露的“汉奸”之名是再也洗刷不掉了。
  就在关露犹豫之时,潘汉年派人送给她一封信,要她到日本转交秋田教授。原来,当时在中国的日共领导人野坂参三与日本国内的日共领导人失去了联系,希望通过秋田恢复,恰好杂志社给关露介绍的日本朋友中就有秋田,为了党的任务,关露再一次上路了。
  在日本,关露圆满地完成了给秋田送信的任务。这次大会,日方要求中国代表都要发表广播讲话,分给关露的题目是《大东亚共荣》,关露坚决地拒绝了,她把题目换成《中日妇女文化交流》,日方同意了。关露讲话的内容大致是来日本后由于语言不通,与日本女作家交流困难,中日两国妇女交流很重要,大家都要学一些对方的语言,以利于交流云云。通篇并没有吹捧日本军国主义的内容。
  当关露回到上海后,她得到两个消息:其一,汪伪特务头子李士群9月在家中神秘暴毙;其二,她出席日本大会的新闻已在国内传开。一篇登在1943年《时事新报》上的文章写道,“当日报企图为共荣圈虚张声势,关露又荣膺了代表之仪,绝无廉耻地到敌人首都去开代表大会,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长起来的无耻女作家。”关露的“汉奸生涯”达到了顶峰。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我党接到密报,关露已经名列国民党的锄奸名单,于是立刻安排她来到了苏北解放区。“汉奸”之名终可洗刷了吗?
  “丹心不怯断头台”
  熬过了六年敌营生活,关露终于回到自己人的身边,单纯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要经受的煎熬还没结束。
  初到解放区,关露认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她甚至又萌发了写作热情。可她却发现署名“关露”的文章都得不到发表。
  此时的解放区的整风运动正进入审干阶段,任何一个来自白区的人都要受到审查。没有多久,关露成为严格审查的对象。
  抗战胜利却仍然要忍受误解,作为一个女人,关露的精神已近崩溃边缘。这时,有人给关露送来一封信,当她看到寄信人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在一瞬间振奋了起来。
  关露一直有一个恋人,他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两个人的感情很深厚。抗战时期关露在敌人的营垒里始终是以汉奸文人的身份出现的,而她的恋人则以爱国分子身份在国际友人之间活动,身份的差别导致两个人聚少离多。关露以为到了解放区,他们就可以结合了。
  但,关露绝想不到,这封珍贵的来信竟然是一封绝交信。
  原来,关露的那个恋人当时正陪同周恩来参加重庆谈判,考虑到关露当时已是一个公认的“汉奸”,所以,他就给关露写了那封绝交信。
  关露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过了一段时间,潘汉年等人为关露送来了证明材料,关露渐渐地康复了。
  可关露的厄运还没结束。1955年,潘汉年受到错误对待被捕入狱,而受他的牵连,关露也失去自由。那一年她49岁,一关就是两年。1967年,关露再次被捕,那一年她61岁,这一次关了8年。
  1982年3月,中组部作出了《关于关露同志平反的决定》。几个月后的一个冬日,关露在她那十多平方米的陋室里服药自尽,时年76岁。
  人们在整理关露遗物的时候发现,陪伴关露走完人生最后一刻的是一个大塑料娃娃,而她的身边还一直保存着一张那个爱人的照片,照片的背后有关露写的两句诗:“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注:关露在狱中曾留下了11首诗,其中最著名的是《秋夜》中的两句,“换得江山春色好,丹心不怯断头台”。
  1982年12月5日,关露的骨灰安放仪式在八宝山公墓举行。有细心人发现,在那次追悼会上有一个并不属于文艺界队伍但是神情极其沉郁的老人,自始至终都未与任何人说话,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人群的后面……
  《纪念“民族之妻”:关露》
  关露:《春天里》
  春天里来百花香
  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
  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
  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
  昼夜都要忙...
  关露:
  宁为祖国战斗死,
  不做民族未亡人!
  潘汉年最后对关露说:
  “今后要有人说你是汉奸,
  你可不能辩护,
  要辩护,
  就糟了。”
  关露说:
  “我不辩护。”
  有资料说:
  “关露在接近李士群之前,
  根据组织的要求,
  专门去整了容...”
  关露把刚出版不久的诗集
  《太平洋上的歌声》
  送给了王炳南。
  当两个人握手告别时,
  她攥着他冰冷的手关切地说:
  “怎么这么凉?
