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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姨太

一个关于风水的文章,文字很幽默,看了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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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炼烟异人

“但真正让术界人开始怀疑八门的,还是十几年前,发生在古镇的一次地理异变。”

地理异变?

朝歌虽然没说话,但疑惑的眼神有似语声。

谁知,看到朝歌疑惑,房东老太却生出更大的疑惑来,又奇怪的看了眼朝歌:“奇怪,来了这麽长时间,你真没

觉察出古镇的怪异风水格局?”

朝歌虽然观察到整个古镇的建筑群风水格局,几百年来都是按照某种蓝图延伸的,但似乎还够不上“异变”两字

,显然婆婆的话另有所指。

情况不明,朝歌未作正面回答,只是为了打消婆婆疑虑,解释道:“有关神易的术界往事,我的确了解的很少,

否则也不会送上门来了。”

房东老太看朝歌不像是装假,惊疑不定中,指引道:“既然懂得阵衍,相信你的导引也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你只

要在这里任何一处的风水格局中,运行你的术力,马上自知。”

朝歌本来就对自己体内的术力存有隐忧,自从在戏院里与花娘一战后,就更加对术力刻意回避了,现在听房东老

太说的怪异,不得不启用一试。

小楼大门朝南,正属火旺之宅,只要用术力把南宅火气稍加转接,桌面上的蜡烛就会明亮异常。

朝歌摸清格局后暗运术力,虽然久久不用,但稍一提领,仍顺畅如流,可就只是一旦把自己术力融合到宅气之中

时,忽然发现本属南宅火性的地气,丝毫没有回应。

朝歌又暗暗加了把力,可自己的术力,仍是如石沉大海般无处著落,这种情况,就像所处的整个宅院如同海市蜃

楼般,只有虚影并无实质,而这又怎麽可能呢?

如此怪异的风水地理,还是朝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惊疑不定中,目光如炬。

吴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搞些什麽。

房东老太接著道:“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用强大术力,把整个古镇风水格局的主脉强行封闭了,导致全镇风水

虚有其形,而无其实。

“遍看当今术界,有这样能力的只有三种人,一是神易后人……”

说到这,老太微微摇了摇头,因为从刚才的状态看,朝歌虽为神易后人,但远远还未达到那个境界。

“二是楚风的三大门人。”老太又摇了摇头:“但至今没见他们的踪影。”

老太继续:“那剩下的也只有八门中人了,虽然单独每门并无这个实力,但如果八门聚合,那可就威力惊人了!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有效的控制术人,再有就是针对神易后人。因为地脉被封,凡是依靠风水地理

施展术力的奇人异士,只要身处古镇便无从发挥,空有一身术力,却比常人强不了多少。”

梁库有点大觉不妙,刚才已经为全镇上万的术人犯愁了,现在竟又听说连朝歌的阵衍导引都面临失灵危险,这可

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秋天的茄子又遭霜。

但又一想,不对,既然都无法施展术力,那也就意味著什麽王八门的,也用不了术力,嘿嘿,这样大家不就扯平

了!

想到这,梁库得意的笑道:“嘿嘿,既然大家都用不了术力,那也就没什麽好怕了。哈哈,没想到王八蛋居然干

这些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梁库在得意傻笑的时候,朝歌却皱起了眉头。

虽然大家都不能用术力布局了,但八门的技击之术,还有第三阵营的各种不依靠地理风水而起作用的奇门杂术,

光这两样用出来,敌我的对阵形式,就已经如同鸡蛋碰石头了,再加上全镇的可怕人数,就算一人一口唾液,也

够把人淹死了。

果然,房东婆婆冷笑著:“嘿嘿,你不是很喜欢看什麽武侠小说吗?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八门武技。”

梁库这下傻了。

说了半天,一个疑问早在众人的心里产生,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梁库问了出来:“说了半天,您老太又是什麽

来头呢?又是出于什麽目的,来讲出这些呢?”

房东老太想了想:“我们炼烟氏虽然懂得术力原理,但却不习导引,也不练武功,应该算是最不中用的杂术中人

吧,嘿嘿,问我出于什麽目的,可真有点一言难尽。”

众人听到“炼烟氏”三字已经新奇无比,又听老太对于目的似有难言之隐,就更加欲知详情了。

刚要细问,却忽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

片刻,三辆闪著刺眼警灯的警车急停在门口,七、八个提著枪的员警,神色凝重的向院子走来,你甚至能听到他

们迈步时裤腿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就在第一个员警的第一条腿迈进小院的时候,忽然一柄大号杀猪刀飞来,旋转著带著风,不偏不倚,一下子楔入

到后脑,刀身一没入半,在前额突兀的露出一个刀尖,员警一声没吭的倒下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对还穿著胶皮围裙的屠夫夫妇走过来。妇人上前轻轻一提,把镶入员警脑中的那把大

号杀猪刀抽了出来,然后就和手上拿著一把挂猪肉用的铁钩的老公,大开杀戒了。

一个用杀猪刀连抹带捅,一个用挂肉勾子随手一撕,有的胸口裂开,血如喷泉;有的肚子被撕,肠子流了一地。

凶神恶煞般的夫妇俩手上不住,脚下不停的往前走,真像是把七、八个员警全当了猪猡一般。动作之快,令人眼

花撩乱。

可惜了几个员警,还没来得及扣动手枪扳机,自己身上就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喷射而出的血,溅了屠夫夫妇一

身一脸,两人却面无表情,眼睛一直盯著前面的这座小院。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把楼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小闯和小叶开始狂呕,梁库也有点坚持不住了,就算亲身经历过生

死搏斗大场面的朝歌,此刻也不得不被院外的血腥所震惊。

房东老太皱著眉,两眼如鹰:“没想到,他们这麽快就动手了!”

等所有员警瞬间被开膛破肚后,这对夫妇却站住不前了,习惯的把刀在围裙上一抹,然后男的阴阴道:“周天易

,你看了这麽长的时间也该看够了,想拿我们夫妇当枪使,嘿嘿,你还差远著哩。我只是早看这八门的走狗不顺

眼了,所以替众位开个路,各位如果想进,我们夫妇给你们把门。”

话音刚落,周天易果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哈哈一笑:“哪敢劳两位把门,只是我还有些自知之明,要想进这个

门,论资格还轮不到我。”

开膛破肚夫妇就和周易天互相礼让起来,样子真是诡异异常。XiAzAITxT.CoM

忽然一声怪啸,一条长棍从夫妇俩的前胸一掼而过,棍去仍是不停,两夫妇看著从自己胸口被带出的肺叶肉血,

还没弄清是怎麽回事,黑铁匠已经窜到前面接到了棍子,不耐烦道:“罗嗦个屌,要进就进1周天易一脸微笑礼

让,铁匠闷声闷气:”我知道你没安什麽好心,不过俺铁匠不怕,我就打这个头阵,他娘的,再过一会八门的人

来了,你们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此话让朝歌等人一惊,这势如鬼刹的黑铁匠已经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真的如同蚂蚁般脆弱了,他竟然还是如

此畏惧八门之人,看来房东老太刚才所讲句句属实,每个人心中都狂呼不妙。

古傲等人更是如同恶梦之中,不过这个恶梦如果真只是个梦也就好了,偏偏它是真实的,甚至让你能听到肠子流

出来的滑动声。

就在这个间隙,谁也没有注意到,房东老太已经走下楼,颤颤巍巍的从厨房里提出一个小煤炉,立在院子当中,

引火起灶,又在上面架了一口小铁锅,黑乎乎的不知道在锅里加了什麽东西,就那样若无其事的慢慢翻炒起来。

梁库头一仰,差点惊翻过去:“我的老太太呀!这都什麽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作饭……”

刚说到饭字,一眼瞟到院外流了一地的黄白血红相间的内脏,梁库终于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其势更甚小闯和

小叶。

朝歌虽然也心头一紧,但很快又稳了下来,从刚才的一番话和镇定的神态看,老太太绝不是一般人,她既然敢出

去,就一定有她的应对之术。

不知道什麽时候,四周悄悄的围上来密密麻麻的人,但都在一定的距离内停住了。

铁匠嘿嘿一笑:“如果没人跟我争,那我可就进去了。”

转身往院子走来时,铁匠就一眼看到了,院中正在锅里慢慢炒著什麽古怪东西的房东老太,于是道:“我知道你

老太婆有些门道,识相的就乖乖地炒你的东西,我只要那两个外地小子。”

言罢,铁匠就一步迈了进来,可刚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摔倒了。起来的时候就变了一张脸,吃吃的笑,样子

活像是看到自己做了皇帝般,捡起本是自己的那条还粘著血迹的黑铁棍,不住的惊喜:“宝物!宝物!”

然后回头往外看,一步抢了出去:“宝物!宝物!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铁匠边念叨著,边拿起地上屠夫手里还攥著的那根铁钩,像是天下至宝,左右不知道藏在那里好,忽然眉头一展

,拿起屠妇的那把大号杀猪刀,撕开衣服就把自己的肚子刨开了。

肠子呼啦拉流了出来,铁匠竟然没有丝毫痛意,还笑著把那只铁钩使劲塞到破开的肚子里,然后用衣服裹了裹,

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往外走,没注意踩在自己流出来的肠子上,一跤绊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一幕比刚才的更加令人心惊胆颤了,当那些意图冲进来的众人,发现老太锅里炒的东西嫋嫋升起五彩之烟时,

立刻意识到铁匠的古怪之死,必定与这邪门儿的彩烟有关。

那烟在院子周围凝结成云,月光一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所有人都急忙捂住鼻子,瞬间消失在阴影里。

房内众人也意识到了那烟的危险性,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同时手忙脚乱的去关窗户。

朝歌却仍镇定的守在窗前,这时众人才开始注意到一个奇妙之处。

那渐渐在小院中蔓延开来的五彩之烟,就像有人操控一样,虽然烟气似雾无孔不入,整个院子和楼房如同被裹在

一块五彩云里,但那烟雾漫到距离楼房墙壁门窗还有三寸距离的时候,竟然神奇的停住了,无论怎样扩散飘浮,

这三寸之内,都如同真空了一般。

朝歌用手指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染上了些深褐色涂料样的东西,隐隐散发著不易觉察的药味。

想必就是这种东西发挥了奇妙作用,阻挡了毒烟入侵。

朝歌又想到她还未来得及解释的“炼烟氏”,不禁对房东老太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就只是看到铁匠的惨死之状

,实在觉得老太的手段太过令人生寒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老太的说话声:“师弟,你来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阵吱噶吱噶声从阴影里传了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推著一辆当街贩卖糖炒栗子的小车,渐渐出现在院

前。

缓缓走近的老者费力的抬起头,月光下,依稀可见整个面容虽然已经老态毕现,但仍可看出年轻时眉清目秀的影

子。

他腰上还系著根绳子,一头拴著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子,眉眼神似老者,此时正在追著一只萤火虫,每到快要

抓到时,就刚好被腰上的绳子牵扯住,不时的抱怨连连,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其神态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常常对老爸耍赖抱怨,想解开腰上的绳子,但绳子上的结巧妙异常,儿子没有一点办法,就在那里噘嘴赌气。

“几年不见,看样子师弟的炼烟术又长进了!”老太语气古怪,话里有话。

被叫做师弟的老者,回头对著还在赌气不前的儿子柔声说:“乖,快叫师姑。”

傻儿子用力的摇摇头,样子坚决。

老者又哄道:“宝贝乖,听爸爸话,晚上就让你去见你妈妈。”

傻儿子听到这句话高兴起来,没几步就跑上前了,一直把腰上的绳子拉直到不能再靠前才停住,奶声奶气的对房

东老太叫:“师姑!”

“嗯,乖!”房东老太勉强一笑,却又似乎藏著一丝惋惜,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师弟,炼烟走偏你已经到了这

步田地,就不能收手吗?”

此时的老者,正在惨死铁匠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指抹了一点铁匠嘴角里流出的黑色血迹,自言自语的:“奇怪,

哪味药出了问题?原本在还没迈进院子的那半步,就会发作的。”

朝歌到这时才猛然发觉,原来这个古怪的老者才是真凶,听他们的互相称呼,好像是同出一个师门,而且还似乎

跟什麽炼烟有关。

再看那小木车,下面一个燃著红炭的小火炉,上面一口黑锅,锅里黑糊糊的一些东西看不清,分明是正在加温,

但却看不到一点烟冒出。

诡异气氛中,房东老太一脸阴沉警惕,好像随时防备著什麽。

默默念叨中,老者慢慢站了起来:“看来,不管我怎麽调治烟药,最后都总差那麽一点点,哎!只要有那五口锅

的任意一口,我的烟药都可以大功告成了!”

说话叹气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还在找刚才那萤火虫的傻儿子,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惆怅,真不敢相信,这神情会

出现在一个以杀虐为实验的怪人脸上。

老者转身对房东老太道:“师姐,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把那五口锅借我用一用吗?只要我炼成一剂烟药,一定

完好奉还!”

