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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风水的文章,文字很幽默,看了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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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6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集 墓启风转

引子 祖坟底下的古墓

“这底下一定埋着个大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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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牧三文指着东面那两亩已经长了半人高的高粱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很大,却一下惊动了不算很小的整个牧家村!

牧三文不是村长,也不是村里的大户。听名字就知道,家里生他时,只剩下了三文钱。虽说从清末到现在,活折腾了六十几年,家里余钱库存,却仍始终没看涨半分。

之所以能让牧三文的话,有如此权威效应的,那是因为牧三文有个十里八村都公认的“绝技”——风水相术。

十几年前,正值牧三文年壮的时候,闲不住一双穷腿,就跑到县城里去开眼界。至于开什么眼界,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那段时间就是闲不住,像鬼催似的闹心。

结果,就让他遇到了街头奄奄一息的穆启铭。

穆启铭留着一把很标志性的花白山羊胡子,看起来像是位前清的私塾先生。听围观的人说,他是县文物馆的馆员,以前是位很出名的风水先生,也有人说他是古玩高手。

之所以围观众人没一个伸出援手的,是因为这老先生脾气太过古怪,古怪的不但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而且说着一句让人摸不到边际的胡话:“你们不是我要等的人。”

牧三文也许没注意,就在他晃着肩膀、挤进围观人群的时候,穆启铭长长的吁了口气,也许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我阳寿快到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子时前,把我背到城西二十里铺,那里有我早选好的坟。”

牧三文开始还以为穆启铭在自言自语说胡话,可当他发现拽自己裤腿的那只枯柴手,竟然是穆启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他牧三文听的。

二话没说,牧三文背起穆启铭就走。

按牧三文天不怕、地不怕的火驴脾气来说,这举动倒也不希奇。但事后据牧三文稀里糊涂的回忆说,当时他听到穆启铭的那句像天书似的玄话后,脑袋瓜子就“轰”的一下什么都没有了。乃至一步步的背到二十里铺,然后再一把土一把土的埋好,最后一跌一撞的摸回牧家村,他牧三文的脑袋瓜子,始终都是什么都没有的。

可解释不清的是,就在恢复清醒的第二天,他牧三文竟眼明明的忽然会看风水了。每逢哪家盖屋起房、死人墓葬的时候,都缺不了牧三文去指点指点。

这不免让十里八村的乡亲父老有些想不通,他大字不识的牧三文,竟然一夜间,把村民们视为近乎“神圣”的风水术,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那个奄奄一息的山羊胡子是位高人,牧三文背他下葬的时候,口传了他风水神术。

二、那个奄奄一息的山羊胡子还是位高人,不过没口传什么神术给牧三文,而是死后的阴身附了他的体。

于是,你就常听到有村民吃饱喝足后,笑咪咪的拍马屁:“三文你真有福呀,连鬼都上你的身。”

而牧三文就颇为恼火了:“屁个鬼上身,是俺的祖坟好,开了俺的心窍。”

于是那村民就加劲拍:“咱们村都姓牧,都是一个祖宗,都埋在一块地里,哪有你好我不好的理儿,还是你三文自己有福,鬼都上身!”

牧三文驴性一起,就更恼火了:“去!老子的祖坟——就是好!”

就这样,虽说牧三文在村里从事着不可或缺的“神圣”职业,但却感觉上总是只“神”不“圣”。这的确很让牧三文有点酸溜溜的惆怅。直到村长的亲爹死了,才真正的奠定了他牧三文的权威地位。

论辈分,村长他爹还是牧三文的二叔。于情于理,都很有必要给他老人家找个好墓穴下葬。经过一个半月另半天的勘地探测,终于选定在家族墓地的南向右西角立坟。

因为这个穴在整个家族墓地看来,正是生门轴线穿过的方位。

而且遥遥背靠最高的祖坟头,前面一条小路蜿蜿蜒蜒曲折迂回,按风水像意讲,道路人车来往,其性如水,正应了后靠山、前抱水的阴宅吉形,这样的好穴虽不足奇,倒也难得,一定会保佑村长这一支脉的子子孙孙,温温饱饱,福禄绵长。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动土挖穴快要完工时,竟然发现穴坑底下还有座墓!

经全村上下五十几户、三十多位上了年纪的老辈人开会讨论,一致断定这座坟下墓,不是祖宗留下的。

那如果按这推断,这座墓至少在牧家村成村之前,就已经埋在这里了,这样算来,这座坟那可是有年头了,至于这个年头的单位是上百年还是过千,在村民们的脑袋中,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

用他们自己来形容的话:“这古坟的年头……应该比评书里秦琼卖马的还要早。”

经过牧家村第二次扩大会议一致决定——挖出来看看!

很快,压在墓下的那块厚重的青石板被掀开了,村民们也很快惊喜的发现,这不但是古墓,而且是座保存完好的古墓。

村民们很自觉的发动起来,把古墓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件件搬出来。然后在村长和牧三文的主持下,把几十件仍很耐用的坛坛罐罐、铜铜铁铁,以绝对公平的方式,分配给全村老少乡亲。

无疑,这次意外重大发现,不但极大提高了村民的生活品质,也同时发现了,原来牧三文的风水相术,还可以反过来用,这样每个适合安坟立穴的风水宝地,岂不都有可能埋着藏有很多坛坛罐罐、铜铜铁铁的古墓!

于是,你就会看到村里有辈分的人,会经常很偶然的遇到牧三文,然后很偶然的异常亲切说:“唉?这不是三文吗!我家那把锄头不能再用了,你能不能下次挖墓的时候,给我捎件带铁的东西。”

或有嫂嫂婶婶类的婆娘直接登门:“三文兄弟呀,你大侄子家的碱菜缸裂了,要有大一点的陶罐,可要给俺留着呀!”

再于是,牧三文就真正成了他期待已久的“神圣”级人物。显然,人对现实利益的渴望,确实要远远大于对死人的期待。

牧三文也的确没让他的父老乡亲们失望,在以后的几年间,接连又发现了几处重大发现,伴随着牧三文的丰功伟绩,他利用脑袋瓜子里被称之为风水神术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纯青起来。

每让他看中的地方,锹镐下去,十有八九便刨一座古墓出来。虽然或大或小,或古或老,但大多都有收获。

不消几年,牧家村利用这些挖出来东西的普及率,已经达到了近百分之八十。据当时镇里的一位杂货店店主证实:大概有两三年,除了油盐酱醋外,几乎没看到牧家村人来买过其他生活用品。

后来更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考古学者,当他不经意的走进这个底矮破陋的小村子时,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且不提大嫂用来扎发髻的是根镂花的象牙筷子,也不讲用宋代官窑的青釉瓷碗装剩饭,最让人晕了再晕死了再死的是,七旬老太戴在手指上用来缝裤补袜的顶针,竟然是唐代宫廷御品银饰;再转头定睛一看,用来喂马的草料槽子,居然是汉末三足铭纹铜鼎。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呀?随手摸出一件,都足以惊世骇俗!

而这所有一切加起来,也不如牧三文最后发现的那个墓!

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已经聚集到了那两亩高粱地前,此时的牧三文,正带领几个青壮年,把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锥直插入高粱地面。

这是牧三文发明的一种探墓工具,功能上有点像传统盗墓工具——洛阳铲。但它头部呈锥型而不是铲状,所以要比洛阳铲探的快。

以牧三文的多年经验,根本不用看到地下的土样,才能评断是否有墓,只要闻闻铁锥头带出来的气味,就足以肯定了。

而这一次闻过拔出来的锥头气味后,牧三文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有些不太肯定了。

不太肯定并不是怀疑有没有墓,而是这个墓太有些不同了,是牧三文从没接触过的,虽然牧三文并弄不清有几个朝代,但以他的估算方式,恐怕要比他发掘最古的墓,还要古上不止上千年,并且那气味古怪得让牧三文有些不安,像是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东西,在里面骚动。

此时,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穆启铭,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第三次莫名其妙了。牧三文不自觉的想到了村民们曾常说的那句话:是穆启铭阴身附了他的体。

但很快牧三文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这十几年来,他不但吃的饱、睡的香,身体棒,甚至连个梦都不作半个,更不用说穆启铭的模样,早被他忘到哪辈子去了。

至于他忽然无师自通的风水相术,除了口头上的祖坟好,三文心窝子里有时也会倾向是,穆启铭在从县城到二十里铺那段最后寿程里,搭在他肩头耳旁亲口传给他的。

但一想到为什么对那段回忆总是一片空白,他又倾向于祖坟好了。

为此,他也的确好好的勘测了一遍祖坟家族墓,让他头痛的是,表面上整块墓地杂乱无序,但如果以最高的祖坟为中心点,按卦位上离下坎左震右兑四正像画出四个区域,分别按穴勘形,却又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或是大吉,或是大凶。

老牧看不懂了,他就想,也可能他的相墓本事还不到家,也可能祖坟真的没什么。

但他每每一步步经过这片墓地时,心里总像是压了块磨石,这并不是对祖宗的敬畏之心,也不是因为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回到这里,而总是隐隐的觉得,这块埋着牧家村列祖列宗、高低错落着无数坟茔的巨大墓地,像是罩着块飘来飘去的白纱,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在牧三文眼前,隐了又现,现了又隐。

想到这,牧三文抬起头,向家族墓地的方向望去。

高大的祖坟头,像山似的稳的静在那里,坟茔头上的几根野草,在夕风中微微摆颤。

穆启铭,祖坟山,高粱地,就像飘忽的灵幡子,在他脑子里不停的这个晃来,那个晃去。

牧三文忽然又有了十几年前那种闹心的感觉,他预感到,大概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他不知道这大事是好还是坏。

此时,铁锥尖上那种古怪的气味,又刺鼻的钻了上来。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牧三文预感的大事终于发生了。

那是村民挖墓用的油灯,点燃了古墓泄漏出来的、已经淤积了上千年的沼气。顿时,两个挖墓的后生小子,被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面无表情的父老乡亲前。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考古大队开进牧家村的时候,县派出所出动所有警员,已经封锁了墓穴方圆五公里的区域。

经过专业的初步清理勘测,证实了牧三文的估算,这是一座考古史上罕见的西汉王墓。

在考古价值上,甚至超过了马王堆汉侯墓。但同时他们也发现,除了被沼气崩出来的那个半坑,墓道石门口处,还有一个极为隐密的盗墓痕迹。

经过对盗墓手法和土质分析,盗墓者至少应该是明代人。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考古界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盗墓者和考古者之分,他们最初甚至是同祖同源。

而在这个大源流里,有一批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大都身怀风水绝学,勘地探穴,神乎其技。有的更在长期的盗墓生涯中,练就过人本事,不用眼看,过手一摸,即可断出墓里的玩意是何年代,价值几多。

显然,牧三文的本事还远没达到这个程度,但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历史渊源的穷乡僻壤,出了牧三文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很让省考古队的专家学者们,张大嘴巴好一阵了。

他们自然就会本能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穆启铭,但从穆启铭曾栖身过的县文物馆掌握的资料看,几乎不比这“穆启铭”三个字多多少。

考古大队并没在这个小谜团上浪费多少时间,便继续挖进了,但随着挖掘过程的逐渐推进,很快,他们又陷入到另一个更大谜团之中。

专家们曾一致推测,无论是按实际状况,还是以往经验,这座汉墓都应该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但绝对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因盗墓者的潜入,破坏了封土层,从而导致了陪葬物的严重腐蚀,但按墓宅格局分布在墓室中心的陪葬物,几乎原封未动。

开玩笑吗?这位身怀绝学的明代盗墓者,大兴土木的,却只为了在这里开个洞,然后再视百千宝物如粪土般的悄然离去?

