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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姨太

一个关于风水的文章,文字很幽默,看了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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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此时正满脑子的隐身大法,哪还有空听朝歌在那里讲什么。虽说那长达七八年的时间,有点打击梁库的上进心,但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对隐身大法各种奇妙应用的无限憧憬
朝歌继续自言自语着:“按阵衍术的五行布阵,不管以哪一行为中心,其他四行都会与它距离均衡紧密联系,否则就会偏局。但墓地中的祖坟山,虽说是整块墓地的中心点,但却又好像与全局毫无关系。

“如果以它来五行排阵的话,总觉得多出了一行,而且阵气散乱不精……”

此刻的农家小院房舍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低头沉思,一个仰天乱臆,一个嘴中不断的自言着专业术语,一个脑袋里非法构想不停的翻涌。

忽然,院外传进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场同床异梦:“哈哈兄弟,原来你住这呀!”

梁库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脸。靠!原来还只是在村头缠缠,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文物贩子:“我就是路过,刚巧就看到你。”边说边竟然走入院中。

这下梁库可有点急眼了:“你别过分啊!出去出去!”

文物贩子被梁库用力推了出去,可并没想走的意思,有趣的对着朝歌:“呵呵,我以前可从没发现牧家村的人也玩这东西。”

梁库嘴差点咧到后脑:“你懂什么呀你!我管保你家八辈子也没一个见识过这东西的!”

文物贩子一脸轻笑:“这有什么呀,这不就是土村常玩的一种憋死牛五道儿棋吗?”

朝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梁库刚想再回刺几句,却被朝歌止住了。

朝歌:“那进来给我摆摆看,那个憋死牛的五道棋是怎样的?”

文物贩子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梁库,彆扭的走了进来。在地上简单画了几道格子:“这里右上角的格子叫坑,谁要是把对方的子一个个憋到这里,就算赢。”

梁库在一边:“我听过憋死牛,我听过五道棋,我还头回听说憋死牛五道棋,你矇谁呀!”

文物贩子边布子边回:“这种棋只有土村的人玩,我可是高手,就只是玩不过村里的老孤头土守望。”

文物贩子一双老手嫺熟的摆子动棋,就真如同在村头巷尾与村人憋棋中。朝歌却越看越惊心动魄,这文物贩子每动一子,竟然都是阵衍术中的精妙变局。

朝歌越发觉得不对了,他抬起头,看着文物贩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土村在哪里?”

文物贩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土村?土村就在牧家村不远的边上呀!”

远远望去,土村的泥胚房子,就像一座座圆了顶的坟丘,矮矮的隐落在几棵老榆树中。

朝歌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村落,等他和梁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要远比想像中的奇特。每家每户的房子不但是土胚的,包括院墙也土得不见一块瓦砖。

朝歌不禁吃了一惊,这土村的名字,就已经含了一个土字,全村的姓氏又是土姓,再加上村里的纯土民房,三土拱旺已达极点。此地生长的村民,必受这过旺土行的影响,不知道会衍生出怎样奇特的命局来。

整座村子很静,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走了半天,更看不到半条人影。梁库有些犯嘀咕了:“我怎么总觉着跟进了牧家村的坟地似的呀!”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帖子,为什么回帖还得通过审核啊,谁给弄的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朝歌继续自言自语着:“按阵衍术的五行布阵,不管以哪一行为中心,其他四行都会与它距离均衡紧密联系,否则就会偏局。但墓地中的祖坟山,虽说是整块墓地的中心点,但却又好像与全局毫无关系。

“如果以它来五行排阵的话,总觉得多出了一行,而且阵气散乱不精……”

此刻的农家小院房舍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低头沉思,一个仰天乱臆,一个嘴中不断的自言着专业术语,一个脑袋里非法构想不停的翻涌。

忽然,院外传进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场同床异梦:“哈哈兄弟,原来你住这呀!”

梁库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脸。靠!原来还只是在村头缠缠,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文物贩子:“我就是路过,刚巧就看到你。”边说边竟然走入院中。

这下梁库可有点急眼了:“你别过分啊!出去出去!”

文物贩子被梁库用力推了出去,可并没想走的意思,有趣的对着朝歌:“呵呵,我以前可从没发现牧家村的人也玩这东西。”

梁库嘴差点咧到后脑:“你懂什么呀你!我管保你家八辈子也没一个见识过这东西的!”

文物贩子一脸轻笑:“这有什么呀,这不就是土村常玩的一种憋死牛五道儿棋吗?”

朝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梁库刚想再回刺几句,却被朝歌止住了。

朝歌:“那进来给我摆摆看,那个憋死牛的五道棋是怎样的?”

文物贩子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梁库,彆扭的走了进来。在地上简单画了几道格子:“这里右上角的格子叫坑,谁要是把对方的子一个个憋到这里,就算赢。”

梁库在一边:“我听过憋死牛,我听过五道棋,我还头回听说憋死牛五道棋,你矇谁呀!”

