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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姨太

一个关于风水的文章,文字很幽默,看了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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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地下室一片漆黑,加上浓烈的腐烂尸臭,让人倍受嗅觉上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巨大的恐惧。

史馆长把刚才从器材库里取出的两个卫生口罩,一个给了朝歌,一个自己戴上,样子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那样熟悉。

而中年人则毫不示弱,熟练地打开电池应急灯,顿时停尸房内一片惨白雪亮。

瞬间,三人视线几乎同时短暂失明,就在三人慢慢适应的时候,又几乎是同时,他们看到在中央的遗体整容台上,赫然躺着一具惨被开膛破肚的女尸。

顷刻,朝歌微微一愕,接着史馆长大吃一惊,最后是悄悄闪过一丝得意的中年人。

中年人首先走到台前,指着女尸道:“尸主女,二十七岁,四天前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发作不治,因为并不是横灾死亡,家属并未要求进行整容,现在却无缘无故躺在这里被人分尸。她是停尸房中最年轻的女性死者,可见凶手变态到了极点。”

此时朝歌和史馆长也已经来到近前,中年人边指点边继续道:“尸体从腹部到胸腔被乱刀割开,看凌乱程度,不但谈不上专业,更让人联想起,很像是一个失去理性变态狂魔的杰作。再看这里……”

中年人在整容台旁的一个用具箱里,取出一副胶皮手套来,探进尸体腹腔,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尸体腹部长长切口的腐肉,向两边翻起,因为被开膛前已经死去多时,所以并没看到流血,而发出恶臭的内脏,紫的、黑的、黄的纠结成一堆。

这时听到中年人问道:“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朝歌仔细看了遍,这可不是他的专长,并没发现什么。

中年人愤怒看了一眼史馆长后道:“尸体的肝脏已经不见,如果不是被食尸狂魔生生吞掉,还有什么解释?”

紧接着中年人又道:“看尸体刀口的腐烂程度,解剖绝对不会太久,应该不超过三十个小时,算一算时间,此事岂不正巧发生在昨天早晨,也正是这位自称史馆长上班的时候?”

中年人稍加停顿后,指着史馆长就是一声暴喝:“变态狂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八章 一尸三变(上)

中年人一通分说,真的是有理有据有时间,朝歌细细回想起来,昨天见到史馆长是早晨刚过,此后便再没脱离过。

也就是说,如果这位中年人所言是真,自己见到史馆长那一刻前,正是他刚刚分尸发狂后不久。

但以当时所见史馆长的悠闲听歌状态,还有一丝不苟的着装仪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史馆长没有作案的可能,一切还需要证人,而门卫老张就是所有经过的唯一证人。

没有老张,一切都是空谈,每个人都是深知此点。

果然不出所料,面对中年人的暴喝,史馆长无动于衷,跟没事人似的皱着一脸人皮淡笑。

“我们的这位真史馆长对尸体的分析,的确够专业、够精辟!您更像是位解尸员,而不是馆长。”

史馆长边说边走到用来冷藏尸体,镶在墙壁里的一个个白钢槽,用手指轻轻敲击其中一个。

“这每个钢槽上面都有一个临时记录卡,死者年龄、死因、时间都在上面,张只眼睛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这张卡,我还真以为这位自称正牌的史大馆长,对本职内外的任何业务都了解的钜细靡遗。”

一直微笑含刀的史馆长,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们的真馆长不是说我害死了门卫老张吗?尸体怎么不见了?尸体在哪里呀?”

中年人讥讽道:“这还得问问你,是不是被你毁尸灭迹了?”

史馆长哈哈一笑:“如果按你的说法,我最应该毁尸灭迹的是这具女尸呀!怎么会去费力不讨好的毁老张呢?人又老、肉又糙,况且死人又不能说话。”

忽然他脸一板,逼视中年人。

“不要认为不见了老张就死无对证,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满口胡话栽赃。嘿嘿,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这具女尸该不是出自老兄你的手笔吧?”

一个攻的有理,一个回的巧妙。

大戏似乎要到高潮了,只可惜,因为缺少最关键的证人门卫老张,最终的争执仍没有结果。

就在两人再次你来我往、不可开交的时候,朝歌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表面看来,这两人似乎你攻我伐互不相让,但无论怎样找遍理由攻击,却都不曾提过一句昨晚那怪异的呜咩儿声。

难道真的有与两人毫不相干的第四人存在吗?

如果没有,那再看两人的互相攻击,就变的是配合默契了,鬼气森森的殡仪馆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朝歌一时还想不出清晰头绪,三人准备离开臭气熏天的停尸房,就在经过那张放着女尸的床式整容台时,忽然听到史馆长一声几乎失了人腔的惊叫。

别说是人,连解剖台上的尸体的手都被吓落了。

朝歌和中年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只见史馆长像根石杆似的,直直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惨白的应急灯下,脸上更加没了人色。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顺着史馆长颤抖的干瘪躯体往下看,惊然发现尸床底下竟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史馆长的脚踝。

中年人惊的差点晕过去,一屁股坐在生硬的水泥地上。

唯独见惯大场面的朝歌处变不惊,不但丝毫没有退怯,相反一步步地向尸床走去。

此时的史馆长,已经成了石馆长或是死馆长,僵立在那里呈半昏迷状态。

朝歌半蹲下去,慢慢挑开下垂的台布,黑暗中赫然看见一具老男尸体,一具睁着双眼的老男尸体,正直挺挺的仰躺在那里,死盯着朝歌。

阴暗、潮湿、恶臭。

诡异的尸房中就只剩朝歌和一具尸体在对视,没有一丝声音,全部凝固了,包括心跳。

即便是胆如泰山,定力超强的朝歌,也被惊得猛的一震。

忽然,“老尸”慢慢启动了嘴唇,幽幽颤颤的发出一种可以摧毁一切有胆生物的呻吟声:“现在几点了?”

声音一出,史馆长立时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中年人则是一声惊呼,一步窜出地下室。

原来尸床底下正是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门卫老张。

因为门卫老张平时总是担心自己的表不准,怕延误了开馆闭馆的时间,所以没事总是问人:“现在几点了?”

众所周知,这几乎已经成了门卫老张的口头禅,想必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头脑已经糊涂了。

让朝歌有点诧异的是,为何一听到老张的声音,史馆长和中年人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可以证明一切的唯一证人出现了,朝歌以防万一,警告已经清醒的史馆长和为探清情况摸回来的中年人,如果谁要妄动一下,别怪他朝歌不客气。

老张逐渐清醒后,按照朝歌的吩咐仔细分辨两人,当看到受伤中年人的时候老张点头道:“史馆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话一出,朝歌一震,这位中年人竟然才是真馆长。

与此同时,假馆长快速探手入腰,竟然摸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来。

朝歌早有提防,一步冲上去把枪夺下来,手上一用力,把假馆长扔到墙角,他摔的七荤八素缩成一团。

真相似乎已明,中年人不容分说,拿起一把整容用的手术刀,过来就想捅死已无还手之力的假馆长,却被朝歌拦住。

朝歌不想再胡乱杀人,况且等他清醒后,还有许多疑点要问。

四个人往外走,朝歌拽着踉踉跄跄的假馆长在前,真馆长中年人搀着虚弱的老张在后。

只听到老张无意问中年人:“史馆长,这两人是什么人?我好像记得拿钥匙给您开门WWw.XiAzAiTxT.CoM,还没到办公区的时候,不知道谁把我敲晕了,您没事吧?”

朝歌猛的一个激灵,如果按中年人所说,老张应该看到了这个分尸狂魔才对,而且应该是在地下室被打晕的,怎么会是办公区?

朝歌头脑飞速转动,那只有一种可能,中年人的确是真馆长,不过却一直在撒谎,老张就是被他击昏的。

想到这里朝歌不禁一阵心寒,不觉中脚步慢了下来。

正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就感到身后一阵厉风袭来,朝歌一躲,手握灭火器钢瓶的中年人闪倒在地。

惊人突变就发生在这短短的瞬间。

不问好坏,朝歌用随手扯下来的电线,先把真假馆长两人都捆了。

有太多的疑点有待解答,恐怕他们两个人都难脱关系。

门卫老张看的有点糊涂:“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把馆长绑起来了?”

朝歌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回答好,便指着中年人对老张直接道:“打昏你的人是史馆长。”

偏巧门卫老张上了年纪耳朵背,大概再加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头脑糊涂,他点头道:“哦,原来你是公安呀!来抓罪犯的。”

朝歌怕在这里耽搁过久,车库方向会有问题,也没多加解释,就押着两人带着老张赶往车库。

一路上老张不住的叹气念叨:“这年头到底是怎么了?看上去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犯罪就犯罪呢……”

朝歌则是偷偷吁了口气,老张要是不糊涂不耳背,他还真不太好解释这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连自己都是闯进来的。

朝歌、老张四人,很快回到了车库,除了古傲还赖着不起,其他人基本都醒来了。

朝歌简单跟众人说了前后经过,然后开始审问起两人来。

主动叙述的是假馆长,在他的一番述说中,一幕惊人的隐情渐渐水落石出。

其实这位真正馆长身分的中年人史潜,在二十年前曾是大城市著名医院里的医生,为人儒雅稳重,不但医术好,而且对中外音律很有研究,更喜欢听经典老歌,就像那首“等着你回来”。

但很少人知道,他因为父母近亲结婚,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现代医学无法医治。

按古偏方,他的病必须用人的腹腔隔膜来做药引子才有效。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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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利用工作之便,偷偷割取死去患者的腹腔隔膜来入药服用,但毕竟死人的腹腔隔膜不够新鲜,药用效果不是很显著。

在一次外科手术中,真馆长病发了,忍不住就把病人的腹腔隔膜切出了一小块。

本来只是问题不大的阑尾炎切除手术,但缝合后,病人总是高烧不退,腹腔严重感染,当时会诊不出任何问题,可患者家属就是觉得有问题,最后告到了法院。

医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希望私下解决此事,但对方是个有钱家庭,不要院方给的赔偿,就是想要制裁这个医生,却因为医院太过出名,官司最终没能赢下来,而且医生辞职,不知去向。

这个家庭便出钱在东南亚,雇佣了一位很出名的年轻华人私人侦探阿志,不惜重金要搜集罪证并找到这个医生。

而那位曾经相当有名的私家侦探阿志,就是现在这位冒充馆长的瘦骨人干。

说到这里,早已不再年轻的私人侦探阿志,忽然情绪极端激动起来,强力克制下才渐渐平复,暗伤的叹了口气。

“当年少年得志的我,说什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小案子,却让我从此陷入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倒楣追踪!”

虽然众人还并不清楚,侦探阿志这二十年经历了什么,但从他的激动情绪上能强烈感觉出,这其中必有难以想像的坎坷波折。

原来别看史潜是个医生,但却异常谨慎小心,尤其擅长隐蔽行踪,辞职后没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

这大概与其特殊的家族传承有关,其祖先竟曾是术界中人,术法音律,家族中每个人从懂事起,就被严令万事低调,提防身边的每个人。

这给阿志的追踪带来了相当高的难度。

史潜家族世代传有一个宝物:合金铜震。

这合金铜震,扇面大小呈椭圆形,缘边上有两个小吊耳,穿着一根奇特材质的丝绳,供手提之用。

铜震厚约半寸,中空,用特制铁梨木锤敲击时,会发出穿透力极强的音波,当这种敲击按照一定音律次序,逐次递增作用在人体时,可以震碎体内所有骨头甚至内脏。

当史潜发觉侦探阿志在紧紧追踪他时,便伺机暗中使用了合金铜震。

幸亏身为侦探的阿志反应机敏,几次死里逃生,但他还是受了震伤,常常鼻血失禁,如果再有几次,恐怕真的就没命了。

终于当史潜再次暗中使用铜震的时候,阿志拼着性命坚持下来,趁史潜放松警戒,他渐渐接近,忽然开枪射击。

子弹正巧穿过铜震,击中史潜,虽然因为铜震的阻挡,这一枪只是让史潜受了轻伤,但铜震却无法发出像以前那样的威力了。

“合金铜震?”

梁库和古傲几乎是异口同声发出此问,先前炼烟氏的那五口神乎其神的祖师锅,就已经让他们心痒眼热,现在又出来个奇物铜震,两人的眼睛立时大放异采。

梁库忍不住走上前,竟然当众搜起史潜的身。

古傲也急忙凑上前,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面奇物铜震已经被梁库紧紧抓在手里了,他曲指一弹,铜震发出与昨晚呜咩儿声极其相似的震动。

梁库兴致大盛:“哈哈,原来昨晚就是你在装神弄鬼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宝贝铜震究竟还有什么用法,快快招来!哈哈!”

缩成一团的史潜始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反正事已至此,横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

古傲眼见百年难遇的奇物铜震就握在梁库手中,眼睛都快冒火了,嘴上却不屑道:“真是没见识,要知道,再好的古物只要有破损,都已经算不上珍贵。”

梁库拿起铜震看,正中央有一个圆孔透过,这应该就是阿志那一枪打的。

他皱眉道:“哦,那这东西不就成了破铜烂铁了?”

古傲赶紧添油加醋,摇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俗话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这面铜震恐怕还不如一块破铜烂铁呢!”

梁库做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又狠狠道:“那我就把它砸成个铜块,能卖几钱是几钱。”说着就作势把铜震往地上摔。

这下古傲可毛了,一个急步窜上去接,却看到梁库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嘿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小子还能有什么好话,在我这你就省省吧!”