没多久,由考古大队亲临现场的七位考古学者和五位汉学专家,联手拟定了一份“牧家村西汉王墓”可延伸式总结报告。

一张印有省考古大队公章及字样的十六开纸上,简明扼要的这样写着:一,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

紧接着,以牧三文为首的牧家村全体居民,被省考古大队召集到了麦场空地上。因为在墓室内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位考古专家偶然发现了牧家村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说这牧家村的来历,虽然村里最大年岁的人,所能记得的最老的口传村志,也没能说得清它的始建年代。

可从村子和汉墓之间的分布位置来看,这分明是历代家族墓穴守陵人的格局。

难道,牧家村是这座西汉侯墓的守陵人?如果是这样,汉墓的解谜就不算渺茫了。

为了进一步证实推测,在村民们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考古大队针对牧家村的那座最高祖坟,进行了实地断代分析。

可得出的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高祖坟的确切年代,竟然是与盗墓的年代完全一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明代!

考古专家们又开始拍脑袋了。如果牧家村真是盗墓者的后代的话,那又为什么以守陵人的格局,在这里风雨不动的世代繁衍了近五百年呢?难道他们是在等着什么吗?

汉代的陵墓,明代的牧家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明代?明代是啥东西呀?”还是牧三文火性子,憋不住第一个扔出了话。

“明代,明代就是这村子建村的年代。”考古专家顿了顿,然后又补充着:“也是那个盗墓者的年代!”

考古专家的一句回答,顿时引起了麦场上所有牧家村人的骚动。

但很快考古队的人发现,牧家村人热烈骚动的主题,除了对自己祖先的啧啧称奇、无比赞叹外,又对牧三文进行了重新定义:原来三文不是那个山羊胡子附体呀,是咱明代祖宗爷的转世!

终于,在历时半年零三天牧家村“西汉侯墓”考古发掘及后期调查后,考古大队带着诸多疑问,幽怨的离开了牧家村。

在他们最后的可延伸总结报告上这样写着:一,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三,牧家村是……

除了那张盖着大大公章的可延伸报告,牧三文算是此次考古队的最大收获了,上面批准了这个虽然大字不识、而且不知道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的后代,到考古队工作。

因为有一样他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牧三文那寻脉断坟的绝技。

牧三文临离开牧家村最后一天,他又独自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祖宗坟地里。他听不懂考古大队那些专家们的语言,至于守陵人还是盗墓者更是一头雾水。但这至少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对家族墓地的复杂感觉。

这里确实隐藏着一个埋了至少近五百年的秘密。

这秘密在他心里,抓了心似的翻腾着,可就是没个明白的头绪。

于是牧三文的火驴脾气又犯了,偶尔牵牛晚归的村民,借着最后一线天光,看到一个枯瘦挺直的身板,就像被风蚀了的碑柱,倔硬的矗立在静穆寂大的家族坟地中,从黄昏一直到天明。

就在牧三文及考古大队全部撤走的第三天,牧家村所在的县城区内,发生了一次三点四级的轻微地震。

据当时的广播消息和牧家村民众的口头流传,那只是次微微有些类似颤动的感觉,并未造成任何人畜伤害。

就在他们像往日一样从事年复一年的劳作生活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次地震在牧家村的巨大祖坟地里,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纹。正是这条裂纹,让原本复杂的风水格局,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同时,这次地震也奇妙的改变了,一个与牧家村有着千丝万缕因缘人的墓穴真脉,他就是——穆启铭!

从此,一个设计了近五百年的风水大局,被悄悄启动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人面风水

梁库作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火里洗澡,简直舒服得一塌糊涂!

糟糕的是醒来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发烧,而且越烧越大,一烧就是半个月。

不知道是脑子烧的有点糊涂,还是事情越来越有点不对劲,梁库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好梦”惹的祸。

梁库找到了落在城西角的观音寺,那里的墙根儿底下,蹲着一排各具丰姿的算命先生。他挑三拣四的,选了位头发花白、双眼已盲的老先生蹲

下来。

问:“能解梦不?”

答:“能。”

问:“解的准不准?”

答:“解了才知道。”

梁库心里“靠”了一声:“说的一点没错!”

梁库把那个梦,以及有趣的发展过程,一五一十的全讲给瞎先生听了,虽然某些细节不太客观,但总体上还是保持了原创。

瞎先生听了,终于在沉默了一分半后,说了一句话:“你吃药了吗?”

靠!如果梁库体力允许的话,他肯定一口血吐出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瞎先生最后还是回到了主题:“按梦理上讲,梦大致分体梦外梦、白梦夜梦、正梦反梦、直解梦隐意梦。而你这个梦……是个好梦!”

梁库觉得玄乎乎的,掐着脖子继续听。

“自古就有句老话,叫‘火烧旺运’,看来你是要‘鸿运当头’了!”

晕个头!梁库差点哭出来:“我自打作了这个冒火的梦,活了二十几岁,不但头一回发了半个月的烧,而且不走运也就算了,可偏偏更倒楣了

!”

刚说完,旁边一位正抽着烟的先生,竟奇怪的被自己的烟灰烧着了裤子,他一边拍打着跳动的火苗,一边狂呼倒楣!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与此同时,街边一家卖拉面的煤炉灶,竟然把旁边的桌布烤着了,引起老板娘的一通骂街。

梁库幸灾乐祸的:“看见没?看见没?这回不光我自己烧,就连我身边的人也烧起来了!你说倒楣不倒楣?”

瞎先生虽然看不到,但的确听的很清楚。他皱了眉:“奇怪!你能不能把你生辰的年月日时给我看看?”

这老家伙又要骗我掏钱算命?梁库眼珠子一转:解梦三块钱,算命五块钱,老家伙既然解梦没解准,正好我顺理用解梦的钱算命,划算划算!

瞎先生嘴里默默的叨咕着口诀:“一九八一辛酉鸡年生人,又是冬月,金水滔天那!偏又日元属火,天冲地克很凶险,幸得寅时出生,阳木正

生阴火,才不至于命局无救。”

掐算到这里,瞎先生眉头稍舒,开始向梁库宣读通俗版本:“你命里火很弱,所以个头不高,肤色稍暗。你爸妈很疼你,除了六、七岁时身体

多病,一切都还正常。你上学费了一点力,考上了大专,应该是学语文的,毕业时走后门送了点礼,进了本市的一家中学教书到现在。”

瞎先生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道:“总体看来,你的命平平稳稳,没有什么特别起伏的地方。虽然日元属火,但太弱了,这次梦火发烧,不像

是命局里泄出来的,买点白加黑、芬必得一类的感冒药就好了。”

这下,梁库心里可乐开了花,不是因为算的准,而是竟然几乎一样都没算对,看来,钱是不用给了。

梁库慢慢站起来,强作失落状:“解梦解不准我也就不说啥了,再给你次算命的机会吧,可还是一样都没算准!”

梁库的举动,引起了其他算命先生的注意,纷纷围观过来。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继续失落着:“你算我长得不高,让周围的师傅们看一看啊,我这没一八0也至少一七五的个头,在广大群众中就不算高,那也不能算矮

吧?

“我妈确实很疼我,但我爸早在我懂事前就已经不在了。”梁库失落的语调,似乎又多了点味道:“你算我的命平平稳稳还算正常,我不知道

这算不算正常,听我妈说,我们家祖上十辈人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不管怎么努力,都穷得只能今天赚出明天的饭。

“我自打生下来,就好像是专门用来供老天打击的物件,总是有无端倒楣透顶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梁库的语调开始有些激昂:“我为啥来找你?因为我买药最少也要花十块钱!来你这看看这梦究竟对我有什么影响,不敢想有什么好的影响,

反正穷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可千万别再有什么更坏的事情了!”

梁库做最后结案陈词:“你说,你还能要我的钱吗?”

现场很静,能听到庙塔上轻微的风铃声,能闻到大殿里飘出来的檀香味。

如果用确切一点的词形容的话:在场的几位先生都已经听傻了。当然他们不是因为眼前这位青年有这样苦大愁深傻的,而是一致认为这小子,

实在是难得的人才,竟然为了几块钱,能编出这么一大段动人心弦的故事。

瞎先生就更加不会相信了,要论解梦批八字的本事,瞎先生虽在省城中排不上前五百强,但在观音寺外这一片儿,还是响当当地。

瞎先生不自觉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四十几年的命,要说批准八成,那是骗人。但无论多怪的命局,我总归能批中个三四成,

是绝没问题的!是不是你生的年月日时记错了?或是……”

瞎先生本想说,或是你想赖帐不给钱。这种人他遇的多了。

这下可把梁库给惹火了:“唉呀!你们不信是不是?那就打电话叫警察来!跟我练,靠!我穷我怕谁呀!”

一句话,就把在场的先生们全都给镇住了。

梁库翘着嘴角,有点奸的瞥了瞥两下的先生们,然后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潇洒转身开步走。但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位头发花白

、残残弱弱的瞎先生,又走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瞎先生的手中,然后嘟囔着:“看在你算中了一件事的分上,给你三块

钱,我皮肤确实有点黑,因为我每天都要在太阳底下讨生活。”

所有先生都忽然发觉,这小子不但是难得的有点奸的人才,而且很有趣!

瞎先生攥了攥手中的那三块算命钱,茫着一双枯眼瞪着半空。忽然对着年轻人的背影慢慢说:“你的命的确很少见,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碰到

的。如果你的八字真没记错的话,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几步的梁库,又停了下来。

瞎先生继续自顾自的慢慢说:“之前我曾听我师父说,在我们这行里相传有一类高人,能利用人的八字或祖坟风水改命。但这类几乎通神的高

人,在前清就几乎已经绝迹失传,而且他们通常只会因为大机缘,才为人改命设局。如今,不可能,不可能……”

梁库听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继续潇洒开步走。

这个叫梁库的小子,的确很有趣,不管你怎么不确定的看他想他,但有一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他刚才说的每句话,都句句属实!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继续失落着:“你算我长得不高,让周围的师傅们看一看啊,我这没一八0也至少一七五的个头,在广大群众中就不算高,那也不能算矮吧?

“我妈确实很疼我,但我爸早在我懂事前就已经不在了。”梁库失落的语调,似乎又多了点味道:“你算我的命平平稳稳还算正常,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听我妈说,我们家祖上十辈人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不管怎么努力,都穷得只能今天赚出明天的饭。

“我自打生下来,就好像是专门用来供老天打击的物件,总是有无端倒楣透顶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梁库的语调开始有些激昂:“我为啥来找你?因为我买药最少也要花十块钱!来你这看看这梦究竟对我有什么影响,不敢想有什么好的影响,反正穷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可千万别再有什么更坏的事情了!”

梁库做最后结案陈词:“你说,你还能要我的钱吗?”