文物贩子边布子边回:“这种棋只有土村的人玩,我可是高手,就只是玩不过村里的老孤头土守望。”

文物贩子一双老手嫺熟的摆子动棋,就真如同在村头巷尾与村人憋棋中。朝歌却越看越惊心动魄,这文物贩子每动一子,竟然都是阵衍术中的精妙变局。

朝歌越发觉得不对了,他抬起头,看着文物贩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土村在哪里?”

文物贩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土村?土村就在牧家村不远的边上呀!”

远远望去,土村的泥胚房子,就像一座座圆了顶的坟丘,矮矮的隐落在几棵老榆树中。

朝歌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村落,等他和梁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要远比想像中的奇特。每家每户的房子不但是土胚的,包括院墙也土得不见一块瓦砖。

朝歌不禁吃了一惊,这土村的名字,就已经含了一个土字,全村的姓氏又是土姓,再加上村里的纯土民房,三土拱旺已达极点。此地生长的村民,必受这过旺土行的影响,不知道会衍生出怎样奇特的命局来。

整座村子很静,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走了半天,更看不到半条人影。梁库有些犯嘀咕了:“我怎么总觉着跟进了牧家村的坟地似的呀!”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朝歌也正四处寻望,直快要走出村子了,才终于看到一个瘦小少年,正站在一个小木凳上,费力的去勾晒在屋顶

的菜乾。

朝歌、梁库走了过去,本想叫那少年,但一看到他踮起的脚尖,和一点点探伸就要勾到菜乾的手指,算了,还是

等他下来后再说吧。可不曾想,就在少年的手指尖已经碰到第一根菜乾的时候,脚下的小木凳竟然歪倒了,少年

摔了下来。

费尽力气,却功亏一“凳”,连梁库都替少年惋惜了。就在两人上前正准备搭话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件绝对始

料不及的事。

少年爬起来,立在歪倒的木凳旁静看了一会,忽然一声不吭的把整个凳子抡起来,狠命的向地面反覆的砸,直到

把整只凳子砸的支离破碎,又抄一把立在旁边的斧子,一斧斧的剁下去,剁成段、剁成片、剁成沫,直到剁的没

了力气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梁库先是惊呆,然后又忍不住噗哧一下乐出来。少年猛的回头看到了正在笑的梁库,两眼腾的一下生出火来,手

里紧握了握那把锋利的斧子,一步步的走过来。

这下梁库有点笑不出来了,朝歌也觉察到了严重性。

就在距离还剩下两步,少年握着斧子越来越紧的时候,屋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雷子!”

接着,就看到一个面色黯黄的老头,从土屋内走了出来。

少年虽然停下来了,却仍然用力握着斧子瞪梁库。直到那老头说了第二句:“雷子!”少年才猛力把斧子往梁库

身边的一个木橼上一剁,“铎”一声砍入一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

梁库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竟有这般惊天骇地的脾气,手心已刷刷刷的冷出汗来。

朝歌却从少年的人面风水中看出,少年的凶暴个性完全是土行过旺所致。但凡人之命局,不论五行中的哪一行过

旺或是极弱,如果没得解救,都会导致性格变异。极弱的大多心嫉阴狠,过旺的则凶暴成性。

老头看了看两人:“有事吗?”

朝歌:“我们要找土守望。”

老头重又认真的看了看两人:“有事吗?”

朝歌:“听说他下一种土棋很厉害。”

老头有些不大明白:“什么土棋?”

朝歌拿出那五粒石子:“憋死牛五道棋,听说只有这里的人才会下。”

老头不被觉察的一震,然后盯着朝歌的眼睛:“小夥子贵姓?”

朝歌也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头:“我姓牧,反文牛的牧。”

老头灰暗的眼底,忽然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剧烈涌动着,静了半刻才沉了一声:“跟我来吧。”说完向院外走去。

朝歌拽了拽还在发愣的梁库,两人跟在老头身后。梁库小声问:“去哪?”

朝歌看着前面老头略驼的背影,摇了摇头。

一老两少前后三人,一步步穿村而过。看路线,竟然是朝歌两人进来的方向。不一会已经来到了村头路口。

老头带着朝歌、梁库,登上了村头路口旁的一个岗子,朝歌一眼看到,平平的岗顶上,竟孤零零的埋着座坟。

三人最后在坟前停了下来,坟前粗陋墓碑上静默的刻着三个字:土守望。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臂骨

朝歌万万没有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已经睡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已经睡了好多年。

老头把坟上的几棵杂草拔除,又在坟前静了一会,然后蹲下来,边在坟前的空地上划着格子,边说:“来,我替

守望跟你下这盘棋吧!”