房东老太:“如果心性走偏了,就算把五口锅都给你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把你的杀性改一改,或许将来真有一日

……”

说著,老太欲言又止,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傻小子。

一股浓烈近乎痴狂的杀意,从老者眼中一闪而过,随又叹了一口气:“哎!师姐,别以为我一来就是向你要锅的



“全镇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你家来了位活神,不是我当师弟的多嘴,咱们炼烟氏绝对没这个能力把事情揽下来,

就算你过了所有的杂术界人,恐怕最后还是过不了八门。

“不如你把那五口锅借给我,最近我的炼烟术大有突破,相信一旦有你那五口锅,就能把本门失传已久的丹药重

新炼出,那时候我们联手,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房东老太冷冷的:“多谢师弟的好意了,不过这件事不是我想揽的,现在是推都推不掉了,至于那五口锅,还是

那句话,什麽时候你的心性转正了,什麽时候考虑让你试用。”

老者的神色闪过一丝无奈与惋惜:“师姐,你我同门一场,难道真要闹的不欢而散吗?”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嘿嘿,如果你非想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

老者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师弟就直话直说了,今晚子时前我还会再来,见不到那五口锅,嘿嘿,别怪师弟不

讲同门之情。”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不见不散。”

房东老太与老者一对一答间,楼上众人七嘴八舌的,对老太身分进行了各种猜测,可谓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可

最终却猜不透老太的意图。

但很明显,无论老太的手段有多高,以一人之身抵抗整座广元古镇,恐怕是螳臂挡车。

最终还是房东老太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她上楼来的时候,那尊小炉还在燃著,那口黑锅里的五彩烟还在冒著,院外四周也就自然还是那样静悄悄著。

据房东老太说,她之所以明知险恶,却还是帮朝歌等人的忙,并不是为了那个宝藏秘密。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对那宝藏感兴趣,毕竟世代留在这里,无非也是为了这个秘密,但真正的原因,主要还是

不相信八门中人。

按八门的行事原则,凡是跟神易有牵连的,一律格杀勿论,就算她拱手把朝歌交出去,恐怕也难保全尸,莫不如

把这个赌注压在朝歌一方,毕竟是神易的后人,拼一拼说不定也就过来了。

紧接著,房东老太又详细讲述了自己炼烟氏的来历,以及她与师弟间的恩恩怨怨。

炼烟氏,最早源自修炼外丹术士的后裔,外丹没炼成,却研究出许多药理变化,根据不同时辰以及各类药物的搭

配,竟然产生各有奇用的烟气。

房东老太的本名叫烟自霞,烟雾凝结起来,常常如晚霞之云;师弟叫烟自清,因为师弟练的烟是无色无味的,所

以得此名。

房东老太讲到这里,不禁哀叹了一声,道出了有关师弟烟自清的一段悲凉往事。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5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祖师锅

最初的烟自清,并不是现在这样,不但一点都不凶残,而且还是个很文气腼腆的人,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争,

很多烟气的功效,必须要用一些活物来实验的,但每次他都不忍下手,也因此影响了炼烟术的提高。

他讨了一个好老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恩爱百般,幸福万千。

但就在一次炼烟不慎中,妻子与儿子都被烟气伤到了脑神经,变得痴痴呆呆,那一阵子偏巧烟自霞出去采药不在

,回来后,烟自清的妻子,已经把自己烧死在家中了。

烟自清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刺激,他把原因都归咎到自己没有用生物实验,而导致了烟术不高的过失上。

为了救儿子,烟自清开始疯狂的用活人来实验。

炼烟氏的各种烟丹里,有一种叫作“遣梦丹”的,可以设计并操控梦境。

如有人在现实无法得到或是达到的目的,就会如实把各种心愿说给炼烟氏听,炼烟氏燃炉生烟中,把此人的各种

期望梦想,念给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听,入梦者就会在药力的作用下,按照设计好的梦境进行做梦,常常以为梦境

幻化成真,让人产生比吸食毒品还要快乐百倍的幻觉。

但除了上瘾之外,对身体生理并无病害,过去王宫贵族常沉迷此道。

好一个奇妙无比的“遣梦丹”,把众人听的心痒无比,如在梦中。

古傲如痴人梦话般的呓语著:“真的这样神吗?真的这样神吗……”幻想中开始了天马行空,一会成了唐明皇搂

著杨贵妃,一会赶著一千车的珠宝做了成吉思汗。

虽说这“遣梦丹”会让人如此享受妙用,但发明“遣梦丹”的这位祖师,却原本是炼内丹的。

他总是遇到各种虚幻境界无法突破,深知自己根性尚浅,后来转到外丹门下,根据这些境界炼制了这种“遣梦丹

”,本是想告诫和考验弟子的,没想到被后世用来巴结权贵。

比“遣梦丹”更厉害的,就是烟自清一直在研炼的“幻真丹”,它可以不用入梦,直接就可产生“遣梦丹”的效

果。

但它的弊端就是如果药力过甚,虽然给试烟者一次绝对的超前快感,但常常被实验者却无法从梦中醒来,神智总

是停留在梦中,如果这种状态停留的过长,被实验者就会成为植物人,并且在逐渐萎缩中不治而死。

更可怕的是,炼烟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引导试烟者的潜意识,使其自身感官已经完全被虚幻代替,黑铁匠就

是惨死在烟自清的“幻真丹”烟气之下。

听到这里,正发美梦的几个人,如同被泼了桶带冰砖的冷水,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铁匠的惨死之状,又隐

隐的觉得,这美妙的“遣梦丹”有点狰狞可怖了。

本来,烟自清是想利用此丹,给老婆和儿子治病的,因为痴呆的人不好控制脑神经,可一旦入梦,就可以被炼烟

者控制了。

但因为现代的各种草药,对比古代都退化了很多,炼起来提纯不够,所以总是无法使丹药发挥最高效力,于是就

想用烟自霞的那五口祖师锅,据说这五口锅的特性,可以把药炼制到最高纯度,从而达到古丹烟药的标准。

一提到那五口祖师锅,古傲和梁库一同来了兴趣,不禁四眼放光,期待著房东老太快快讲来。

房东老太就又讲述了那五口祖师锅的故事。

那五口古锅材质各异、巧夺天工,是炼烟氏代代相传炼制烟丹的圣器。

排在首位的就是软金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奇金之锅,平时看上去软的像一坨赤黄面团,用手一捏就成了一个锅

型,更奇的是,都说足金怕火,但这一经火烧,竟然硬如钢铁,而且一直烧的通体黄红,也不液化。

传说是祖师在锻造五锅时,总是无法使金在高温下不化,而只有纯金的高质性不跟其他东西化合,从而在炼制烟

丹中保持各药的本性。

祖师一时之急,便受了古代铸剑大师的启发,开始用自己的血来合金冶炼,但悲惨的是,几乎耗尽一生心血,却

没收到效果。

这一代祖师郁郁而终,弟子们就把这块金坨与祖师合葬,但有一天电闪雷鸣中劈开了石棺,众人赶到时,只看到

石棺的侧面印了一个人影外,祖师一根头发都没留下,而那坨金从此竟然也神奇的有了属性,火越炼越如玉般通

体透明而有硬度。

不知道是劈雷把祖师的尸体焚化,从而导致软金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还是祖师真的以身摄入了。

此锅被尊为五锅之首。

珍木锅是一个上古珍木化石鬼斧天工而成的,造化奇妙的是,这木化石的上半截还没完全石化,保持著微妙的木

性,而下半截完全石化,正巧可以加温,不让内层的木质烧化。

天水锅是由一块亿年黑河石雕成的,此锅每到下雨前会自动渗出水来,阴性极强,最接近水性了。

圣火锅,与其说是锅,还不如说是火。其只是万年不灭火种,并无锅形。据说长白山原始森林中有种地火,春夏

秋自燃,遇冬深藏古木树根,遇水不灭,经万年不息。

祖土锅则是一个土陶,看上去最不起眼,但却相当珍贵,据说这是本门最早用来炼药的锅,陶质独特。历三千年

而不腐,但从土质看确属一般,其背后一定有著比金锅更为神奇的传说。

五口祖师锅中,除了软金锅是为了保证药性纯一外,其他四口都是利用自身强盛无比的五行气,来弥补药力不足

的。

续“遣梦丹”后,五口祖师锅又把众人的兴致,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梁库彷佛看到了自己搂著这五口锅吃饭睡觉,古傲好似摸到了一叠像帝国大厦一样高的美元。

说完祖师锅,房东老太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烟自清的主题上。

烟自清的妻子自焚死后,心性彻底逆转,这些年来,为了给儿子治好病,疯狂的用活人来做实验,以摆地摊、卖

糖炒栗子为名游走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实验品。

从今天一战看来,儿子虽然没治好,但炼烟的功夫竟有惊人提高,烟越来越清,普通人已经觉察不到了,而且药

力惊人。就算身为师姐的她,也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梁库就急著说:“靠!对比起来,我宁可落在黑铁匠的手里,也不愿意落在烟自清的手上,还好来个痛快的。”

悲壮中,又想到那五口神奇的祖师锅,眉开眼笑道:“您不是有那五口祖师锅吗?炼出的烟药一定胜过那个老小

子。”

房东老太却叹了口气:“我虽然有那五口祖师锅,但这五口锅在炼药时都有严格的时间方位和一整套的秘诀,可

这套秘诀自从八代前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这五口祖师锅只是当做本门的圣物供奉著。其实一直没有借给师弟一用

,其中也有这个原由。”

梁库一屁股坐了下来:“费了半天劲,全白说了。”

古傲眼睛一转:“哎,什麽都是摸索出来的,不如把那五口祖师锅拿出来实验实验,也许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

古傲说这些个除了真有此心外,更是希望看看这五口宝贝锅。

对于从小就跟古董打混的他,这样神奇的东西几乎只从神话中听说过,做梦都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东西,

而且这现实还被自己遇到了,就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凑巧,不管了,看一眼这宝贝,就算死了也多少值了。

梁库奇怪道:“这五口宝贝锅既然在您的手中,难道您是掌门吗?既然是掌门,还怕什麽师弟?”

老太回答:“本来按师弟的悟性,这掌门应该是他的,但因为过于心软,师父便觉得不适合当掌门,于是我就勉

强做了这个掌门。可没想到一旦心善的人狠起来却是这样的可怕,虽说现在他的烟术已经不在我老太之下了,却

更不是掌门的料了。”

老太随即又叹:“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在心上,可一旦药方和祖师锅失传了,可就无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古傲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脸的垂涎表情。

梁库就拿他开涮:“为了整个炼烟氏,也是为了祖国的神秘文化得以发扬,在这危机时刻,我看古傲你就拜老太

太为师吧!”

古傲正被说中了心事,但丝毫看不出脸红的趋势,反而一脸认真:“虽然我古傲不算笨,但还有自知之明,这炼

烟之术博大精深,一定要有个天才人物才能继承,所以这拜师一事不提也罢。

“但说句心里话,自从我第一眼看到烟奶奶,就有种非常的亲切感,我自小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如果烟奶奶不嫌

弃,就认我做你的乾孙子吧!”

靠!梁库已经要晕过去了,虽然几次交往,已经知道这小子不但贪钱好色,但说什麽也没想到,脸皮竟然厚到这

种登峰造极的境界。

古傲是何等人,见什麽人说什麽话,他很明白老年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最喜欢小辈的来甜言蜜语的套

近乎了。

果然,一番表达,让本来古怪的房东老太,看上去感动了很多。

不过感动归感动,老太太并未被打动,原来她似乎是有意把这东西传给朝歌。试想一想,天下又有几个人的天分

,能比神易后人还要厉害的?

再者说了,一旦朝歌接受了炼烟氏的衣钵,就算自己还不够资格做神易后人的师父,但多少也有了些师恩成分,

这个高枝攀的可划算得很。

朝歌也从老太的言语眼神中感觉到了什麽,只是对神功奇术向来持回避态度的朝歌,却没有丝毫接下这份厚礼的

想法,但又不好冷了房东老太的一片热心,模糊道:“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未必没有办法过这一关,如果八门真

的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全镇,我想对于您师弟烟自清,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毕竟八门想要的是我。”

这番话并未表明回绝,但也没表示同意,不至于让老太太当场绝望,更重要的是,一语点破了当前形势,全镇的

人都想得到神易的那个绝世宝藏,而朝歌成了打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

他们相互争夺中,也必然相互牵制,朝歌这方众人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纷争产生的空隙。

房东老太不禁暗暗心惊,看这个神易后人,就只是二十几岁的模样,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意外,现在还没完全

继承神易的骇世神术,但这麽年轻,就竟然有如此冷静和洞察形势的能力,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整个术界又将掀

起惊涛骇浪了。

眼看亥时已过,子时将至,虽然知道各方势力不会任由烟自清对楼内等人施以毒烟,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太还是

提早做了准备。

况且烟自清的后面除了八门在外,不知道还会出现什麽厉害的角色。

房东老太开始设烟布阵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祖师锅

最初的烟自清,并不是现在这样,不但一点都不凶残,而且还是个很文气腼腆的人,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争,很多烟气的功效,必须要用一些活物来实验的,但每次他都不忍下手,也因此影响了炼烟术的提高。

他讨了一个好老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恩爱百般,幸福万千。

但就在一次炼烟不慎中,妻子与儿子都被烟气伤到了脑神经,变得痴痴呆呆,那一阵子偏巧烟自霞出去采药不在,回来后,烟自清的妻子,已经把自己烧死在家中了。

烟自清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刺激,他把原因都归咎到自己没有用生物实验,而导致了烟术不高的过失上。

为了救儿子,烟自清开始疯狂的用活人来实验。

炼烟氏的各种烟丹里,有一种叫作“遣梦丹”的,可以设计并操控梦境。

如有人在现实无法得到或是达到的目的,就会如实把各种心愿说给炼烟氏听,炼烟氏燃炉生烟中,把此人的各种期望梦想,念给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听,入梦者就会在药力的作用下,按照设计好的梦境进行做梦,常常以为梦境幻化成真,让人产生比吸食毒品还要快乐百倍的幻觉。

但除了上瘾之外,对身体生理并无病害,过去王宫贵族常沉迷此道。

好一个奇妙无比的“遣梦丹”,把众人听的心痒无比,如在梦中。

古傲如痴人梦话般的呓语著:“真的这样神吗?真的这样神吗……”幻想中开始了天马行空,一会成了唐明皇搂著杨贵妃,一会赶著一千车的珠宝做了成吉思汗。

虽说这“遣梦丹”会让人如此享受妙用,但发明“遣梦丹”的这位祖师,却原本是炼内丹的。

他总是遇到各种虚幻境界无法突破,深知自己根性尚浅,后来转到外丹门下,根据这些境界炼制了这种“遣梦丹”,本是想告诫和考验弟子的,没想到被后世用来巴结权贵。

比“遣梦丹”更厉害的,就是烟自清一直在研炼的“幻真丹”,它可以不用入梦,直接就可产生“遣梦丹”的效果。

但它的弊端就是如果药力过甚,虽然给试烟者一次绝对的超前快感,但常常被实验者却无法从梦中醒来,神智总是停留在梦中,如果这种状态停留的过长,被实验者就会成为植物人,并且在逐渐萎缩中不治而死。

更可怕的是,炼烟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引导试烟者的潜意识,使其自身感官已经完全被虚幻代替,黑铁匠就是惨死在烟自清的“幻真丹”烟气之下。

听到这里,正发美梦的几个人,如同被泼了桶带冰砖的冷水,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铁匠的惨死之状,又隐隐的觉得,这美妙的“遣梦丹”有点狰狞可怖了。

本来,烟自清是想利用此丹,给老婆和儿子治病的,因为痴呆的人不好控制脑神经,可一旦入梦,就可以被炼烟者控制了。

但因为现代的各种草药,对比古代都退化了很多,炼起来提纯不够,所以总是无法使丹药发挥最高效力,于是就想用烟自霞的那五口祖师锅,据说这五口锅的特性,可以把药炼制到最高纯度,从而达到古丹烟药的标准。