现场很静,能听到庙塔上轻微的风铃声,能闻到大殿里飘出来的檀香味。

如果用确切一点的词形容的话:在场的几位先生都已经听傻了。当然他们不是因为眼前这位青年有这样苦大愁深傻的,而是一致认为这小子,实在是难得的人才,竟然为了几块钱,能编出这么一大段动人心弦的故事。

瞎先生就更加不会相信了,要论解梦批八字的本事,瞎先生虽在省城中排不上前五百强,但在观音寺外这一片儿,还是响当当地。

瞎先生不自觉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四十几年的命,要说批准八成,那是骗人。但无论多怪的命局,我总归能批中个三四成,是绝没问题的!是不是你生的年月日时记错了?或是……”

瞎先生本想说,或是你想赖帐不给钱。这种人他遇的多了。

这下可把梁库给惹火了:“唉呀!你们不信是不是?那就打电话叫警察来!跟我练,靠!我穷我怕谁呀!”

一句话,就把在场的先生们全都给镇住了。

梁库翘着嘴角,有点奸的瞥了瞥两下的先生们,然后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潇洒转身开步走。但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位头发花白、残残弱弱的瞎先生,又走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瞎先生的手中,然后嘟囔着:“看在你算中了一件事的分上,给你三块钱,我皮肤确实有点黑,因为我每天都要在太阳底下讨生活。”

所有先生都忽然发觉,这小子不但是难得的有点奸的人才,而且很有趣!

瞎先生攥了攥手中的那三块算命钱,茫着一双枯眼瞪着半空。忽然对着年轻人的背影慢慢说:“你的命的确很少见,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碰到的。如果你的八字真没记错的话,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几步的梁库,又停了下来。

瞎先生继续自顾自的慢慢说:“之前我曾听我师父说,在我们这行里相传有一类高人,能利用人的八字或祖坟风水改命。但这类几乎通神的高人,在前清就几乎已经绝迹失传,而且他们通常只会因为大机缘,才为人改命设局。如今,不可能,不可能……”

梁库听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继续潇洒开步走。

这个叫梁库的小子,的确很有趣,不管你怎么不确定的看他想他,但有一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他刚才说的每句话,都句句属实!

梁库的烧越来越厉害,一路眼前冒着金星,走到了他的据点。这是一座连着三百多台电脑的大型网吧。里面的服务员小山妹阿红,每天都把空饮料瓶存到门后等梁库来拿。

梁库有时候满自我陶醉的,老天虽然处处跟他做对,但有一样还是挺关怀他的,那就是让他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尽管在别人看来,真不知道这个穷了十辈子的倒楣蛋儿,魅力究竟藏在何方。

美滋滋想到这的时候,梁库忽然发觉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网吧所有服务员按大小个列队在大门前,正一字排开,接受着网吧老板刘虾蟆的训话。

当再看到旁边的那袋熟悉的饮料瓶和一脸委屈的阿红时,梁库知道,这次训话主题,大概由他而起。

梁库有点不爽了,靠!就几支空饮料瓶,也能让你刘虾蟆这样吗?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至于拿我们这帮社会底层来显吧!

梁库故意走到列队旁蹭来晃去,好让刘虾蟆发现自己,然后再来个人蛤大对决。

靠!我穷我怕谁!可偏偏这个四肢细短、肚子肥圆的刘虾蟆,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从来不跟外人发脾气,即便是拣垃圾的倒楣蛋儿也绝不!

梁库就更加恨的直痒痒了,靠!有朝一日,老子非拿钱把你给压死不可!但一想这似乎不太实际,于是又换,那就用饮料瓶把你个癞虾蟆压死!

正想的过瘾,忽然网吧里厨房莫名其妙的失起火来,上网的人纷纷挤窜而出。

刘虾蟆一蹦而起,指手画脚的开始灭火。

梁库拍手大笑:“哈哈,烧的好!烧的妙!烧的虾蟆呱呱叫!”

阿红趁乱走过来,带着甜美乡音急着道:“还不快点把瓶子拿走!”

梁库嬉皮笑脸的:“哈哈,火烧刘虾蟆,看来,我这个楣王真是功力非凡那!”

阿红狠掐了一把梁库:“连我也跟着倒楣!”说完,向网吧跑。

梁库边欣赏当前美景,边拣起地上的垃圾袋。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算命先生被自己的烟灰烧着裤子,拉面炉灶烤着桌布,现在网吧厨房又莫名其妙的失火,怎么这么巧,会跟他那个发烧的“火梦”有什么关系吗?

忽然,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辆巨型油罐车,斜停在梁库身旁的车道上。司机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从驾驶室里窜出来拼命的狂打手机,梁库看得既糊涂又有趣。可当他顺着长达十五米的油罐车厢往后看的时候,他张大了嘴巴,因为巨型油罐的尾部,正轰轰烈烈的窜起火苗!

梁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想跑,可又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脖领子,然后重重的把他摔到油罐车的驾驶室中。

接着,他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大的年轻人,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显然就是这小子把自己给摔进来的。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6 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实在觉得这小子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扮酷扮过头了,尽管是他把梁库摔进来,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尽管这辆见鬼的巨型油罐车随时都会炸毁整条街,但他竟然面无表情,还有点从容不迫的启动危车!

最让梁库受不了的是,在他狂吼三句:“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之后,这位酷哥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救火!”

靠!全他妈疯了!

巨长的火罐车疯了一样,在市区干道左冲右突,梁库发现自己的怒吼,并没起到威慑作用,开始来软的:“你谋杀还是劫持呀大哥?我一没钱二没色,就是把我剁了卖肉,也赚不了几块钱那!

“我家里还有体弱老母要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妈可怎么办那!你要非觉得我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那就拜托照顾一下我老妈了,您贵姓?家住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梁库像个深宫怨妇似的死缠乱打没完没了,忽然听到酷哥冷冷的说:“你家穷了十辈,你作了次梦,发了次烧,你走到哪里,哪里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失火。”酷哥很帅的往左打了次方向盘,继续冷冷的说:“知道吗,这次火就是因你命局引起的!”

梁库忽然觉得这个很屌的家伙,不但屌而且还有点神!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梁库不说话了。

当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通常会很清醒,梁库到这时才发现,车正往城北开发区走,梁库惊惧的说:“干嘛不往最近的南郊走?”

酷哥也不理他,自顾凝神前方,姿势潇洒的驾驶着。

世界大乱了!市区中心的几条主干道上,被这辆满身风火的巨无霸搅得天翻地覆!

两辆摩托车被这壮观奇景惊呆,竟然驶进了一家时装店;一辆迎面而来的白色豪华轿车,因为躲闪不及,一头撞进路边的垃圾处理站;整排靠站的公车一顶一的玻璃爆碎撞成一串;被超过的车流,纷纷横在了马路中央;张大嘴巴看着横空出世的火战车,男友把霜淇淋慢慢堆到女友脸上;几个推销人员手里的宣传单,被呼啸而过的火风吹满天……

梁库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两只手紧把着吊窗扶手,一双腿死蹬着驾驶前台。他实在惊讶这位酷哥的驾驶技术,在这路况繁忙的市区要道上,竟然把比两个巴士加起来还要长的油罐车,驾驶的游刃有余。

但他很快又发现,酷哥好像见弯就拐、见路就闯的乱兜着圈子。梁库实在忍不住大声问:“大哥,你到底想去哪?”

酷哥终于发话了:“南郊虽说近,但那个方位火性太旺,根本解不了这种命泄奇火,所以一定要往水性大旺的北方位走!”

话音刚落,车上的收音机里就传出路况最新消息:通往城南的交通要道,因为施工,造成两小时的交通堵塞。

梁库“靠”了一声,真他妈邪准邪准的!他彻底服这小子了!

可就在这时,酷哥好像神情有点软的说:“我虽知道这个术理,却……却不太认路。”

靠!梁库差点没气晕!他大吼着:“你怎不早说?”

梁库对这座城市太熟了,他甚至能一个不差的说出每条街上垃圾桶的数量。于是两个本不相融的年轻小子,开始了合力突围。虽然走的全是刚刚能容下车身的小路,有晾在窗外的衣服,甚至都被车火燎着了,但竟然畅通无阻。

就这样,一辆满身是火、随时爆炸、飞速行驶的巨型油罐车,载着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小子,伴着车内无线广播中传出来的动感音乐,在这座城市百道交错的街区中,一路冲去!

而就在进入北区的最后一个路口,忽然出现了一队正过马路的小学生。油罐车尖吼着停下来,后面留下的长达五十米的刹车印,让人触目惊心。这一切把所有的小学生都惊呆在马路中心。

火已经烧到了离驾驶室不到一米的距离了,驾驶室靠后的车墙油漆,开始劈劈啪啪烤化生烟。时间一分一秒的数着,直到最后一个小学生被清走,才重又开动起来。

终于进入北区了!看着一栋栋林立的办公大厦,和繁华的商业街区,[下.载`T.X.T.小说网整理提供整.理提.供]梁库很快又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他大声问:“到北区了,接下来该去哪?”

酷哥:“找水性最旺的地方,这里有湖或是河吗?”

梁库:“没有!”

酷哥:“空地大的地方也可以!”

梁库:“没有!没有!”

驾驶室后墙上的油漆已经烧起来了,梁库脱下上衣不住的拍打着。

酷哥:“那我说出代表水性的东西,你听好了周围有没有,黑色的、流动的、冬天、雪、钱、鱼、冰……”

梁库:“没有没有没有!等等,你说钱也属什么水性?”

酷哥:“对!在五行意象上,钱财属水!”

梁库:“那存钱的银行算不算?”

酷哥:“算!算!”

梁库:“前面往左拐不远的地方,正在起建一座银行大楼!”

话还没说完,酷哥猛转方向,油罐火龙尖锐的倾斜着,拐入左面路口。当看到不远处一块打着水泥桩的楼基空地时,梁库兴奋的欢声大叫起来,酷哥也忍不住露出难得的笑容。

梁库忙里偷闲趁热打铁问:“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东西的?”

已经不太冷的酷哥说:“风水,人面风水!”他瞥到一脸迷茫的梁库,随又快速比画了一下脸:“高的是山,低的是水。”

就在梁库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刹车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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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巨大的油罐车,就像怒火狂龙,以山崩海啸之势,冲向楼基空地上的水泥桩。梁库绝望的尖叫着,连酷哥也不觉露出惊惧之色。

风声、火声、车声、尖叫声、轰的一声,油罐火龙终于停了下来。

梁库被摔出驾驶室老远,幸亏玻璃在撞到水泥桩一刹那间碎掉了,否则梁库的小命还在不在,可就两说了。

梁库疯了似的爬起来要跑,可忽然发现,酷哥竟被卡在了驾驶室中。本来就要爆炸的油罐车,再经过这么一撞,随时都可能爆炸。

梁库也不知道哪来的高尚情操,竟然脑袋一热的冲上去,用出吃奶的力,把已经昏迷的酷哥一点点拖出来。刚刚走出几步,狂火怒龙终于爆发了,伴着一声惊天裂地的炸响,梁库和酷哥像猛的被只巨手轻轻的推飞出去。

当梁库在酷哥脸上拍第三巴掌的时候,酷哥醒来了。从冷冷的眼神看,梁库知道这小子又恢复到那副酷嘴脸。

梁库望着站起来一句不说就走的酷哥,开始大骂:“你跩什么跩?我不但不怪你劫持我,还救了你一命!可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当我透明是不是?”

酷哥停下来,当他转回身的时候,梁库却又软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看看,我还要倒楣到什么时候?”