靠靠靠!梁库一回牧家村,就大骂着要找文物贩子算帐。这傢伙竟然不跟他讲土村有这么多怪异,差点害得他被

剁。

朝歌也想马上找到文物贩子,并不是因为他跟土村老头对局七盘皆输,想跟文物贩子请教些制胜手段。而是因为

他发觉,跟土村老头下的那种棋,不像文物贩子说的五颗子,而是六颗。

多了这一颗不要紧,却完全不成了五行阵局。这反倒让朝歌觉得文物贩子可疑起来,明明是六颗,为什么故意说

成五颗呢?而且文物贩子在用五子衍示的时候,分明是五行剋解阵衍术局。

难道文物贩子和牧家坟地中的风水谜局,会有什么神秘关联吗?

但他为什么要暗示朝歌去土村呢?虽然土村那七盘棋并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但从土村的种种异象看,也绝非普

通的民居村落。那么在牧家坟地、文物贩子、土村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呢?诸多诸多的疑问,一下子灌满了朝歌

的脑子。

最后朝歌还是回到了那七盘棋上,一切都因棋而起,也许就在这七盘棋中,有他还没发现的秘密。

无论梁库怎样把人身攻击提升到恶毒层面,最终还是没能让文物贩子出现。不过经过这一场痛快淋漓又无须负法

律责任的大骂后,还是让梁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一扫多日来被绿豆苍蝇骚扰的愤懑情绪。

就在吃饱喝足,准备大梦昏去的时候,他被朝歌推了起来。“穿上衣服,我们去墓地。”

朝歌的一句话胜过十桶冰,一下子让本来恋觉的梁库,激灵灵的睁大了眼珠。

“想通了?”梁库问。

“通了!”朝歌答。

“那还等什么!”梁库一窜而起,从袜子到裤子、从背心到衣服,统统都是在奔往墓地的过程中完成组装的。

到了墓地,便直奔那个被刚刚填平不久的古墓,可没奔几步,就被朝歌一把拎了回来。

“是这边!”

“哪边?”

“祖坟山!”

“靠!你有种!连祖坟都敢动。”梁库开始跟着朝歌往祖坟山走,可忽又觉得不对:“祖坟山有什么好挖的呀?



“我终于在那七盘棋上想通了一道关!”朝歌边走边说。

“七盘棋?什么关?”梁库忽然觉得自己理解的那个“通”,可能跟朝歌的那个“通”,不太相通。

朝歌:“那七盘棋我之所以输,是因为我总是想把六颗棋全都用上,却发现这样生套五行布阵,相反让我处处蹩

脚。”

梁库知道朝歌又要讲玄了,含含糊糊的应付着:“哦哦。”

有时候梁库常想,平时少言寡语的朝歌,一到想通什么玄理妙机的时候,都特喜欢跟他滔滔不绝的大讲一通,是

不是搞专业的人都这癖好呀,我可只对那真金白银感兴趣。

朝歌:“而我在土家老人的行棋中发现,每盘赢棋中处在最中心点的那颗棋,从来都是只动不用。”

梁库此刻已经正在想祖坟山里能有些什么了,但还没忘了应酬:“哦,好,继续!”

朝歌:“知道为什么吗?原来那利用五行运局一旦对攻起来,无论以哪一行为中心点,都会削弱这一行的属性,

从而导致漏洞百出。”

梁库:“嗯!不错,有两套!”

朝歌:“但这五行在运阵中如果要以‘空'为中心,哦,就是那颗只动不用的第六颗子。”朝歌生怕梁库听不懂

,处处小心说明:“周圆复始、首尾相连,那便彻底活了起来!”

朝歌通关的欣喜之情,连心不在此的梁库也多少感觉到了:“加油!你真行!”

朝歌:“墓地中的衍阵格局,也是同等道理,所以……”

此时两人刚巧停在了高大的祖坟山前,朝歌接着道:“所以,这座墓地中心的祖坟山……一定是空的!”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句话,让梁库瘫倒在了祖坟山上,费了这么大劲,他竟然想通的是这个道理。

可让朝歌没想到的是,祖坟山墓室内竟然堆起来一个土台,土台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半米见方的石函。

这让朝歌皱紧眉头同时,却让梁库眼睛放出了光!

再接下来,却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石函中安卧的竟是一根臂骨。

被挖开的祖坟山已恢复原状,梁库在一边不断的抹着冒出来的辛勤汗水,朝歌正对着那个石函发呆,怎么也解不

通,这祖坟山本该是毫无五行属性的空穴,怎么却多出来这半截臂骨?难道是他所悟有差?而且这半截臂骨又是

谁呢?