朝歌把铜震要过来仔细观看,真想像不出,这样一面双面锣似的铜物,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史潜既然是术界中人,他别处不去,只隐居到广元古镇,恐怕不只是为了躲避侦探阿志的追踪吧,其中曲折还须阿志继续讲来。

在朝歌的等待目光中,阿志继续讲述着他的坎坷追踪路。

自从那次被子弹射中后,史潜就再没露过面。

二十年,整整将近二十年的追踪,阿志一无所获。

在这漫长的二十年中,阿志从青年步入中年,从原本名气正盛的私人侦探,落魄到几乎流浪街头。

连原本最初的顾主都已经放弃了,但阿志却咬着牙一直坚持。

人已中年的他,因为这个案子失去的太多太多,如果此时放弃,他就会像是断了主梁的大厦,倒下去后便真的无法再站起来。

到了后期,阿志几乎已经到了痴狂状态,他重新从所能利用的一切管道,来搜集有关史潜以及他的家族资料。

偶然中阿志发现这是一个奇特的家族,虽然不能完全摸清看懂,却在显露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史潜藏身之地:广元古镇。

阿志为了更近一步确认史潜身分,就暗暗在殡仪馆潜伏下来。

二十年的磨砺让他失去很多,也学到很多,他沉住气,藏的很深,几乎观察到史潜的一切生活以及工作细节。

所以这也让人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对殡仪馆的一切熟悉的如同自家。

其间阿志发现,每次在有尸体火化的前一晚,这位史馆长下班都走的很迟,然后独自一人神神秘秘的潜入尸体整容室的地下停尸房,把第二天要火化的尸体剖开肚子,取出腹腔隔膜,然后再重新把尸体的衣服穿好。

因为尸体第二天就要火化了,这样做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虽然相隔二十几年,彼此容貌都有相当程度的改变,但经此一证,阿志可以完全断定,这位史馆长就是他要找的史医生。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两天前傍晚,小镇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全镇停水、停电,停止了一切正常运行。

阿志担心会有什么变故,再次失去史潜的踪影,于是趁夜跳出殡仪馆,摸到了史潜居所,在那里守到快天亮也没见他出现。

阿志心里开始没底了,想四处打听一下小镇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三更半夜的要上哪里问人。

偶尔遇到一两个拿刀提棍的,一听自己是外地口音,二话不说就要动手,幸亏身上一直藏着把枪,射伤其中一个,趁另一个慌乱的时候,赶快溜掉。

他不敢再停留,急急忙忙又回到殡仪馆。

阿志所说的两天前傍晚,正是朝歌等人在小楼上明白真相的时候。

史潜一夜没归,当然是前往小楼窥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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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晚全镇术人还有部分处在观望中,否则蒙头乱撞的阿志遇到的就不只是一、两个术人,也就很难预料是否还能活着回到殡仪馆。

“就那样,回到殡仪馆后,我提心吊胆又担心失去史潜踪迹,一直挨到天亮,然后又等了一天一夜。镇子乱成那个样子,殡仪馆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来上班……”

阿志继续说:“一直到了昨天早晨,我真有点坐不住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嘿嘿,真是老天有眼,史潜自己又回来了。

“他这个真正的食人恶魔,想趁镇子大乱,取食活人老张的隔膜,我亲眼见他下死手把老张击倒,拖进地下室,然后又丧心病狂的拖出那具女尸来狂食。

“我趁这个时候想上前制住他,却差点被狂性大发的他所伤。没办法,危机中我拔枪射击,史潜受创逃跑,我就紧追出来,后来就是在办公区搜寻逃逸的史潜时,撞见了你们。

“因为看到史潜下死手把老张击倒,他又那么大岁数,估计是活不成了,我就没再回地下室,他会躺在尸台底下,应该是我和史潜搏斗时,误把他撞到那里的。

“刚才在地下室,当老张认出真馆长的时候,是因为看到史潜已经面露杀机,所以我才想先发制人拔枪。至于假装成史馆长,那是因为骤然相遇下,还摸不清朝歌的来历身分,后来也就一直将错就错。”

把过程全部讲完,阿志长长的吁了口气,样子与其是在讲经历,还不如说更像是刚刚从两栋百层高楼中间踩钢丝绳而过。

一直闭眼没出声的史潜忽然病发,剧烈咳嗽中,四肢抽搐,脸色发青。

朝歌急忙走上前。

阿志忽然有点紧张:“不好!他旧病复发了,可……”阿志欲言又止,好像很不舍得这个老冤家过早死去。

此刻朝歌也束手无策了,因为从刚才的讲述中,他知道史潜的这种先天顽疾,只有人体腹腔隔膜才能起效用。

这东西虽然人人都有,却怎可能拿出来应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史潜痛苦的咳下去,也许这也正是罪有应得吧!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经过一阵剧咳后,史潜渐渐又恢复过来,不但恢复过来,而且脸色红润,面带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有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人皮后藏着一条毒蛇。

阿志看了看朝歌,转头问史潜:“你旧病复发,如果不及时用药,恐怕命就保不住,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能告诉我,也许我还能想些办法救你。”

史潜还是那样笑着:“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在暴露行踪后,还一直留在馆里不走是不是?”

阿志立刻点头。

这也是朝歌曾疑惑过的,但后来知道史潜的祖先曾是术界中人后,便不再感觉奇怪。

从他隐居到广元古镇,一直到留而不走,十成中有八成是为了朝歌;剩下的两成应该就是要挑拨朝歌,顺便除掉这个令人头痛的阿志。

至于史潜为什么没有出去联合其他术人,那一定是因为他胃口太大,想一人独霸宝藏,显然他对自己的手段心计太过自信。

果然不出所料,史潜说出留而不走的原因,正是为了万人渴得的朝歌。

阿志听的有点云里雾里:“原来不但是你,而且是几乎全镇的人都想得到朝歌。可这究竟为什么?”

史潜又露出那种令人极不舒服的怪笑,把其中关于神易、关于宝藏的内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阿志虽然仍一知半解,但大致晓得了一个框架,不禁瞟了两眼朝歌,啧啧称奇。

朝歌并没有制止,此时此地,也没制止的必要了。

他正在想一个问题,史潜是在昨天清早进到馆里,他既然是术界中人,想必小楼那一晚的激斗,他一定关注的紧。

那时候他最应该留心小楼方向的朝歌,为什么舍重就轻,返回去把门卫老张击昏呢?

朝歌如此想着也如此问道。

史潜还没出声,阿志却抢先回答了:“他病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还不是为了要用老张的隔膜来救急!”

史潜点头微笑:“嗯,不错不错,要知道,人体的腹腔隔膜是药力很难达到的地方,有句成语‘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就是指这个地方。所以它的肉质娇嫩的很,只有在活体中刚刚取出的隔膜才最具药力,所以我选中了最容易得手的老张。”

史潜的阴笑本来就够让人不舒服,又配上这一段专业到让人呕吐的解说,直让人骨头发寒。

幸亏门卫老张耳背,否则说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朝歌问到了关键处。

“那么既然老张已经被你击昏,为什么还要去解剖那具女尸?从凌乱刀法看来,根本不像是身为外科医生的你所为,更何况,女尸内缺损的是肝脏,而不是你需要的隔膜。”

显然,不动声色的朝歌一直在缜密思考着。

只要有一处疑点未清,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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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尸三变(下)

车库内的人,除了朝歌、阿志、史潜三人外,其他人对整个过程的知晓仅限于阿志的讲述,全当故事听了,了解的并不多。

他们对于朝歌提出的疑问,更是不知所以然。

梁库等人还有老张凑在一起,看看朝歌,又看看史潜,既像听评书似的等着下文,又像是在听史潜的临终遗言。

朝歌一直看着史潜,也在等着回答。

低着头的史潜好一会才抬起头,扶扶眼镜又是那样一笑。

“你见过我真正犯病发狂的时候吗?”

然后他看了一眼骷髅人皮似的阿志说:“他看见过,我真正犯病发狂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做了什么。

“那具女尸里的隔膜是我早就想吃的,也许习惯成自然,我就拖出了那具女尸,也许这么多年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除了隔膜,我还对尸体的其他部位也有了兴趣。呵呵呵,呵呵……”

在史潜的呵呵笑声中,几乎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以为命在旦夕的史潜临终前,良心发现因此才坦白忏悔,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丝毫悔意,相反的还很享受。

在呵呵诡笑中,人魔史潜再次病发,这一次他没再挺过来,带着一张扭曲的脸,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望着史潜因抽搐而卷成一团的尸体,众人都愣了一会没有说话。

朝歌则是稍感遗憾,如果史潜再活片刻,也许可以再问他一些问题。

梁库忽然用手指弹了一下铜震。

“史老魔,最后让你听两声,就当是送你一程了,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放心好了,你的宝贝铜震,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哈哈!”

接着梁库又走到还在发愣的阿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我总算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老实说从一见到你,我就没当你是个好人,现在总算澄清了。对不住了啊!呵呵!”

被梁库这么一搅和,气氛为之一振,众人轻松了许多。

可这一轻松,肚子却又闹腾起来,古傲已经饿的肚皮贴脊梁了。

门卫老张刚才一直在听,都没有说话,临到史潜咽气才终于说了句:“贪污受贿,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可爱的老张,耳朵已经背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似乎听懂了众人在吵饿,弯腰往外走,要去给大伙做点吃的。

梁库逗趣说,不是老张听懂我们吵饿了,而是他老人家自己也饿的快不行了。

这边安顿一妥,朝歌就陪老张去门房,那里情况不知道怎样了,如果缺人时间过长,怕会引起外面经过的人怀疑。

临走前把阿志那支手枪交给梁库,朝歌总觉得这东西还是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安全。

朝歌和老张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车库向门房去。

他们快要到门房时,突然发现门口有几个大汉,在探头探脑往门房里看。

朝歌反应机敏,一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老张却没看见,自顾自的低头往前走。

朝歌不禁捏出一把冷汗,看这几个大汉目光闪烁,想必一定是四处寻找自己的术人。

如果放他们进来,老张再按自己的理解,说馆里员警在办案,非引起几个大汉的怀疑不可,那可就糟了,但他想阻止老张时已经来不及。

几个大汉隔着门大声呼喝老张,老张耳背听不到,还是往自己的小屋走,直到发现巨犬挣铁链才看到大门后的几个人,他这才走了过去。

对了半天话,几个大汉都累出一身汗,也没问出个究竟。

问话的大致内容,无非是看到几个外地人没有,尤其是一个微瘦个子挺高却有点冷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当然指的就是朝歌。

老张却不管你怎么问,反正他来回都是一句话:“回去吧,今天馆里不办公!”

几个人终于知道,这老头耳朵不是一般的不好使,简直跟聋了没什么区别。

有的就开始唧唧歪歪,嘴里不干净了,见老张还是没任何反应,看来是真的耳背,又朝门缝使劲往里瞧了瞧,也没见什么异常。而且这么大的园区要想搜那还不是浪费时间,于是就骂骂咧咧的往别处去了。

朝歌收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想走出来,却忽然听到老张透过门缝喊那几个大汉:“喂,等等,我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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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邪笑着像是看到了点希望,一起又走回来。

其中一个人堆笑道:“老头……老师傅,什么事啊?是不是看到那伙外地人了?”

此刻朝歌的心又悬了起来,心念飞转,寻思着,一旦门卫老张无意泄漏了己方这几个人,该如何紧急应对。

就在几个大汉的期待与朝歌的担心中,老张透过门缝,对着把头凑过来的几个大汉大声道:“要是家里有人死了,别急着往馆里抬,怕是明天也办不了公。”

几个大汉差点没背过气去,狠狠骂道:“我呸!你这个老不死的老聋子,你们家才死了人呢!”说着抬脚猛踹门。

门卫老张一脸懵懂说:“有话好好说,年轻人,家里死人伤心归伤心,可也别乱踹门呀!这可是公家财产!”

大门里闹的正欢,这边的朝歌却忍不住乐了,他很少这样会心的乐,亮贝一样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养眼。

几个大汉,门也踹了、人也骂了,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见跟一个老聋子这样纠缠下去实在没趣,便劝几个哥儿们办正事要紧,几个大汉又骂了几句才告散去。

等几个人走远了,朝歌才走出来。

门卫老张正在抚摩那头巨犬,巨犬则一改凶态,摇头摆尾的往老张身上扑。

老张抚摩它再三,可以看出疼爱之情,好一会才回身去房里煮饭了。

朝歌绕过狗,凑到门前往外窥探,回身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那狗并没像往常一样,像是要吃人似的望着朝歌,而是冲着朝歌摇头摆尾,嘴里流出好长的口水。

朝歌心里纳闷,就在今天早上,巨犬还要吃人似的对着他,现在怎么忽然如此亲匿?

巨犬还在摇头摆尾,口水长流,鼻子不停闻嗅着朝歌。

难道是自己身上的什么味道让巨犬非常喜好?

朝歌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还可以隐隐闻到些尸体整容间那种尸肉腥臭气味。

他不禁眉头一皱,这狗该不会是喜欢这种气味吧!

忽然他心里一惊,想起一个相同的细节。

巨犬曾经对冒充馆长的阿志也这样过,现在想起来,当时阿志被吓个半死,很明显他隐藏在殡仪馆期间与巨犬很生疏,难道当时阿志身上也残存了这种尸肉气味?

朝歌越想越不对,要知道,之所以自己身上还残存着尸肉气味,那是因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气味浓重强烈,而且他在地下室停留的时间不短,所以气味才残留在衣裤上,久久不去。

可是昨天那具女尸则是刚刚剖开,一是气味没这么浓烈,二是地下室阿志与史潜只是极短时间的厮斗,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况且阿志从办公区听老歌金曲到带朝歌去取药布,中间又过了那么长时间,即便带出一点尸肉味,也早该散的干干净净了,巨犬又怎么可能那样亲匿的闻着阿志流口水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阿志在与朝歌碰面前不久,一定与剖开的女尸,近距离接触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换一个说法,也就是很有可能,女尸就是阿志亲手剖开的。

再联想一下史潜临死时那种歹毒的阴笑,还有这狗的古怪喜好,朝歌一下子全明白了。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朝歌急了,他再急的时候也都是快步而已,可现在他开步跑了,他要以最快的时间赶回车库,晚了就怕出了天大的不测。

朝歌第一脚踏进车库的时候很安静,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倒在地上睡着了。

他试图弄醒梁库,但怎么推都不醒,再去推了最轻的房东老太,仍是不见反应。

他知道已经发生了不测,正准备动手去碰阿志的时候,忽然听到两声咯咯怪笑,一直装睡的阿志坐了起来,手中拿着那把朝歌临去时交给梁库的手枪。

朝歌不懂所有人怎么了,身体没伤口却昏睡不醒。

阿志阴笑着:“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吃了稍稍过量的安眠药。”

“安眠药?”朝歌有点不解。

“没错!就是安眠药!”

阿志得意的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时从哪里来了那么多安眠药?”

朝歌正是这样想。

阿志表情忽然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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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瘦吗?比二十年前的我,足足瘦了三十公斤,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自从开始追踪史潜,我就逐渐患了失眠症,每次入睡都要依靠安眠药,由于长期服用产生的抗药性,药量越来越大,但睡眠却越来越少,所以我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咯咯。”阿志忽然又笑了。

“不过这么多的催眠药素在我体内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让我在这位老太太用的什么梦什么丹下,可以顺利蒙混过关,而且还博得了你们的信任,咯咯。”

朝歌心内猛揪了一下,千算万算,却漏了这么重要一关。

最初在得知阿志是假冒馆长的时候,朝歌就曾闪过疑念,既然是假冒的史馆长,怎么会在房东老太那么厉害的遣梦丹催眠之下,还能说谎呢?