酷哥静了静,然后若有所思的:“你的人面风水表面普通,但却隐藏着一个奇局,你家祖穷了十辈人,好像就是为了把一切力量,都集中到你的身上。”

酷哥最后缓缓道:“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像下山洪水!”说完,就再也没回头的消失在街区中。

梁库望着酷哥远去的方向,吧嗒吧嗒嘴,不停判断着酷哥这句话的含金量。他关心的倒不是什么这个局那个局,十辈人以前的事离他太远。他更想知道酷哥的最后那句话:“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像下山洪水!”

尽管他刚才就已经发觉,自己那该死的发烧竟然神奇的好了,但他还是不肯定这是运气转好的前兆,这完全有可能是刚才过度惊吓所致。

他再看看被撞斜的水泥楼桩,和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油罐车,他真想留下来做一把被万民追捧的救火英雄,但马上又意识到,如果还是楣运依旧怎么办?完全有可能沦落到被施工单位或是油罐车公司索赔的地步,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哎,算了吧!稳妥起见,梁库最后还是决定尽快的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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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当看到全城大街小巷都在传颂着两位救火英雄时,梁库就马上为自己昨天的英明决定做深刻反省了,也许他真的要转运了?

回去做自我揭发式的英雄,看来是不太实际了。虽然机会失去了一个,但按理运气是仍在的呀!

在翻箱倒柜的凑齐两块钱后,梁库决定用这两块家存,去验证一下酷哥的那句话。

“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像下山洪水!”

第二章 牧大师

这是一种叫七彩星的福利彩票,两块钱一张。正面是一幅尊老爱幼的美术画,背面列着中奖图案、奖金及刮奖号码。

一等奖是写着“发”字的三个方块。奖金八千元。

二等奖是写着“东”字的三个方块。奖金一千元。

三等奖是三个方块“西”。奖金五十元。

四等奖三个方块“南”。奖金十元。

五等奖三个方块“北”。奖金两元。

梁库觉得这些写着字的方块很眼熟,很像平时拣垃圾时,街头巷尾人们同心协力、废寝忘食搓着的一种叫麻将的东西。

梁库拿着彩票的手,有些沉重。这不能怪他,这毕竟是二十几年以来的第一次。

梁库用手指甲小心翼翼的刮开了对奖区的第一个方块,我们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第二个方块的时候,我们能看到他的呼吸在急促。

第三个方块的时候……他不动了。

当看到梁库那只捏着彩票、抖得像八十岁老太的手时,坐在打票机后长着一双三角眼的老板娘,不得不觉察出某些严重性。

“中了?”老板娘问。

“嗯!”梁库狠狠的点点头。

“一奖?”老板娘二问。

“唔……”梁库晃了晃头。

“二奖?”老板娘三问。

梁库慢慢把票递了过来,那只手抖的已经快不行了。

当老板娘很郑重的接过来,再三仔细对证后,差点鼻子没给气歪。

“十块钱也能让你成这样呀!”老板娘的三角眼几乎要瞪破了,边说边极为不屑的拿出十块钱,摔给梁库。

碰到钱的一刹那,梁库的手,像是触了电似的抽了回来。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幸运这两个字。每天能不太倒楣,已经算是很走运了。而现在他竟然中了十块钱!

的确,他太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了。

二十分钟后,梁库把手中的十块钱全买了七彩星,这回,他中了三等奖。

接着,他又全部下注。

就这样,在以后的两个小时里,在这间生意冷清不起眼儿的彩票点,一个着装寒酸的普通青年,缔造了本地、乃至全世界彩票史上的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他横扫了一切可以当天当时开奖所有种类彩票的头奖、二奖、三奖!

他的动作越来越机械,眼神却越来越狂热。可惜这精采的一幕只有一个观众,就是那位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的老板娘。

梁库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把所有在这里能领到的现金和中奖彩票,一张张叠好,放进那个与他形影不离、平时用来装垃圾的破旧旅行袋里,然后一声不响的走出这间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彩票中心。

梁库提着那个破旧的旅行袋,走上人行道,当走出街口时,又上了另一条街,然后再上一条街。

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梁库,毫无目的的,沿着迎面而来的街道不停的走下去。

直到天黑了,路灯亮了,行人少了,他才在家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地停下来。他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瓶啤酒。

在这里,他能远远的看到家里亮出的一点昏灯。

就在他咽下第一口啤酒的时候,他哭了,然后他笑了。

他又哭了,他又笑了,他再哭,他再笑……

没人能感知,一个释放了十辈人泪水的二十三岁青年,此刻,他承受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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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周后,还是那套装束的梁库,还是提着破旧旅行袋的梁库,出现在新街口右转街边那个连着三百多台电脑的大型网吧前。

梁库虽然读的书少,大多都是垃圾拣回来的,但却很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穿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妈的“内涵”!

于是,我们就经常看到一个貌似拣垃圾的青年,提着装垃圾用的破旅行袋,穿梭于省城的最高级豪华场所,他每到一处都像是在不经意间,扔下一枚原子弹,然后若无其事的静静离开。

“梁库!你死去哪里了?”第一个看到梁库的当然是阿红:“这几天你不来,瓶子都快存三百多支了!你还想让我被老板K是不是?”

阿红一把拽住梁库,虽说样子像是个凶神恶煞小娇女,眼睛里却冒着说不出的兴奋劲儿。

阿红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梁库拽到门后藏宝之地。装的满满的两大黑色垃圾袋,像两头肥猪一样相依偎在那里。

可满心以为能让梁库惊喜的阿红却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淡泊名利样:“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这次来顺便了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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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就听到梁库说了那句话:“这网吧卖吗?”

现在的准确时间是:二00四年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一上午,时间十点二十三分五秒零八。

我们留意了一下,就在梁库以绝对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网吧里最后一个瞬间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十七岁的CSER,正一枪把一个匪徒放倒;一个十九岁的美眉,刚在QQ上打出:靠!一位二十五岁的青年,恰巧看到妮可基曼在《换妻俱乐部》的惊鸿一现;一位二十八岁的妙龄姐姐,刚刚发出了一张做了弊的照片……

而这“无言”,是阿红在那一瞬间的第一反应。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因为在阿红神经反射系统里,还无法识别这种近乎火星人类的声音。

而这“无言”,是网吧老板刘虾蟆听到梁库对他说那句话后的第一反应,不动声色之下,脑中飞快闪过一种可能:这小子要打劫!

但我们一定要相信,钱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当梁库从破旧旅行袋里,把三百五十叠,每叠一万元的崭新钱币拿出来,然后再整齐的摆放在老板桌上的时候,瞬间,两个人的看法被改变了。

阿红终于相信,这世界上有外星人!

而刘虾蟆新的论断是:钱,一定是这小子打劫抢来的!

事情终究有被搞定的时候,刘虾蟆把一切都搞明白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打了八个电话,然后对梁库说:“三天后一切转让手续办好,这间网吧……从梁了!”

事情很简单,没一个商人能拒绝百分之百的利润。这间网吧的成本价是一百七十五万,梁库用高出市场一百万的价格收购,刘虾蟆唯一需要想的问题就是:这好事怎么让我给遇上了。

梁库娘俩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一居室宿舍楼里,梁库并没有告诉妈妈他的奇遇,他怕本来体弱多病的老妈,承受不了这五十级地震般的冲击。

他只是告诉她,儿子终于找到好一点的工作了,是在一家外商公司做装卸工,每个月有六百多块的大收入。

就这,已经让梁库妈,感激天感激地的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梁库又把上下左右邻居的房子,几乎全买了下来,先重金聘请了一位曾给市长管过家的专业保姆,假扮成邻居住下来,利用一切机会和梁库妈处的火热以便照顾,然后又因为捐了一百万给老年基金会,而感动了省陆军总院的副院长,亲自以私人身分,通过保姆一点点的接近梁库妈,神不知鬼不觉的为她查病治病。

梁库妈在儿子的细心照料下,身体一点点的好起来。但也越来越觉得,这世界怎么就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有点虚飘飘的不踏实。

梁库在过着他的幸福生活时,也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从发烧着火到今天的巨万之财,这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那这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如其来的消失呢?

他买下网吧,一是为了实现自己以前用钱压死刘虾蟆的承诺,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以防万一,先置备个产业放在那里。

但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比谁都知道,人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如何解决这个根本性问题,梁库想到了那个很屌的酷哥。

按他的说法,一切都好像是几百年前梁家祖宗安排的一个什么局。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祖宗为什么神经的牺牲十辈人的幸福,难道在他的身上会有什么重大企图吗?这企图是好的也就罢了,要是坏的那可怎么办?

梁库越想越不踏实,他怎么想都觉得,他绝对有必要弄清这个花了梁家十辈人心血的超级大企图!

于是,一个十万火急的重大任务,安排到了梁库日程表的首要位置上: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很屌、又有点神的酷哥找出来!

太阳刚刚露了半个脸儿,一切还早。观音寺前除了梁库,大概也只有光秃秃的杨树枝上,蹲着的那两只肥肥大麻雀了。

算命先生们大概要九点之后才能陆续“上班”,因为只有九点后,暖洋洋的太阳才能照耀到观音寺的墙根底下。然后大概下午五点太阳落山的时候,再陆续“下班”。好嘛,整个一群朝九晚五的白领。

这时,从寺内钟楼上传出悠远浑厚的钟声。一个身穿海青、细皮嫩肉、看上去只有十八、九的小和尚,边唱边撞着:“南无……五台山……金色界,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南无……峨眉山……银色界,大行……大愿……普贤……菩萨;”南无……九华山……幽冥界,大愿……地藏……王……菩萨:“南无……普陀山……琉璃界,大慈……大悲……观音……菩萨……”

小和尚每唱一句,就用力撞一下钟,清润略带童音的妙嗓,再衬着浑厚圆鸣的钟声,简直要把梁库给听呆了。

他实在觉得这小和尚了不起!让他听的从头顶一直舒服到脚跟。而且他觉得这小和尚唱的,跟平时佛具商店里传出来的唱赞不太一样,像是把一些民谣的腔调,融合到一尘不染的梵唱中去,多了那一点点的人间烟火,却给你一种更真真实实的触动!

说也奇怪,梁库以前并没少听撞钟,可从没像今天这样有感觉。他越发的觉得那场“火”实在是妙,好像把他烧开了窍,不但懂得买彩票了,竟然连欣赏水准也大大提高!

太阳终于照到观音寺墙根儿底下了,先生们很准时,陆陆续续已经到的七七八八。

可瞎先生不在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给梁库算那次命后,就再也没来过。有的同行就开玩笑说,可能是在家迷到那个命局里出不来了。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剩下的八位先生,都似乎觉得梁库是个怪物,要不就是无利可图,反正没人愿意跟他多说话。

梁库不得已,只好用出最恶俗、但应该是最有效的法子了。

“我要找个人,哪位能帮我找到他,或是提供有效消息,这一千块钱就是酬金。”梁库拿出十张崭新、还飘着印刷“香”的百元大钞半举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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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要说每逢年节或是庙会,来观音寺算命的人还真不算少,但能一次出手一千大元的,的确史上罕见;如果再加上这一千大元是出自那个奇穷无比的梁库之手,那可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史无前例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八位先生好像并没多大反应。

梁库忽略了一点,这些专搞心理工作的先生们,无一不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身经百战过来的,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此刻都在心中劈了啪啦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小子本来穷得离谱,忽然不知道从哪弄出一千块钱来,如果不是他们见鬼,就是这钱里有鬼。所以都处在观望态度,看谁先探个底细,自己再上也不迟。

反正自从那次瞎先生一役之后,都知道,别表面看这小子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稀奇,但想骗他的钱,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有待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准。

还是离梁库最近的那位先生先开场了,他向梁库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然后一声不响的,把住梁库拿着钱的那只手,迎着太阳反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直到确定这钱是真的后,才开腔道:“你想找谁呀?”