一过午夜湿气渐重,在梁库的一再催促下,朝歌抱着石函思虑重重的向外走。

一路上,梁库唱起了伤心民谣:月光光,心慌慌,一年到头白瞎忙……

今晚并不像上次那样黑,就要圆起来的月亮,白茫茫的洒在村野一片。可一个扛着锹镐、一个抱着石函的两个年

轻人,却好像又走错了路。他们正不知不觉的一步步远离牧家村。

当朝歌忽然又有了上次误入树林的那种感觉时,梁库忽然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接着,朝歌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

双手痠软,竟连石函都抱不住了。他和梁库跌坐在一处。

痠软乏力迅速蔓延了两人的全身,梁库有气无力的说:“我们……这是……怎么了?”

朝歌勉强扭动视线,仔细看了看地势地形,笑了笑对梁库说:“这好像、好像是阵衍术的一种。”

“靠,”梁库的靠声已经有形无神:“这又不……不是墓地,哪来的阵啊?”

刚说到这,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堆满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人。

梁库恐怕再没现在这样觉得这张脸可爱了,强颜做笑:“老兄,老兄……帮……”现在竟然连说话也越来越费力

了。

文物贩子笑的更甜了:“兄弟,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梁库实在想说,但已力不从心。

文物贩子又对朝歌笑道:“这位兄弟,有话要说吗?”

朝歌一直冷眼相观,虽早已隐隐觉得这文物贩子大有来历,但他想不出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文物贩子又走到梁库身边,低下腰把梁库小心的扶了起来:“兄弟大半夜的,小心着凉呀!”

梁库现在不只觉得文物贩子可爱,简直就是可亲可敬了!

可不曾想,文物贩子手一松,任凭梁库慢慢瘫软滑在地上。文物贩子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继续笑着:“对,

就这样靠紧我,咱现在就回牧家村。”说着竟真的像是扶着梁库,一步步的走起来。

梁库忽然感觉像是被鬼摸了一下,阴冷出一身鸡皮疙瘩,惨澹月光下,现在再看那文物贩子的微笑,已经是说不

出的诡异阴森。

文物贩子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朝歌:“哦对了,我们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位兄弟呢。”

文物贩子又扶着“梁库”走回朝歌身边,缓缓的低下身,不过不是去扶,而是一只手搭在了朝歌的脉搏上:“走

,两个一起走。”

朝歌冷冷的看着文物贩子,现在也只有这双眼睛还算听使唤。

文物贩子渐渐露出了更加灿烂的微笑:“两个人加一起,我还可以承担,可再加上个这么大的石盒子,可就实在

太重了。”

说着,文物贩子慢慢的捧起了掉在朝歌身边的那个石函:“现在由我做主,只带盒子里的东西就成了。”——一

切都是为了这个石函,三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个装着半截臂骨的石函,朝歌虽并不清楚这石函究竟代表着什么,梁

库也实在看不出这石函有什么值钱,但文物贩子的手却已经在抖了,脸上的微笑已经一丝都看不见。

可就在文物贩子一点点的打开石函的时候,近处传来一阵“钉钉”的金属敲击声。

顺着文物贩子的惊恐视线,朝歌、梁库费力的看到了月光下,一个瘦小身影正在用一把斧子,一下一下的往一个

土梗上钉着一根铁条样的东西。

此时的朝歌微微皱起了眉,梁库睁大了眼,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把所有的古怪凑到了一起。

那月光下钉钉的,正是土村的那个火暴少年!

文物贩子快速向左前方踏了三步,接着,右手大拇指在手掌指节上快速点了一圈后,紧紧按在右手中指根部的“

丑”支上。很快,土村少年雷子周围,聚集了一层像雾一样的淡青薄气。

朝歌惊奇的看着文物贩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地势地形上,他隐隐看出这大概是一种阵衍术,但又与他所悟到的

阵衍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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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无论是不经意的居室摆设,还是自然更变的山川地形,每个地方都构筑成了一个个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的

风水格局,只不过在长期自然消长中,各种五行张力总是会维持在某种相对均衡的状态下,所以让人有了种不识

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深懂此道的术数之人,会通过巧妙的布置利用,把其中的格局改变,从而对人产生各种影响来。

但无论是利用踏位、让人注意不到的隐身术,还是导人误入歧途的迷魂阵,其中道理术法,朝歌已掌握一二。只

是看文物贩子在手指间的推局手法,更像一种古老的巫术。

梁库则更好奇的是那叫雷子的土村少年,随着“钉钉”的入地铁条,他发现身上的痠软,竟在一点点减轻。

可他又发现,就在该死的文物贩子在自己掌指间乱推一通之后,对面雷子钉铁条的力道开始弱下来,因为他的手

看起来在发软。

等到文物贩子的左手拇指再点了一圈的时候,雷子已经单腿跪地,大口喘气了。

文物贩子再次露出了笑:“你这点道行跟我斗局,还嫩了点!咦?土守望、土守形怎没来呀?”说着,警觉的向

四周望了一眼。

听此话,朝歌才知道,跟他下棋的土村老头,应该就是文物贩子口中的这位土守形了。但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土守

望已经过世了。

大口喘气、单腿跪地的雷子,一直盯着眼前那根还剩半截的铁条,文物贩子的话,对于他好像全然是另外一个世

界的声音。

“钉!”