全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地下室的那具女尸上,才造成如此致命的疏忽。

阿志忽然皱起眉说:“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你这么快从门房赶回来,而且看样子已经提防我了,你又是怎么发觉我的?”

朝歌说:“狗!那条闻出你身上尸肉气味的狗!”

阿志一愣,随即有点不太相信的看着朝歌。

“聪明!你的确很聪明!是我见过的所有年轻人中,最细心聪明的一个!不错,那具女尸的确是我剖开的……”

阿志的眼神忽然有点迷茫,有点悲哀。

“可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曾是年轻有为、大名鼎鼎的私人侦探,最后沦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呢?”

阿志开始愤恨,朝歌甚至能听到他的咬牙切齿声。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史潜!他毁了我的一切,让我在一次次绝望中彻底崩溃。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杀了他!我要吃了他……咯咯!”

阿志又笑了,他在对着自己笑。

“二十年了,二十年日夜的追踪,让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我。咯咯,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或是我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在一个人见到死尸的时候,我就会用刀割,一点点的割,咯咯,那片隔膜在哪里?咯咯,那片隔膜在哪里……”

灿烂的太阳虽然正静静照在车库的屋顶上,库内却让人寒到骨子里。

阿志好像完全陷入到一种痴迷状态,时而哭时而笑,阴森恐怖的一张脸,看起来又有点可怜。

朝歌现在本可以施展隐身术,把阿志手中的枪夺下来,但此刻阿志的枪口虽然放下来了,却正压在梁库胸前,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心志失常的人,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更何况朝歌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他要等,等待一个真正可以出手的机会。

“哦对了。”

阿志忽然想起什么,一脸清醒,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既然你这么聪明,再帮我好好想想一件事。史潜一直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我,但为什么刚才临死前,却没有当众揭发我呢?要知道,他拖着已经被击昏的老张进到地下室的时候,正撞到我在那里发狂分尸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阿志自言自语,陷入了沉思。

就在刚才朝歌回想到史潜临死前那歹毒的阴笑,再把这所有的前前后后连起来,他就已经明白了史潜用意。

如果按正常表现,作为二十年来无不日日夜夜,都在恨不得把史潜碎尸万段的阿志,在寿衣冥纸仓库发现史潜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拔枪开火了。

可他没有那样做,是因为他发现一个反常的地方。

按照以往,当史潜知道他被阿志发现行踪的时候,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可这次不但没逃,而且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留了下来。

再有种种古怪的镇子,还有莫名闯进来的朝歌一行人,这让阿志隐约感觉到其中必有重大原因,所以他决定按兵不动。

当阿志在车库内,终于亲耳听到史潜说出那个重大原因时,所闪过的一丝惊喜贪婪,并没逃过史潜的眼睛。

史潜料定已经一无所有的阿志,一定会打朝歌的主意,已经无药可治即将死去的他,再多揽一个罪名也无所谓,更重要的是,他这样做就可以让阿志在众人面前取得信任。

这样一来,双方斗起来才有趣、才惊险,反正无论哪方受创,他史潜都会在阴曹地府笑的很甜。

朝歌虽然已经明白此中原由,但却绝不能说。

“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呢……”

自言自语中阿志慢慢抬起头,忽然笑了。

“该不会是史潜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特意送份大礼给我?知道这些年来我被他害惨了,用你这位万人渴得的神易后人来补偿我?”他说着直直看向朝歌:“哈哈,幸亏我抢了先机,要不然可要辜负老史一片好意!”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做个交易吧!”朝歌的直接让阿志稍稍一愣。

“哦?说来听听。”

“你放了这些人,我跟你走。”

阿志笑的很可爱:“嘻嘻呵呵,我阿志虽然可能精神有时会短路,但脑子还算好用。你跟我走?”

说着他指着昏睡的几个人说:“没了这几个护身符,我担心没走两步,就成了我跟你走了!这样吧,我出个主意,你把这几颗安眠药吃了,你睡倒,我放人,成不成?”

讨价还价、连篇废话是朝歌最厌恶的,可现在没法子,为了等那个机会,他只能拖。

“不就是想知道宝藏吗?我们好商量。”

阿志笑说:“什么宝藏腹脏的,我可没史潜那样蠢。我只认现钱,镇上多的是想找你的人,只要你在我手中,那还不想换多少就换多少?嘿嘿,对不起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肉票,我要把我这些年来的损失全都补偿回来!不!是加倍的补回来!哈哈……”

说着,已经神智有些癫狂的阿志,哭哭笑笑又唠叨起这些年的苦日子。

这时门卫老张提着烧好的饭菜走进来,在阿志身边停下。

阿志哈哈大笑:“不但有饭吃,还又送来一个肉票!”说着就用枪柄砸向正在弯腰盛饭的老张。

可就在枪柄距离老张的头,还剩一片头皮屑那么薄距离的一刹那,三个人发生了闪电般的变化。

如果放慢看,老张丝毫没改变体态位置,只是靠近阿志一侧的右手,就那么稍稍一动,与之配合紧密的,是阿志的嘴角微微一咧。

朝歌则一个箭步射了过来,一把夺过阿志手中的枪,抵在老张的脖子后面。

朝歌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三人的三个动作完成后都不动了,像是摆好了姿势等着拍照。

阿志此刻感觉自己好像轻飘飘的,双腿离了地,他还在纳闷,自己这一砸也没用多大劲呀,怎么会把自己给反震起来呢?

他低头看,结果双腿还真的离地悬着呢,不过就是有点怪,有很多红色液体,像水柱一样顺着两腿间往下流。

阿志顺着腿往上看,一根铁钩子顺着肚脐眼深深的钩了进去,自己就像挂肉一样被提了起来,不过让他更加想不通的是,这铁钩子为什么是握在驼背耳聋的老张手里?

老张怎么会有铁钩?

老张的铁钩怎么钩在阿志的肚子里?

老张是谁?

这些疑问一直到阿志神智渐渐模糊,瞳孔慢慢扩散,生命缓缓终结,他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的姿势还维持着,只不过阿志的头已经无力的垂下了。

朝歌打破了沉默。

“我一直在等你。”

“我却没想到。”

“你是术界中人?”

“……你打算一直这样说下去?”

朝歌看了看阿志还在汩汩流出的血,就快要淹到自己的脚面了,他握紧手枪往后退了一步:“请慢慢向后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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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很听话,已经完全不聋了,慢慢向后退了三步,手中提挂的阿志像是纸做的,老张走起来竟然跟平时没有区别。

“再慢慢放下他,千万别妄动,我朝歌还没向老人开过枪。”

老张还是很听话,慢慢又垂下手,“咕咚”一声,阿志的尸体掉落在地。

朝歌说:“我别在门房的那片草叶是你换的,史潜所藏仓库门阶上的野草籽也是你放的。你一直在坐山观虎斗。”

老张想了好一会说:“我哪里出了错?”

朝歌:“是你最忠心的伙伴出卖了你。”

老张有点不太相信:“你是说……狗?”

朝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死人肉感兴趣的狗,如果猜的不错,女尸缺去的那块肝脏就是你装晕在地下室,趁没人注意时取走的。”

老张低下了头,颇自责的叹了口气。

“哎!都是我把黑背惯坏了!我早发现史馆长有偷吃死尸肚里隔膜的怪癖。头天夜里开膛取割,穿好衣服第二天就火化,神不知鬼不觉,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也是我好奇,觉得这人是万物之灵,人肉也一定是好东西,不知道我的黑背吃了会不会更壮实、更有灵气。有一次在史馆长剖完尸离去后,我就顺便也割了块内脏喂狗。

“真没想到黑背这一吃就上了瘾,反正这事情又方便又隐秘,我就一直这样喂下去了。哎!都是我把它惯坏了!”

看老张的语气神态,真的让人很难想像,他此刻正在说的是一件令人浑身发抖的恐怖尸事。

此刻的朝歌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就那样面对面静立。

过了好一会,老张看了看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影子。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他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朝歌第一次有点听不懂话。

本来一直很听话的老张竟然向前走了一步,说:“我们该上路了。”

第十章 别有洞天

“去哪里?”朝歌也只能这么问了。

“到了就知道。”

老张居然还有兴趣打哑谜,而且还又上前一步。

朝歌举起手枪,他真不想事情发展到开枪的地步,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老张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也许不开枪,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犹豫着,忽然眼前一花,朝歌觉得手腕微微一麻,手枪已经钩在老张的铁钩头上。

朝歌心里一惊,急忙往后撤,却发现老张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没再进逼,而是提着钩背着手,有如闲庭散步似的,向昏睡在地上的几个人走去。

他嘴里念叨着:“嗯,这个小子应该也带走,看起来好像跟神易家族有很深的渊源。”

朝歌一听就知道老张说的是梁库,心下更急,刚才已经被阿志挟持一次了,现在可不能再来一次。

他脚下用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也不懂得什么武术章法,抡圆了拳头就向老张砸去。

不想老张就像又聋而且瞎了似的继续往前走,等朝歌的拳头就快要到时,不紧不慢的把手一抬,铁钩尖正不偏不倚对准了朝歌的拳头。

朝歌已经来不及收回,可这样砸下去,自己的拳头势必要被穿在钩子上。

千钧一发间,老张忽然又把铁钩收回来,步态仍旧悠然,似有些歉意的说了句:“哦,差点忘了你不会武功。”

对比如此悬殊,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没了斗志。

朝歌正相反,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一腔英气,他脚步一搓,施展开隐身术向老张袭来。

这回老张终于停了下来,不过神态依旧,让朝歌更加震惊的是,自己每移一个角度,老张都恰到好处的也把头一动,正好破了盲点。

朝歌连试几次,都没能逃出老张视线。

老张点点头说:“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阵衍术其中的一种吧?嗯,不错!只是好像还缺了点什么。”说完他想了想,最终没能想出什么,于是又回头向梁库走去。

朝歌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了,这可真是出道以来最窝囊的一次,但不管怎样,还是运足了力向老张发出最后一击。

结果连朝歌自己都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山崩海啸的这一击,被老张轻描淡写的一挥,人就轻飘飘的飞起来,然后落在地,不过显然老张不想伤到朝歌,因此他并无重创。

老张已经走到横七竖八昏睡的人堆前,在朝歌冒火的眼神下,低头伸手抓了梁库的衣领子。

就在这时,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像是昏睡的房东老太,猛地把双袖一挥,两股毒烟已经弥漫在老张眼前。

原来,跟阿志体内安眠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是,房东老太平日接触各种药物,毒素日积月累,可以说自己对药物已经有相当的抗拒力,所以她提早醒来,在袖口暗暗点燃了丹香,伺机攻向老张。

老张只觉眼睛一麻接着一痛,知道不好,惊呼一声倒飞出去,反手把铁钩向房东老太掷出,力道惊人,竟然穿透木门后还是镶入到老太太体中。

老张遁走后再也没回来,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房东老太伤势过重,眼看活不多时了,她样子极是忧虑地望着朝歌,倒不像是担心自己,颤声道:“这个人太过神秘强悍,我担心……”

朝歌目光闪烁,刚中渐柔。

房东老太摸着镶在胸前的铁钩说:“这钩子形体独特,让我……让我想到了八门中的死门。”

朝歌心头一震,一下子想起房东老太曾讲过的八门掌故。

他暗暗惊叹,如果老张真是八门中人,那八门的力量真是令人生畏,而且他们隐藏如此之深,显然早已经遍布全镇的各个角落。

他就只是有一点不明,既然八门有如此惊人力量,为何迟迟不出面?

如果八门出面,不需要太多人,就只要一个老张就可全平,但他们却为什么不出动呢?就算这个老张,也还是朝歌等人自己撞上的。

如果说老张不是八门的人,他又属于哪个门哪派呢?

一时难解,朝歌无语。

房东老太似乎也正是担心此处,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极挂念又不好开口的事情。

朝歌没有说话,只是极重而轻的点了点头,房东老太一直在用生命保护大家,朝歌虽然不说,心里却着实感动,此刻老太的任何未了心事,只要他朝歌活着,就一定会办到。

就在房东老太决定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气息不畅了,她紧握着朝歌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命力喊出一声:“小……小闯!”然后便睁眼西归了。

等所有人醒来后,都对刚才发生的惊变感到害怕。

原来一直没与八门的人接触上,还以为那几乎是个不存在的传说,现在终于见到了,而且比想像中还要可怕。

当看到房东老太的尸体时,众人纷纷低头无语,要论感情有多深还谈不上,但这一路来出生入死的相伴,现在她猛的去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古傲的心情就更复杂了,着实还真有点伤感,毕竟一口一个烟奶奶叫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他能感觉得出,别看老太太重视朝歌,但感觉跟自己更靠近些。

虽说那些甜话,大部分都是古傲随口说的,为的不过是老太太的诸多宝物,但时间一久,心里竟有一块是软的。

古傲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这个缺点,因为他觉得自己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骗子,就是因为自己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总有一块是软的。

伤感之后,众人又纷纷对老太太为何临终时喊出小闯,进行了各种猜测与联想。

他们一致觉得,小闯一定与老太太有什么至亲关系。

吴姨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还记得当初要把小闯留在地室时,老太太给小闯准备的那个包袱吗?那里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老太太对任何人都是冷得能出冰,对小闯怎么却这样细心周到?”

小叶也紧接着:“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刚进小楼的时候我还奇怪着呢,怎么小闯每年寒、暑假都来这里?我看比武只是借口,来看老太太才是真的!”

梁库不同意:“不对不对!凭我对小闯的了解程度,那孩子不会撒谎,而且据我知道,他真的就只是来比武,没提一句跟老太太有关的话。”

古傲不失时机冷嘲热讽:“真是一对好兄弟,恐怕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吴姨若有所思:“可能小闯这孩子,还并不知道老太太就是他的什么至亲,也许老太太不想再让后辈人有涉足术界的了。只有真正为人父母做了长辈才知道,他们最希望自己的后辈一世平安,而不是轰轰烈烈功成名就。”

吴姨说完不自觉看了一眼小叶,这又何尝不是她的心愿呢?