梁库:“听过人面风水吗?”

先生:“哦,听过!听过!不就是相面、风水嘛!”先生摆出“这简直就是小儿科”的神态来。

梁库:“是人面风水!”梁库怕他听不明白,又用小石子在地上写出“人面风水”四个字。

梁库刚写完,就觉得身后上下左右响起一片喳喳声。好嘛,不知什么时候,剩的五六位先生都已经围了上来。从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先生们闲着无聊,聚众斗蛐蛐呢。

在经过几个回合的过招后,梁库彻底失望了,靠!这帮家伙明显在在各尽所能的打着擦边球。

就在梁库从失望过度到绝望,进而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人。此人从坐的位置和摆设看,也是一位先生。不同的是,这位先生似乎没什么兴趣参加这里的斗蛐蛐活动。鼻梁上的宽边墨镜,更给他增添了几分视觉上的高深感。

梁库暗自点头:“这位看起来,应该有些内容!”

“能把阴宅、阳宅的相地寻水之法,融合到人面相学中去,这的确是听都没听过的奇术!”

高手就是高手,一出手就让你知道有没有。这位先生的一句话,立刻让梁库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且听你说,懂得这门奇术的人,竟是位气质独特的青年……”先生说到这里,停顿半空,沉入到一种若有所思的状态中。

“奇才!真是奇才!”先生点头默念着:“这类人大多天生异秉,或是古传秘术。像我们这些人,想都不要想能见到这类奇人的一身半影。我……帮不了你。”

梁库的心刚飞升起来,就被一棒子给打下来了。

不过幸好这位先生又补了一句:“不过相信有位高人能帮你。”

梁库一心期待着!

“省考古院的牧大师!”

先生说出这个人名的时候,四周一下子静下来,梁库注意到了,刚才还各具表情特色的诸位先生们,现在忽然都变得统一起来,庄严之中再加肃穆!

这位先生低沉而又悠远的语调说:“这位深居考古院的牧大师,就是当年凭着风水寻脉断出无数古墓、被国家授予国宝级人物牧三文的独子——牧大师!这位牧家后代,的确就像他起的名字‘大师’一样,真不愧为大师级人物!”

听到这里,梁库不禁又暗自点了点头:奇人就是奇人,连名字都非同凡响!

先生继续说:“据传,这位牧大师已深得父亲牧三文的绝学家传,但为人行事低调,淡泊名利,辞去考古职务后,潜心在家整理研究父亲在晚期留下的脉学秘数。至于现在已经高到何等程度,无人能知。

“只是时常听说有心善穷家在他的点拨下一夜暴富,或是怀才不遇的文人,凭小说名震全国。内行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只街上观人一面,就能断出其上祖遗骨何处、问题何在,稍加迁改,即刻扭转子孙运程的风水神术。

“哎!术界之人能到这个境界,离超凡入圣也只差一步了!”

用“目瞪口呆”和“肃然起敬”来形容梁库此时的心情,应该再贴切不过了。他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人物。

第三章 三世遗言

梁库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牧大师在考古院的居所,但就在他怀着万分敬仰心情准备敲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颇让他难办的问题。

那扇陈旧的木门上,歪歪斜斜的贴着两张字条,左边一张上写着:“不要打扰我!”右边一张上却写着:“请进!”

这两张截然相反的字条,可让梁库有点拍脑袋了。但当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时候,脑里灵光一闪,想必这位大师每天专心研学,很怕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思路,所以就写上不要打扰我。而虚掩没锁的木门当然在告诉来人:请推门自进。

梁库越来越觉得,自从那次奇蹟运转后,连脑袋也越来越好用了。

梁库尽量轻的推门而入,虽然动作看起来有点像贼,但静音的效果还算不错。房间里很杂乱,到处堆放着书和稀奇古怪的像是文物的东西,完全没有出现梁库想像中的神台香烛、八卦玄关之类的摆设。但相反却更给梁库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大师级感觉。

厅堂里除了杂乱不见人影,这时有说话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出来。梁库继续像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循声而去。

一个瘦小枯乾的背影,慢慢进入到梁库眼帘。从他紮着的围裙看,这人应该不是和梁库一样的外人;从代表学者气质、有点淩乱、有点秃顶的头发看,这人应该就是牧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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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正左手拿着半截胡萝蔔,右手拿着本菜谱,一动不动的看着灶上燉的一锅汤出神:“到底要不要放这半截胡萝蔔呢?”

人都要吃饭,大师当然也是人。梁库停住脚步,他不想打断大师燉汤思路。

“枸杞叶虽然青色属木,但性凉味苦应属火性;”牧大师继续自言自语着:“蚌肉性寒味甘鹹,又是河中的东西,应该水行极旺;这胡萝蔔嘛,色黄味甜,纯粹的土性。木虽剋土,但有火来生。

“一锅枸杞胡萝蔔蚌肉汤,正好成了个木火平土局,滋阴补肾,好汤!好汤!”

梁库不得不再次在心目中为这位大师加分。梁库虽不太懂易学玄机,但这些日子因为对本命的关注,也曾买了本周易读物来看看。

他初步知道了风水、面相、八字、奇门遁甲乃至中医等等,都有一个核心所在,那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剋.牧大师竟然连煮汤时都在排局断卦,可见易学精神已入了骨髓。

“但按我算来,半根胡萝蔔就足够了。为什么菜谱上却着明要一根呢?”牧大师语调一转,像是发现了疑点:“这样一来,土行变旺,再有火生,就变成了土旺埋火反剋木了。糟糕!糟糕!

“是写错了?还是另有涵义呢?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梁库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句话是牧大师转过头来问他的。显然大师早知道有人来了。事出突然,而且非梁库专业所长,自然也无法回答大师的问题。

“你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锅汤。”大师只好自我解答:“只要五行失衡,轻则难喝拉肚,重则住院丢命呀!只因每个人的五行命局不同,有的喜土,有的忌木。汤刚好失衡透出的那一行,正巧是你所喜的还好,如果正是所忌的,哈哈,有的玩喽。

“所以,你常常觉得吃过同样的材料却有不同的感觉,或上火或发寒,或醒脑或混沌,或催情或壮阳……”

正当梁库听得津津有味,点头不停的时候,牧大师却忽然很认真的问:“我认识你吗?”

由于反差太大,梁库确实有点尴尬,脸微微一热:“不认识,我是来请大师帮忙的。”

大师的眼神有些下沉:“你没看到门上的字条吗?”

梁库老实回答,“看到了。”

“那你还进来?”大师的脸也开始下沉:“左边那张是写给生人的,意思是不要进来;右边那张是写给熟人的,当然自便。”

就算梁库脸皮再厚,现在也确实有点发慌了。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牧大师的双眼像是看到恐龙下蛋一般,万分惊奇的直愣愣不动了。当然牧大师看的正是梁库的那张脸。

“奇怪!奇怪!你的身世太奇怪了!”

也许,梁库此刻要比牧大师还要奇怪的多。

“你家世代穷了很久,到你这一辈终于有变了。”

梁库差点感动的要落泪了,老天对他太好了,他甚至觉得不用找到那个神秘的小子,也完全有可能解决他的问题了!

梁库有点急不可耐:“您能帮我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以后会怎样?”

牧大师在看了许久后,才慢慢的摇了摇头:“你家的祖坟一定有问题,但我还看不太清。况且你现在不也挺好了吗?没必要了吧!”

梁库非常有必要的说:“可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突然变故,求大师帮帮我!”

牧大师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弄他那锅很了不起的汤。

梁库像鹹菜一样被晾在厨房的地上,他本来想说,如果大师肯帮忙,他愿出重金感谢。但又怕把淡泊名利的牧大师给惹火了。最后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大师能帮我找个人吗?”

调汤的牧大师久久未理后,终于无奈的歎了口气:“哎!你也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这样吧,你先说说那人的事情,如果我能力所能及,就帮帮吧。”

梁库这回是真的有点热泪盈眶了。

接下来,两人回到了客厅坐下,梁库就把遇到那小子的前后经过,一古脑儿的说给牧大师听了。

牧大师随着梁库讲述情节的进展,表情越来越凝重。等到梁库讲完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被牧大师的凝重冻结了。

“没想到我久不出户,术界竟出了这位这般人物。”牧大师缓缓的说着:“从风水地术中悟出面相之理,本也不算太稀奇,但能分毫不差的推出你远祖十辈人的术法,的确让我吃惊。恐怕没有上千年的古术传承,根本达不到如此程度。就怕他涉世未深,如果被图谋不轨的人利用堕入邪道,那可真要天下大乱了。”

房间里很静,静到只有那台老态龙钟的挂钟“哒哒”的原地踏步着。大师的一席话,又把凝重气氛加深了几分。“好吧,我就会会这位神秘的年轻人吧!”

大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梁库眼里,就好像看到一位儒雅的汉武将军,孤身独骑于千军万马的敌阵之前时,却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的拔出鞘中之剑。

这里要补充的是,就在梁库做如是观的时候,实际情况是这样的,面前的这位牧大师,不但瘦小枯乾,而且其貌不扬,正埋在那张破得有点起皮的旧沙发上自言自语着。

人就是这样,尤其平常自认为很理性的梁库,一旦感性起来,绝对会让你昏迷不醒。

“只是……”大师又说话了:“要想把这个年轻人引出来,还要费点事!”

“您尽管说,一切由我来办。”这出钱出力的事,当然要梁库来办。

“按全城的布局看,市中心正处在八卦九宫的‘杜门'方向,我要在那整个区里,布一个风水逆局。因为世界上无论是一草一叶,一人一事,一作一动,无不在这术数之中,奇人高士更加感知入微。

“只要风水逆局一启,到时整座城市都将有异象发生,我不怕他不来。”

大动作,绝对的大动作!虽然听不太懂,但梁库仍强烈的感觉到,这将是个激动人心的大动作。

毕竟是年轻人嘛,谁不希望在平淡的生活中过把瘾呢?况且,这“瘾”还关系到梁库的金色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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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牧大师准备说出让梁库如何配合这次大动作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响起来一阵手机铃声。

牧大师迅速的从自己裤袋里掏出手机来,然后快步走进角落处的卧房,再碰的一声,紧紧的把门关上。

整个插曲,都可以用“突如其来”来形容。梁库再次像鹹菜一样被晒在那,不过这次不是在厨房,而是在客厅。

大师竟然用手机,而且是一款满新潮的手机。这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大师就是大师,你不可以用简单的逻辑来揣度他——大约过了两分钟后,又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把梁库从头脑逻辑中恢复到听觉。

铃声是从茶几上的电话发出的,足足响了十四秒钟,梁库才决定拿起来接听。因为前两秒梁库还在逻辑和听觉之间的过度中,中间的十秒在等牧大师之余,忽然想到这电话可能对牧大师很重要,但显然牧大师现在却不方便接听,最后的两秒,梁库接听。

“怎么样?那小子上钩了吗?要狠敲他一笔!”