雷子拼起一口气,抡起斧子,又把那半截铁条砸下去了一点,力气用尽险些闪倒,全靠斧头支地,才撑住了上半

身。

文物贩子轻笑了一下:“想破我的阵,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已经把阵局逆转了,你现在砸的,可是在破自己的本

气。”说着,转头向朝歌、梁库扫了一眼:“我不怕他们缓过来,等到能站起来,最少还得一个时辰。”

雷子仍在死死的盯着那半截铁条,文物贩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静静喘气,文物贩子说完的时候,他再次一点点

的举起了斧子。

文物贩子看着已经举在半空的斧子,奸奸的歪起嘴:“你不信?”说着,慢慢松开了掐着指根的手:“铁条入尽

,破气不存,到时候催心伤腑,可是你自找的。”

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拗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

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

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

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

斧头挥了下去!

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

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

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看起来虽也颇为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

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

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着牙,依靠着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着石函



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后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

后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么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

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

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得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于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

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

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

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着:“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后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

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

一阵静寂之后,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

土行族办的事!”

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

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

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着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着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

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

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援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着:“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

们世世代代都好像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着!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么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谜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着更多古远之秘。

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彷彿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后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得了你土行族。不过

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着,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着一路血迹,消

失在夜地中。

第十章 邻村怪案

土守形像是带着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后又在朝歌和

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痠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后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着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

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出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么

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

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么稀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

的古气功。只是……”

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沉昏的对着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

全不同了!”

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徵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

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

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后天惨祸加身。

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

中的各种五行剋局改变了。”

朝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

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

土守形颇为讚许的点点头。

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

实在是博大精深得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梁库正学着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着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

,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玄!

“只是,这好像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么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

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沉的老眼之中,好像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

传着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后人来取走那七盘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沉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

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像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后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

了。”

土守形抬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着:“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

怪案。”

土守形沉沉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丑时已过,正是淩晨三到五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

liming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袭人。

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

烧,亲戚娘们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儿们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

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么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

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

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和打牌的爷们,都忽然睡着了。等他们

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

们散去回家后,才各自从家人闲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着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并不

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

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后的闲聊打乐。可从那以

后,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

梁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

的,因为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

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众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像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着村子

兜了几圈后,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

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后却又走了回来。”

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沉默,静得彷彿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那种

死静死静的坟。

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着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

,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着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

“他们不敢想像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想像醒来后会看到什么。”

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样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虽然长期的相处中梁库已经知道,这种像是微笑的样子,

代表朝歌正无比的聚精会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执看来,那还是有点变态。因为现在的梁库几乎都觉得,自己的

呼气已经冷至霜降了。

梁库颤颤巍巍的说:“土……土大爷,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吗?”

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点发抖的梁库,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装脱下来,轻轻披在了梁库的身上,并且慈爱

的拍了拍肩。

幸好土守形的里面还穿着件发了黄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着一赤身裸背、一脸正经、满

嘴鬼事的乾巴老头,还真挺吓人的。

土守形继续:“幸好几天后,这种怪事渐渐消失了。全村的人却还是不敢大气出一声,生怕再把什么东西给惊回

来。直到一段日子过后,三家庄才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三家庄照常生活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怪事,正在邻村发生。”

朝歌小的时候,也没少听爷爷和牧大师给他讲村野怪闻的故事,但那时候生性叛逆的他,根本就觉得是爷爷用来

糊弄小孩子的东西。但现在听土守形讲起来,却如同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

他在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在故事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土守形:“就这样,三家庄的怪案像瘟疫一样,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邻近村子里,暗暗的漫传着。

“关于它的各种恐怖传闻,也悄悄的传遍了乡里乡间。当时,我和堂兄土守望把整个土村都戒备起来,因为按顺

序,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土村了。”

梁库开始有了点听故事的激情,因为在他眼里,这土家的乾巴老头,实在是深藏不露的农民高手,说不定他的那

种什么眼、什么阵的,会大大的降妖诛魔呢。

土守形:“可没曾想,三家庄的怪案,却出乎意料的跳过了土村,在下一个村子发生了。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里面

一定有古怪,商量商量后,就决定我留下来照常守村,守望去邻村探一探。

“守望并没从正路进村,是从大地方向趁着半夜,悄悄摸进一个老相识的家。”

土守形接着道:“当时这家人被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躲都躲不过来,你却偏偏的往里闯。守望也没多

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一大家子眼睛睛的睁到了白天,再眼睛睛的等着睡着。他们好像更害怕白天,因为随时降临的昏睡,

大多都是在白天。”