怎奈人活在世,很多事情自己做不了主,就像炼烟老太千方百计不让后代涉足术界,但最终还是没能避免。

老王更是认同,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父母不知养儿心。

朝歌也想到以往一个细节,当初小楼中所有人,被烟自清的幻真丹逐一所迷时,他模糊记得自己最后陷入幻境前,房东老太好像在入幻中也说了句小闯。

总的来看,两人的确关系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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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这样说,老太太极力带大家闯出去的确也只有这一条路,另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希望自己这部分人的突围会引开术人们的注意力,让躲在地室里的小闯更安全。

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从隐藏至深的老张可以看出,如果他真是死门中人,就说明八门的人对古镇的渗透和隐藏,远超乎朝歌想像。

很可能自己这几个人的行动时刻,已在八门的监视之中。

至于为何他们现在还不出手,原来推断八门是想利用杂界术人与朝歌斗个两败俱伤,同时又可试探出朝歌的斤两,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另外的什么原因。

但不管如何,再这样下去,小闯的藏身之地迟早也要被发现,这也是房东老太的担心之处。

况且消失而去的老张不知道是死是活,殡仪馆更是不能再留。

最后众人一致决定,先回小楼探探情况。

出发时机还是选在晚上,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吴姨把门房老张剩下的一点米做了点稀饭配碱菜,众人围在一起,算是在殡仪馆吃了最后一顿饭。

老王和蝎子眼通过这两天的休养,恢复了许多,可以行动自如了。

梁库就更不用说,除了几条刀疤,几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大伙不禁对遣梦丹的奇效纷纷惊叹,一直以来都感觉这些烟丸诡异恐怖,剧毒非常,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治病,赞叹之余又不免想到房东老太。

说也奇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觉得她阴阴冷冷难以接近;现在不在了,好多地方又觉得老太太像个严厉的长辈在呵护他们。

尤其是烟术奇妙的老太太这一走,让众人顿时觉得缺了一个保护罩,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朝歌更感觉到责任的重大。

为了既安全又快速重返小楼,事先众人聚在一处,对两天前从小楼来的路径加以回忆。

朝歌却认为这样更冒险,因为先前是从小楼到烟自熏家,后来才转到这里,如果按照这个路线走,被发现的机率更加大。

朝歌曾为了找到线索,刚到广元古镇的时候,几乎走遍这里的大街小巷,虽然因为这里的建筑风格大同小异,不熟悉的人如进了迷魂阵,但对于研究风水数术的人并不很难。

因为这里的每条街、每个巷子、每处房屋,都严格按照一种规律建造。

朝歌凭记忆画了一张全镇风水图,再标出殡仪馆、烟自熏和小楼的位置,这样一来就几乎摸清了小镇的基本构图,很快找出了一条最快的捷径。

但这毕竟是纸上谈兵,不知道实际情况是否真的如此。

众人商议好,路上尽量不要对话,一旦遇上术人,小股的就立刻合而击之、就地解决,大股的立刻化整为零、分散突围,所以这就要令大家对路线图加以熟记,免得又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一切准备就绪,终于开始出发了,朝歌、梁库、古傲、老王、蝎子眼、吴姨母女总共七个人,在那条双眼泛着绿光的黑背巨犬注视下,静悄悄摸出了大铁门。

古镇已经连续三天停水、停电、停止了一切运行,很多防范措施较弱的商铺超市被抢掠一空,黑漆漆的远处不断传来哭喊声、叫骂声。

各家各户的大门都关得紧紧的,此时无论是术界中人还是非术界中人,都进行了全家紧急动员,进行家庭防卫,以防很多平时就暗藏祸心的阴险之辈趁火打劫。

所幸杂界术人并不像八门那样组织严密,大多都是各自为政,并没有对各个路口有组织的进行搜查及设防。

赶往小楼的一路上,偶尔遇到些零星术人,在夜色掩护下,都没构成威胁,而且所走的实际路线,基本与朝歌构图中一模一样,没费多少周折,七个人在事隔两天后又重新站到小楼前。

眼前的小楼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除剩下一副砖墙外壳,其他都几乎烧成黑炭。

原来横七竖八的尸体大部分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些不好辨认的残肢断臂,想来应该是同门或是家属在烧毁小楼、大众散去后上来收尸走的。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很少有人再会注意到这块死地。

七人像夜下狸猫一样,屏息蹑足进入焦黑一片的小楼,厨房里所有木制的东西都烧尽了,那口大铁锅还在,梁库刚要上前搬锅,却被朝歌拉住。

朝歌示意众人一起竖起耳朵静听,直到好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示意梁库和古傲把锅搬开,自己则仍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周围。

现在也不在乎什么灰不灰的了,大锅搬开后,梁库伸手就把铁环拉门拽开,顿时感觉有一阵风,对流进黑洞洞的洞口。

梁库把双手拢成喇叭状,压着极小的声音往洞内喊:“小闯,我是你大哥梁库,我们又回来了。”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

梁库又喊了两遍,还是没回声。

梁库有点皱眉,回头对众人小声道:“这小子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他说完就想往里下,这回却被老王拽住了。

老王有点担心说:“已经过去两天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探探再说吧。”

古傲就又故技重演,摸了两块碎砖往里扔,碎砖块发出轻微的落地声。

就在准备扔完第三块,梁库就下去的时候,老王忽然咦了一声:“奇怪,这第三块落地怎么好像慢了两拍多?”

这一说,众人也都注意到这个古怪。

老王也找了一块碎砖,按古傲刚才扔的方向扔下去,仔细听,碎砖落地仍是比先前慢了两拍,而且落地声还远了许多。

身为老员警的老王皱起眉:“怎么听声音好像这地室底下还有一层呢?”

梁库着急了:“会不会是轻度地震把地室给震的下陷?那小闯……”下面还没说完就准备往里下。

朝歌再一次拉住梁库,他决定先下,他刚才就想好,现在七个人中自卫能力最强的就属自己,如果洞内一旦有变也能有点把握,况且梁库性急,搞不好会乱上加乱。

梁库当然不同意,挣开朝歌就钻了下去。

通下去的阶梯很窄,没走两步,梁库就跌了下去,一直滚落到底,刚要两手撑地止住滚势,忽然就觉得身体凌空下坠,先是碰到阶梯样的东西,然后轰的一声,像是掉在一个坑里。

上面的众人只听得一声撞击、一声闷响,就没了动静,朝歌赶忙俯下身向洞口内急声喊:“梁库!梁库!”

少顷,洞底传来梁库的怨骂声:“他奶奶的,屁股都摔裂了!好痛!”

众人诙笑中不禁吁出一口气,又听到洞底传来梁库的声音:“咦,这底下还真多了一层,而且还好像有条暗道……”话音中,梁库已经顺着暗道往里摸去,边摸还边喊着小闯。

多了一层地室已经够奇怪,现在又多了条暗道,洞口众人颇感意外。

朝歌没再多想,双手一撑,也钻了下去。

因为有了梁库的经验,朝歌小心的多,一点点摸下去后,又小心摸到梁库掉下去的那个坑口,位置就在地室中间,坑口也不大,跟上面差不多,而且也有相同一个通下窄梯。

朝歌不禁想到两天前第一次下来的情景,那时候众人就觉得这个地室有点古怪,现在看来的确大有文章。

对着脚下洞口喊住梁库,让他原地停住,不可冒失摸进。

朝歌先绕着洞口在地室中转了一圈,除一圈土渣就没任何东西,小闯已经不在这里。

难道这个洞口就是小闯醒来后无意中发现?随即自己顺着台阶下到第二层地室中。

这一层地室明显比上一层要窄许多,就像是一个横向经过的长长地下管道,人立其中抬手可触坑顶,左右不超过一米,但通风良好,显然有巧妙的对流通风孔。

梁库知道朝歌也下来了,便摸了回来,颇有趣道:“呵呵,我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小闯哪里去了?”

通道是慢弧形的,有左右两个方向,朝歌和梁库先从左面往里摸,大概前行了五步左右,摸着坑道土壁,走在前面的朝歌忽然就觉得手一空,坑道还没有到尽头,侧壁上却竟然出现一个门状洞口。

随后摸上来的梁库也摸到了,压着嗓子往里喊:“有人吗?小闯在吗?”

没回应有回音,感觉里面空间虽然颇大,但一定没有其他通口,就像是只开了一个门的房子。

两人试探着走进去,怕迷失方向,就顺着内壁往里摸。

没走几步朝歌就摸到一块平整的巨石。

朝歌就顺着巨石摸,发现这不是巨石,而是由巨石剖割而成,高一米五、长宽各两米的封盖大石箱,顺着内壁再往前走,又是一个相同的大石箱。

石箱四壁没任何花纹雕饰,也没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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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封顶的石盖足有两寸厚,与底下的石面吻合极严,不仔细感觉几乎摸不出一丝缝隙,给人感觉就像是一整块切割而成的石块。

朝歌再摸下一个,他很想在石块上摸到刻字或是其他什么,能大概对这里以及石箱有个猜测,结果还是一样,相同的尺寸、相同的石料、相同的平整无字。

朝歌仔细摸着石箱的每一部位,当他的手一点点摸过封顶石盖的压缝,摸到石盖上面的时候,忽然摸到一个软软的物体。

朝歌下意识把手抽回,再试探着摸住,这一次摸清楚了,石盖的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要是让梁库摸到,恐怕非得凄厉惊叫一声,至于能不能昏过去就不好说。

如果换做古傲,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昏死过去。

朝歌就不怕吗?那是不可能,他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会出一手冷汗。

可还没等朝歌在冷汗之中镇定下来,就听得一声惨呼,比十只猫一同踩到尾巴同时发出的尖叫惨呼还要刺耳。

这当然是梁库发出的,因为就在朝歌把手,从那很像是人体的肉体上拿开的时候,他的手正好摸上去。

梁库叫完一个高就蹦了起来:“朝歌,有……”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有什么好了,有鬼?不像,鬼不应该能摸到的呀,而且手感上似乎还有点软软的;有人?有死人?可也都不太好判断。

与诸多普通人的区别是,朝歌虽然惊讶,却能很快镇定下来。

他似乎感觉到手下的这个人体还有温度,这就说明还是个活人。

朝歌再次试探着去触碰那个人体,凭感觉现在摸到的部位好像是大腿,稍一用力,那条大腿猛地缩了起来,并且随之发出一声仅次于梁库的尖叫。

梁库立时两眼一翻,有点半梦半醒脚底踩云。

朝歌却嘴角一翘,因为他很清楚的听出,尖叫声还带着一点嫩音,高兴问道:“你是小闯?”

惊叫者颤抖着声:“你……你是谁?”

“朝歌。”

小闯再一次惊叫出声,不过这次是惊喜的。

小楼的地室里,意想不到出现了规模极为宏大的第二层地室,没人知道它的始建年代和它的具体功用,更没人知道那些巨大的石箱里,装着炼烟氏什么密藏。

第九 集 地室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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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石柜1

躺在石柜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闯。

梁库清醒过来后,一把拽住小闯:“兄弟,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躺这里了?这些个大石柜是干啥的?你是怎么发现有第二层暗室的?你喝水了吗?你吃饭了吗?你……”

梁库有太多想问的东西,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

小闯好不容易挣脱梁库那双把自己拽得死死的大手,把这两天的经历一古脑的倒出来,和梁库一样因为惊喜也有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不过总还能把事情大致说的清楚。

小闯被房东老太的迷香迷倒,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等他醒来后,就摸到了房东老太给他留下来的那个大包袱,包袱准备得很齐全,小闯边吃边喝边就着手电筒的光束,看了老太太写给他的那封信,知道马上出去会很危险。

但对于小闯来说,如果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闷个十几天,非发疯不可。于是就摸索着找到了头顶的出口处。

这时的小楼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四处散发着残肢断臂被烧焦的恶臭气味。

还是个孩子的小闯看到这些有点傻眼,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顿时被恐惧代替,再一想朝歌等人已经不知道去向,如果单靠自己走出去,恐怕刚一露面就得落入凶残的术人手中。

小闯虽然脾气冲脑袋却并不傻,当下又悄悄返回暗室,幸亏出来的时候是夜晚,而且此时的小楼已经没人在注意,所以小闯才没露了形迹。

没日没夜没时间的狭小暗室里,小闯除了吃就是睡,很快就憋不住了,但又不能出去,便在地室里发疯的练起拳来。

打着打着,无意中就让他发现了这地室的怪异处,好几次脚下用力时,地面就发出“空空”的闷声,小闯脑袋一亮,难道这地室中还埋着什么?

小闯又偷偷的摸出地室,在烧焦的小楼废墟里,找到一个已经没了手柄的铁锹头,开始挖掘。

果然应了小闯的猜测,按照发出“空空”闷声方位没挖几锹,一块石板渐渐显露出来,掀开它就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看着这个神秘的洞口,小闯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昏睡的底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的洞。

这种情节在现代生活里只有从电影、小说中才看到过,现在却忽然一下子让自己给真真实实的撞了个满怀,他顿时升起巨大的好奇心,但也同时有点害怕。

小闯用已经快耗尽电量的手电筒往黑洞里照,微弱的电光,只勉强可以让小闯分辨出一个斜斜的阶梯通到洞底。小闯藉着淡黄微弱手电筒灯光,对着神秘莫测的黑洞开始天马行空的遐想,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呢?

小闯在以往所有看过的能记起的小说、电影类似情节中搜了一遍,再经过一番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大概总结出三种可能:一、这底下藏着各种奇珍异宝,当然很可能还包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笈。

二、这底下也许是用来锁着什么恐怖怪物,就像小说中被囚禁湖底的任我行。

虽然这种猜测在平时准被同学们讥讽为大脑发炎,但此时此刻亲临诡秘实境的小闯,觉得万事皆有可能。

三、最后一种可能,这底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不知是通往什么更加神秘所在的暗道。

可不管有几种可能,最终还是要下去看看才能证实的。

小闯犹豫再三,从房东老太留下的包袱中摸出个硬馒头,三下五除二的吃下了肚,又喝了几大口水。

肚子里有料了,好像胆子也壮了几分,小闯一手紧握铁锹头,一手死把手电筒,终于踏上这通往什么境地的斜斜阶梯。

很快的,怀着好奇又有点害怕的复杂心情,小闯又有了新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机会。

这底下竟然是一条首尾相接的环形通道,每隔十米,通道侧壁上就有一道没有门的门,门里面空间宽大,整齐的摆放着规格完全一致的大石柜。

环形通道从头走到尾,这样的门一共有五个,所有的石柜加起来差不多有六、七十个,这么多的巨大石柜到底装着什么东东?