一提到那五口祖师锅,古傲和梁库一同来了兴趣,不禁四眼放光,期待著房东老太快快讲来。

房东老太就又讲述了那五口祖师锅的故事。

那五口古锅材质各异、巧夺天工,是炼烟氏代代相传炼制烟丹的圣器。

排在首位的就是软金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奇金之锅,平时看上去软的像一坨赤黄面团,用手一捏就成了一个锅型,更奇的是,都说足金怕火,但这一经火烧,竟然硬如钢铁,而且一直烧的通体黄红,也不液化。

传说是祖师在锻造五锅时,总是无法使金在高温下不化,而只有纯金的高质性不跟其他东西化合,从而在炼制烟丹中保持各药的本性。

祖师一时之急,便受了古代铸剑大师的启发,开始用自己的血来合金冶炼,但悲惨的是,几乎耗尽一生心血,却没收到效果。

这一代祖师郁郁而终,弟子们就把这块金坨与祖师合葬,但有一天电闪雷鸣中劈开了石棺,众人赶到时,只看到石棺的侧面印了一个人影外,祖师一根头发都没留下,而那坨金从此竟然也神奇的有了属性,火越炼越如玉般通体透明而有硬度。

不知道是劈雷把祖师的尸体焚化,从而导致软金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还是祖师真的以身摄入了。

此锅被尊为五锅之首。

珍木锅是一个上古珍木化石鬼斧天工而成的,造化奇妙的是,这木化石的上半截还没完全石化,保持著微妙的木性,而下半截完全石化,正巧可以加温,不让内层的木质烧化。

天水锅是由一块亿年黑河石雕成的,此锅每到下雨前会自动渗出水来,阴性极强,最接近水性了。

圣火锅,与其说是锅,还不如说是火。其只是万年不灭火种,并无锅形。据说长白山原始森林中有种地火,春夏秋自燃,遇冬深藏古木树根,遇水不灭,经万年不息。

祖土锅则是一个土陶,看上去最不起眼,但却相当珍贵,据说这是本门最早用来炼药的锅,陶质独特。历三千年而不腐,但从土质看确属一般,其背后一定有著比金锅更为神奇的传说。

五口祖师锅中,除了软金锅是为了保证药性纯一外,其他四口都是利用自身强盛无比的五行气,来弥补药力不足的。

续“遣梦丹”后,五口祖师锅又把众人的兴致,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梁库彷佛看到了自己搂著这五口锅吃饭睡觉,古傲好似摸到了一叠像帝国大厦一样高的美元。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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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祖师锅,房东老太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烟自清的主题上。

烟自清的妻子自焚死后,心性彻底逆转,这些年来,为了给儿子治好病,疯狂的用活人来做实验,以摆地摊、卖糖炒栗子为名游走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实验品。

从今天一战看来,儿子虽然没治好,但炼烟的功夫竟有惊人提高,烟越来越清,普通人已经觉察不到了,而且药力惊人。就算身为师姐的她,也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梁库就急著说:“靠!对比起来,我宁可落在黑铁匠的手里,也不愿意落在烟自清的手上,还好来个痛快的。”

悲壮中,又想到那五口神奇的祖师锅,眉开眼笑道:“您不是有那五口祖师锅吗?炼出的烟药一定胜过那个老小子。”

房东老太却叹了口气:“我虽然有那五口祖师锅,但这五口锅在炼药时都有严格的时间方位和一整套的秘诀,可这套秘诀自从八代前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这五口祖师锅只是当做本门的圣物供奉著。其实一直没有借给师弟一用,其中也有这个原由。”

梁库一屁股坐了下来:“费了半天劲,全白说了。”

古傲眼睛一转:“哎,什麽都是摸索出来的,不如把那五口祖师锅拿出来实验实验,也许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古傲说这些个除了真有此心外,更是希望看看这五口宝贝锅。

对于从小就跟古董打混的他,这样神奇的东西几乎只从神话中听说过,做梦都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东西,而且这现实还被自己遇到了,就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凑巧,不管了,看一眼这宝贝,就算死了也多少值了。

梁库奇怪道:“这五口宝贝锅既然在您的手中,难道您是掌门吗?既然是掌门,还怕什麽师弟?”

老太回答:“本来按师弟的悟性,这掌门应该是他的,但因为过于心软,师父便觉得不适合当掌门,于是我就勉强做了这个掌门。可没想到一旦心善的人狠起来却是这样的可怕,虽说现在他的烟术已经不在我老太之下了,却更不是掌门的料了。”

老太随即又叹:“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在心上,可一旦药方和祖师锅失传了,可就无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古傲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脸的垂涎表情。

梁库就拿他开涮:“为了整个炼烟氏,也是为了祖国的神秘文化得以发扬,在这危机时刻,我看古傲你就拜老太太为师吧!”

古傲正被说中了心事,但丝毫看不出脸红的趋势,反而一脸认真:“虽然我古傲不算笨,但还有自知之明,这炼烟之术博大精深,一定要有个天才人物才能继承,所以这拜师一事不提也罢。

“但说句心里话,自从我第一眼看到烟奶奶,就有种非常的亲切感,我自小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如果烟奶奶不嫌弃,就认我做你的乾孙子吧!”

靠!梁库已经要晕过去了,虽然几次交往,已经知道这小子不但贪钱好色,但说什麽也没想到,脸皮竟然厚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境界。

古傲是何等人,见什麽人说什麽话,他很明白老年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最喜欢小辈的来甜言蜜语的套近乎了。

果然,一番表达,让本来古怪的房东老太,看上去感动了很多。

不过感动归感动,老太太并未被打动,原来她似乎是有意把这东西传给朝歌。试想一想,天下又有几个人的天分,能比神易后人还要厉害的?

再者说了,一旦朝歌接受了炼烟氏的衣钵,就算自己还不够资格做神易后人的师父,但多少也有了些师恩成分,这个高枝攀的可划算得很。

朝歌也从老太的言语眼神中感觉到了什麽,只是对神功奇术向来持回避态度的朝歌,却没有丝毫接下这份厚礼的想法,但又不好冷了房东老太的一片热心,模糊道:“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未必没有办法过这一关,如果八门真的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全镇,我想对于您师弟烟自清,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毕竟八门想要的是我。”

这番话并未表明回绝,但也没表示同意,不至于让老太太当场绝望,更重要的是,一语点破了当前形势,全镇的人都想得到神易的那个绝世宝藏,而朝歌成了打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

他们相互争夺中,也必然相互牵制,朝歌这方众人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纷争产生的空隙。

房东老太不禁暗暗心惊,看这个神易后人,就只是二十几岁的模样,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意外,现在还没完全继承神易的骇世神术,但这麽年轻,就竟然有如此冷静和洞察形势的能力,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整个术界又将掀起惊涛骇浪了。

眼看亥时已过,子时将至,虽然知道各方势力不会任由烟自清对楼内等人施以毒烟,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太还是提早做了准备。

况且烟自清的后面除了八门在外,不知道还会出现什麽厉害的角色。

房东老太开始设烟布阵了。

仔细观察整个小楼,才忽然发现里面大有文章,墙壁许多地方装有暗窗,而且通气的暗格纵横,只要稍加布置,房内空气流通就会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每组暗格烟道的中心枢纽处,都有燃化烟丹的器具,一方面可以把外界攻进来的毒气疏通走,另一方面,又可以把房内燃著的毒气,弥漫在小楼的各个方向。

烟丹分三种,一种是丹香,样子像是燃香,方便点燃,但药力易散而且弱,主要是弥漫在各个出口暗道起防卫作用。

一种是蜡封的丹丸,药力胜过丹香,在一个小碳炉里慢慢加温,它的烟具备攻击性,可以对进入小楼周边半径五米内的任何人,产生杀伤作用。

最猛烈的要算是第三种丹锅了,因为可以骤然高温,又可以大量用药,其出烟量和烟所达到的药力,对人以及任何生物都有异常的影响。

三种烟丹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虽然丹香最弱,但对接触到的人会以最快速度发作,会使眼睛内部的晶体糜烂,如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顺著眼睛溃烂入脑。

丹丸烟气会让人产生极度的恐惧感,在你眼前可以出现各种恐怖的幻觉,在高度的精神压力下,可以诱发体内各种严重紊乱,如继续中毒下去,常常肝胆破裂,心肌梗死。

丹锅的药力是最慢发生的了,可一旦发生就很难解救,这种烟可以完全破坏人的神经系统,类似于烟自清迷杀铁匠那种。

三种烟丹是以对人的控制程度来分等级的,而不是时间快慢。

房东老太边布置,边把各种有关炼烟氏的手段讲出来,并告诫各人,要距离窗子和门远一点,越是这些地方,越是容易中毒。而且给每人一截发了霉的酸草枝含在嘴里,这东西可以解房东老太的烟毒。

这让众人皱眉不已,古傲和梁库还有朝歌,却毫不迟疑的把酸草枝含了进去。

古傲当然是怕死,不就是一截发了霉的草枝吗?只要是能保住命,就算是一棵发霉的酸树,他也能吃下去。

梁库什麽苦日子没过过,这点对他来讲已经是小意思了。

朝歌却是懂得一点原理,别看这些霉菌,它们有著极强的分解能力,或许就是依靠这个原理来解毒的。

蝎子眼看看连古傲这坏小子都含了,自己也一口含了下去,还蔑视的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的老王,脸上骂了句,别看你是员警,可论狠劲跟老子差远了!

老王是看几乎所有人都含了他才含的,就算吃亏上当,也不是他一个人。

最后,剩下了吴姨母女。

吴姨咬著牙皱著眉,好几次后,才勉强的把酸草枝含了一截。

小叶本来就已经快反胃了,看到老妈的痛苦神情后,当下就决定,无论如何也绝不吃这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从一楼后窗传来异常声响,众人赶过去,被眼前的一幕恐怖画面惊呆了。

两个企图从后窗偷入进来的汉子,脸色黑青像是被活活吓死了,而且眼部已经溃烂的没了眼球,两道浓浆顺著倾斜的脑袋眼窝处往外流,更明显是中了丹香之毒。

小叶当场一阵狂吐,吐完了很潇洒的拢了拢头发,二话不说,一口就把发霉的酸草枝放入口中,狠命的嚼了起来。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种烟丹是以对人的控制程度来分等级的,而不是时间快慢。

房东老太边布置,边把各种有关炼烟氏的手段讲出来,并告诫各人,要距离窗子和门远一点,越是这些地方,越是容易中毒。而且给每人一截发了霉的酸草枝含在嘴里,这东西可以解房东老太的烟毒。

这让众人皱眉不已,古傲和梁库还有朝歌,却毫不迟疑的把酸草枝含了进去。

古傲当然是怕死,不就是一截发了霉的草枝吗?只要是能保住命,就算是一棵发霉的酸树,他也能吃下去。

梁库什麽苦日子没过过,这点对他来讲已经是小意思了。

朝歌却是懂得一点原理,别看这些霉菌,它们有著极强的分解能力,或许就是依靠这个原理来解毒的。

蝎子眼看看连古傲这坏小子都含了,自己也一口含了下去,还蔑视的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的老王,脸上骂了句,别看你是员警,可论狠劲跟老子差远了!

老王是看几乎所有人都含了他才含的,就算吃亏上当,也不是他一个人。

最后,剩下了吴姨母女。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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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咬著牙皱著眉,好几次后,才勉强的把酸草枝含了一截。

小叶本来就已经快反胃了,看到老妈的痛苦神情后,当下就决定,无论如何也绝不吃这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从一楼后窗传来异常声响,众人赶过去,被眼前的一幕恐怖画面惊呆了。

两个企图从后窗偷入进来的汉子,脸色黑青像是被活活吓死了,而且眼部已经溃烂的没了眼球,两道浓浆顺著倾斜的脑袋眼窝处往外流,更明显是中了丹香之毒。

小叶当场一阵狂吐,吐完了很潇洒的拢了拢头发,二话不说,一口就把发霉的酸草枝放入口中,狠命的嚼了起来。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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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自清还没来到之前,杂术人士开始轮番进攻了。

因为地脉已封,术力无法应用,进攻小楼打头阵的,大多是练习武术的悍夫。

有两三一夥的,有八九成群的,也有独来独往的。

他们拿刀提棒,横眉凶目,各揣心腹,本来就一直潜伏在小楼四周静观形势,企图坐收渔翁之利。

自从烟自清出现之后,众人因为惧怕烟毒,都不再急于进攻。可时间一长,又开始坐不住了。

且不说那个推小木车的古怪老头已经如何的厉害,再加上令人超级头痛的八门。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坐等下去,神易后人是跑不了,可他们自己除了免费为别人做了看门狗外,其他是一点便宜都捞不到。

于是,他们在互相观望中,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先憋不住的,就是水鬼门的浑大、浑二兄弟俩,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本是江上吃黑饭的,可以整夜泡在江心,一等有船只经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船底下敲个洞,等船客发现船漏水,陷入一片惊慌失措时,就可趁乱偷窃。

财物到手后,再潜回水底,至于那船是死是活,他们从来不管。

到了现代,这一行越来越派不上用场了,水鬼门人就渐渐发展到岸上来,从暗偷到明抢,总算是没完全辱没先人们的辉煌。

浑大、浑二两兄弟,继承了水鬼门从斗杀术到暗窃术的各种技俩,其中本来应该是必修的潜水换气术,现在却成了可有可无的选修科目。

不过值得这两兄弟庆幸的是,虽然是选修科目,但当初因为师父的偏好,而很是认真的逼著他们练习过,没想到今天终于用上了。

因为通过刚才这一场斗烟,连傻子都明白,只要不呼吸,就算这烟再毒,也是拿人没办法的。

嘿嘿,虽说祖宗传下来的这换气术,除了潜水,连狗屁都不顶,但此刻却赶得正巧,要说闭气不呼吸一天有点难,但若是一、两个小时,还是轻松自然的。

老太婆若是没了毒气撑腰,那还不是任他兄弟摆布?