此时朝歌、梁库身上的痠软早已恢复正常,只是过度的集中精神,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还有个身体。

雷子也早已拔出了铁条,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独独的望着夜色出神。

土守形挪了挪脚窝,继续:“终于就在快吃头场饭的时候,昏睡来了。因为守望我们都是从小就练习导引术的人

,对周围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来的快。就在所有人都昏昏睡去的时候,守望还能勉强支撑着。”

情节说到关键处,每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双灯泡似的眼睛。

土守形:“守望也像其他人一样装成昏睡,但他渐渐感觉到,让人们产生困倦的,并不像村间传的那么神怪,而

更像是阵衍术的一种,可以利用失衡的五行气,来颠倒人们身子里的正常作息规律。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守望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是……”

“文物贩子!”不等土守形道出答案,梁库已经脱口而出:“哈哈,一定是文物贩子!老土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

土守形听明白后,并没给予梁库什么嘉许的眼神,甚至有点不以为然。的确,任谁一旦听到最后的阵衍术,都自

然会猜到文物贩子。朝歌甚至在故事刚刚讲起时,就已经猜到是文物贩子了,但对于当时连文物贩子是谁都不知

道的土家兄弟,当然是神之又神、秘之又秘了。

况且既然他讲的这么细緻,一定还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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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守形还是一副土土的神情:“但说什么也没想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引我们兄弟现身。”

这句话才是关键,果然让正为自己“绝顶聪明”而激动不已的梁库,像是忽然被打了针安定剂。但随之又愤愤不

服的说:“切!要引你们现身,干嘛费这么大劲啊?”

土守形:“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透的地方。到后来才惊奇知道,这人也有一段残存的记忆,他零散知道,他们家族

也似乎在受着一个风水大局的左右,而且也知道,土行族保存着一种跟墓地格局有重大关联的棋局。

“他一点点找到牧家村后,跟着就看出了土村的特异。”

梁库忽然觉得抓住了老土的某些漏洞:“嘿嘿,老土,这可就是你瞎吹乱盖了。都说已经看出你们土村的土特来

了,干嘛不直接进土村,把你们给叫出来,还至于在外面搞怪弄鬼的呀!”

朝歌不禁暗自摇头,深切为自己的这位搭档汗颜,连这种白癡的问题也能出口。

虽然那文物贩子隐隐觉得土村有戏,但仅凭不完整的残存记忆,根本不敢肯定两大家族与这墓地之间的确切关系

,因为显然两大家族都像是在某一代上发生了巨大变故。

在摸不清底情下的几百年后今天,当然不能贸然进入别人世代熟居的地盘里,一旦有变,那还不九死一生呀。

不出所料,土守形好像当梁库透明:“不同的是,虽然他所用的阵衍术似乎和我们同出一个源流,但据他的残存

记忆,他又似乎隶属于另一个术数家族六甲旬。”

土守形每说一句,朝歌都相应的推想着一连串的东西。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同时又衍生出更多的不明,但只化成

了一句:“后来呢?”

土守形:“失踪。他忽然失踪了。”

这在梁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就像以前在垃圾堆里拣到的精采侦探杂志,正看到抓心挠肝处时,却忽然发现后面

少了几页。他恨不得把土守形当成垃圾堆来翻个底朝上。

朝歌忽然想到了土守望:“这跟土守望的过世,有什么关系吗?”

土守形忽然变得有些沧桑:“虽然不是因他而死,但却跟他说的话有关。”

四双眼睛再次灯泡中。

土守形:“在这人看来,我们两族人世代不是残疾不全,就是性暴寿短,一定是受了墓地中的阵局控制。

“我们土家人的寿命几乎没有活过六十的,守望的过世被他言中了。”

朝歌看着眼前这个孤老头,想来大概没几年也要临近六十大关了,可能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最后一次了,每一晚躺

下去,都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其中滋味,忽然让冷冷的朝歌感触颇深。

“哈哈,我知道了!”梁库却忽然神经的站了起来:“文物贩子一定是想骗到你们手中的那七盘棋,然后去解开

村里的那块坟地!哈哈。”

土守形表情不是很明显,这让梁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边走过来边说:“老土哇,不是我说你,要论这个衍

术那个邪阵的,我不如你,但在心计上,你可要好好跟我学习学习了。江湖险恶呀!”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

土守形的裸肩。

土守形还是那副表情:“其实,就算他拿到那七盘棋也没用。因为除了牧家的后世传人,没一个能走的进这块布

满沖天杀阵的墓地。”

土守形的惊人之语,是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但朝歌又马上想通了一件事,墓中拆局时,仍有许多怪异的地方解

不开,原来是另有用意的杀阵。

想来牧家村地处偏僻,又是穷乡贫地,自然没有什么人打里面的主意,否则可真是有进无出了。

而牧家村的村民们世代命局,随墓中阵局相融相合,当然也不受其害。难怪为什么如此神秘的巨大墓地,历经几

百年仍然完好无损。

想到此,朝歌觉得这埋葬着牧家无数子孙的荒塚凉丘,越发的神秘叵测起来。只是有一样还解释不通……刚想到

这,梁库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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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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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姨太很努力~~~我会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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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民国妇人

梁库奇怪:“哦?什么什么杀阵?别逗了老土,如果真有你吹的那么邪乎,我怎么还好好的呀?”