老实讲,小闯刚刚发现这些石柜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块块巨大的实心石头,但后来用铁锹头敲了敲,发出古怪声音时才发现,这里面原来是掏空的,而且已经装满了东西。

但奇怪的是,小闯几乎将眼睛贴在石柜上了,也没找到一丝封盖的痕迹,难道这腹空有物的巨大石柜是自然形成的?

也不像,因为手摸在石柜壁上,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当初斧切钻凿的痕迹,况且就算有这样奇怪的自然石柜,也没有理由这样齐刷刷一模一样的六、七十个呀!

小闯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手电筒却很快没电了,黑暗中,小闯怀着无比期待和幻想继续一个一个石柜摸过去,越是找不到打开石柜的盖子处越是心痒,越是对柜子里的东西充满好奇。

就这样,小闯没日没夜的在这里摸来摸去,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起初困的时候还会爬回第一层地室,后来干脆把被子抱下来往石柜上一铺,嘿嘿,正好一张大床。

结果在熟睡中就被朝歌和梁库摸个正着。

此时,在洞口的吴姨等人怕停留时间过长被人发现,陆续都下来了,见小闯还生龙活虎的样子,众人纷纷宽心,听着小闯讲的经历又啧啧称奇。

小闯讲完经过,急着问朝歌和梁库这几天在外面是怎样过的,又是如何跟术人大战三百合?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讲了从小楼之战到诡异殡仪馆的种种经历,听得小闯心痒难耐、双手直搓。

只是最后讲到房东老太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息声了,各种迹象都表明,小闯很可能是老太太的至亲,现在老太太已经没了,虽然小闯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但在众人心中却是沉重至极的。

小闯也发现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好像一直没有房东奶奶的声音,就问:“烟奶奶呢?”

没人回答,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闯虽然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现代的孩子是何等聪明,立刻猜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急问:“烟奶奶她是不是……”

众人的再次沉默,给了小闯一个沉甸甸的回答。

小闯眼圈一红:“其实烟奶奶虽然有点古怪,对我却很好,爸爸也是知道的,每次我来镇上,都特意买很多东西让我带给烟奶奶,而我却偷吃很多,以后……以后……”

小闯喉咙一涩,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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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向来坚强刻薄的小叶偷偷抹了把泪。

很显然,小闯几句话没能更进一步证明他跟房东老太之间的确切关系,但却让众人感到了一份深深的浓情。

沉重良久,每个人正不知道该如何续话的时候,旁边角落处传来梁库和古傲的窃窃私语声。

古傲:“以我数十年的古学经验,这石柜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梁库:“废话!我一天经验都没有,也知道这里大有文章!哦对了,虽然你长得挺难看,但怎么也不像好几十岁的人,怎么就数十年的什么狗屁经验了?”

古傲暗哧一声:“没听过遗传吗?我老爸几十年的经验也遗传给我了。”

梁库一拍脑袋:“靠!这也能行?我没话讲。”

刚才梁库和古傲趁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凑在一起,对神秘的石柜进行一次深入的研究,尽管两人脾性不对路,但对古玩的癖好却极相似。

无形中,梁库和古傲的对话把沉重的气氛冲淡了,也把众人注意焦点重新拉回到了石柜上。

蝎子眼道:“猜来猜去的烦不烦啊?要我说,干脆一锤子下去,把个鸟柜子砸了不就成了!”

“不成!”古傲像是被针扎到了心:“这一砸还不把柜子里的宝物给砸坏了!”

蝎子眼:“嘿嘿,你就认定这里面准是什么宝物?要我说,这里没准就是一堆死人骨头!我可早听说过,古代人怕尸体腐烂,常常在木棺材外面再加层石板什么的。”

小叶一听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几十口石柜要真全是棺材,自己站的地方不成了阴曹地府了。

黑暗中古傲一脸讥笑:“这石料上的凿痕一摸就知道不是古丧门的手法,况且从有石棺出现的年代起,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形式规格的。”

蝎子眼是外行,却最恨别人看不起:“别老拿什么鸟历史来唬人,你懂历史,那你在历史的书本上看见过有关炼烟氏的记录吗?”

这回古傲没话说了。

蝎子眼不无得意:“嘿嘿,这么古怪的氏族,别说是这种棺材了,更奇怪的事情恐怕都有!”

“各位叔叔、大哥先别急,”小闯插进来:“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些古怪的石柜子,我倒是有个猜测,既然这柜子里有装东西,那就一定有可以掀开的地方,这石柜的封盖会不会压在底下那一面?”

这一猜测的确出人意料,却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如果这石柜里果真装着宝物,柜子主人怕被人轻易盗走,还真说不定把封盖压在底下了。

梁库呵呵笑:“呵呵,别看我兄弟小,脑袋里还真有料。”

古傲颇不以为然:“多新鲜呐,没听说过封盖开在底下的!”

梁库没好气的骂:“少废话!过来帮手搬柜子。”

说话间,老王和蝎子眼等人也过来准备跟梁库、小闯一起搬柜子,这也算是憋死牛憋出来的办法。

第二章 石柜2

却听到朝歌的声音:“等等,大家过来仔细摸摸,石柜的中间好像有道缝。”

朝歌一直没说话,原来是在仔细的摸石柜。一听此话众人纷纷绕着石柜摸起来,按照朝歌所说位置,果然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有一条极细的石缝。

小闯一声欢呼:“哦耶!终于找到封口了!”

这条细缝在石柜的四个侧面正好绕了一圈,所处位置也正好是石柜的腰间,看来多半是开口处了。

小闯一直固定思维的觉得石柜封盖一定在箱子一头,即便在摸的时候几乎摸遍了石柜,但还是不自觉的忽略了石柜的中间,石缝精细的如此隐秘,就算集中注意力去摸都不一定发觉,更何况粗心忽略了。

朝歌就胜在这个细心和擅长打破固定思维上。

众人齐心合力把住石柜的四个箱角,梁库扯着嗓子一声喊:“老少爷们……起!”

大家奋力中一声石响,石缝扩大,巨大的柜子封盖被一点点的抬了起来,众人刚一心喜,力量顿减,“轰”的一声响,巨大石盖又落了回去。

吸取经验,第二次再合力起盖的时候,朝歌让小闯把那个铁锹头找来等在一旁,只要一见石缝扩大就立刻把铁锹头垫进去,这样边撬边抬,很快石柜的封盖被取了下来。

这石柜不但外型独特,里面构造也大有乾坤。

封盖罩住的里面,竟然还有一截相同高度的内石薄壁,封盖套上去就像一个巨大抽屉一样,不要说是潮气,恐怕就算泡在水里也很难渗进去一滴,这不由得让众人对石柜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梁库最心急,封盖一放下就伸手往石柜里摸,却忽然想到蝎子眼刚才说的话,如果这里面真的是一具具尸骨,那不就吓死人了?

他本来已经伸进石柜的手又收了回来。

周围的人没一个不急于知道这石柜里装的是什么,但却没一个敢伸手去摸。

毕竟古傲对这类事情比较有经验,小心的凑近,先用鼻子闻,通常密封了这么久,刚一打开一定有气味散出的,凭他从小就混古董的经验,应该能闻出些线索来。

于是黑漆漆、静悄悄的空间里,只听到古傲使劲用鼻子闻的声音,听起来又古怪又有点好笑。

梁库:“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本事,闻出什么东东了吗?”

古傲皱眉不答,他闻这味道实在有点古怪,是一种石灰与木炭的混合气味,难道炼烟氏费了这么大力气,就为的是藏几十柜石灰、煤炭?

不对,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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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傲又忽然想到以前考古出土古墓的记载资料,很多王侯墓为了防潮防腐,都在外棺里装上石灰和木炭等物,木炭吸潮,石灰杀菌。

想到这里刚要兴奋起来,又想到另一件事,如果这石柜真是棺材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呢?

可如果不是殓尸用的,那又是作什么的呢?

古傲一直思索,却忘了还有很多人在等他的回答。

小叶有点担心,刚才还听到古傲用鼻子使劲闻,怎么现在没声音了,不会是石柜中有什么毒气散发出来了吧?急问:“喂!怎么了?古傲!古傲!”

古傲回过神来,听到小叶焦急的声音,心中大是舒服,像吃了三斤蔗糖又喝了两桶蜂蜜似的,痴笑着:“呵呵,叶妹别担心,我没事!”

小叶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嘴锋一硬:“鬼才担心你,我是想问你闻出什么没有?”

古傲挠挠头:“哎,还真有点难度,看来只能往里探了。”

于是,小闯那个铁锹头又派上用场了。

因为只是石灰和木炭,锹头很容易的就探了进去,刚刚探进半个锹头的时候,石柜里发出撞击声,拿着锹头的梁库兴奋叫:“哈!有宝贝!”

众人齐齐的心房一紧。

不用片刻,石柜内的木炭和石灰都被清了出来,就在石柜中央露出一个大号的厚釉陶罐来。

抚摩着陶罐外表层上那光滑的釉面,在梁库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当初挖王老财墓穴的情景,至今那两罐金银元宝还在让他无比的痛并快乐着。

这巨大陶罐中会不会也装满了金大宝、银大宝啊?奶奶的,如果这么多的石柜中都装着金银宝,他梁库一定好好的……好好的……

靠!想了半天,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样个折腾法。

但有句话说的好:现实和梦想永远是有距离的。对于打开巨大陶罐后的梁库来说,这个距离就更大了。

陶罐中不要说是金宝银宝,就连半块铜片都没有,刚一撬开黏土包裹着的陶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两步跳开,紧捂口鼻,电视、电影、小说看的太多,陈年古墓中经常有各种厉害机关等着盗墓者光临。

众人就这样跳开观望了很久,刚才的气味闻也闻了,没人发觉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这罐子中的气味应该不是毒气,纷纷凑回来七嘴八舌的一一分辨,最后一致认为:这大号罐子里装的是某种草药。

让众人失望之余也没有太多奇怪,因为这是炼烟氏族的地室,保存这么多的草药原料,很可能是为了炼制烟药备用的。

看这石柜的制作手法,至少是清代以前的,炼烟氏的祖师们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周折保存它,应该有它的宝贵之处,这些枝枝草草的在众人眼中也许没什么稀罕出奇的,但真就说不定是极珍贵或者早已濒临灭绝的物种,为防后世门人无药可用才想此办法的。

要从这一层面上看,这罐子中的草药,其价值很可能远远超过黄金白银呢!

但毕竟在场的没人懂得这个道理,即便隐约有这个意识,但也大多被刚才满脑子的金银财宝梦给掩盖了。

就只是朝歌没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即使不知道这草药的用处,却知道这密封了几百年的东西一旦打开,就很容易被空气中的氧气、湿气破坏掉,重又小心的把盖子封了起来。

由于刚才的失望,众人心有不甘,在梁库和古傲的带动下,又齐心合力的撬开了第二个石柜,结果还是一个装满了不知名草药的大号厚釉陶罐。

虽然两个罐子中草药的品种不同,但在众人眼里,两者的本质并没不同的。

不用说,众人在前次的失望之后继续失望。他们几乎怀着最后一次希望,或是绝望中最后的一次幻想,又打开了第三个石柜,结果─草药。

连撬了三个石柜,这种超强度苦力是古傲从没经历过的,又没得到什么实惠,心里暗暗的直骂娘。

本来凭朝歌的内力,完全可以一个人把石盖撬起来,但因为石柜尺寸过大,又没什么把手,朝歌怕用力不均损坏石柜,所以才合众人之力一起撬开。

小闯从小锻炼,这点累不算什么,叫着还要再撬,梁库靠在石柜上喘着气拉住了小闯:“我说兄弟,再撬我可就要翘辫子了。”

小叶也跟着怨:“再撬如果还是这些个乱草树枝的,我可要晕过去了!”

小闯忽然“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在每个门中敲石柜的时候,它们的声音各不相同,这说明每个门中的柜子里装的东西不同,不如我们到别的门去撬撬看。”

所有人都瞬间眼前一亮,随又黯淡下来。

从已经撬开的石柜可以看出,估计炼烟氏留下这么多石柜,很可能就是为了炼制烟丹的,就算其他门中石柜内装的不是草药,但也不外乎炼丹所用,可能对炼烟氏来说是宝贝,但对炼烟一窍不通的众人,却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出乎预料的,古傲想了想,忽然一反常态的站出来赞成小闯的提议,梁库眼珠子一转,立时明白古傲心思。

这小子体格跟纸糊似的,怎么忽然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显得雄赳赳、气昂昂了?准是又想到烟老太的那五口祖师锅,说不定就藏在其他门中的石柜里呢!

于是梁库嘿嘿坏笑着:“嘿嘿,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是不是惦记着老太太始终没拿出来的那五口祖师锅呀?”