至于神易后人,肯定是因为地脉被封无法施展,否则也不会让一个老太婆来充门面了。

想一想,师父还真有先见之明,好像早知道我们两兄弟要有今天这一关。这也正是兄弟俩决定先闯头阵的主要原因。

浑大、浑二两兄弟正暗暗窃喜,就在他们边从后窗潜入,边做著活捉神易后人白日梦的时候,他们却说什麽也没想到,老太太的三种烟毒,正悄悄地潜入他们的毛细血管。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迷捕

当进入小楼五米半径的时候,浑大最先有了感觉。

他忽然没来由的心跳加剧,刚刚眼前那再普通不过的小楼,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口巨大的、涂著血红朱漆的棺材。

小楼后窗玻璃上的偶尔反光,就像一条盘在棺材内的巨蟒,闪现著青幽幽的眼睛,正等著他们兄弟俩送入蛇口。

很快,浑二也有了感觉,兄弟俩又不能说话,因为这换气术一开口就泄了,只能用惊恐的眼神互相对视,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麽。

要说兄弟俩虽然在镇上装出一副安分守己的良民状,但在外面杀人掏心、活吃人肉,什麽场面没见过,但此时此地所发生的,却是平生未曾遭遇的。

他们每踏前一步,体内的神经线就好像被两座绞盘狠狠的拉紧,相信此刻发出的任何异常声响,都会立时让他们崩溃。

距离小楼的后窗还有半米之距了,鼻尖都已经滴落冷汗的兄弟俩,又互相对望了一眼,究竟是进还是退?

浑大咬了咬牙,几百年来,不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吗?

进!

人的机遇有时真的很矛盾,有时人的狠劲会造就成功,同样这种狠劲也可以带来毁灭。

浑家兄弟俩挨过炼烟氏丹丸的那五米恐怖半径后,终于没能闯过丹香第三关,就在撬开窗子的一刹那,浑家兄弟的眼睛,像是被注射了一剂强硫酸,甚至能听到眼球晶体化成浓水那瞬间发出“噗”的一声。

这一声音,这一变化,这一景象,同时让两兄弟苦胆破裂,一命呜呼。

当然,这种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因为就算他们闯过了丹香这一关,最后还是会被丹锅之烟迷惑意识。

这两位死景颇为壮烈的浑家兄弟,正是让小叶毫不迟疑吞下发霉酸草枝的那两个壮汉。

浑家两兄弟的带头行动,在围困小楼的杂术群里,引发了一个连锁反应,他们并不清楚这兄弟俩是否得手,但也正是不清楚,他们才更加急于行动,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迟疑,被这两兄弟得手,那他们可真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第二批忍不住准备攻入的人,瞬间成百倍增长,各门杂派竟然有数百人之众,从各个方位向小楼黑森森的压了过来。

他们每人都用多少能解毒的浓茶水浸湿厚毛巾,裹在鼻口上,手中各种寒刀锋刃,在月光下闪闪刺人,如同一群随时可以把任何生物撕得粉碎的恶狼。

眼前这情况,已经引起楼内众人的注意,古傲等人开始慌了,就算老太太的防御系统如何完备,可一旦这群恶狼似的术人一古脑的冲进来,数百人中,总有几个、十几个侥幸活下来的。

想想那对屠夫夫妇和黑铁匠的杀人手段,恐怕任何其中一个,都可以把自己这群人像蟑螂一样灭掉。

吴姨母女乾脆不往外看了,坐在一旁,抱在一起。

要说还是老王和蝎子眼是见过场面的人,看看他们俩,虽然同样也是发慌,但心里已有主意,到厨房里各自摸了一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一副硬汉形象。

古傲给自己打气道:“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嘿嘿,哈哈……”

蝎子眼忽然双眼无神的望著外面,不无悲惨道:“杀人家?还是别做梦了,这刀我是留著自杀的。”

古傲:“好!那咱们就……呃?”

朝歌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二楼窗前,冷静观察著,他几乎能数出可以看到方向的进攻人数,从而默默估计出其他方向一共可能的人数。

梁库守在他身旁,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朝歌,看窗外的时候神情紧张,看朝歌的时候,又多少找到了些精神上的安慰。

小闯则瞪著一双虎眼盯著外头,一对小铁拳攥得紧紧的。

只有房东老太看起来最悠闲。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偶尔向窗外瞥上一眼,然后就像老太太做针线活似的,一根一根、一颗一颗的分类她的烟丹,计算著各个机关处烟丹燃尽的时间。

在她心里,只要小楼的三层防御系统运作正常,别说是人,就连带膀的苍蝇,也休想飞进来半条腿。

从院门正面摸进来的只有两夥人,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奇怪的是,就属正面大门好走又宽阔,却进来的人最少,大概是都在想,越是好走的地方,越是机关重重。

而且这立在院中央、还在阴魂不散飘著烟的炉灶小黑锅,正对著大门通道,这东西看一眼就让人发毛,更何况逆烟而上了。

敢从这条道走进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世上罕见的术界高士,一种是大脑高度不发达者,学名──白痴。

不过,现在从正门摸进来的这两夥人,既不是所谓的术界高士,也不是白痴,他们的大脑虽然不是很发达,但还没到高度不发达的程度。

他们之所以敢从正门摸进来,完全是迫不得已。

因为小楼的其他方向,早被其他各门派霸占了,本来他们还想跟各门各派争个公道,但仔细一对照不成比例的人数,又看了看对方如狼似虎的眼神,还是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说来也凑巧,正面摸进来的这五、六位虽然分属两夥,但认真论起来,远祖上却是同门,都是结合术数练形意拳的,而且拳架上又都以虎形为主。

不同的是,其中一夥的祖辈,常以走镖兼做师爷为生,渐渐繁衍到现在,后世子孙支脉大都定居城市,也沾染了许多市井俗气。

这一夥人,领头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外表看来也算是仪表堂堂,可是一张嘴,便现出一副尖酸势利的婆娘像。

另一夥则是道地的山沟农民,瘦小乾黑不说,又有很严重的罗圈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晃,飘飘忽忽,说什麽也看不出半分虎的样子,倒是像条十足的山地病猫。

因为这样,差点被同是形意虎门的婆娘汉鄙视死,张口闭口不是乡巴佬就是老病猫。

本是同祖同门的,乡巴佬的一方领头人,本想和婆娘汉这位城里亲戚攀谈攀谈,套套近乎,没想到人家半只眼都没瞧得起自己。

这也算了,还张口闭口乡巴佬的,要知道,尽管外表形象有点类似老病猫,但乡巴佬可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因为常被人瞧不起,平时最嫉恨别人鄙视自己是乡巴佬了,如果有谁如此冒犯了他,必定想出各种阴损的办法报复回去。

就连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联想到鄙视,立时把他刺激得如同一只炸起毛的猫。久而久之,又多了个雅号──神经猫!

神经猫现在面对这位同门大汉肆无忌惮的鄙视,肝火早烧到了脑门,一时又不能来硬的,便咬牙切齿,眼球欲爆的骂道:“死八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虽然沾亲带故的,但死八婆实际上是不屑与神经猫为伍的,没办法的是,不管他怎麽假清高,在别人眼里,他和神经猫都是属于一个档次的。

但又不甘心落在人后,于是死八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左一右与神经猫各带著自己的人,从正门摸了进来。

在院外没有茶水棉布蒙上鼻口的时候,两人叽叽歪歪的你一句神经猫,他一句死八婆的嘴斗个不停,可一进入彩烟范围,那种充满尖酸恶毒的对骂,立刻用飞刀似的眼神来代替了。

即便院门很大,院子很宽,这两夥人的行动很明显,但因为心里害怕,走起路来还是显得像是作贼。

他们尽可能远的绕开那个小煤灶,往小楼靠拢,死八婆向神经猫使了个凌厉飞眼,大概意思表示:神经猫,瞧你那熊样!就不能勇敢点,把那个冒鬼烟的小灶一脚踢倒了!

神经猫立时飞剑似的回敬了一眼:你厉害,你怎不去踢?鬼知道里面还有什麽机关。死八婆!

人心就是这样有趣,要死大家死,等死也没所谓。

最终,那锅烟料还在好好的烧著。

在进入到五米半径内的时候,丹丸烟毒在本来就有点神经质的神经猫体内发作了。

神经猫忽然觉得眼前的景物有点变形、有点虚幻,尤其是仍时不时的往这边飞眼刀的死八婆,怎麽忽然看起来像是变成了一只巨大可恶的、公不公母不母的绿头苍蝇,嗡嗡的令人作呕心烦。

不自觉中,神经猫下意识的提了提手中一把有点苗家风格的锋利短刀。

死八婆似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因为在飞过来的眼神里,他发觉神经猫拿他有点不当人来看了。

很快,死八婆也发作了,在他眼里神经猫也变形了,变成了一只有著锐利爪子的、炸毛血眼的疯猫。

他已经不是下意识了,而是很确认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把很秀气、很女人的鸳鸯剑。

终于在药力的诱发下,神经猫和死八婆的嘴斗,最终发展壮大成械斗。

两个领头人都动手了,那几个跟班的,也自然迷了魂似的互相拼命起来。

这乒乒乓乓的一斗不要紧,在摸进小楼四面八方的几百人里,引起了可怕的连锁反应。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他们在丹丸的药力作用下,互相提防的敏感神经和恐怖幻觉,已经到了极点,就像是晒了八百年的乾柴,稍一点火马上猛燃。

一时间,在小楼周围不到二十米的狭小空间里,几百个狂人疯了似的互相屠戮起来。

通常是手中刀刚刚插入一个人的心脏,几乎是同时就感到有三把利刃从不同角度撕开了自己的身体。

失去控制的疯马、疯狗很可怕,失去理智的疯人更可怕!

在几乎已经超出人体极限的尖叫声中,很快几百人锐减到几十人,最后是十几人。

奇迹的是,在这生存下来的,几乎各个都是杀人魔王中,竟然出现了死八婆和神经猫的身影。

跟刚刚不同的是,死八婆双臂已断,还有一只胳膊连著一层皮,挂在膀子上一荡一荡;而神经猫两眼已经成了血窟窿,像是被什麽两齿利器刺瞎了。

他们的生存的确是奇迹,残酷造就的奇迹。

拼杀中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稍稍缓和了一下烟丹药力,为了在众多强敌中生存,失去双臂的死八婆和瞎掉双眼的神经猫,组合成了一对绝妙搭档。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一个用眼一个用手,两人本来就是同练虎形拳的,配合默契自如,虽然险象环生,最终生存了下来,可他们带来的师兄弟却全都死光了。

几个浑身是血、断臂残肢的杀人魔,通过一场歇斯底里的发泄,闯过了小楼第二层防御的五米半径。

可说什麽他们也不会想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恐怖残酷的第三层防御。

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快,在踏入小楼窗门的所有人中,眼睛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奇热。

接著他们就听到了,从自己眼窝脑中传出的一声爆裂声,瞳孔化成了一股浓水,迅速的向脑内腐蚀进去,人一下子变的像是著了火的疯牛,挥著刀斧没命的四处砍杀,没挣扎多久,便烂成一个空脑壳。

其中一个最为凶悍,发觉不妙,乾脆用手指活生生把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挥舞著血片大刀,凭感觉冲上小楼。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直在楼上静静观看的房东老太,有点惊慌得不知所措,她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凶悍的人。

眼看血魔一样的大汉就要冲将上来,虽然眼睛已经瞎了,但其威怒发狂,恐怕楼上没一个能幸免于难。

大汉又逼近了一段,再上一、两个台阶就要冲进房内了,此时朝歌也发现了异样,快步冲到门口,眼前寒光一闪,几乎能感觉到大汉的刀锋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大汉的脖子从里到外烂开了一个小口,小口扩散的速度比大汉的动作还要迅猛,眨眼大汉一根血淋淋的喉管全都露了出来,扑通一声,大汉跪倒在楼梯上,双手摸著越烂越细的脖子,惊恐之状难以言喻。

原来刚才慌忙间罩在口鼻处的棉巾脱落,毒气迅速侵蚀进了呼吸系统。如果不是如此,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连一向阴沉的房东老太,此刻一颗老心跳动的几乎难以承载。

但奇怪的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却并没让朝歌感觉惊天震撼,也许是因为一走路来惊险不断,让朝歌的承受能力逐渐增强,但此种解释,又让朝歌自己隐隐觉得并非完全如此。

究竟为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因祸得福,还是更加残酷,因为第三层防御的丹丸,主要是通过与瞳孔晶体的混合物产生腐烂作用,恰巧神经猫的双眼早已被破坏,所以虽然和死八婆一同跨进小楼,但却没发生什麽事,而鼻口上的棉布,又防止了呼吸道传染。

死八婆就惨了,感觉眼睛里就像有两条毒蛇在往脑里钻,恐怖到极点又没发泄的地方,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呵呵声。

神经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此刻的死八婆生不如死,他稍稍犹豫了下,手起刀落,死八婆的一颗已经半空的头颅滚落一处。

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进入小楼的人看到此景,当时便吓傻了几个,仅剩下的一、两个疯了似的逃离小楼。

神经猫砍杀完死八婆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尽最快的速度逃离小楼,但眼睛已瞎,刚一动步便绊倒在地,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发觉自己好像进入到一个金黄闪烁的地宫,宝物堆山,古书成柜。

自己不是已经瞎了吗?怎麽还能看的如此真切?

在神经猫那张地狱般的脸上,忽然痴痴一笑,此时此刻说不出的诡异,第一层防御系统的“遣梦丹”发力了。

“你不是想要宝物吗?这些都是你的,快点藏起来吧!”

一道飘渺而又无法抗拒的老太太声音,在神经猫的脑海里回荡,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惨暗的楼道里,正是房东老太。

跟神经猫一样,刚才吓傻没来得及逃跑的那几位,此刻也被老太操纵著,傻傻的笑著,眼前出现了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神易宝藏。

为除后患,老太正想用师弟烟自清的手法,来迷杀这几人,身后传来朝歌的声音:“也许他们还有用。”

大概连朝歌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想出如此冷血的办法。

在刚才看到神经猫等人在房东老太的操纵下如同木偶,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利用他们,来对付外面攻进来的术人呢?

这些人都身怀惊人武技,而自己这方,除了老太太的烟丹外,便没有任何抵御方法了。

就像刚才挥刀冲上来的大汉,随著对烟毒的熟悉,攻进来的人势必越来越多,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情况。

在明白了朝歌用意后,房东老太心情颇复杂的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朝歌,心里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难以捉摸,没人知道他的体内藏著什麽。

不过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朝歌的这个办法非常好!