土守形疑惑的看了梁库好久,虽没言语,但眼神分明在告诉大家:奇怪,这小子怎么还神经兮兮的活着呀?

梁库露出一脸得意,心中暗乐:“什么是高人?我这种才是高人!”可马上又担心起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内伤后遗症之类的。

朝歌又沉道:“十几年后我们来了,那人再次出现了,土家人也站了进来。其实被这风水大局冥冥左右的,又何止你们两个家族呀!”这后面的一句,可就是朝歌的自问天命了。

说着,朝歌把身边的那个石函,托到了沉默不语的土守形面前:“打开吧,可能里面有能帮的到你们的地方。”

土守形却头也没抬:“不用了。墓地里的东西关系重大,我们土家世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以后的事就各顺天命吧。”

朝歌知道土守形一定是怕惹上嫌疑,也不强他,况且老实说来,这几百年前的事,毕竟离朝歌太远,现在所做的一些,也都不过是为了揭开这个风水大局,所以也不用提着心眼多想,迳自打开石函,放在了土守形的眼皮底下。

土守形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深沉了,先是一动不动的仔细观了遍石函,然后才慢慢拿出那半截臂骨。凝了半晌,也没支出一声。

朝歌若有所思的说:“按那七盘棋的道理,祖坟山本该是空的,但却又埋了这样东西。就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另有隐密。”

土守形继续石化中。看样子土家的任务并不是完成了,而是刚刚开始。

此时天已放明,梁库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忍饥挨饿的听老鬼讲故事也不说,本觉得这回应该有些结果了吧,但看目前的形势状态,分明是越整越糊涂了。

梁库肚雷肠鸣的愤起:“还有完没完?”边说,边急手躁脸的把土守形擎的那半截臂骨抢下来,然后把石函往腋下一夹:“走,回村!”

一路上虽然天很蓝、阳很艳、树上的小鸟脆鸣缠,但梁库却恨不得一脚迈到村里的锅台前,在他执着的双眼中,此刻只有一个信念:睡大觉前吃饱饭!

土守形带着还是一言不发的雷子回土村了,他和朝歌商量好,先把族事安排完了,就马上回牧家村来。

吃完了大妈做的四个呛麵馒头,三碗稀饭,两盘芥菜疙瘩炒肉末,外带一碟荷包蛋,梁库终于在饱嗝声中,一头栽倒在炕上昏迷不醒了。

朝歌还是对着石函中的半截臂骨发呆,他一件件的理着自从踏入牧家村来的每件事,他想把它们在脑中穿成一条线,但一时间又好像乱乱的千头万绪。

忽然一阵睏意袭来,朝歌再也坚持不住,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脑袋还有一半在清醒着。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走路轻得听不到声音的女人,一个皮肤白得像是一见阳光、就会灰飞烟灭的女人。

朝歌真以为自己在作梦了,或是梦中之梦,因为看这女人的时候,给朝歌一种极複杂的感觉,就像是一张老旧发黄照片上的民国妇人,尤其是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緻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中,隐约着一种逝去的神秘。

女人在朝歌身边停了下来,微笑中伸出了细白的手,速度很慢,慢慢的往前探,就在朝歌忽然发现那只漫不经心的细手,直直的伸进石函中去的时候,朝歌猛的惊醒!

石函还在,原封不动的还在。只是门开着,也许门一直就没关。

朝歌转头又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悄无人影,一只蜻蜓静静的立在栅栏的枯枝上。

外表安静冷峻的朝歌自小就多梦,他甚至常常对某人或某物有一种似曾梦见过的恍惚感,对于梦他已习以为常。

但这次不同了,不是太真实,而是太清晰!尤其是女人小臂挽的那只精緻小包,上面每条弱淡素雅的花纹,都清晰到一曲一弯。

确切说,这不应该是一个梦,但也似乎不应该不是个梦。

惊醒的朝歌已全无睡意,他把石函向里推了推,然后走到外屋,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凉水一清,把身上的一夜倦乏又去了大半。

朝歌和梁库住的这个农家小院,是姑表亲的一个大妈为要成家的小儿子准备的,收拾的乾乾净净,样样见新。知道城里来的跟他们住不惯,所以都搬到老房里去了,只是每天做好饭时来叫上两人。

小院不大,房前屋后种满了红柿绿椒的农家时菜。一条旧砖甬道,由房过院直铺到栅栏门。

平时朝炊暮烟的一家农舍,现在只剩下了梁库、朝歌两人,虽少了点融融的乡火情,却也多了几分清静意。

此时夏阳渐高,朝歌又喝了一口水后,准备回房再仔细看看那石函,总觉得这埋了几百年的半截白骨,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美妙话音,让朝歌止住了步。

“姐,你说这花长得什么样?”