一听到那五口祖师锅,其他人又都精神起来,曾听老太太讲起那五口神奇无比的祖师锅,原先几个人还都当是神话传说来听的,如今眼见有这么多的神秘石柜,还真说不定哪个石柜中就藏着它呢,毕竟有药材就要有炼制烟丹的器具呀。

可说实话,刚才连撬三个石柜让他们体力透支,除了小闯和朝歌,其他人现在都已经是心有余却力不足。

吴姨担心众人力气用得过了,这几天一直就没休息好的几个人,会因过度透支体力而造成什么损害,尤其是老王、蝎子眼和梁库,大伤刚刚见好别再复发了,现在不比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旦有人病倒那可真是坐地等死。

吴姨就劝众人先歇歇再说,反正时间有的是,以后慢慢来。朝歌也是这样想,众人便听从了。

一歇下来肚子就叫起来,像是传染似的,你一声,他一响的,黑暗中咕噜咕噜的叫成一片。

小闯把老太太留给他的那个包裹拿出来,里面有水有吃的分给众人。

吴姨毕竟是当过家的人,知道如果没有节制的让众人敞开怀了的吃,恐怕只一顿就能把小闯十几天的东西吃喝干净,现在又不能随便出去找吃的,这里已经是全镇唯一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旦让术人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她赶紧把包裹盖起来,张罗着平均分配每人每天的吃喝量,尽可能把水和吃的延长些。

有点东西下肚,众人体力渐渐恢复,又歇了一会,古傲再次提议可以去撬石柜了。

小闯早等不及,第一个拿起铁锹头蹦起来直奔旁边的另一道门,太过心急,黑暗中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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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灵物

“药室内珍珠十颗,金银各二十条;书室内珍珠十一颗,金银各二十条……”小叶的声音回盪在已经不再是黑暗一片的第二层地室中。

自从发明百宝灯后,又进一步发想,把珍珠和金银砖按份数堆放在五个小暗室中,藏草药的就叫作药室,藏书的就叫书室,环形通道中也每隔十米就堆出一个百宝灯来。

待所有百宝灯堆设完毕,整个第二层地室中已经是金碧辉煌,处处生晕了。

相信就算世界各地、古今中外所有的最权威人物,不要说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恐怕连想都不敢想了。

但宝物如此之多,又已经被看作是公共财物,以防有人趁人不备偷几颗珍珠藏起来,尤其诸如古傲此类人等,虽说比起石柜所藏的总数实在九牛一毛,但这里随便拿出的每一颗珍珠、每一块金条,其价值都是巨额,那简直不啻在众人心头上割了几刀一般。

所以小叶承担起统计工作,每堆百宝灯所用珍珠数、金银数都口说心记,一旦有发现缺少或是动过,即刻实施洞内戒严抓贼,这可是经过所有人一致开会通过的。

俗话说“最美不过月下容”,指的就是女子在柔和暗昧的光线下最让人浮想,也最能美化女子。

现在暗室中的光线,全部来自珍珠与黄金、白银相互映衬所发出的金光宝晕,不但光质柔和如珠圆玉润,光色更是美妙得难以形容,把本就是美人胚子的小叶全身都镀了层珠莹金灿之晕,不但掩盖了往日的尖酸刻薄,更增添了一种珠光宝气下的神圣之光。

古傲正同梁库等人堆放百宝灯所需的珍珠和金银,乍一回头,就看到被金光珠晕包裹得如同仙子一般的小叶,立时傻在当地,两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其痴迷之状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境地。

如此具有穿透及腐蚀作用的古氏眼神,当然被机灵警惕的小叶逮个正著,心中一甜,脸上顿时泛出一层红晕。

虽然刻薄美女有点不太适合故作娇羞之态,但此刻在光晕的包裹下,小叶实在美的自然,美的令人神经崩溃。

古傲咕噜一声狠狠咽了一大腔口水,望著小叶痴痴道:“美!真是太美了!”

小叶更是芳心大盛,刚要在得意中偷偷怜悯古傲一个脉脉含情的眼波,却又听到古傲近似梦语的痴痴说著:“这珍珠、黄金的成色实在太美了!呵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钱钱……”

满眼含情的小叶差点晕倒过去,原以为古傲是被自己的如花芳容折磨至此,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在做著发财美梦。

她当下现出原形大吼:“姓古的小子,你休想藉机偷懒,下次给我多搬两块金砖,把刚才犯傻的时间补回来!”

古傲神情依旧痴痴呆呆,跟没听到似的,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呵呵,钱钱……”痴痴呆呆的转身去了。

说实在的,小叶应该理解古傲此刻的心情,虽然古傲对她心中有情,但忽然遭受了如此巨大的财宝冲击波,当然一时恢复不过来,满眼、满心、满脑袋的全是珠光宝气以及花花绿绿钞票的影子,恐怕就连古傲现在出的汗,其中金属含量都已经严重飙升。

地室中的光源问题解决了,可并未找到任何其他秘密通道出口,尽管众人早有预料,但还是失望不小。

于是大家又从刚刚发现巨藏财宝的狂热情绪下冷静下来,因为他们严重的意识到了一个老问题─水源及粮食。

因为激动,也不知道是谁趁火打劫的提议大家庆祝一下,竟然把剩下的所有水和乾粮都吃光了。

按目前的态势,还不知道要在地室中藏多久呢,贸然出去无非等于送死。

可守在这里一日日的熬下去,其结果仍旧是一个死。到时候空抱著这一堆稀世珍宝,又有何用?

众人一想到吃的,肚子饿的就更欢了。除了朝歌,一个个在最后寻找无望的药室中东倒西歪,哼哼哑哑,与肚中肠鸣相配合,哼一声,肚子就咕噜一下,演奏了世上最惨不忍睹却又配合默契的饥饿交响曲。

古傲更是夸张,仰躺在一个石柜上,张著大嘴,眼神迷离,样子就像是个半死不活的痞子僵尸。

忽然,一堆像是小米粒大小的小虫子从暗室顶上簌簌的掉下来,正好落得古傲一身一脸。

弥留的古傲起初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谁在作弄他,迟缓的胡语道:“别,别闹!保存体力保存体力……”

可当那小虫子在自己脸上爬的时候,古傲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用手在脸上一抹,那小虫子通体乳白,稍一触力即刻化成一片白汁,古傲大惊:“啊!这是什麽?”

古傲一声刺耳惊叫,把众人都刺激的清醒过来,梁库骂:“被踩著尾巴了?你这一吓,至少让我耗损了一个馒头的热量,你小子得赔我。”

古傲本就胆小,看著顺著自己身体往下爬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身子已经僵直的不像是自己的了,脸色惨白,眼睛狂瞪。

这时众人才觉得有点不对,纷纷凑上来,当看清古傲身上爬著的这一群乳白色怪异小虫,也纷纷惊呼,小叶更是踩弹簧似的一步跳开。

朝歌目光炯炯,也一时被眼前情景惊住了。

接下来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群密密麻麻的乳白色小虫纷纷落地后,像是有虫王统领一样,一个个自动首尾相接,排成整齐的一条长线向前蠕动;如果不是之前看到它们首尾相接,真还以为是一整条白色长虫在动。

它们像是著了魔似的先是绕著石柜转了三圈,然后顺著旁边的墙壁爬到室内顶壁,排头的小虫就在快要到古傲刚才躺的那个石柜正上方时,却忽然消失了,后面的小虫还在有条不紊首尾相连的向前行进著,就好像它们正安静的走进一扇神秘的门,或是一个看不见的境地。

这奇景吸引住了所有人,开始的恐惧此刻已经全被好奇代替。古傲还僵直的傻立在那里,说也奇怪,刚才还满脸的乳白色汁体,不一会就乾了。

用“乾”来形容可能有点不太贴切,应该是蒸发?也不对,室内不冷但也绝不能说热,也没什麽风,怎麽可能眨眼间就蒸发了呢?是顺著脸流下去了?古傲硬著脖子往衣服上看了看,也不见乳汁流下去的痕迹。

要命!那这些虫尸液体都到哪里去了?

古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个恐怖的念头浮上心头:虫尸汁该不会是渗进自己体内了吧?

想到这里,古傲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怪异的小虫子究竟是什麽,但有一点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这些小虫子是非常非常的怪异。

这让古傲刷刷的联想起许多盗墓电影中的恐怖情节,有的墓虫钻进人的肉体,只要轻轻的叮一口,盗墓人就会离奇死亡等等。

现在虽说渗进自己体内的是这些小虫子的尸液,但谁敢保证它们不会产生什麽更加恐怖的副作用?首先已经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些虫尸白汁具有超强的渗透力!

不过说也奇怪,害怕归害怕,但有一样古傲是不可否认的,就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一股清润之流,像春夜月光一样从头部向下洒下来,舒服的犹如酷暑中浸泡在涧下山溪里,如果不是心情紧张,那感觉肯定更加惬意舒服,原先的那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早忘得无影无踪。

享受中的古傲刚刚放松了些,忽又升起一个不祥预兆:这种舒服惬意,会不会是体内发生剧变的前兆?就像大战即将开始前的liming。于是古傲的身体又重新僵硬起来。

此刻众人没一个注意正在痛苦折磨中的古傲,都聚精会神的盯著那一排神秘消失的乳白色小虫。

暗室内虽然金珠生晕,但毕竟光线还很柔和,无法十分真切的看清室内顶壁。想近距离的看个清楚,小闯忍不住跳上刚才古傲躺著的那个石柜。

吴姨急忙叮嘱:“小心!这虫子很怪!”

小闯回头向一脸担忧的吴姨笑了笑,没说什麽,当他回头仔细看向小虫消失的那块地方的时候,笑容顿时僵住了,双目炯炯发亮,像是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东西。

众人都不知道小闯怎麽了,吴姨担心的问了句:“小闯,怎麽了?看见什麽了?”

小闯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

朝歌一步跳上了石柜,他有点担心,这虫子实在有点怪异,不想让小闯受什麽伤害。

可就在众人眼前,刚刚跳上去的朝歌也被什麽深深吸引住,这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究竟他们看到了什麽?

此刻呈现在朝歌眼前的,是从未经历过也从未听说过,在任何以往所学所听中都没见识过的奇景。

那排乳白色小虫消失的地方不是一扇神秘的门,也不是什麽未知空间,而是一大片生长茂密、颜色几乎跟洞土一样的青苔类东西。

说是青苔,其实要比普通的青苔长得要长要密,所以乳白色小虫一经爬入,便被土色青苔掩盖住,从远处看来就像忽然消失一般。

当看到朝歌也愣住的时候,梁库已经紧跟著跳上了石柜,看到如此怪异他可没那麽安静,大呼小叫的:“哎呀!这是什麽东西?”

小叶被逗得心里痒痒的,越是害怕越是好奇:“到底怎麽了?看见什麽了?”

梁库在上面看得手舞足蹈,真想伸手摸摸,又有点害怕,回头冲著蝎子眼喊:“老哥,麻烦你给我拿根金条来。”

也正好奇发生了什麽事的蝎子眼不明白了:“上面到底咋的了?”

梁库:“哈哈,有趣有趣。这些小虫子钻进了一大块长毛苔,快给我拿块金砖捅捅看。说不定里面还藏著什麽更有趣的东西呢!”

蝎子眼正要去拿金条,朝歌却道:“麻烦老哥再多拿一根银条和两颗珍珠来。”

梁库立刻跟著道:“对对,多拿点,我们一人一根,一起捅。哈哈……”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蝎子眼乾脆抱了四、五根七、八颗过来,自己也跳上了石柜,梁库和小闯不容分说先各自拿过一根,就要伸手去捅那块神秘的土色青苔,却被朝歌拽住了:“洞里事事古怪,我们还是先看仔细再说。”

说著,朝歌用另一根银砖和三颗特大珍珠临时组装成一个小型百宝灯,光线不远,但举起来正好贴近那块青苔,照得分分明明。

这的确是块青苔,或是说长得出奇茂盛的青苔,由于百宝灯照得近,可以隐约看到那些乳白色小虫仍然首尾相接,正有条不紊的紧挨著排成一圈圈的围子,就像是一条乳白色细长虫盘在那里。

最后小叶等人也都陆续登上了石柜,没人知道这是什麽,听都没听过,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投入中他们忘了一件事,就是还僵在原地不动的古傲。

“大哥大姐,你们猜够了没有啊?谁能救救我呀!”

古傲带著哭腔如狼嚎,小叶有心跳下去看个究竟,却又有点没面子,装出一副刻薄样:“叫什麽叫?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你到底怎麽了?”

古傲被这麽一问还真不好回答了,自己到底怎麽了?说不舒服,可现在舒服得很;说不能动,可分明是自己不敢动。

嘴上嘎巴半天又带著哭腔嚎道:“我……我苦啊!”

小叶最终还是跳了下来,绕著古傲转了一圈,左看看右瞧瞧,怎麽看也没看出古傲什麽异样来,奇怪道:“你到底怎麽了?哪里不对劲?”

古傲哭丧地指著自己的脸,小叶凑近看,道:“脸还在呀!这不好好的吗?”

古傲使劲的又指了指脸,小叶又仔细的看了看,忽然皱起了眉,古傲看到眼里则是咯@一下子,还以为脸上出了什麽怪异,却马上听到小叶怒喝:“古傲,你老实讲,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多吃乾粮了,不然这里人人都饿得脸色惨白,怎麽就你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呀?”

古傲真的要哭出来了:“我说的就是这个呀!你知道为什麽吗?都是刚才那些小虫子搞的呀!”

这时,小叶也发现了刚才古傲满脸白汁都不见了,惊道:“呀!那些死虫子都……都哪里去了?难道?难道……”小叶已经意识到了什麽,瞪著一双大眼,盯在古傲的那张看起来颇精神焕发的瘦脸上。

古傲沉重的点点头:“对!它们都渗进去了!”

小叶听完像是见了鬼似的,却又极担心不知如何是好,颤著声:“那……那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古傲没办法回答,只能装出一副更加痛苦的表情。

本来众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盯著那块青苔里的小虫子看,根本没注意古傲,但听到两人的对话涉及到这些小虫子的时候,众人又注意了起来。

梁库笑了:“哈哈,有趣有趣!这虫子死了都这样厉害,要是活著那不还得连铁皮都钻进去呀!哈哈,红光满面?我看没准是回光返照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无非是火上浇油,古傲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了。

说实话,朝歌虽然选择了这条术界之路,但其对术界的真正了解和经验,实在不比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尤其是像现在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和众人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好就好在他能还清醒的保持冷静头脑观察思考,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朝歌注意到两个奇怪的地方。

第一,在经过仔细观察后,他发现整个药室内除了眼下的这块古怪的青苔,其他任何地方都没再发现。

第二,这些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数以万计,如果以青苔为食,恐怕就算青苔再茂盛也支持不了多久,但很明显给人的感觉是,这青苔非但茂盛得很,而且好像从来没被侵蚀过。

另外,就算这些小虫是以其他东西为食,按照昆虫的习性,在它们聚居的底下,一定会发现许多排泄物。

可朝歌仔细看过青苔下面正对著的这个石柜顶面了,除了一些灰迹,别无他物。

难道这些虫子不吃不喝?再或是它们很默契的集体到其他地方觅食排泄,然后再默契的回到青苔下聚居?这样解释就有点比眼下的这些虫子还要天方夜谭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朝歌自然的把注意力集中到脚下的这个石柜上。

他虽然还无法解释这两个问题,但很明显,这两个问题都与这石柜似乎有著密不可分的关联,否则为什麽整个暗室内只有它的顶上长了这块青苔?同时这块青苔中,隐藏汇聚了如此稀奇古怪而数以万计的乳白色小虫?

朝歌也曾怀疑过,是不是青苔根部的土质有问题,还特意上到第一层暗室中,两层暗室的土层间隔并不是很厚,如果青苔的根部土质真有问题的话,按理说,在第一层暗室的相对位置,也应该生长出青苔才对,但经过仔细查证,上面的表层土层没有见到任何异象。

所以,最后的问题,很可能还是出在这个看起来跟其他石柜没什麽区别的石柜上。会不会在它的里面封存著什麽与众不同的东西,才导致了如此奇异呢?