于是,老太马上对小楼的三层防御系统做了改动,加大了丹锅和“遣梦丹”的药力,主要是为了迷捕攻进来的术界人为己所用。

一切准备妥当后,包括神经猫在内,房东老太又把刚才迷捕的几个术人,通过潜意识引导,隐藏在小楼各个角落处,专等偶尔有术人突破三道防线进入时,格杀勿论。

改造后的小楼,名副其实的真正成了一座活地狱,一座等待慢慢吞噬贪心术人的活地狱。

最早一批生还的人,描述了小楼里的恐怖情景,他们推断出弥漫在小楼四周的,绝不是一般毒气,而且是可以通过与眼睛发生溃烂反应的烟气。

于是,这次术人的装备比上两次明显提高,不但找来了防毒面具,而且还推来了一批氧气瓶。

没有防毒面具的,就土洋结合,口鼻照样用茶水毛巾捂紧,然后砸开商店,找来许多可以密封眼睛的潜水镜。并且在进攻之前投掷石块,把院中的那个炉灶打翻了,锅里不再有烟冒出。

但又发现五彩烟气很重,久久不散。

没时间再拖了,周边术人们开始准备第三次进攻了!

无论封闭的有多严实,进攻的术人都忽略了烟毒的另一可怕隐密性,那就是通过皮肤的毛细血管渗入。

同样,他们没能逃脱丹丸带给他们的超级恐怖享受。

虽然这次学乖了,避免了互相屠戮,强忍著战战兢兢的迈进小楼的各个通道后,却被隐藏在那里的神经猫等人,一刀刀送上了天。

黑暗里几百人挤在一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于是又一场惨烈的自相屠戮开始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超近距离的肉搏。

而侥幸活下来的一部分人,却又被老太太用改造过的“遣梦丹”洗了脑,虽然控力上还不能跟烟自清的“幻真丹”相比,但暂时还是听任摆布的。

现在他们和朝歌等人并肩一处,成了小楼的护卫者。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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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红山川

古傲、吴姨等人,还没看过死了这麽多人的场面,精神上倍受刺激不说,几乎吐完了胃里吐肠里,而且看到被“遣梦丹”洗脑后的术人,对攻入者下手狠辣无比,就劝老太手下留情。

老太冷冷道:“如果几位谁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就发慈悲吧,外面的人保准让你以最快速度与世长辞。”

事后,朝歌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残忍,但又想不通,为什麽在当时越是混乱,他越是能冷下心,真不知道是遭遇历练了自己,还是自己的体内本就藏著一个可怕的东西。

旁观蓄谋已久的周天易,终于带领著一帮人出来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推断除了院里冒烟的黑锅外,楼里一定有很多燃放毒烟的装置,如果想办法把整个燃放装置破坏掉,而又能保全神易后人的性命,用水攻是最妙不过了。

很快,全镇仅有的五辆消防车被弄来了。水枪高高的架了起来,集中在大门方向,对准了整栋小楼。

这下可愁坏了楼内众人,一旦高压水柱喷射进来破坏了装置,毒气横冲,不但无法防住周边,恐怕连自己都要遭殃。

危机时刻,忽然怪现象出现了,消防车司机神经的把车启动撞向民居,其他人有的坐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有的互相攻击残杀,一切都好像失灵了。

混乱中,更有几个人把周天易架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个开车猛力冲过来,所有人一同撞死。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时,老太太说了句:“一定是烟自清来了。”

果然,烟自清出现了,还是带著他的傻儿子,还是推著他那辆嘎吱作响的小木车。

他挑旺了炭炉,开始攻击了。

遍地都是死状恐怖的尸体,烟自清那张清秀的脸映著红火炭,一半明一半暗,看起来诡异非常。

奇怪的是,随著烟自清的炉火渐旺,楼内的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变化,直到朝歌感觉到室内的气流有点加快了,这才注意到所有暗道内的燃药都渐渐灭掉。

原来,烟自清现在所烧的烟,并不是攻击人的,而是利用小楼的流动通风系统,把自己的烟输送进去,然后再通过与各烟药发生反应,最后导致熄灭,整栋小楼的防护系统也就消失了。

一旦消失,也就意味著可以施展他的毒烟了,联想到中毒时的各种恐怖场面,每个人的脸都青了。

终于,意志最薄弱的小叶,开始出现幻觉了,她忽然以从没有过的女孩柔情说道:“我给你作饭吃好不好?”

然后,她就拉著古傲坐在地上,还美美的不断往他面前端著什麽。

这下把大伙搞愣了。

房东老太严重道:“烟自清开始进攻了。”

众人无比惊恐,又不明白这是为什麽。

房东老太道:“就像那个死了的黑铁匠一样,所产生的幻觉,都是你平时心底最想得到的,或是最憎恨的,或是最爱的。”

听到这里,古傲不禁心头先是一惊,接著一甜,最后一酸。

惊的是,小叶竟然心里有自己;甜的是,小叶原来心里有自己;酸的是,此时此地,这是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接著出现幻觉的是古傲,他就更离谱了,双眼发直,有种可怕的歹毒,阴笑著从衣袋翻出所有的钱,然后像是擦著火一样,一张张的烧起来,每烧完一张,古傲就发出一阵可怕而又极悲的笑声,没人敢相信这样一个爱钱的人,内心到底埋著怎样的秘密。

员警老王最辛酸,把临别跟老婆的一番话说了出来,当了一辈子员警,却面临著家庭危机,这次肯降低身价,为有劣迹背景的古董老板出力,也全是为了子女。

蝎子眼狂哭不止,反覆在说著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仔细听清了,才知道他原来在说的是:“娘,儿子这辈子算是回不了头了,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您老人家还债!”

梁库忽然静下来,也不再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喃喃道:“小轻你回来啦?你别走,我去帮你把朝歌叫来……”

朝歌听了,心里一阵痛楚,梁库一直很喜欢小轻,但更高兴见到她和朝歌两人的幸福,朝歌开始隐隐觉得,其实,他欠了梁库好多兄弟债。

最后出现幻觉的,是房东老太和朝歌,房东老太渐渐感觉到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一直很冷静的她,开始显出恐慌来,她想拼命保持清醒,挣扎著叮嘱朝歌一定不要昏迷,接著就奇怪的像是对谁说:“我的乖孙儿哦,快再叫一声奶奶听……”

一丝奇怪划过朝歌心头,但稍一深想就感觉头痛欲裂,渐渐的在觉得自己往下沉,就像坠进了自己的意识隧道,往日往事开始不断的从自己身边一幕幕划过,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当初花娘的命蛊,但又不同的是,好像自己的意识被人操纵和翻找著。

朝歌觉醒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消沉下去,烟自清正在利用潜意识,来诱导他想要的神易秘密。

可这一次完全与花娘那次不同,朝歌的意志力可以说坚强异常,但他忽然发现,这次无论怎样让自己屏除杂念清醒起来,但越是努力就越是杂念纷飞,往事的一幕幕已经越过青年进入少年时代,这段时期,可以说是朝歌最不愿回忆的时期,充满了灰色的自闭场景。

等进入儿童时代的时候,天空一下子灿烂起来,因为他竟然看到了妈妈,朝歌开始渐渐的放弃了意志抵抗,顺著这个意识隧道一直的沉下去,沉下去,就像沉到了妈妈的怀里。

这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很快也划过去了,接下来就是除了自己幼儿时的几个场景外,便越来越少有的见到任何东西了。

朝歌还在不断的往下沉著,过了幼儿马上就是婴儿,那是一种奇妙而古怪的感觉,没有几个人能回忆到自己婴儿的时代,但朝歌现在千真万确的回到了他的婴儿时代,单纯和谐而又静极的婴儿时代。

让朝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的是,过了婴儿时代后,自己仍在继续往下沉著,越到后来越黑暗,像是进入到了母体,又像是进入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人世前的最原始状态。

这种生前的原始状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随著身体意识的下沉,虚无飘渺的意识界里,只剩下了朝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忽然下沉止住了,朝歌像是落在了一块地面上,前面隐隐的暗光处有一扇门,门不算大,刚好可以走进一人。

朝歌像是被什麽牵引著走了过去,迟疑片刻,终于伸手推开了它,顿时一股刺眼的碧光倾泄而出,让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一扇门后,竟然是一片发著耀眼碧光的远阔山川。

朝歌放眼四周,忽然又觉得这山水大川非常的熟悉,而且让他更加奇怪的是,山川辽阔却一点声音全无,别说是鸟叫,就连半只虫鸣都没有。

朝歌跟随那个神秘的牵引力,不觉中似乎已经走到了整个山川的中心。

此时大地忽的一震,不知道什麽时候,烟自清出现在自己身边,正惊恐的看著四周发生的可怕变化。

遍野的碧光开始被一种暗红色的地光代替,漫山遍野越来越红,连朝歌自己的眼睫毛、瞳孔,都变成了血红一片,那血红色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好像把整个山川都化掉了。

朝歌的不安,开始罕见的转化成恐惧了,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从血到肉到静脉、骨髓,都在一点点的被化成这片恐怖的血红。

就在朝歌感觉自己身体最后一部分都已经被化掉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剧烈到了极点。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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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一时让朝歌不知所措。

尸体横陈,刀械满处,空地上一个贩卖糖炒栗子的小木车,正在静静的燃著炭火炉灶,一个怪异的老者,和一个有些痴呆的年轻人就在那里,如果还记的不错的话,这里正是旅馆小楼的院外。

只是不同的是,此刻烟自清已经倒坐在地上,无力的依靠在自己那辆小木车旁,一把钢锥深深的插入在眼睛里,暗红色的血,顺著脸流成了一条长线。

朝歌又转身看,身后正站著梁库、房东老太、古傲、吴姨等人,此刻正无比惊奇的看著自己,确切的说,好像正惊奇的看著自己的胸前。

朝歌顺著众人目光低下头,于是他看到了让他更加惊奇的情景。

一股血红暗光,透过胸前的衣服,正绵绵闪烁著,朝歌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三片古玉,这血红暗光正是从这里发出,上面的山川图形,也都变成了血红一片。

天!这不正是刚刚意识隧道中,那扇门后的画面吗?

究竟发生了什麽?就算是超级镇定的朝歌,此时也惊的脑中一片空白。

“爸爸,妈妈来叫我们回家吃饭喽!爸爸,妈妈来叫我们回家吃饭喽!”

忽然,傻儿子无比高兴的喊著。

朝歌又转过头,看到烟自清的傻儿子,正对著月夜下的暗影,兴高采烈的叫著:“妈妈,今天做的,是不是我最爱吃的青瓜蟹柳啊?哦!好耶!真的是耶!”

傻儿子高兴的拍手跳了起来,就像真的看到了早已经死去的妈妈,站在了阴影里。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块古玉吧!”

房东老太已经走了过来,正惊惧的盯著朝歌手中的那三块古玉,此刻玉身的血光已经渐渐退去,又恢复到莹莹的清凉玉光。

朝歌迷茫的点了点头,然后默默问道:“刚才发生了什麽?”

老太直直的盯著古玉,足足的凝了半晌后,缓缓道:“虽然我也并不肯定发生了什麽,但一定是这块玉发生了作用!”

老太又看向了虚弱的烟自清:“我们醒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这里,不知道为什麽,师弟好像中了自己的烟毒,陷入在一种迷乱的意识妄想中无法自拔,那把钢锥是他自己刺的,大概他是想用这种剧痛来唤醒自己……”

朝歌一下子回想起,刚才门后烟自清和自己一同站在血红山川的情景,难道他在引导我的时候,竟然连自己也陷入到我的意识隧道里了吗?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麽深埋在自己最原始意识中的东西,为什麽是这块古玉上的血红山川呢?

常疯子临终前要传给我的,到底是些什麽?

朝歌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每每回想到那遍山遍野的血红山川,他都有种窒息得无法呼吸的恐惧感。

“爸爸,我们快点回家呀!妈妈已经走了哦。”

这时又传来傻儿子的焦急声。

朝歌抬头望去,傻儿子正试图往家回去,刚急急的走了几步,却又被系在腰上的绳子牵住,极懊恼的嚷著:“妈妈,爸爸不好,爸爸总是拿绳子捆住我。”

说著,随手在地上拣起了一把刀,奔到烟自清身边,边懊恼的念叨著“爸爸不好”,边用刀去割爸爸腰间的绳子,胡乱中绳子没有被割断,烟自清的腹部却被切开了深深的几道口子。

毕竟师姐弟一场,房东老太忍不住走了过去,用拐杖狠敲著傻小子的头:“傻小子!你给我停手!”

朝歌也赶了过去,但事出突然,一切为时已晚,眼看烟自清伤势严重,已经活不多时了。

老太缓缓的低下身,哑声道:“师弟啊,我早就劝你收收杀性,最终你还是反伤了自己……”

烟自清忽然一笑,长长的吁了口气:“能死在自己手上,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最好收场了!这样也好,总算我们一家三口人快要团聚了……”

说著,烟自清看向一边正摸著自己头喊痛的傻儿子:“儿子,到爸爸这边来。”

傻儿子边捂著头,边磨磨蹭蹭的走过来,被烟自清拉著手坐了下来。

烟自清慈爱的用手轻轻抚摩著儿子的头:“儿子乖,让爸爸揉一揉就不痛了。”

果然傻儿子渐渐的安定下来,傻笑著:“真的耶!不痛了,不痛了。”

烟自清又在怀里掏出一粒深青色的药丸来:“乖儿子,把这吃了,就更不痛了。”

房东老太一见那药丸脸色大惊,那药丸正是药性最猛的“遣梦丹”,炼成烟已经剧毒无比,如果直接吃下去,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活命。

刚要阻止,却看到师弟深深的目光中,透著决绝和坦然。

老太向尸横遍地的四周望了望,她理解了师弟心情,此时此地,也许他把傻儿子一同带走,真的更好过留在这个是非世界。

“我不要!爸爸给我吃的东西都是苦的,我要吃糖!”傻儿子极力抗拒著。

“儿子乖,听爸爸的话,把这吃了,就可以永远见到妈妈了!”烟自清微笑著,就像他也真的看到了自己妻子一样。

傻儿子一听可以永远见到妈妈了,开心的笑了,一下子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烟自清把渐渐失去知觉、却仍甜美傻笑著的儿子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著,就像是在哄他睡觉,每拍一下,血泊中的自己也就虚弱一分。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神里绽放出一丝异彩,彷佛那里边有一片温馨的夕阳,夕阳下他们一家三口,正快快乐乐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红红的朝阳刚露个头,整个古镇就已经被照的一片血红了。

它已经完全没了往日那种和谐而又安闲的气息,剩下的除了龟缩在角落阴影里不安的猫,再就是隐藏在死一样沉静下面的四伏危机。

经过昨夜一场激斗,虽然外界的人没能攻进来,但通过那三块散发出神奇之光的古玉,观战的人更加确定了神易后人就是朝歌。

现在暂时的宁静,很可能预示著更加大规模的行动。

而且八门的人始终没出现,应该是在冷眼旁观,他们是想利用杂术界的人,来摸清神易后人的底,一旦八门出手,仅凭现在的朝歌和房东老太,恐怕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突围!