  还不快把手放到兜里暖和暖和。”
  在王炳南给关露的第一封信中,
  夹着他的一张像片,
  背书:
  “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
  邓颖超对王炳南说:
  “恩来和我反复研究,
  认为关露是个好同志,
  但由于她的这段特殊经历,
  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不好的名声,
  群众以为关露是文化汉奸,
  而你又是长期搞外事工作的,
  群众都知道你是共产党。
  如果你们两个人结合,
  将会在社会上产生不好的影响。”
  蒋锡金照实说道:
  “我已经请示过组织,
  你要发表作品就得换一个名字。”
  蒋锡金激动地教训关露说:
  “你为什么不能
  让人们把关露这个名字忘掉呢?
  你应该考虑党报的荣誉,
  不要去考虑你个人的荣誉。”
  关露:《遗憾》
  “在狱中读《红色娘子军》剧本,
  对洪常青与吴清华不曾相爱,
  深感遗憾。”
  椰林遗憾未为家,孤鹜长空恋落霞。
  自古英雄情义重,常青焉不爱清华。
  关露:《水管》
  铁门紧锁冬无尽,
  雪压坚贞一片心。
  钢管无情持正义,
  为人申诉到天明。
  关露:《秋夜》
  云沉日落雁声哀,
  疑有惊风暴雨来。
  换得江山春色好,
  丹心不怯断头台。
  关露在她那十多平方米的陋室里
  服药自尽,
  时年76岁。
  陪伴关露走完人生最后一刻的
  是一个大塑料娃娃。
  关露的身边
  至死保存着一张
  王炳南的照片,
  背题:
  “一场幽梦同谁近,
  千古情人我独痴。”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2-11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璎珞 于 2009-2-11 09:06 编辑

  关露18岁逃婚到上海,23岁入党。1928年在南京中央大学学习时堕入情网。后来发现恋人留学资金来自其未婚妻家,顿有上当受骗之感。1931年她与“左联”领导成员沈志远结婚,三年后缘尽分手。1946年关露感情闸门向王炳南洞开,不料一位领导人却语重心长地对王炳南说:“关露是个好同志。但是由于她的一段特殊经历,在社会上已经留下不好的‘名声’……”“你长期从事党的外事工作,如果你们两人结合,恐怕在社会上带来不好的影响,这对我们开展工作不利……”王炳南能说什么呢?只能写信与关露“绝交”。关露又能说什么,只能在痛苦中接受。直到她生命之火化为灰烬,心灵之窗再也没有向任何异性开启。
  
  秦城监狱8年单独囚禁,关露没有泯灭信仰,没有背叛追求。狱中水管滴水声,使她难以入睡,心有所感,吟成一首《水管》:
  铁门紧锁冬无尽,
  雪压坚贞一片心。
  钢管无情持正义,
  为人申诉到天明。
  环境恶劣,待遇非人,犹诗心未泯。毅力是多么顽强? 《遗憾》一诗,固然是触景生情,更多的还是“往事依稀浑是梦,都随风雨到心头”的感喟。“常青焉不爱清华”?怎么能不爱呢?一个女人,既牺牲了“名声”,又牺牲了情感,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孱弱的身躯?
  一代才女,今已无言。
  血火过后是浪漫。新世纪第一个三八妇女节,中央芭蕾舞团推出新版《红色娘子军》,剧中洪长青、吴清华终成恋人。剧情改动的理由是当年观众都想过:“如果他们之间有着一段爱情故事,那么全剧则必将更加荡气回肠,感人肺腑”。本来故事片原脚本中,最初是有那么一点爱情影子的,为了服务于“压迫深、反抗重”主题,才删削得不留痕迹。虽说40年的遗憾得到弥补,可无论乡下老太太,还是关露,都没有等到这一天。所谓“弥补”云云,只是相对生者而言。
  其实,世上有许多遗憾,是人们无力弥补,无法消除的。固然现在市面上有了不止一本关露传记,电视剧中也出现了关露的正面形象。但历史一经扭曲,就不可能恢复原状。所谓恢复历史本来面目,要么是一种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要么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辞。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月出版了关露纪念文集,书名即交织着人们的复杂情感:《关露啊关露》,既是钦敬,更是惋惜吧?
  一代才女,一声叹息。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同志们看看啊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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