朝歌的怀疑立时在众人中引起了爆炸式回应,不约而同的产生出一个强烈愿望─撬石柜!

高度一致的配合下,石柜被打开了。随著散落而下的石灰和木炭,一个造型独特的特大陶器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陶器除了封口处是个稍稍凸起的圆形外,其陶身四周都是齐整的四方型,而且看起来陶质粗糙,不像药室其他石柜中烧涂了厚厚一层的青釉陶罐。

它的里面究竟封存著什麽东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朝歌身上。意见在一种无声的默契中又得到高度统一─开陶罐!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产生了幻觉,就在陶罐刚刚被打开的时候,几缕似有若无的嫋嫋青烟冉冉从罐内升出,不偏不倚正好升入消失在那块室顶青苔内。

众人忽然没话讲了,而且都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虫子青苔已经够让他们既紧张又兴奋了,可望著眼前那黑洞洞的陶罐口,他们的心跳几乎快停止了。

朝歌又找来几颗大粒珍珠和两根金条,小心翼翼的放入陶罐打开的封口中,顿时一股珠金之晕从罐口冒出,朝歌顺光向内看去,陶腹中没有半棵草药,而是放著整整齐齐、几乎装满了一个个紫黑色的沉木小匣子。

每个叠在表面的几个沉木匣子,尺寸大小稍有不同,但每个匣子的上盖外,都好像刻著什麽字。

不自觉的众人纷纷低头去看,隐约辨得出,最近一个匣子上刻的似乎有个“人”字,拨动一下压在上面的金条,下面的字就显露出来,原来却是个“参”字。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皱眉,若有所思的默念著:“人……参……人……参……”一连不停的念了好多句,忽然一同惊醒道:“人参?会不会就是人参啊!”

听起来虽然好像有点废话,但此时全神贯注下的众人,实在是太投入了。

再翻看另外几个叠在表面的沉木匣子,同样也都刻著“人参”二字,蝎子眼一声惊呼:“哦!我明白了!”

这一嗓子可把大家刺激够呛,梁库半气半笑著问:“老哥,你明白什麽了?”

蝎子眼兴奋的两眼放光:“你们知道不?俺老家是东北长白山的。”

梁库眼睛气翻:“这大家可都著急呢,跟你老家不老家的有什麽关系!”

蝎子眼兴奋如前:“东北长白山可是个出人参的宝地,可以说从小我就是在各种有关人参的奇事传说中长大的。现在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们说,这匣子里肯定就是人参!不但是人参,而且恐怕是有大大灵气的千年老山参!”

没几个人不知道山参贵重的,更何况是千年老山参,俗话说“三两为参,七两为宝”,意思就是三两山参已经难求,没个几十年休想长成,如果够上七两,那可就是宝了。其价值是那些个金银珠宝完全无法与之同日而语,是可求不可得的灵物啊!

不用说,众人已经神经更加接近崩溃边缘了。

还是老王精明:“我说蝎子眼,咱先不说千年老山参啥的,你又怎麽肯定这里面就是人参呢?不会就光凭这两个字吧?”

梁库也回过味来:“对!要看这两字,我也会看啊!”

蝎子眼撇了撇嘴:“要说梁库年轻我不怪他,可你老王这一把年纪也这麽没见识,那可别怪我笑话你了,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见识。

“知道为啥都说这千年老参都有灵气不?那可不是光空口白牙的说说,我们很多老一辈的人都亲眼在山里见过,凡是有百年以上大参的地方,经常守著虎、豹、巨蛇之类的猛虫。我爷爷辈里就曾有个挖参的被伤到了。

“光是人知道这东西好不算灵,连地上爬的猛兽都知道这东西好,那才算灵!嘿嘿!”

“这传说虽然以前也曾听说过,现在听起来还是那样入神,只是这跟你如何肯定眼下沉木匣子里装的是不是人参,有什麽关联呢?”

老王这话还没问出口,忽然就听到梁库一声惊呼。

“哦!我明白了!蝎子老哥说的意思是,凡是这些个灵啊宝物的,周围通常都守著什麽东西看护著。”

说到这,梁库鬼鬼的向头顶上那青苔望去,蝎子眼得意的笑了。

众人一下子也都明白,蝎子眼所说的那些看护灵物的虎、豹、巨蛇之类的猛虫,指的很可能就是那些怪异的乳白色小虫。

下意识中,所有人都呼啦啦的闪了开来,只剩下一脸木然僵立在青苔下的古傲,咕咚一声,他直直的晕倒在地。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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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秘的记载1

听蝎子眼这麽一说,古傲被吓晕过去了,众人也不免心里打鼓。吴姨和小叶上前,颇有些心虚的去推古傲。

古傲这次晕过去多半是自己吓自己,晕的并不深,没推两下就醒来了,嘴里不住的无病呻吟著。

梁库斜著眼又瞄了瞄那块青苔,对蝎子眼道:“不会吧?怎麽看这群小虫子都不像猛兽啊,虽说有点怪。”

蝎子眼眼睛一瞪,极认真道:“别看它们小,几万只加起来可就大了,你看它们这麽怪,没准比老虎、巨蛇还邪呢!”

听这话,古傲又要翻眼晕过去。

小闯岁数小,好奇多过害怕,人都没注意,他伸手就从陶罐子里抓出一个沉木小匣子来,手上一用力,特制腊泥封口的匣盖就被揭开了,匣中内层的锦棉上,可不正稳稳的躺著一棵须长身硕的千年老山参。

刚刚散去的众人又哗啦一下子围了过来,盯著千年老山参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嘴中猛劲的啧啧称奇。

一听千年老山参,赖在地上不起的古傲如橡皮筋一样“嗖”的窜了起来,左扒右推的生挤进来,上去就要抢小闯手中的老山参:“给我看看!”

古傲的手刚刚沾了个边,就被梁库的手打掉了:“靠!你刚才不还死著吗?现在来精神了!”

古傲看著正鄙视自己的众人,忽然双手捂脸竟然哭了起来,这把众人闹得一愣。平常古傲再耍赖耍滑也没见他哭过,今天这是怎麽了?

只见古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哇……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哇……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不求你们念在这柜人参是因为我被毒虫咬了才被发现的,我只求你们念在这些天的生死相随上,也该想想办法救救我啊!哇……”

虽然古傲的痛哭有点乾打雷不下雨,但就像杀驴似的惨嚎,还是让众人受了一番心中震颤。还别说,因为一直注意著小虫和石柜,真就把古傲忽略了。

现在已经证实蝎子眼的话,这石柜里果真是千年老参,同时也就隐喻著那个传说很可能具有真实性,也就是说,那落了古傲一脸的小虫子,没准还真是什麽可怕毒虫来的。

蝎子眼想拍拍古傲的肩膀,一想到那诡异的虫子,手落半空又缩了回去,脸上沉重嘴上轻声安慰道:“兄弟,别哭,不就是一个死吗?大老爷们腰杆子一挺,鬼门关里咱也能做条好汉!”

蝎子眼说的豪气冲天,古傲的乾嚎却更像杀驴了。

梁库早看出古傲的心思,忽然也一脸沉重的过来做势拍了拍古傲的瘦柳肩:“好兄弟,这都怪我们太大意了,我梁库代表大家感谢你为我们作出的牺牲!这千年老参既然真这麽灵,说不定能帮得了……”

梁库还没说完,古傲已经至亲无比的一头就往梁库的怀里栽:“能能!能帮得了!哇……兄弟啊,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啊!

“你说的太对了,现在也只有这根人参……啊不,是这一柜人参能帮得了我了!哇……好人呐!”

梁库赶紧躲到一边,要不真说不定黏一身鼻涕、眼屎类的东西,摇手急道:“别别!我什麽时候说这人参能帮得了你了?

“我是说这人参既然这麽灵,说不定真能帮大家发了财。你就放心的去死吧,每到清明,我们一定买很多纸钱烧给你的。”

刚才一番对话中,大家也早看出了古傲那点心思,无非是想多占这柜千年灵宝。现在被梁库这麽一挑一逗,众人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笑归笑,笑完后吴姨说了句认真话:“刚才那虫子落了小古一脸还真别大意了,如果这虫子真有什麽剧毒,我们还是早点想想办法的好。”

众人纷纷赞同,古傲真有点感动的样子。

小叶见古傲关键时刻又不出声了,心里又急又气,斥道:“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倒是快说啊!”

她却不知道,古傲此刻非但不是不舒服,而是舒服得很呢!他当然无从开口。

正僵著,拿著人参匣子的小闯又有了新发现,“咦”了一声,从匣子盖内侧抽出一张似乎经过什麽药物特殊处理的折叠软纸:“这是什麽?”

古傲眼尖,一下认出这是一张非同寻常的宣纸。

宣纸原产地为安徽泾县境内的丘陵山区,泾县古时属于宣州府,现属于宣州市管辖,因此称为“宣纸”。

宣纸品质纯白细密,柔软均匀,棉韧而坚,光而不滑,透而弥光,色泽不变,而且久藏不腐,百折不损,耐老化,防虫防蛀,故有“千年寿纸”的美称。

宣纸又大致可分生宣和熟宣两大类,生宣纸吸水性强,多用于写意画;熟宣纸吸水性弱,多用于工笔画和记录书文。

小闯抽出的这张宣纸就是熟宣,但在古傲眼里,它的非比寻常处还不只于此。

看那纸张的特殊质地,必是澄心堂纸,为南唐李后主所使用之名纸,与廷圭墨齐名,特性平滑紧密,有“滑如春冰密如玺”之称,为弱吸墨纸之上品,差一点的称玉水纸,次差的称冷金牋。

此纸的另一个特异处,就是纸张沿边四周的淡淡浅黄色,一定是为了防止虫蛀,用了什麽特殊药水浸泡过的。

保存好的普通宣纸已经可以千年不腐了,这质为极品的澄心堂纸再经过药水的特殊处理,相信即便常处潮湿之室,亦能保证千年不腐。

不用说,在此地室中连这薄薄的一张古宣都是难得的绝品。

宣纸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竟然写满了蝇头小楷,字迹工整,让人一目了然。

上面的字体完全是繁体字,又以古文的句子叙事,小闯念了几句就念不下去了。

这对堪称专家的古傲实在容易不过了,小心接过来就念了下去,满嘴的之乎者也津津有味,却忘记了周围几人对生涩古文的理解障碍,被梁库骂了一句才意识过来,转而用白话文继续念了下去。

念到一半的时候,包括朝歌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深深吸引住。

这篇文字无比详细的记录了匣中人参的产地来历,以及有趣的相关逸事,大致全文是这样的:“此匣中人参重八两三钱,长两又三寸,色白浅黄,根须如升,长白山中三百年才出一支,因其形状酷似仙女飞天,故名玄女飞升。

“据考证,此参准确出土日期为明洪武辛酉年癸亥月壬子日庚申时,五行金水双清仙风洒然。

“更可贵的是,出土所在方位的风水古树环抱,陵坡起伏朝阳,正是秀中含奇的宝穴,无论从时辰和风水都占了个”清“字,与其仙女飞升的形状相得益彰,可谓难得之极。

“唯一缺憾的是,发现和最初挖出此参的人为一形骨颇陋的老参农,在时间方位启封三项重要参标上差了一项,致使此参奇字有馀而清气不足。

“如果启封之人换作一个骨相稍清的处男,那此参将是万中无一的奇宝之物。

“不过得以补足的是,此参出世后虽在达观贵人、将相王侯中多经辗转,但最终因缘巧合被一名道人收得,藏于道观福地,薰染道家仙气多载。

“直到被炼烟氏所得时,其形状竟然更具玄女飞天之势,故被祖师收藏,录入族谱宝药篇中,以备长生之用。”

记载念完,众人不禁啧啧称奇,古傲更是两眼发直,喉中乾燥。

眼前这支人参不但药用价值不可估算,其久远年代、奇异背景以及浑然天成的形状,在考古的价值上更是难以估量。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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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此参保存几百年质鲜不变,又出自神秘的古老炼烟家族,具足了炒作卖点,这一曝光,那还不得震惊全国……不,一定震惊全世界!嘿嘿,到时候他古傲那可是他妈的风光到天了。

想到高潮处,古傲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手中的纸片抖得哗哗作响。

梁库看见古傲这副德性,急忙用力握住古傲抖个不停的双手,再让小闯把那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熟宣古纸抢下来,又喊蝎子眼帮忙四处找找有没有绳子,他怀疑古傲很可能是虫毒发作或是因过度刺激犯起了羊癫疯。

古傲一见小闯把手中的熟宣古纸给拿走就更急了,死命的想挣脱梁库。

结果反而使梁库更深深认为古傲犯病发疯了,最后乾脆把古傲的裤带给解了下来,把他绑住扔在一边,任他如何声嘶力竭的乾嚎也不加理会,极专注的投入到众人对奇参的啧啧称奇之中。

要说对此参的好奇程度最高的还不能算是古傲,而要数一向处惊不乱、八风吹不倒的朝歌。

让朝歌好奇吃惊的,并不全是此参的飞升外形,也不是它的传奇经历,而是记载如此之详的细节。

熟宣古纸中不但记录了此参的出土年代,而且竟然像人的八字一样,无比精确的记录了它的出土五行天干地支,还有它的方位风水。

从难度上讲,把一支参的来历调查如此清楚,恐怕要远远超过得到此参。而这样做,炼烟氏族又是为了什麽呢?

显然从记录中可以看出,炼烟氏收藏此参并不像是简单的敛财宝物而已,因为在记录的最后有这样一句:以备长生之用。

难道炼烟氏想要把它炼作长生之药?

那这里的数目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又做何解释?

朝歌在省考古院翻阅古籍资料的时候,了解了一点有关方士长生之类的知识,古代那些孜孜以求长生不老的方外之士,大多淡薄名利,隐居深山老林,饮泉水,炼丹药,鄙视世俗中的富贵。

当然也不乏贪心之辈,既想求长生之道,又贪恋人间富贵的,但大多碌碌无为,沦落成骗术之徒。

但眼看炼烟氏的深远历史,以及诸多祖师的神奇外传,至少在最初的时候炼烟氏并不是俗中之人,且其发展源头又来自丹术中的外丹派,祈求长生的目的并非不是没有。

可如果真是这样,有一点就有些奇怪了。

既然是为了炼就长生不老药,为何一直等到氏族衰落了,这里的宝藏也不曾开启过?是他们来不及开启,还是有其他内因?