但说到突围,又谈何容易?

外无救兵,里无内援,就只是用不上术力的朝歌,带领一帮老弱病残,要想在被身怀各种诡异杂术的几万人包围下突围而出,一句话──那比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不可能完成!

众人绝望之际,房东老太振奋人心的自称想出一个办法。

可就在众人急切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办法时,老太却把脸阴了下来:“现在我们的处境大家也知道,有几万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著我们,如果想要突围,不管是什麽办法,隐密行踪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梁库已经不耐烦了:“老太太,都什麽时候了,啥办法您就快说吧!”

房东老太的脸,阴的更厉害了:“难道你们就没发觉,朝歌被发现是神易后人的整个经过,有点奇怪吗?”

顿时,有关朝歌在古镇的前前后后,在每个人的脑袋里过了一遍。

梁库:“有什麽奇怪,不就是我教给小闯的隐身步法,被他们瞧出来了吗?”

老太不经意的扫了眼小闯:“这孩子几乎每年都要独自来两次,每次都要住我这里,每次都要去跟周天易的徒弟比武。大家觉得这正常吗?”

很明显,老太话里话外,都隐指小闯的来历似乎有些问题。

梁库也已经听出了话意,眼睛瞪了起来:“老太太你什麽意思,难道你怀疑小闯和周天易是一夥的,合计好了来摸我们底的?

“你也不想想,这个鸟地方,全镇加起来也没几家住人的旅馆,况且你以为人家愿意住你这里呀?小闯是因为比武才住你这里的!

“再者说了,教小闯隐身步法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之前小闯连一个字都没提过。照这麽说,你是不是连我也怀疑啊?”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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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突围之前

古傲等人并不太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做企鹅状,头部左右摇摆,哪里有话声就向哪里看。

老太“嘿”了一声,说冷笑又带点嘲弄:“正是因为全镇没几家旅馆,这几家旅馆却成了全镇人的焦点所在,因为凡是外来人都要住在这几家,而每个外来人都有可能带来关于神易后人的线索,所以,嘿嘿,别看我这旅店不算大,恐怕吃饭时摔碎个碗,全镇人的耳朵都要颤三颤。”

梁库忽然不气了:“嘿嘿,我也不气了,你随便乱瞎想,人老了都这样。”说著拍了拍一脸委屈的小闯:“别担心兄弟,到什麽时候都有大哥罩你!”

老实讲,自从朝歌住进来,就觉得小闯的来历有点奇怪,但并没联想到是术界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现在经房东老太一说,又把所有线索成串的回想了一遍,虽然还有诸多奇怪的地方,但大体上来说,小闯不太可能是怀疑物件,比如他是固定每年的假期来这里的,外人住进古镇的随机性很大,如果以这点来断定小闯有问题的话,的确有点牵强。

朝歌并没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问道:“您的意思是?”

老太道:“我只是怀疑,并没就说这孩子跟周天易有关。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稍有疏忽我们都可能落入陷阱。所以,我的意思是……”

老太停了停,看了眼梁库和小闯:“把这孩子留下来。”

“不行!不带小闯一起走,我也不走!”不等众人表态,梁库就第一个大放火炮了。

朝歌也觉不妥:“您曾说过,八门为了孤立神易,也是怕有关宝藏的消息泄漏出去,对接触过神易的人格杀勿论,留下小闯,恐怕很危险。”

梁库一听,老大都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心下更有底气了。

房东老太缓和道:“当然不能就这样留下这孩子,我这里有个隐蔽的地方,把他藏起来。而且我们又趁夜出发,他又是个孩子,外人就很难留意到我们没带走他。”

朝歌暗想著此事的可行性,一时无语。

小闯脸憋的通红:“你们不用争了,我也不当你们的累赘,你们走你们的,我一个人走!”

说著,小闯就气横横的向院外走去,却一把被梁库拽住。

小闯虽然年龄不大,但从小就练拳,一身的蛮劲,梁库险些拉不住了。

房东老太走过来,用手在小闯的鼻子前一晃,没挣扎两下,就昏迷过去了。

梁库急忙用手拍了拍小闯的脸,没什麽反应,对老太吼道:“你把他怎麽了?”

房东老太不紧不慢道:“那只是普通的迷香,可以让他安静点,好好睡一觉。”

梁库又吼:“老太婆,如果我兄弟有事,我跟你没完!”又拍了两下,见小闯鼻息均匀舒畅,看来的确是睡了的样子。

梁库大手用力把小闯抱回房间的床上,边走嘴上边骂骂咧咧:“靠!什麽鬼店,连迷香都有,简直就是一间标准黑店……”

眼看此事不解决,老太就不说出那个可以突围的救命办法,古傲有些忍不住了:“各位各位,虽然你们说的我还没太清楚,但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实情。

“老奶奶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先不去怀疑小闯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有我们来转移外界的注意,从另一个角度看,留在这里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古傲停了停,对众人道:“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不介意跟小闯一同留下来。”随即马上又道:“不过我在古镇的曝光率太高,留下来恐怕会坏了事。”

古傲一出口,就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有利的中间位置上,一是这样对两方面的不同意见来个中和,从而让老太太快点说出突围办法;二是他一旦觉得这里的藏身处的确隐密,他正好可以藉机留下来。

当然,他并不把话说死,毕竟他还不敢断定哪种办法更安全。

紧接著,吴姨也出来跟著古傲打圆场,如此一来,梁库还真开始有点动摇了。

于是,房东老太在全部视察了遍小楼的防御系统没有漏洞后,可以放心房内的举动不会被外人窥见,就把众人领到了位于小楼一角的厨房里。

厨房不大,又布满了锅碗瓢盆,看起来空间更小了。

梁库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像是能藏住一个人,古傲更有点搞笑的,掀开煤气灶上的一口比脸大不了多少的小奶锅,看了两看,引来众人的一顿鄙视,古傲忙解释道:“我是顺便想看看,还有什麽可吃的没……”

老太太等众人都没发现有藏身的机关后,不无得意的用拐杖敲了敲一口看上去已经久久不用的大黑锅。

这口锅直径足有一米长,是典型乡镇用柴火烧饭作菜的厨具。

前五年古镇的居民还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在用,到现在大多都已经改用煤气灶了。不过还有人保留著它在自家厨房里,人就这样,用久了的东西,都有几分感情留在了那里。

不过显然房东老太留下它,好像另有用意。

在老太太的指示下,几个年轻人动手把大黑锅从砖砌的灶台上抬了出来。底下是用砖砌的炉膛,本来是红色的方砖,早已经被年深日久、烟薰火燎的黑如炭块了。

众人不禁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藏身之处就是这里?

梁库嘿嘿坏笑:“老太太,您这里还真够大的,估计藏两只猫是没问题了,嘿嘿……”

古傲两只手扶在灶台边,像只瘦狗似的把头探了进去左右瞧看,他想起以前搜古董时去过的几个村子,过去的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在房子或是墙基底下挖些地洞或是暗室,把金条银砖还有祖传宝贝什麽的藏在里面。

老太太自称是什麽炼烟氏,这更有可能藏些什麽稀奇古怪的宝贝了。难道她把暗室修在这里面了?嘿嘿,亏她也能想得出来!

可几乎蹭了一脸黑灰,也没发现有任何机关的痕迹,炉膛底下还残留著一堆陈年灰烬,稍一吸气就像有了魂似的往鼻孔里钻,古傲实在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立时如同引爆了一颗灰弹,再抬起头来时,又立时引爆了全场笑弹。

老太太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走近前来,用烧火棍似的拐杖,在那堆灰烬里捅了捅,当啷一声,一个已经被烧得黑中带锈的铁环,露了出来。

这下,全场都静了。

果然这底下有机关。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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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傲顾不得擦去一脸黑灰,伸手就想去拉,忽又意识到什麽,回头问:“烟奶奶,这里不会射出什麽暗箭飞刀的吧?”

要知道,梁库对这类暗室地洞的兴趣,完全不亚于古傲,因为在他眼里,这跟埋著金银财宝的古墓是划等号的,他早忍不住了,一把将古傲推开:“就这胆量还敢出来混!”

梁库拽环使劲一拉,哗啷一声,就在炉膛底下出现了一个半米宽、黑幽幽的洞口。

洞内空间不大也不算小,可以站直身子,但可以活动的大范围还不足三米,刚好勉强够一个人下来。

梁库、古傲先后打著电筒在里面探测了一遍,结果双双失望而出,里面除了一些泄落而下的那堆灰烬外,乾净的像是被打劫了五十遍后,又被拿去清洗了八十遍。

不过两人还不死心,几乎上来后同时问了句话:“里面的东西呢?”

好嘛,两人摆明了认定这里曾是藏宝的地方。

老太道:“这里很久以前听说是一户土财主,我搬进来前,已经换过好几个住户了。还是一次修灶台时发现的。你们问我里面的东西哪里去了,我却不知道问谁好呢。”

梁库一跺脚:“您怎不早点搬进来啊!”失望之情,痛心彻腹。

古傲表现的则文雅得多,就只是用手指,默默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朝歌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残留在洞口还没掉落下去的一些细灰,好像随著气流纷纷的飘向洞内,空气只有在对流中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难道洞内设有通风口?

这一发现,顿时把原本失望的梁库、古傲挑的兴致勃勃,二话不说又争著下去仔细搜寻了一遍,竟然真的发现了两个通风口,不过这两个通风口的位置并不在正常的高处,而是在室内地面的角落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

古傲找了一块木头,开始沿著四壁敲击,他怀疑这暗室后面还有暗室,但就连地面也全都敲过了,仍然没听到一声异常发音。

朝歌沉思不语,这通风口究竟通到哪里?

本来普通财主大户用来藏宝的暗坑地洞,根本不需要什麽通风处理的。诸多疑问无法解释,一时对这暗室又增加了许多神秘感。

不过这个意外发现,对小闯却是个好消息,因为有这两个通风口,就不怕被闷得窒息了。

对于古傲和梁库迟迟不肯出来又没发现什麽新东西,老太有点不耐烦了:“八门跟术界的人随时都可能攻上来,如果在这里耽搁时间长了,我看还是举手投降算了。”

一提到突围正事,众人纷纷附和。

梁库恋恋不舍的爬了出来,古傲则打著电筒,还是痴痴的盯著地角处的那两个通风口,忽然毅然决然的抬头,对上面正在催促的众人道:“为了不给大家添负担,为了能让集体轻装突围,我决定做出个人牺牲……同小闯一起留下来。”

话刚说完,小叶异常愤怒的对著洞底尖声大喊:“别白日发梦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这个洞口封死,让你在里面待个七、八十年,让你过足瘾!”

看来,小叶对古傲的这种为了个人癖好、不顾大局的行为,早憋足了火。

小叶的异常愤怒,一时把古傲震的傻住了,进而差点委屈的哭出来,他实在想不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让他心动的尖酸美女,为什麽忽然对他这样凶。

梁库抱来一床被褥放在洞中,然后又把昏睡的小闯放在被褥上。

老太太拎了一个大包袱过来,里面有吃的还有瓶装水,足够小闯吃喝十几天的了。

梁库还发现包袱里留了一个电筒和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告诉小闯一定要把东西吃完了才可以出来,否则外面的危险很可能还没消除。

梁库不禁笑了:“老太太啊,您虽然有点乱猜瞎想多狐疑,但替我兄弟想的还真周到,就凭这个,算了,我梁库不跟您计较了。”

朝歌在一旁看的清楚,这麽一大包东西,准备的如此细致,显然老太太对小闯的处理早有准备,还好,从此处可以感觉的出,老太对小闯只限于怀疑而不是敌对。当下也没多想,小心把洞口封住做了番掩饰后,又合力把大铁锅复原。

一切完毕后,众人汇聚一处,开始商讨突围之计了。

房东老太想出的那个突围办法,是要去与师兄会合。

“等等!”梁库一头雾水道:“老太太,您什麽时候又多出来个师兄啊?”