天啊!这竟是那位戴墨镜先生的声音。当梁库听出来是他的时候,脑袋里“嗡”的一声。

从拿着一千大元扬在半空那一刻起,到现在的电话接听前一秒钟,整个过程在梁库的眼前快速闪过,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梁库堕进了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局中。

他真没想到,那群表面看来各揣心腹事的算命先生们,在遇到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会有如此惊人的默契。

前七位先生有失水准的围观表演,只不过是让梁库注意到貌似高深的第八位墨镜先生。

而墨镜先生的欲擒故纵,更让梁库自动自觉的送到了牧大师的门中。

可圈可点的是,牧大师那精妙的陋室巧局,那高超的专业水准,滴水不漏的让面前这位很聪明的年轻小子,心甘情愿的把他们想要的钱送入手中。

梁库的“激动不已”和“热泪盈眶”看来是白费了,因为他知道,早在他踏上前来考古院的路上,先生们就已经把他的底,全部泄给牧大师听了。很显然,这行动有素的布局,是在无数次配合中锻炼出来的,更说不定,这位牧大师就是他们的首领。

靠!靠!靠!

靠到最后,梁库实在没什么意义再靠下去了。他拖着两条沉腿向门口走去。

此时牧大师打完手机走了出来,迅速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梁库,和掉在地上的电话,他若无其事的说:“要去厕所吗?在右手边的厨房里。”

梁库没反应。

牧大师:“哦!喝水这边有。”

梁库继续往前走。

如果让梁库找出世界上他最“钦佩”的人,那一定就是这位牧大师了。在经历如此巨变之后,他是唯一还能以如此冷静的表情,说出如此冷静语调的人。

但钦佩归钦佩,打动却再难打动梁库了。因为他很早前就悟懂了一个道理,你绝对不可以用简单逻辑,去揣度大师级人物。

但就在梁库一步步经过牧大师那张冷静的脸,经过牧大师身后的那扇半开着的卧房门的时候,一样东西忽然让梁库有点眩晕。

那是挂在卧房墙上的一张老旧发黄的三人合影照,从位置看,端坐中间的那位倔强老者,应该就是声名远扬的奇人牧三文了。

因为他身后左侧站的那个中年人,就是比现在大概年轻了十岁的牧大师。而最后剩下的,是站在牧三文腿侧的一个手拿风水罗盘的少年,如果梁库没看错的话,这个冷峻的少年,就是他要找的那个酷哥!

那小子怎么可能在这张照片上?

牧大师怎么可能站在那小子身边?

这三人之间不是差距太大,而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梁库怎么惊异不解,他都忍住没有停下来,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短短几秒钟发生的巨变。

如果说,照片上的少年不是他要找的人,靠!那连梁库自己都会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独特的人。

那么,为什么牧大师会隐瞒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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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库刷刷刷的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只用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而牧大师也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快速换了几种试探性问话。

就在梁库最后一只脚即将迈出牧家大门的时候,牧大师很乾脆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找的人,是我儿子!”

梁库本该迈出的那只脚停住了。

他叫朝歌!朝歌的朝!朝歌的歌!

落尽繁华总是真,牧大师已完全回归到颓丧、又有点无力的中年本色,他淡淡的讲述了一个比梁库家事还要奇特的牧家三代人。

自打朝歌的爷爷牧三文无师自通了风水相术,一直到他老人家撒手西归,牧三文就从没弄清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牧家村那块埋了近五百年秘密的家族坟地,牧三文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的儿子牧大师,来完成他的、也是家族的这桩夙事。

可让牧三文恨铁不成钢的是,牧大师虽然读了不少书,但却没遗传牧三文那种断脉如神的本事。除了能说会道、把个周易玄机说的天花乱坠之外,就再没其他能耐了。

牧大师在年轻时代,也曾是个上进青年。他为向老爹牧三文证明自己的价值,从史料着手,深入研究过历代守陵人及盗墓者的渊源,可一旦深入才发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渊。

他的不确切判断是:无论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在经过上千年的繁衍后,都构成了自己的庞大族脉,而牧氏一脉更倾向是盗墓者,他们就像是潜在风平浪静海面下的鲸群,散而不乱的构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巨阵!

牧大师的洪篇大论,没能改变老头子对他的看法,只招来一顿臭骂:你有这工夫,不如好好学学有用的本事!

直到朝歌的出世,才让牧三文看到了希望。因为他惊喜的发现,这个乖孙除了比爸爸还能识文断字外,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观测力。看来要完成他牧三文的心愿,是万事俱备只欠时日了。

他每天除了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的本事教给朝歌外,而且几乎把一句话变成了朝歌的人生语:“你註定是要做那件大事的人!”

但让牧三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几乎具备了一切条件的乖孙,不但对爷爷的心事根本不感兴趣外,而且又得了一种叫“自闭症”的怪病。

牧三文隐隐的觉着,可能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从此,对那句话绝口不提。直到牧三文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才握着小朝歌说:“歌儿呀,爷爷跟你说最后这句话就走了。你记住,你註定是要做那件大事的人!”说完,老牧三文闭上眼走了。

虽然像爷爷一样有种与生俱来的预测力,但朝歌也天生是个性格叛逆者。他越是观测到风水相术的神秘准确,越是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否则人生无趣。

爷爷的去世,让本来安静独处的他,变得更加冷漠叛逆,从此,他走上了一条与家族完全相反的两条路。

朝歌考入了西洋音乐学院,从踏入校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他将按着自己的方式闯荡世界。

可事与愿违,无论他怎样努力,却总是功亏一篑。

他好像註定要完成宿命里那件大事情!

最后一声歎息,牧大师结束了整段家族叙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昏暗的客厅里,两人借着一抹遛进来的月光,相对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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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歌

“沉默”实在不像是梁库干的事,但这次他不得不干一次了。连亲爷爷都拿朝歌没办法,他梁库又顶个屁用!

看来要想请得动这座冰山,是彻底没戏了。因为听完牧大师的讲述,梁库深切的感觉到,朝歌是个冷到底、又情至心的一个超级冰火複杂稀有动物,他的那次救火,真的就只是救火那么简单。

而梁库无论怎样左看右瞧也看不出,一个暴发户的祖坟,哪里会引起朝歌的兴趣?

牧大师跟梁库的心情差不多,尽管他用实话实说留住了梁库,但只要搞不定自己的那个小祖宗朝歌,就还是意味着他搞不定眼前的这位财神爷。

就在这时,门悄悄的被推开了,两个贼眉鼠眼的傢伙,贼手贼脚的摸了进来,直到他们走近一点才忽然发现,角落里原来还静静的坐着两人!

两个傢伙就像是踩到了电闸似的,一起高举双手同声怯呼:“我们不是贼1牧大师还是那副颓丧样,梁库却忽然眼睛发亮了起来,他想出了一个绝妙好计!

全城最大的夜总会——创世夜总会,此时正值高潮!

在它那可容纳上千人的超大舞池内,镭射猛闪、歌舞疯魔!而让他们达至如此疯狂激情的,就是在偌大舞池中央凸起的一个小小圆形舞台上,正边唱边劲爆敲击着架子鼓的朝歌!

人有时候需要一种极端的发泄方式,朝歌就像是从冰山底部迸发而出的熔岩,用极致的体温来摧毁一切!

此时,一个侍应生高举着电话,大声喊着朝歌的名字挤进场,狂热的人群也跟着一起喊:“朝歌!朝歌!朝歌!”

侍应生拼命的喊,人群疯狂的舞,台上尽情的歌,本来已经High到极点的舞场,现在更加激烈了!

“朝歌!朝歌!朝歌!”

侍应生终于爬上了台,他拿着电话对着朝歌喊:“朝歌!”

台下:“朝歌!”

侍应生:“你老爸被打劫了!”

台下:“你老爸被打劫了!”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

四辆警车、七台摩托车、两辆重型卡车,满载的反恐防暴特警,把考古大院围的连只蟑螂都休想跑出来。

房间内炸开了锅,两个贼差点就跟梁库喊爷爷了:“不是说这事不会闹大吗?等他儿子单身回来,你就英雄救美的掏出赎金,然后就放我们走。现在怎么来这么多员警呀?大哥!我们哥俩实在穷得没出路才干这一行的呀,听说牧家以前是挖坟的,啊不!是考古的,一定留了很多宝物,就来长长见识。劫持勒索,可全是您的主意呀!”

梁库就横着脖子看牧大师,牧大师带着哭腔:“谁知道是服务员接的电话!谁知道服务员这小子嗓门儿这么大!”

就在喊话无效后,员警不理会朝歌想单身入内的要求,开始准备强行冲入,他们要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打个漂亮仗,因为今天正赶上世界反恐日!

员警如下山猛虎般,分别从四个不同方向,破门碎窗的冲入了牧大师的豪宅。忽然发现,十五支手枪对准的,是四个老少爷们正在很认真的玩一盘跳棋。

朝歌最熟悉不过了,那跳棋是老爸在朝歌小时候给他买的、为数不多的玩具之一。

最后还是侍应生当了替罪羊,因为是他听错了电话,这不怨他,都怪夜总会的噪音太大。这样就成了一齣意外表演训练,幸亏这时又接到危险呼叫,员警们才放过了这一家老小。

员警前脚走,两个毛贼就连滚带爬的冲出牧大师家。事后,两人对天对地的发下狠誓:下辈子的下辈子,都再也不会做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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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牧大师和梁库把其中的原委,如实告诉了朝歌。他们只不过想利用这种办法,来试图打动朝歌帮梁库解决祖坟问题。没想到,搞成了一场荒诞剧。

两人本以为这下可没戏了,但他们却发现,朝歌好像并没在听他们说什么,而是久久的盯着那张被打破的相框,一道月光正照在牧家三代人的合影上。

接着,就听到朝歌静静的说:“两个贼说的没错,爷爷确实留下了一样宝物!”

朝歌忽然发现,爷爷让他拿着照相的那个风水罗盘,和房间的布局正巧行成了一个北坎玄武动出局,配合值日干支,正巧预示今日有贼人入门。

朝歌又缓缓登上了楼房的最顶层,他不出所料的发现,围绕着照片中的那只风水罗盘,楼房的不同朝向,花坛的所占位置,和两条前后而过的小区过道,形成了更大的一个风水脉象,可以看出,连梁库的出现都在显示之中!

是爷爷的安排吗?

不会,因为他临终前并未叮嘱挂照片的位置,而七八年后的那个花坛也是新建的,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在很早以前,他们所有的一切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更大的风水奇局,控制着他们的命运!

这时,三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同样有着离奇家运的梁、牧两家,究竟有着怎样的微妙联系?难道集十辈祖先心血爆发于一身的梁库,是否真的承载着一项巨大使命?

七天后,两个背着简单行装的年轻人,踏上了寻祖之路!

朝歌的突然决定,是因为他忽然悟通了一个简单道理:如果想要改变命运,就先瞭解命运到底是什么吧!

不管梁库的使命是什么,有一件事情在不被人留意中发生着,与梁库接触的每个人,运势都在悄悄的改变着:小山妹阿红,当上了连作梦的作梦都不敢想的——全城第二大网吧的全权经理!