而且,还费尽周折的把诸多宝物收藏在风险变换的广元古镇,其中原委实在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疑惑中,朝歌想到了熟宣古纸中的另一句话:故被祖师收藏,录入族谱宝药篇中。

从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看,炼烟氏似乎还有一个重要的文字族谱,其中应该记录了所有这些谜团的前因后果。

想到这,朝歌往石柜内看去,里面除了叠满的尺寸狭长不一的紫木锦匣外,并没任何线装古谱的痕迹,又动手挪去几支锦匣,底下也无异样,看来这本重要族谱并不在这里。

如果按正理,这本族谱应该保存在氏族的头人手中,也就是应该在已经死去的炼烟老太烟自霞那里。

如果是那样,恐怕获求无望了。

此时,梁库看到沉思中的朝歌挪动柜中其他紫匣,还以为朝歌想知道其他匣子中宝参模样,一双大手随便抓起一个紫匣就打开来,里面又是一支奇参和一张详细记录的熟宣古纸。

小闯也跟着打开一匣,同样也是奇参还有熟宣古纸,想必这里的每支人参都有一张像身分证明一样的熟宣古纸。

每打开一个参匣,众人便惊呼一声,把身后古傲急的惨嚎已经快没人的声调了,吴姨却忽然理性意识道:“哎呀!这参不知道已经封在这里多少年了,现在已经开启了,会不会变质啊?”

吴姨对古物知道的很少,这个意识恐怕完全是出自一个成熟女性的直觉。

听到这话,狂躁中的古傲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没了石柜的密封下载TxT WwW.xunleitxt.Com,没了木炭和石灰的消毒吸潮,不要说质嫩肉贵的人参,就连削铁如泥的精钢古剑,时间长了也会受到腐蚀。

到时候一柜宝参变成一柜霉树根,那可是人世间最惨无人道的事情了,他古傲非得吐出几斤血不可。

古傲惊叫:“赶快封住石柜,不然这一柜宝参可全要发霉,一钱不值了!”

小叶出于对价值的敏感,立时赞同了古傲的提议,忙把几个正在展览中的参匣一一封回收藏。

梁库嘴上虽硬:“没那么夸张吧?”手上却已经不自觉的和小闯一起把石柜的盖子封了起来。

保险起见,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石灰、木炭沫填回,并把外层石盖原样封回。

小叶早把绑着古傲的裤带解开了,古傲破天荒的极卖力气参与封柜工作,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这箱宝物的价值。

封好了石柜,本应该腹中空空、筋疲力尽的众人,还在精神百倍的谈论着刚才诸多宝参的奇异处。

要说是精神作用又不完全像,每个人不但眼中有神,而且皮肤红润,从生理角度看也绝对与刚才不同。

朝歌正在想着族谱的事情,这个细节却被小叶无意中发现了,惊奇着:“呀!你们发现没有?我们好像没刚才那么累了!”

众人马上进行了一番自我感觉,还真是如此。

蝎子眼得意道:“嘿嘿,我们摸了宝参这么久,吸了不少灵气,当然不累了!”

老王和蝎子眼虽然经过生死相携的小楼之战后,早已化尽前嫌,但拌嘴的老毛病依然没改,眯着眼笑道:“呵呵,迷信那一套我不太信,应该是精神在起作用吧!”

蝎子眼把眼一立:“你懂个屁!不懂装懂那比迷信还迷信!听我给你讲讲我在老家长白山亲身经历过的事儿吧!”

蝎子眼盘腿就地一坐,就真像一个老参农坐在自家热炕头上讲故事一样,讲了起来:“我们老家长白山那地方,一到冬天贼冷贼冷的!零下二、三十度那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几十年前。

“要说尿没撒完就冻成冰棍那是有点玄,可吐痰成冰块儿,泼水成镜面,那是一点不假啊!

“更吓人的是,经常有人在风雪天里出门,一回家屋里的火炉热热的,稍不小心一拨耳朵,你们猜怎么样?”

小闯听的聚精会神。

蝎子眼:“嘿嘿,冷热这么一胀,耳朵嘎巴一声就掉下来呀!”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心中虽觉蝎子眼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但仍对东北的剧寒冬天深深敬畏。

唯独老王笑眯着眼,不当一回事。

蝎子眼不屑一顾的瞥了瞥老王:“就像你这样的到了俺家乡,鼻子耳朵一起掉,等一个冬天下来,脑袋还不冻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咸鸭蛋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伙也跟着笑,老王知道蝎子眼在故意气他,还是眯着眼微笑,没有丝毫动气的样子:“你继续吹,你就放心的吹吧,这全是人,没牛。”

蝎子眼见没气到老王也觉没趣,就继续讲:“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们那地方就是一个冷!

“冬天你得全副武装,厚棉衣、厚棉裤、厚棉鞋,如果有钱外面再套上皮衣、皮裤,帽子是翻毛狗皮的,就这还不敢在露天地里常待呐!”

这倒全是实话,由于全球气温变暖,几十年前的长白山气温要远比现在低,再加上蝎子眼的形象描述,众人仿佛进入到又寒又冻的长白山。

蝎子眼:“但说也奇怪,你说这冷的要命吧,却有一少部分特殊人物,冬天不穿棉衣,只穿单衣在外面,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对于这些人就跟没事一样,而且连感冒也不患。他们没有特异功能,也不会气功,他们都是普通人。

“虽说是普通人,但却有一个不寻常地方,那就是这些人平时一定是常吃人参、常加工人参、常经销人参……一句话,就是常年跟人参打交道的人!

“我们那人参之乡,抚松县老药材行里有位王师傅,六十年前就摆弄人参,特别是野山参。摆弄人参之前的冬天,他是穿棉衣的,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但摆弄人参几年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火力特旺,冬天再也不用穿棉袄了,不管什么天,只穿单衣就行。

“还有好些个参农,大冬天就在雪地里干这干那,连手套都不戴,也不感觉冻手。这都是啥原因呐?

“懂行的都知道,那是因为常年接触人参的缘故,都借了人参的灵气。跟现在我们忽然不饿了是一个道理。

“这石柜里的人参哪一根都是参王、参宝,所以我们只不过接触了一会,就已经有感觉了。”

听完故事,梁库乐了:“哈哈,要这么说,人参这东西可真是个宝!

“这下我们就不用担心被渴死、饿死了,肚子一叫就掏出一根参来咬上一口,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梁库越说越高兴,看样子马上就有掏出人参狼吞虎咽大吃一顿的趋势,却听的古傲心惊肉跳。

梁库每露出一次牙,都好像实实在在咬在古傲的神经上,那可都是些价值巨万的超宝奇物,别说是咬上一口,就连弄断一根须子,那宝物的价值都会大打折扣!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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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生长了几百年又被保存了上百年的宝参,此刻在他心中早已经活了成神了,变成一尊有血有肉的财神爷,哪还容得任何一丝侵犯。

当下古傲一副英勇就义状:“这些可都是公共财产,谁敢擅自动一动,我古傲就跟他……就跟他玩命儿!”

梁库脖子一梗:“哎呀?跟我叫板是不是?我还真给你动一动看了!”说着,梁库就要伙同小闯启盖。

吴姨赶紧拦住,劝解一番这才把两人按住。

蝎子眼讲的意犹未尽两眼放光,一个人坐在那里,还在没完没了的念叨他老家那些珍闻逸事。

自然就又议论到那些小虫子的事,蝎子眼听说过守护人参的狼虫虎豹,却还真不知道这小虫的来历,众人就连吓带唬的越说越玄乎,摆明拿古傲寻开心。

来了精神,小闯又想到了那箱古籍。

他提议既然现在有百宝灯了,不如打开箱看看,万一有什么内功大法、武林秘笈类的东西,大伙个个练成个绝顶武林高手,一并杀出去荡平那些个可恶的术人,也就不用在这里熬日子过了。

虽然小闯的想法有点幼稚,但众人却好奇那石柜中到底装着什么,于是纷纷响应重新开启书室中的石柜一探究竟。

这也给朝歌提了个醒,有着诸多炼烟氏神秘记载的族谱,会不会在那里?

书室中的石柜重新被打开了。

伴着一股特有的霉味,一叠叠被封存了上百年的线装古书得以重见光源,所有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打算抄出一本看看里面究竟记录着什么。

古傲可急了,用力推开众人,自己张开双臂护在石柜口上,大声喊:“不准乱动!这东西都封了上百年了,稍一用力就会破损,到时候可就不值钱了!”

梁库道:“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说完梁库就把古傲推到一边,用临时做的一个百宝灯凑近一看,放在最上层的每本古书封皮上都写着相同两个字:道藏。不禁疑问:“咦?道藏是什么东西?”

一听“道藏”两字,古傲眼皮子就是一跳。

道藏是汇集收藏所有道教经典及有关书籍的大丛书。道藏之名始见于唐初,有近一千三百多年历史。

道教初期除《道德经》、《太平经》之外,其他经典很少,但唐宋金元时期编修的道藏,均已亡佚。当初传说乾隆帝为求道藏全本,曾不惜大清国一年的税捐,却始终未曾得愿。

不算上百年的通货膨胀,几千万两白银的一国之捐换算成今天的货币,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亿的价值了!

古傲欲知详情,急拿起一本来,翻开首页后的目录一看,可不正是宋版道藏!如果不出所料,这真的很可能就是乾隆大帝当初想以大清国一年税捐换求的道藏全本。

如果真是这样,再加上这里的其他金银财宝,就算按人头分成八份的话,他古傲的身价恐怕也要排名世界前五了。

想到这,古傲顿时眼前一黑,喉头一甜,激动的险些晕了过去。

看到古傲如此表情,众人相信这一叠叠的古书一定价值不菲。

小闯也已经翻开了一本,看的更加激动,他那一本记录的全是些道家内丹行气秘诀,这让他直接联想到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大法,一时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室中的气氛也更加的升腾起来,都不管古傲连哭带喊的央求了,你一本他一本,翻完一本再来一本,不消多时,这个石柜中的藏书几乎全被翻过了。这一通折腾后,众人心情颇复杂不一。

虽然老王和蝎子眼,还有吴姨母女、梁库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们并看不懂书里的内容和究竟价值,最兴奋的还属古傲,因为这一柜子藏书的的确确都是道藏绝本。

小闯则很失望,几乎翻遍了古书,才发现里面记载的并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而是有关道家内丹成仙的具体方法。

这毕竟离现实太远,让他相信威力惊人的内力气功没问题,但如果要他相信什么羽化升仙,的确还有相当的距离。

一直留意柜中古书的朝歌也有点失望,他的翻书目的是那本神秘的族谱,却并没在此柜中发现。

趁着热情高涨,众人又撬开了一个石柜,里面也还是成叠古籍,不过不再是清一色的道藏,而是名目繁多的佛家禅定止观心要,大多讲的是如何见性成佛、如何了生脱死,很多都是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手抄珍本。

古傲等人就继续兴奋着,同时小闯也就继续失望着。

虽然还是没有发现族谱,朝歌却又有新的疑问,如果说刚才那一柜子的道教藏书,还比较符合原本属于外丹支脉炼烟氏族的风格的话,那现在这一柜子的佛家禅书就有点离得远了。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朝歌对那本族谱就更加期待。

朝歌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给大家听,众人眼前一亮,如果真有这么一本族谱的话,除了能无比详细的了解炼烟氏族的来龙去脉,还可能知道有关这个地下宝室的诸多秘情,更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什么宝藏或是通道呢。

尽管众人的热情更加高涨,但一个实际的难题摆在面前,书室中这么多的大石柜,如果逐一打开,那可是件艰钜的任务。

虽说现在众人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真被宝参灵气所染,导致体力充沛,但如果就只是一时兴奋所至,最后很可能把大家都累的虚脱不起。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准确知道最有可能藏有族谱的石柜,直接撬开;当然看着所有一模一样的十几个大石柜,这话听起来有点白日说梦,但药室中的那一柜宝参,却给了众人一个启发。

在无意中众人发现,药室中宝参那一石柜位置,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正恰恰摆放在众石柜的中心,因为其他柜中大部分装的是草药石散类的东西,虽也珍贵,但都无法跟宝参相比。

这自然让人联想到所有地室中的石柜摆放,都有一个不明显却存在的规律,那就是最中心的石柜,一定是众石柜中最重要、最珍贵的一个。

而族谱则属于全族的文献命脉,如果是族人来保存的话,当然要保存在最重要的石柜之中,由此一推,书室中最中心的那一石柜,就很可能藏着那本重要而神秘的族谱。

不用商量,众人已经达成共识,轰然一声,书室中最中心的那个石柜被撬开了。

让众人惊喜的是,这一柜中所藏的东西的确与其他石柜有所不同,里面全都是一个个无题名的书匣,每个书匣都用红胶泥封住,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好奇心。

这里面,会不会就是那本重要的族谱呢?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当把上面一层书匣全部打开后发现,无名书匣内整齐叠满了各种丹丸烟方,每张烟方的结尾落款处,又都标明了此丹方为何朝何代何人所出,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丹方出自炼烟氏各代祖师,三分之二出自道家外丹的各个不同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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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这些丹方落款标明的年代可以大致看出,从远自先秦一直到明清两代,几乎跨越了近三千年,如此长的时间、如此系统的搜集封藏,可以看出修建此室的炼烟氏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而且耗费之钜,用心之坚,似乎有着很深的用意。

这让众人对那本族谱就更加好奇了,只是越发担心,这本族谱如果一旦由炼烟老太保存着,那可再难得到了。这也同时意味着,可能远比这些宝藏还要珍贵的烟族之谜,将永远失落。

“哦?这底下的一层好像不一样。”

忽然小闯把表层的一个书匣拿出后,发现石柜中间一层书匣里,竟然围着一尊纯金打造的方函,大小尺寸几乎与书匣无异,在一圈深色书匣中熠熠生辉,如同在众人眼中迸出一团金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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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古傲顿时双腿一软,他知道,在古代无论是地宫或是墓葬中,凡是用金函封存的东西,一定稀罕尊贵至极,最典型的就是陕西法门寺地宫出土的佛骨舍利。当时在众多稀世珍宝簇拥下的金函之中,供奉的就是绝世无二的佛陀指骨舍利。

与此同时,朝歌也感觉到了这个不算大的纯金方函的重要性,从金函的尺寸上看,非常像一个大书匣,这其中即便不是族谱,也一定是炼烟氏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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