老太太有点严肃:“时间紧迫,不要打岔,我说你听就是。”

看看四周纷纷投过来的愤怒目光,梁库“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原来炼烟氏在古镇上,加房东老太烟自霞在内,共有三个师兄妹,大师兄叫烟自熏。

本来三人中,以大师兄的炼烟术最为了得,但因为他本人天生胆小怕事,更不愿担责任,成家后便逐渐与本是同门的烟自霞和烟自清疏远,于是掌门就落在了房东老太肩上。这也是老太太一直没提有这个大师兄的缘故。

但不管怎麽说,毕竟大家同门一场,无路可走之际,这是唯一的办法。

别看大师兄烟自熏胆小怕事,天上落片树叶都怕砸到头,但炼烟术的造诣却非同凡响,而且又在原有的药方基础上,延伸出许多旁门左道来。

其中以一种名叫“牵机爆”的火药最为厉害。此种火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火药,它是以烟的形式存在的,当这种烟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遇到稍有酸性的物质,就会瞬间燃烧发出可怕的爆炸力。

如果把“牵机爆”用在攻击上,威力是令人恐惧的。

它的另一个特点是,化烟的丹丸不需要用火烧,只要有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化成烟气,而且此种烟气颇重,生成后很容易在一个预设地区凝结汇聚,一旦有微酸牵动,哪怕是人体汗液中的微酸,都足够引爆它了。

有了这种攻击性超强的“牵机爆”,再配合诡异多端的其他烟术,或许在古镇中突围有些希望。

不管这个希望有多大,房东老太讲的这些,还是给了众人不小的希望。剩下的就是商讨如何冲出这个小院,以最快速度到达大师兄住处了。

要说大师兄烟自熏住处,与这里并不是很远,出了小院儿,径直过两条横街就到了,若是在平时,徒步不用十分钟就可走到。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几万术人磨刀霍霍的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如果是硬冲,恐怕任何人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走完这短短十分钟的路程。

朝歌的想法是,要想顺利突围,第一,时间上要选择黑天,这也有利于缺了小闯不容易被发觉;第二,就是必须制造混乱来分散周边的注意力。

但关键就是第二条,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周边古镇术界人的手里,我们的人连小院都无法走出,又如何能制造出混乱。

“嘿嘿……”老太太让人打颤的发出两声冷笑:“制造混乱我倒是有个很好的办法。还像昨晚一样,用最猛的丹料来迷捕企图攻入小院的术人,然后再操纵他们四面放火杀将出去,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突围了。”

老太太的笑声已经够让人发寒的了,想出的办法更加寒人。

不过想一想,这种办法虽然有点不人道,但所迷捕的人都是为贪恋神易宝藏而不择手段的人,反过来为神易的后人出点力,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现在是午时刚过,距离天黑还要等七、八个小时,这段空馀时间,正好用来重新布置小楼的防御系统,而且增强了丹料药性,他们开始等待有人送上门来了。

一个有趣的逆转正在上演,原本是周边术界的人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围攻小楼,现在却成了老鼠捉猫。

大概是由于昨晚的一夜激战,让周边术人领教了烟术的厉害,院外除了横七竖八的死尸,没发现有任何生人活动的迹象。

猫和老鼠都在等,等著下一场大战的爆发。

小叶已经反覆试图连接掌上电脑好几次了,但都没成功,手机、电话等也都通通没了信号,八门的人几乎控制了全镇,当然,第一时间就封闭破坏掉了古镇与外界联系的各种通讯方式。

可以这样说,广元古镇已彻底成了一座与世隔绝、貌似桃源的人间地狱。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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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鲤鱼翻身

一空下来,吴姨母女,还有老王、蝎子眼,就有时间提出有关术界的各种好奇与疑问了,只是古傲还心不在焉,念念不忘的想著厨房里那个古怪的暗坑。

房东老太和朝歌并没心情和时间,来回答几个人滔滔不绝的疑问,大多数都是梁库全权代办的,屋内一时间众人提问连连,梁库唾沫四溅。

也可能是为逃避恐惧,等基本弄清了整件事的大致框架后,众人开始各自讲些有关算命啊、风水什麽的有趣故事来。

最先开讲的是退休员警老王,多年的公差岁月,也经历了许多神奇的事,还有许多神奇的人。

在老王曾经任职的那个警区里,就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奇门遁甲大师,求卦的人不用开口,大师随机起局掐算,便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但街坊邻里的登门不绝,很多富豪和艺人,都特意从远地来拜见,其实老王的警局,也没少得到这位大师的帮助。

大师利用奇门遁甲协助警局办案,时常屡建奇功,下面就是其中一例。

那还是九七年的事,老王接了一个案子,一位开美容院的白老板,焦急的叙述出案情。

原来美容院的值班小张早晨起床后,一开门就发现了一封信,她把信转交给了白老板,打开一看,信一开头就写著“黑令”两个字,落款是黑社会。

信上写著──限你三日内准备两万元现金,用纸包好,三天后晚上八点,放到附近一个生活小区,一个做了标记的撞球台下,只准一人前往,如果报案或声张,拿你儿子小命来换!

白老板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职业关系,保养的很好,本来是个很风姿的人物,现在忽然遭遇这种事情,眼神焦灼,一脸惨白。就不明白,平时对人也算不错啊,招谁惹谁了?这麽折磨她。

按照正常手续是先备案,然后调配警员侦察布防。但几乎出动了警局里的大半人手,案情还是没什麽进展。

老王就想到了那位奇门大师。

大师很爽快,当时就起局掐算出来了,说写信的人与白老板认识,男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二左右,有前科,以前做过案。

老王差不多把原话告诉了白老板,不过并没说是求一位奇门大师帮忙的。

白老板急切的问:“能逮住吗?”

当时已经有过很多次合作,老王对这位大师信心十足,肯定的回答:“能,你放心,这个案子能破!”

“我小孩有危险吗?”

“小孩不会出任何危险,这点你放心!”

白老板看著老王回答的如此肯定,稍稍定了些心,想了想最后又问:“那我有危险吗?”

老王笑了笑:“我敢保证,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接下来白老板又犯愁了,她想不起老王描述的那个人。

当时,白老板的丈夫也在身边,就问:“会不会是冲著我来的?您可要好好帮忙调查调查,到底是吓唬我,还是存心真要整我。”

事后老王又去了大师那里,把情况如实反应了。

大师很肯定的回答:“这是真的!不存在吓唬的事!这人肯定要来,而且是从西边来,往西边去,这人和那位老板肯定认识,你让她好好回忆回忆。也许是在她的美容院里做过临时工。从局上看,此人在经济上,还曾和美容院发生过瓜葛。”

但老王把话转达后,白老板夫妇还是说什麽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也只好等警局的部署安排了。

三天后的一大早,美容院的白老板就找到了警局,对老王说:“你们今天晚上八点行动,安排我按照犯罪分子的要求去做,把两万元送到预定地点。并让我打开手机,随时听候你们的命令行动。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安全吗?”

老王就又安慰了一番,不过说实话,自己心里也没什麽底,几天来的调查发现,作案人很狡猾,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于是又去找了奇门大师。

大师告诉老王:“人不会有危险,让她放心的去吧。只是这个罪犯很狡猾,就怕今晚抓不住他,即使抓住了也要跑掉。因为看局中的时辰还没到,如果真想要抓住他,得等到晚上十一点以后才能抓住,你们只有多盯会了!”

老王就纳闷:“大师开始不是说这案子能破吗?怎麽现在又可能溜了呢?”

大师:“案子的确是能破,不过时辰没到,恐怕要费些周折。”

结果,当晚真的让罪犯给溜了。

经过是这样的,当天下午警局出动了十五名警员,六辆汽车,五点多就化妆埋伏到那里了,罪犯指定的地点在一个娱乐城门前,东侧是一排撞球台,西侧是一个售货亭,亭子里有公用电话。

晚间七点,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售货亭附近,开始装做闲逛的样子四处溜达,三十分钟左右,在电话亭旁蹲下来。

这名行踪可疑的男子,早被埋伏在附近的警员盯上了,通过手机跟美容院的白老板描述体貌特徵,白老板边听边极力回忆著,怀疑像是装修过美容院的一个施工队小工头。

又过了十多分钟,白老板接到警局让她出发的电话,按部署提了包出了美容院,刚一走到路边,一辆由化了妆的警员开的计程车,就出现在白老板面前。白老板一看就心领神会,上车就走。

车开的很快,差三分不到八点,就到了预定地点。

白老板拿著事先准备好的包,走到第一个撞球台前,因为天冷,晚上已经没人玩撞球,掀起盖撞球台的塑胶布,把钱放在球台下边,便乘计程车离开了。

这边蹲在黑暗处的那个中年男子,一直斜眼盯著白老板的一举一动,计程车一走,他就向第一个球台走过来,但只是在案子底下摸了一把,没拿钱,而后就朝西边走了。

这小子真狡猾,他在试探有没有埋伏。

因为罪犯没有拿钱,警员就不能出面抓他,而是用一辆汽车尾随他,可没走多远,是一个十字路口,这名男子刚过路口,由南向北就开过来一辆大卡车,开著大灯,车速也很快,正好挡住了跟踪的汽车。

等汽车过后,罪犯也不知去向了。

当晚老王一帮警员,在撞球台旁一直守候到十点多,罪犯始终没再出现,就让白老板把钱取回了,然后撤离了埋伏人员,抓捕宣告失败。

没抓住罪犯,白老板自然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特别是对儿子严加保护,一步也不让离开。

大概过了六、七天,白老板又接到了一封信,急急忙忙的来报案,信上说,两天后把两万块钱放到老地点的第五个撞球台的底下。

信里还说,因为上次白老板报了案,这次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结果美容院的大玻璃窗,被半截砖头砸碎了。

信上还说,如果不执行命令,血洗全家!这可把白老板吓坏了,连家都不敢回了。

罪犯太狡猾,没办法,老王又去找大师帮忙。

大师随机又起了一局,眉头一展,断定罪犯在当天晚上七点的时候行动,警员也要同时埋伏,这回一定能抓到他!

当晚,警局的局长亲率十六名警员,分乘五辆汽车,进入预定地点埋伏下来。

与此同时,白老板也在美容院里持机待命。

晚上八点左右,上次那个中年男子又来到撞球台附近转来转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来到电话亭边,给白老板打电话:“你今晚来不来送货?如果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去!马上去!”白老板颤著声音回答。

一切都在按计画进行。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白老板把钱放到指定的撞球台下面,然后转身上车向西开去,约走了两百多米,又转回来,悄悄登上对面的一座三层楼上监视。

这里早有警员埋伏了,他们拿出望远镜给白老板看,白老板连声说:“是他!在我那干过装修活,叫什麽记不住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可疑男子看看四周没什麽动静,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撞球台,突然伸手抓到钱,飞快的向西窜去。

但他并不知道,早在半月前,他的行踪方向就已经被大师预测出来了,而现在的这个方向,正埋伏了最多警员等著他呢。

那位白老板说出了罪犯来历,这家伙外号张狸子,去年给美容院装修,因为施工品质问题,白老板扣了他一千块钱。结果他怀恨在心,一直图谋报复。

老王把故事讲完,引来众多回味感叹,原来不说不知道,玄事还真不少。

先前这些个传说,都是当半真半假的故事来听的,对照现在眼前发生的才终于相信,世界之大,自然之深,作为一个普通人,实在显得太无知了。

蝎子眼也不示弱,竟然讲了一段更为生动传奇的民间故事。估计是从小乡村里哪位即将作古的老人们讲的,虽说蝎子眼是个粗人,但背起这段回忆却是有板有眼。

传说,南海县有一乡民,神机妙算,能预知祸福,人称徐半仙。有关他的传说遍及南海一带。

有一年,外地请了一班有本事的泥水匠、木匠,动工兴建大宗祠。

宗祠刚建了一半,一天,工头前来巡视,忽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光著身子,正撮土为墙,用树枝作梁,中规中矩地玩著建屋游戏。

工头有些奇怪,问道:“小阿弟,是谁教你的?”

那小孩头也不抬地说:“这小把戏比喝碗水还容易,怎用人教?”接著站起来,指著工地说:“这宗祠,正座建得好,可大门的式样、照壁的大小,你们还算不出,是麽?”

工头听了大吃一惊,暗想:“这小孩不简单,连我心中所想他都能知道。”

隔天,工头找来乡绅说:“不是我想半途告退,实是我的本领比不上贵乡贤人。大宗祠后座完工后,其馀工程贵乡贤人自建。”

乡绅以为得罪了他,忙陪笑脸道:“师傅,哪有什麽贤人呢?”

工头便把经过说了,那小孩就是后来的徐半仙。

果然过了十年后,徐半仙续建了剩下的工程。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整座大宗祠全部建成后,徐半仙对乡人说:“我在正厅大梁藏有三个锦囊,到危险的时候便自行掉落,你们可依囊行事。”

乡人半信半疑,当作奇闻流传开来。后来与邻乡械斗,全乡老少被困在大宗祠内,正在危急间,忽然大梁上掉下一个大锦囊。

众人忙拆开一看,见上面写著:“夜半推后墙。”

大家依囊行事,到了半夜众人合力推墙,轻轻一推,竟在后墙推出两道门来。

原来,石门框是事先砌在墙底的,里面用粗糠塞满后,外面铺一层灰。

于是,众人悄悄逃出,这门外是一片荒埔,荆棘密布,故无岗哨,乡人全部安全脱险。

至今,徐氏宗祠后墙的两个石门框仍在。

徐半仙有几个兄弟。

那年他母亲去世,按习俗停柩一百天,叫做“企厅”。兄弟们三番五次催他先择风水,他总不当一回事,反随口道:“勿急,慢慢来,时到花自开!”

到了第一百天傍晚,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半仙对兄弟说:“要得好风水,就扛上棺材跟我走!”兄弟们见他疯疯癫癫,不禁半信半疑,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只好依言而行。

棺柩一出乡,雨下得更大,遍地泥泞,行走十分困难。兄弟们扛著棺材边走边怨,他一个人摇摇摆摆,不慢不紧说:“嫌路难走,就把棺材放在这里!”

兄弟们一看,哪里有放棺材之地,这路面少说有三尺水。兄弟们个个骂他疯癫。

他说:“要葬就停下,不葬便扛回。”言罢,头也不回自顾回家。

兄弟们暗暗叫苦,只得将棺材扛回乡边草寮暂放。

兄弟回家,见他正睡大觉,气得一把将他揪起来。他嘻嘻道:“我选了一块鲤鱼地,时机难逢,刚才大风大雨,那里鲤鱼翻身,现已成鲤鱼窟,还敢来怪我!”

隔天,兄弟们到了昨夜那地方一看,果然那丘田成了一个大坑。

兄弟们怨他事先不讲清楚。他说:“天机不可泄漏,各人自有各人福,算了罢!”

至今,那里有“鲤鱼窟”和“鲤鱼翻身”的地名。

徐半仙死前,叫来子孙嘱咐:“我即将升天,肉身不用葬了,只葬衣冠。今天你们须当面回答一次,福气厚薄就看你们了。”言罢问道:“子孙们要三年看竖一次旗杆,还是要天天看竖旗杆?”

大家都晓得,考上举人或当官,才能在祠堂前竖旗杆,便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天天竖旗杆哩。”

半仙点头,便一一吩咐后事。隔天,人便不见了。

子孙们按照吩咐,把他的衣冠冢建好,恰好有位风水先生路过,看了墓志后问:“这风水地是谁选的?”

徐半仙的子孙便把内情告知。

先生叹息:“以贪致贫,朝廷三年一试,哪有天天封官,这风水只能出渔民了。”

子孙忙问其故,先生指著出海的渔船船桅说:“这岂不是天天看见竖旗杆吗?”

古傲本来带搭不理的听众人天南海北的胡吹,但听著听著也来了兴致,毕竟是在大城市里混的,讲出来的故事都引经据典大有来头。

在丰登县有个叫布衣湾的地方,那里的居民,祖祖辈辈以男人占卜算命、女人看手相为生,传统和风俗习惯大多至今沿袭保留,颇似吉普赛人,所以有人怀疑,他们是流徙到中国的吉普赛人。

布衣湾有许多传说,譬如清朝的雍正皇帝与算命先生的故事、皇姑落难布衣湾的故事,和周公与桃花娘娘的故事等等。

关于给雍正皇帝算卦的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村里来了两个人,要村里卜术最高明的人,给他们算一卦。

村里最出名的一位中年能手,出头接待这两个人,他让这二人报出了自己的出生时间,又仔细端详一会儿他们的脸膛,然后十分肯定地说,他们二人一个是当皇帝的命,一个是当宰相的命。

两人一听,大吃一惊!相互对视了一下,心中暗暗叫绝:“好厉害的卦术!”