瞎先生虽然怎么也没看懂梁库的命造,但意想不到的,竟然对风水有了超常解悟!从此门庭若市,被尊为一方长者!

牧大师瞒着朝歌,偷偷的接受了梁库给他的平生未见的一笔钜额酬金!

连那两个从良的贼兄贼弟,都在开了家利民小食店一年后,竟然鸿运当头的做到了全城快食连锁店的首富位置!

而就不知道这种鸿运,会在朝歌身上引起怎样的变化!

“我最后问一次,你肯定是这里吗?”朝歌极认真的问。

“肯定!”梁库肯定的答。

朝歌一锹挖了下去,梁库抡起了大镐。

深夜,荒郊僻野的一处乱坟岗子上,两个年轻人正挥汗如雨的挖着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坟包。

梁库边挖边问:“你不是说这个坟的脉象,不太像我祖爷的吗?”

朝歌不停手,答:“是不太像,你家虽奇穷无比,但总没断了一线生机。而这个坟……”朝歌稍稍慢了慢:“几乎就是断子绝孙了!”

梁库把镐一扔:“哇靠!那还挖个什么劲?”

朝歌也不理他,继续道:“论年分,这坟也有一百多年了,大概是清末年间的,应该是最早葬在这的,也是被这个绝穴煞沖的最严重的一个。”

说着,朝歌抬起腰,看了看岗子上其他高低起伏的乱坟说:“但后来陆续葬进来的坟,却无意中构成了一个缓冲格,把煞气分散了很多。”

梁库又拣起了镐:“哦!哦!这么一说就有点像了。”

朝歌接着又说:“但这脉象散乱无气、忽上忽下的,又不太似你家穷的那么平均!那么专一!”

梁库停住镐,不知道扔还是不扔:“靠!那到底怎么样呀?”

朝歌有点皱眉:“但整片岗子中,只有这个坟有些门道,其他的坟都只是平淡无奇。”

梁库:“哦哦!有道理!”忽又坏坏的笑:“呵呵,但要真不是我祖爷的,那我们可不就是在挖别人家的祖坟了吗?”梁库虽这么说,手却没停下一刻。

朝歌:“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有看到坟里面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找出点线索来。这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朝歌说的没错,两个多月来的坎坷寻祖路,只找到了梁库爸爸和爷爷的坟,但论脉象都很平平,根本不足以左右梁家的奇穷暴富。

而梁家历代都穷困飘蓬居无定所,能找到现在这个祖爷坟,已经算是奇蹟了。

磷火飘忽、月色惨澹的乱坟岗上,两个刨坟者的进展很快,原本微微凸起的小坟包,现在已经是个大深坑了。

梁库一镐下去,忽然“碰”一声震出几朵火星儿来。梁库靠了几声,悄悄的从坟坑里探头往外瞧,月下远处低矮沉静的小村子里,只传出两声狗叫。

“噫?”朝歌借着微型手电筒的光,惊奇发现,梁库刚才镐头下去的地方,竟露出半截青砖来。

两人迅速把土清除,渐渐的,一堵砌得极严实的青砖墓墙,显露出来。朝歌拣了一点青砖碎渣撚在手里,似乎有些事情让他很琢磨不透。

两人继续沿着围墙清土,很快一个方圆两米大小的青砖塚,出落眼前。

朝歌再次陷入了沉思,按理,这样精巧严实的青砖塚,绝对不是穷人能盖的起的,显然奇穷无比的梁家十代,就更没这个实力了。

但这个看上去很有些来头的青砖塚,为什么悄悄的葬在这里呢?而且从土坟的外表和连块碑文都没有的情况看,青砖塚的主人好像故意如此的。

梁库此时望着精巧的青砖塚,也陷入了沉思,终于缓缓道:“想不到,我祖爷爷砌墙的水平这么专业!”

朝歌白了一眼梁库,好在这么久,他早习惯了梁库的这副嘴脸,否则真要晕倒在坟坑里了。

青砖塚被打开了,一股冷湿阴臭的墓气沖了出来,幸好两人早有准备,远远的躲在一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朝歌用小手电筒照了照打开的那个黑洞。

他发现光束并没受到多大阻碍就照了进去,说明墓气已经泄的七七八八了。两人用早准备好的纯棉毛巾,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手电筒,墓穴内静静安放着一樽长一米八、宽一米五的大棺材。

棺材是用上好的铁梨木,再加上地面厚厚的一层石灰,才不至于溃烂不堪。

梁库也越来越觉得棺材里的人,应该不是自己那贫穷的祖爷,光这一副上好的铁梨木,就已经够腐败分子的级别了。

这反倒让梁库更想知道,这棺材里究竟还有什么怪。

梁库凑到朝歌耳朵边:“这棺材得值多少钱啊?”

朝歌好像没听见,仔细观察墓棺周围有什么机关,毕竟这穴来得有点古怪。

梁库盯着棺材,自言自语着:“一双好铁梨木筷子都要几十块钱,这大棺材还不得做出个上万双呀!一双三十,一万双就是三十万啊!靠!整个一辆轿车埋在这呀!”

朝歌开始撬动棺盖了,梁库过来帮忙,嘴里还在不停的计算着。

朝歌:“你要再不闭嘴,棺材里的屍气就让你喝个饱了。”

梁库从收声闭嘴到捂上毛巾,用了不到零点零一秒。幸好棺材有烂孔的地方,屍气已经泄出了大半,否则就算两人捂十条毛巾,也当场要被熏死过去。

梁库也打开了一个小手电筒,往黑洞洞的棺材里照,因为有青砖塚罩着,不怕光线外泄。

朝歌的手电筒,先照到的是一截腿骨,梁库就没那么幸运了,第一眼就照到了白森森的骷髅头。

梁库像是被骷髅掐了一把大腿似的,一步窜出了青砖塚,午夜惊魂的发毛在那里。

朝歌则拣起梁库掉在白骨上的手电筒,继续搜索着。

梁库脸白心跳的向里面问:“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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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没抬头:“很多人说有!”

梁库有些想哭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这时朝歌好像发现了什么,“噫?”的一声凝神在那里不动。

梁库:“噫什么噫呀?有鬼?”

梁库现在心理是典型的恐惧影迷综合症,既怕得要死,又心里痒痒。再加上外面不时吹来的阵阵阴风,梁库最后还是蹭回了青砖塚.梁库强迫着一点点的向棺内看去,在朝歌两个小手电筒的微光下,静静的出现了两个封着口的青釉罈子。

梁库的恐惧,很快被丰富的联想所取代:“靠!这里面会不会是……”说着嘴角翘起了一丝贪笑。正准备去动罈子,却忽然惊现一双惨白的骷髅手,紧紧的搂着两只罈子。梁库又把手乖乖的收了回来。

朝歌:“看骷髅手的样子,棺材里的人好像很宝贝这两只罈子!”

梁库恨恨的说:“靠!诈屍呀!死了也不放手1朝歌顿了顿:”恐怕……这个人是活着被埋进墓室的!“

梁库本正幻想着罈子里的稀奇古怪,被朝歌这么一说,顿时后背升起一阵凉风,不禁向墓室周围巡了几眼。

朝歌慢慢捧起了罈子,看样子重量不少。罈子口是泥封木盖,稍一撬动便脱落了,罈内泛出一股光晕。

梁库的眼睛都直了,他发现里面竟装着满满的一罈子银元宝!

当朝歌打开第二个罈子口的时候,梁库的眼睛几乎要喷涌而出了,靠!黄澄澄的一罈子金元宝!

梁库:“靠!祖爷的私房钱还真不少!”

朝歌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棺内除了一具白骨,其他都已经烂的不成物形。两人出了墓室,在岗子背向村子的方向,坐了下来。

梁库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两腿一盘,开始把罈子里的元宝一个个的数出来。

朝歌沉思着,这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呢?按梁库的说法和他的人面风水看,这人根本不太可能是梁家的祖爷。

但梁库的身世本就奇特,又怎敢确定这里不会另有文章呢?

第五章 巨葬活书

梁库的兴奋叫声,打断了朝歌的沉思:“哈哈!金大宝贝银大宝贝加起来,正好七十二个!”说着,拿起两只来,在嘴上狠亲了两下。

就在这一瞬间,朝歌忽然发现,元宝上好像有什么痕迹一闪而过。朝歌拿起了一只,照着手电筒仔细看,原来每只元宝上,竟都压印着三个字:王老财!

朝歌笑了,一切疑问已经解了大半!

梁库看着“王老财”三个字癡癡的:“原来我祖爷姓王呀!”靠!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出口!

朝歌把手上的那只金元宝往罈子边一丢:“收起来吧!如果没猜错,这里埋的是一个搜括民财的土地主!”

梁库把眼一翻:“你怎知道?”

朝歌:“你别忘了,下面这个村子就叫王家庄。如果我没猜错,这一百多年前的这位王老财,不但是个狂括民财的恶主,又是个不舍得花一分钱的守财奴!他怕死后别人盗墓,就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立穴。”

梁库有点急了:“不对不对!这老财既然恶到这分上了,埋他的人不早把风声泄出去了!”

朝歌微微笑道:“你没看见他搂着罈子的那两只手吗?是他自己觉得大概活不长了,就一个人搂着两个罈子悄悄进墓,然后再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添土砌砖。”

梁库不自觉的把包着元宝的衣服搂紧:“靠!鬼才相信有这种人!”

朝歌继续说:“真是天意弄人,这王老财本想找个偏僻隐密的地方,却不曾想把自己葬在了绝穴上,又用青砖封个严实,这样墓气不泄,好穴则好,煞穴可就更煞了!”

梁库已经把元宝系成了一个小包裹:“就算他是老财主,那正好,我们取他个不义之财!”

朝歌望了望荒草淒淒的乱坟岗,脸色有点沉郁,费了半天力气却只挖出个王老财来。梁家祖坟究竟是哪一座呢?这里大小有二十几座无碑乱坟,总不能一路挖过去吧!

为了进一步确认,朝歌和梁库走进了岗子下的王家村。这里破烂得好像一百年就没变过!

根据王家村的老人讲,王家村从前还真出了位叫王老财的大地主。可能是被他搜括的太剧烈了,从而直接导致王家村在以后的一百多年里,连半个称得上富农阶级的人都没有。而王老财的后人,则早已飘零的不知去向。

梁库不敢得罪朝歌,最后还是依了他,把元宝按王家村的户数分成份儿,再封进蛋糕盒,以寻亲探祖的形式把村民召集起来,然后逐一分发。

不等村民拆开蛋糕盒,朝歌两人就已经消失出王家村外。

梁库心里滴着血:“大哥!你知道你刚才分出去多少钱吗?”梁库咬了咬牙继续:“最少也有三百万啊!你不替我的心情着想也就算了,可这帮贫穷农民们,搞不好非昏倒一片不可!”

朝歌淡淡的舒了口气:“总算物归原主了。”

两人又回到了那片乱坟岗子,何去何从颇为犯难。就算把坟全挖了,也不一定能认出哪一个是梁库祖爷的,而且剩下的这些坟穴,也的确没一个能启动风水大脉的。

穷极思变,朝歌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母亲家是怎样的?”

梁库无神的说:“普普通通一般般,比我们家强一点。你问这干嘛?”

朝歌:“你梁家血亲这一脉的祖坟平淡无奇,我怀疑是你母亲那一脉有什么问题。”

梁库:“不大可能!也没听我妈讲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有一个外公,曾在县上什么文化馆当过馆员,后来又断联系了。”

朝歌听到文化馆,心里不免一动:“是九鹿县的文化馆吗?”

梁库点头:“对!九鹿县。”

朝歌:“姓穆,叫穆启铭?”

梁库有些奇怪:“对!你怎么知道?”

朝歌双目射出从没有过的奇异之光:“因为他是我爷爷亲手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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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梁库竟然是穆启铭的外孙!牧大师曾不止一次的把爷爷的传奇故事讲给他听,而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属山羊鬍子穆启铭那一段了!

梁库的小眼也冒起光来,此时他和朝歌想的一样,缠绕在梁牧两家之间的千丝万缕,正渐渐的露出头绪!

九鹿县方圆二百里的大地上,从大行山延伸而出一脉连绵相续的丘陵。丘势缓底平平无奇。但就在接近太行主脉的几个水头般连星丘中,忽然独挺出一个高瘦的木型丘来,木型丘的山脚,就是叫做二十里铺的小镇。

穆启铭的坟穴,就葬在这个怪石林立、短树少木的木型丘上!

朝歌初看之下颇为惊诧,按风水常理讲:露石陡峭之山,如人之瘦骨嶙峋,凶煞太重不宜安坟。

但当立在丘峰之巅、俯瞰全局时却发现,从总体脉势看,木型丘处在龙起喉结之处,在远祖大行山和延伸而出的这一龙脉间,承前启后大有力挽狂澜之势!而穆启铭的墓,就葬在木型丘龙喉的睛穴之上,其两边的护龙丘沙,正强烈的影响着外孙一脉!

朝歌立在峭峰之腰、孤坟之前,不禁为穆家这位前辈的风水神术而折服!若不是这般石破天惊的以煞治煞,根本无法破解梁家的奇恶之脉。更不用看,梁家十辈人风水安排,也定是穆家的手笔。

只是朝歌弄不明白,如此费尽周折的安排,究竟为了什么,是在隐人耳目?还是在躲避着什么呢?

而穆梁祖孙俩的出现,都好像是为了完成一项使命——唤醒牧氏子孙!

朝歌百思之中向远处望去,那个方向正是牧氏祖辈起养生息的地方——牧家村!

此时的梁库正双手抱头,他怎么也想不通,外公跟梁家有什么过不去,竟然害得梁家十辈奇穷。

不过从心底里还是感激外公的,毕竟到他梁库这辈都偿还了嘛!他一定不会辜负列祖列宗的!

再三问过朝歌之后,梁库得知外公的这个脉象,不但完全逆转了梁家的运势,而且简直就是洪福惊天!只是有一样奇怪的地方,拱立在坟穴前方的几座朝案山,是圆顶凸起的金型丘。

朝案山本该代表来堂朝贺的贵人众,但其纯金无杂的丘型,却正来剋伐坟穴所在的木型丘,不过由于墓穴山背后起伏连绵的是水型丘,生旺有力,金星来剋,反倒越剋越荣!

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把梁库整的有点迷糊:“大哥!你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呀?”

朝歌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的运势越是有凶险的事情,越是洪福直上!”

梁库咬着手指:“也就是说那什么:铁不炼难成钢,木不雕不成器的意思?”

朝歌有点刮目相看的点点头,梁库则把脚一跺:“靠!我怎么也酸了!”

梁库的一大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在外公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什么外公好啦、感激啦、怀念啦、保佑啦、以后每年来修坟祭奠啦。

朝歌问:“你的事也了了,我也该走了!”

梁库回过头:“哦哦!真是太感激了!你去哪?”

朝歌:“你的事了了,我的事却刚刚开始。”

梁库转了转眼珠子:“我这人除了拣垃圾没什么其他特长,现在有钱了吧,可也总不能虚度时光呀!咱年轻人总得以事业为重,你说是不是?”

朝歌没法说不。

梁库充满真诚的说:“我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做个‘挖坟掘墓'专业,是值得我努力一生的事业!”

朝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来这小子是挖坟挖上瘾了!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8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又马上说:“还有还有啊,为了找到你们,我们梁穆两家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你总不该撒手不管吧!再者说,谁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

这句话倒让朝歌没法反驳,他们开始往山下走。

梁库:“我们去哪呀?”

朝歌:“牧家村!”

梁库:“哦对了!我们可得先说好,再要挖到什么金宝儿银宝儿的,可不准分出去,就算分出去,也要留点……”

朝歌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气好,只自顾自的向山下走去。多日的相处,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已渐渐磨合。性子有点冷的朝歌,虽然有时很烦梁库的唠叨,但大体上还算能忍受。

此时斜阳夕挂,暮色正红。穆启铭的孤坟在独峰峭岭上,一直目送着两个年轻小辈渐渐远去,只偶尔传来梁库的几句唠叨声。

朝歌和梁库的到来,很快引起了牧家村的轰动!就连像是睡了几百年的懒猫,也睁开眼惊惊的看着这两位天外来客!

村民们就更不得了了,纷纷推门出院论声鼎沸!在牧家村现存记忆中,达到这种轰动效应的大概只有三次,一次是几十年前的汉墓;一次是闹饥荒时一个经过的耍猴艺人;现在是第三次!

当得知朝歌是牧三文的孙子时,大嫂就一把拽住朝歌:“论辈分,你还得跟我叫叔伯姑姨妈呢!啧啧啧!瞧我大侄子长的,俊的像那啥似的!”

尽管被冷落一边的梁库,一直也没能理解这个“啥”究竟代表什么程度,但却深刻的认清了一个问题:人的长相真他妈的很重要!就连朴实无华的牧家村,也表现的如此强烈!

朝歌在去牧氏家族墓地的时候,先经过了那个名噪一时的汉侯墓。本来被挖成的大深坑,早被村民填平种上了小麦。带路的村长,边比画着?讲述着当年盛事。

村长对待两个晚辈的态度,就像接待大驾光临的县长,热情周到得无以复加!这不仅是因为老牧三文的孙子第一次回归故里,更重要的是,朝歌身边那个极其平民化的小子,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为村里办学引电!

就要步入家族墓地的时候,梁库好说歹说把村长劝了回去。梁库不想打扰朝歌的心绪,他开始绕着不大的牧家村瞎转,偶尔逮到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就问:“这附近除了那块家族墓,还有没有乱坟岗子一类的荒丘?”

朝歌站在这块埋着自己远祖先辈们的巨大墓地前,忽然有了种从没有过的心跳加速!良久抬起腿,踏进了第一步!

朝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葬在墓地中心点的祖坟山,他奇怪的是,并没发现像老爸牧大师讲的那么玄乎,最多有些零零散散的脉象不成大局。

但就在他在墓地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时,却忽然发现,无论自己从哪个方向走,最后竟都无意间又返回了祖坟山。

朝歌开始重新观测起这块埋着三百多座坟丘的巨大墓地来。他忽然发现,整座墓地并没有按平洋龙取脉法,而竟然是无形中组成了一个以坟为山的山水脉!

阴宅风水之中,按地势不同,大致分山水龙脉和平洋龙脉两种。

因为山水龙脉有山可寻,有水可探,相对来讲稍为好辨些;而平洋龙脉由于是在平原之中,无山之凸、无水之陷,全凭细微入髓的眼力,断出稍起的地势为山,稍底的沟渠为水,再配合周围的一树一草,一房一田,来综合判定曲脉龙形。

朝歌第一感觉,当然是从平洋龙的断脉法来观家族墓地的,巨大的墓地在经过几百年风雨人耕后,早已面目全非,无从寻找痕迹,朝歌也就自然把它看的稀松平常。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以祖坟山为中心的三百多座高低错落的大小茔头,竟在平地中组成了一个纵横连绵的山水奇脉!

而且因为埋在这里的每座坟头,都是同宗同祖的牧氏亲族,它们在各自的宫形穴眼上,散发着风水脉力的同时,又在交差错落中互相改变影响着,从而形成了一个脉中有脉、形中藏形的巨大阴宅迷宫!

朝歌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从爷爷牧三文那里继承来的风水神术,在这里竟然毫无用处!但这也更激起了朝歌的征服欲望,在他眼里,此时面前的巨大阴宅迷宫,就像是一本徐徐翻开的风水活书,在一步步的引领他,走入那个沉寂了几百年的万谜之局!

直到太阳落山,还是没见朝歌走出墓地,寂寞的梁库就有点忍不住了,他扯着嗓子,对着墓地开喊:“朝歌!天晚了!回家吃饭啦!”

没反应,梁库左看看右瞧瞧,墓地虽大,可除了地中央位置的祖坟山一人多高能挡住视线外,其他都还勉强看过去。难道朝歌在祖坟山后面?

梁库实在不想走进去,虽说他也大小是个具有挖坟前科的胆肥青年,但对这块墓地,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心理。

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猜朝歌这傢伙一定是入了迷了!他抬头望了望已经快熄灭了的地平线,狠了狠心:要是再不进,可就天黑了,靠!

梁库小抬腿、轻落脚的走入墓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忽地一阵眩晕,背后一片冷汗。

梁库停下稳了稳神,嘴里念叨着:“牧爷爷、牧大爷、牧祖宗,我可是来帮你们家的,别跟我过不去呀!”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心理作用,念叨了一阵后,梁库竟然又清稳了。他就一边不停念叨着,一边向远远的祖坟山走去。每走一步,夜色就近了一点。偶尔不知道从哪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好像后面跟着一个人。

梁库终于辗转腾挪到了祖坟山,围着绕了一圈,可竟然没发现半个朝歌的影子,这可有点发毛了。地光已经彻底告别白天,黑压压的一片巨大墓地,静得只听到梁库一个人活气。

现在的梁库,就连喊朝歌的勇气都没了。可偏偏就在此刻,从背后一根根竖起的寒毛中,他强烈的预感到,他背后站着什么东西!

梁库感觉到自己的血,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他几乎是在催眠状态中慢慢转过身的,当他看到站在背后的竟是朝歌时,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靠!大哥!你想谋杀呀!”梁库恢复体温后的第一句话。

朝歌静静的说:“其实我一直站在这里,只是你没看到。”

梁库:“不可能!不可能!我绕了一圈也没你半条人影!”

朝歌有点奇怪:“可我的确是一直站在这里!你为什么没看到我?”说到最后,朝歌已经像是在自问了。

梁库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天都黑成这样了,又这么多坟头,我哪能一眼看到你呀!”说着,就要拉着朝歌往外走。

朝歌把梁库的手拿开,百思不得其解的说:“不对!你刚从坟后绕出来,我就站在这个地方,如果你稍一抬头就能看到我。可奇怪的是,你根本没抬头就绕着坟转了一圈。”

梁库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忽然想起了老人们常说的一种“鬼打墙”,说是荒郊野村行夜路的人,常无缘无故的迷路,走了一夜到天明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在原地范围内转圈圈。那是因为被鬼迷了眼,牵着你一步步的走。

梁库两手发凉、头皮发麻,一把拽住朝歌:“靠!我要再不出去,非精神失常不可!”

两人往外走。梁库时不时的用眼角偷看脸色迷茫的朝歌,心里扑通扑通的想:“靠!别是我们俩都被鬼迷了吧!”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发表于 2009-5-9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姨太有完莫完里呀 ...辛苦哩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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