这两个人正是微服私访的雍正皇帝和他的大学士。

两人又问算命先生说:“你自己是什麽命?”

算命先生一掐指说道:“兵部侍郎的命。”

之后,又说他将在某年某月某日进京,某年某月某日见皇上,某年某月某日被封官等等。

皇上心里想:“你想得倒挺美,我偏不让你当官,看你算得准不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越来越奇

于是,皇上回去,提前一个多月发圣旨,让算卦先生进京,结果遇上了连绵阴雨,耽搁了进京赶路的时间。

算卦先生恰巧在原算定的时间到北京见到了皇上,皇帝受到感动,真给他封了唯独剩下的一个兵部侍郎的官。

布衣湾还有一个救助落难皇姑的故事。

话说同治年间天下大乱,皇帝的一个女儿落难失散,被布衣湾人收留下来。过了两、三年后,又回到了北京。

皇帝为了感谢这些算卦的人,要封官给他们,但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那就分些地给你们吧!”皇帝说。

“不要,要地没用。”他们也不要。

后来又要给他们钱,布衣湾人还是不要。

没办法,皇帝只好说,“乾脆封你们走州吃州,走县吃县吧!”

于是,这些人从此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的衙门里去吃住。

古傲说的兴起,嫌一个不过瘾,紧接著又说个更玄的。

在清朝中晚期,曾有这样一段公案,桐城有位叫赵应的秀才,年过三十,屡考不中。

落魄中,一日街上经过,忽被一位当街的算命先生唤住,批头惊说:“公子近日必因诗文之过,苦受牢狱之灾!”

当街危言耸听、利益惑诱,本是一些没真实本事算命先生的常用技俩,况且古代读书人大多不同程度的读过易经,虽不精深,但也懂得一二,对于当街算命的这种把戏,赵应自然早了然于胸。

平日全以一笑代过,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要说这先生说些别的,赵应都不会心动,他却说出自己的一个真实隐患。

赵应屡考不中,又有感于晚清政府的诸多腐败,再加上本身性情的冲动,曾在朋友的聚宴上,即兴咏出几首抨击时政的诗文。

要知道,早在清朝初期,就因为惧怕文人造反,曾大设过文字狱,很多在诗词文章上有抨击时政的作者,被含冤处死。

虽事隔百年,影响渐渐淡去,但当政者仍时刻注意著文人的动向。

赵应被勾起心事同时,却也对算命先生另眼相看了,当想再继续深知时,算命先生却道:“我的道行很浅,只能看出些徵兆。不如我向公子介绍一位高人,城东有位隐士张离,不但观人百年命事,而且还能改命修运、解灾消难。

“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帮助,不但可以避除牢狱之灾,更说不定从此功名早成,金玉满堂。”

赵应虽半信半疑,却也被说的心里痒动。找出几个谢钱,便欲向城东寻去。

算命先生却又道:“只是这位高人很难请得动,许多达官富贵想谋一面之机都不得入。要看你的福缘了。”

这样一说有点让赵应怯步,但转又一想,自己虽穷为一介书生,但听这位先生言,那位高人不交权贵,看人随缘,说不定自己真的时来运转。

于是按算命先生所说,急步向城东张宅寻来。

赵应刚到张离宅门,就看到有一童子守在院外,见赵应便道:“公子可是自城西来?”

赵应回道:“正是。”

童子道:“我家主人清早观得雄鸡立阶,向西单啼三声,断今日辰时,必有应缘之人求入,命我特在此等候,现在正是卯辰相交。”

赵应心下不禁称奇,这位隐士果然是位高人,且不说时辰说的奇准,而且这“应缘”二字里,正含自己的一个单名。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时来运转?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28 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寻思间,随童子走入亭院,拜谒隐士高人,这张离虽不如赵应想像中的仙风道骨,却两眼炯烁,谈吐不凡。

更让赵应惊服五体的是,只面谈几句,这隐士张离便把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波折、仕途不利等等不如意处说的分分明明。赵应也就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谈的投机,赵应便表出相求之意。

张离略微沉吟,然后道:“我本不轻易为人改命,但见公子为人情善,又卓具才华,只是运有不济,能帮这个忙,也算是做一善事吧。”

赵应听言大喜,拜谢过后便依张离所嘱,先把祖坟迁了,再把八字交于隐士作术燃符,然后又在自己生日那天,自掘一土穴埋睡其间,至下生时辰留下衣冠冢,自此方为全命改过。

其后不久果如张离所言,不但没有遭受牢狱之灾,而且再次赶考中得了进士,并且因为年轻才俊,被当地的一位乡绅看中,把自己闺中小女许配赵应。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明清小说,但这种现象确实在古代屡为常见。

真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喜事连逢,让赵应春风得意、心花大盛。不禁想起高人张离改命一事,看来果真是自己时来运转了。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喜气云霄、笙歌彻夜的当晚,赵应却暴毙身亡。如同一株正勃勃生发的嫩笋,被人生生一刀拦腰切断了。

事有蹊跷,四方言传,引起了一位隐居术士的注意,辗转得来赵应八字,打开一看不禁惊在当下,至此赵应奇祸才被得以披露于世。

术士打开赵应的八字竟然发现,此命之人不但不是暴毙之鬼,更完全是个大富大贵之命。但为何就在刚刚开运之际却忽然终止了呢?

术士私查之下,才揭露了事情真相。

原来一切祸端,都出在赵应的祖坟风水上。

赵家世代虽从无显赫之人,但自始却都是读书门第。所以在族谱和宗亲上颇为讲究,祖坟也就自然一脉相承。

赵应的祖坟初看上去,本也是个平平之相,但只有明眼人仔细才能看得出,这是一块运势虽迟、却注定出大官大贵之阴宅吉形。

而经过几代人的流转,正巧这大官大贵的运势落在了赵应身上,从赵应考中进士便可窥见一二。

但坏就坏在,赵应家的祖坟北向不远处的一小山坡上,正葬著桐城本地孙姓豪族的祖坟墓。

这孙性豪族三代都是钜贾,富甲一方,人间的事几乎都享受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孙家祖代从无一个考得一官半职的读书人。

平时虽挟富一方,但总好像比人低了一等,这大概也是中国古代官本位的一种普遍现象。

于是孙家请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就在正南方向,自然流转间,被赵应祖坟给压住了官脉文向,所以导致孙家只富不贵。

但如果强行霸占赵家祖坟,恐又怕在当地引起民愤,毕竟孙家平时还是以善士乡绅自居,从渴望氏族能出一位读书官贵之人,便可看出其虚伪心意。

于是有术士出计,勾合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以改命为由,设下迁坟灭祖之局,从而打开孙家南向文脉,一改只富不贵的祖坟偏局。

而一直被蒙在局中的赵应,还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却不知他那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旺运,全都是祖上坟脉最后运力所成,就在到达高潮的当晚,运力冲到了最后,无以后继,再加上张离的改命化术,两煞相交,所以令赵应突然暴毙。

此为风水、术数公案,衙门厅堂无从考证,再加上赵应已死,孙家又是富甲一方。这位发现此中隐秘的术士,只是把真相在民间流传,以慰赵氏在天冤灵。

后有术人对此公案做了考证,那桐城孙家后辈果然出了位大官,不过因为朝廷上的朋党之争,而被诛灭九族,所受惨果,甚过赵应十倍。

而那个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因不知所踪无从考证。

不过根据民间流传,就在桐城以南七十里,有个叫白家集的小地方,有位曾专为人看运改命的张大师,因为唯一一个幼孙被野狗分食,而变的疯疯癫癫,最后竟然把自己活活焚烧而死。

至于这位张大师是否就是邪士张离,的确没办法证实了。

但从同为擅自违逆术理而遭恶运上看,此人即便不是张离,恐怕真张离的命运,不会比张大师好到哪里去。

接下来讲故事的就是吴姨了。

做为母亲,她大概是想努力让自己的女儿,暂时逃避一下恐惧,毕竟她们这一天一夜来的遭遇,实在太过突然、太过惊惧了。

吴姨虽然不懂得什麽风水堪舆的,但家乡世世代代都流传著很多跟风水有关的风俗,比如最普遍的,就是死去乡人的葬地有“得位”、“得时”、“得主”的说法。

据老人们讲,很久以前乡里有个叫钱文卓的秀才,从小就对相地风水什麽的很在行,他家女人死了,秀才就在乡头大悲寺旁的一松林里,选了一个好地穴,准备给自己的女人下葬。

寺里有个僧人就告诉他:“你选的这处地穴的确是个好地方,但遗憾的是,此处底下已经有远古圣贤安葬了,不可再葬。”

秀才表面答应,但心底下却窃喜,这不更证明了自己选对了穴。

于是他敷衍了几句把僧人糊弄走,等到晚上夜黑人静,叫上一个亲侄悄悄的把地穴挖开,却发现一层石板下还有一层石板,等挖开了第二层石板,竟然又发现了第三层石板。

虽然累的秀才连气带喘、汗如泉眼,但越是如此越是心里激动,因为像这样的厚葬,一定代表埋在此处的人来历了得,来历了得,也就自然证明此处地穴风水超凡入圣了。

这麽一想,秀才也就不觉得累了,正得意间,第三层石板缓缓撬开了,忽然从撬开的石板缝中,嗡嗡的飞出一只黑蜂样的虫子来,对著秀才的右眉就是一螫。

起初就只是火烧火燎的疼,还以为是只普通的蜂子并没在意,就继续往下挖。可没多久,秀才就觉得自己头内发胀、眼冒金星。

在一旁的侄子更恐怖的发现,夜光之下,自己这个叔叔的头,肿的像是比原来的大了一倍,一脸黑气,只有眼睛是红的,感觉随时都有凸出来的危险。

又没多久,秀才就暴死在坟边了。

寺院僧人又把挖开的坟复原回去,从此乡里人没人再敢动那古坟的主意。

这就是葬要“得位”方为安。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这句话同样也适合风水。

风水宝地也并不是时时都会对人施以福枯,这要等待机会,也就是三得中的“得时”。

吴姨的那个乡,百多户人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此村群山环抱,如屏如障,很古远的时候,就有途经的风水师预言:“此地必然出宰相。但由于不久后的山洪倾泄,冲破了风水之气,非要等几年,地气凝结复原,才有大贵出世。”

当时,整个乡虽然有那麽一个半个的秀才,但如果说出丞相那样的大贵人,乡人是说什麽都不敢相信的。

虽然乡人很快忘记了这位过路风水师的预言,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就在这年的夏天雨季,爆发了一次罕见的山洪。

洪水由山上滚滚而下,在山谷处汇聚,然后气势汹汹的灌向村乡。

洪水过后一片狼籍,于是就有人记起了风水先生的预言,开始纷纷的骂起来,说这位风水先生简直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却全应验了。

随著乡居重建,叫骂风水先生的越来越少,同时记得他预言的也越来越稀。直到很多年后,这里真的出了一位宰相,乡人才对诸多异象啧啧称奇起来。

据当年许多亲身经历那次大山洪的人,都还清楚的记得,出丞相这家乡人的房址,正是当年山洪退去时,留下的唯一一处水窝,水窝里面趴著一只巨大的老山龟。

龟富灵气,乡人不敢冒犯,恭敬放生。没想到灵龟出现之地,竟然是山洪后的宝穴。

乡人也就自然想到了那位过路风水师,此时再回想他的预言,一一应验眼前。

风水三得中,“得主”是最后一种说法。

风水宝地不是人人都可享受的,土地各有其主。

乡里从前有个土财主,花重金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葬地。但自从把祖坟迁到此地后,族中子孙晚辈不是多病就是夭折。

有风水先生就知道说:“这块地应当卖掉,才会断除病根。”

土财主开始还不舍得,但眼看族中多事束手无策,最后狠了狠心廉价让出。结果祖坟迁出葬地卖出后,族中晚辈的病都好了,而且繁茂旺盛。

买这块葬地的那家人不但家中无事,而且子孙代代都有出贤人富士。这正是风水中所说的“地得其主”。

吴姨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场中一片安静,众人都已经被带到吴姨的故事里,还没出来。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杂沓人声,房东老太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来到门前,静静说道:“他们终于又开始攻进来了。”

这一次进攻,术人不但数量上超出了前几次的总和,而且吸取了数次进攻失败的经验,各种防范烟毒措施完备不说,而且还达到了某种暂时的默契,互不争吵协同作战,黑压压的近千人,就像静夜中发起的海啸,静悄悄的向小楼扑来。

这阵势连老太都有点心底打鼓了,虽然加大了烟丹药量,但从术人们的防范措施看,烟毒只能依靠渗透毛细血管来起作用了,而这种方式却是颇缓慢的。

况且,为了更多迷捕术人为己所用,所增加的药量全是发作较慢的丹锅和丹丸。

丹锅是为了控制术人的意志,丹丸是利用产生的超恐惧感先击溃术人的心理,从作用上是为了配合丹锅的。

这两种烟毒都不是直接对人产生杀伤作用的,一旦没能及时控制住术人,或是控制的数量很少,潮水般近千人的涌入,除朝歌外,恐怕小楼内包括蟑螂在内的任何生物,都要被灭杀一绝。

古傲、梁库等人已经不能依赖理性来判断形势了,此刻的他们只能拼命的骗自己,眼前黑压压扑过来的术人,就真当作海岛夜潮来观赏的,手中各自紧握著能搜出来的任何菜刀、铁器,瑟瑟发抖。

连老太太厨房里唯一一把西洋餐叉,也被吴姨母女摸了出来双双抱握手中。

惊恐的眼神中,似乎正努力把场景幻想成海边自助大餐,没有术力,没有武功,没有任何可以自信的防身手段,他们此刻所能做的,只有自我欺骗式的逃避。

就在一片无声的窒息之中,朝歌忽然“啪”的一下推开了楼窗,望著黑夜中刀光后,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无数双狼眼,冷冷的道出一声:“我是牧朝歌!”

就只这一句话,好似静夜中的一道撕冰霹雳,当时就把摸进的千多术人全都震在当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二楼窗后立著一位冰山似的青年,双目深邃宁静,彷佛世上没任何事情可以撼动他的内心。

所有术人心中都齐齐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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