“嗯……比牵牛花小一点,但没那么单薄,花瓣是先连后分的,中间的蕊子稀稀疏疏的探出来。既有家花的人情,又有野花的自在,好美!”

一个甜润轻婉,一个珠落银盘,单只那最后一句的评花妙语,就绝不是牧家村人所能有的了。

朝歌循声而出,院子的围墙都是乾树枝联成的半人栅栏,朝歌一眼就看到了隔壁三婶家院子瓜棚下,楚楚俏立着的一对妙龄姐妹花。

瓜棚上,几根窝瓜藤秧叶宽颈曲的纠葛在一起,三四个刚刚成型的毛青小瓜,或倚或吊的缀在叶秧之间。一片疏绿中,就属那几朵肥而娇嫩的窝瓜花最显眼了。看这对姐妹花认真翘起的头,刚才的绝妙花词,不会是为了这窝瓜黄花发出的吧。

但让朝歌更不明白的是,听两姐妹的对话,分明是看不到而在猜。但从所站的角度看,那朵最近的窝瓜花,绝对是片蕊不遗的出落在两姐妹的头上眼前啊。

正疑惑间,两姐妹又传来话声。

“不对不对!我看的可不是姐说的那个样子,花中好像还有一朵花。”

“怎么可能!奇怪……”

本来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像发觉了什么,又重新认真的翘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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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距离很近,朝歌也颇有趣的仔细看那朵瓜棚黄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蓝翅蝴蝶,正停在花间。朝歌不禁悦起一丝笑意,可能妹妹说的花,就是这只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这样明显的一只蓝蝶,为什么两姐妹仍然好像看不见一样?

当朝歌开始仔细留意姐妹花的时候,他才从她们与黄花错位的视线和茫茫的眼神中,惊然发现,这对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双双失明的。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样解释刚刚对窝瓜花的准确形容呢?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叶颤花摇中,蓝蝶翩翩舞去,这一刻,朝歌忽然在姐妹同时被拂动的发梢中悟出,一定是风过黄花时的强弱变化,让双目失明的姐妹花,感知出花的具体形状和蝴蝶的上下飞舞。

居然还有这样的细巧灵智,朝歌真的开始为造化之神叹服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姐妹俩也同时玲玎一笑:“哈,原来是只蝴蝶!”

这一笑,让朝歌也不禁为之一神,只是随又升起一丝莫名暗郁。就不知道是为了那飞走蓝蝶,还是这风过黄花。

“笑啥呢?这么好听!”好像在收拾房间的三婶,从窗户笑着探出头来:“好听又好看!”

三婶说话间,无意间看到朝歌,就大着声:“大侄子,她们两姐妹也跟你一样,是大城里来的!这大城来的就是不一样,啧啧,看这水灵的!”

姐妹花听三婶的话,知道有人在边,一起转向朝歌方向:“你也是来放假的吗?”

不等朝歌回话,三婶就抢了过来:“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还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来干啥的了,随口一句:“那啥,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里都烦透了。能到这里闲闲多好呀!”

妹妹似乎有些靦腆,小声的说:“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一句唯妙唯肖的模仿,都把几个人逗乐起来。没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灵古怪的让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乱颤,朝歌虽然没多大表情变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夸张的,还是身强体壮的三婶,哈哈之声动砖撼瓦。

“我叫小灵,是姐姐。”姐妹花开始自我介绍了。

“我是妹妹,小轻。”

小灵忽然想到了什么:“哦,我们半路遇上一起来的还有婉姨,一路上多亏她帮忙。”说着,向三婶所在的房内望去。

三婶忙不迭的补说:“对对对,还有婉大妹子。”边说边回头往里看。

朝歌也向光线稍暗的屋里望去,房内隐隐一个女子轮廓止步在光线之内,接着一个接近中年妇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哎,什么帮不帮的,出来都为的是散散心。”

朝歌忽然有了种怪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刚刚猛然醒来的那一刻。他虽然看不清说话的妇人是谁,但朝歌有了种强烈预感,这房间内隐隐的女子轮廓,就是那个似梦非梦的民国妇人。

小轻:“就可惜婉姨的皮肤太怕光线,没有我们姐妹俩这么大饱眼福了。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呀?”

可爱的姐妹花虽然是盲人,但似乎并不忌讳任何关于眼睛上的借比。

本来已经轻松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沉思之中,朝歌虽然尚还年轻,但却有个难能可贵的特点,越是他想知道的东西,他越是表现的不急于求成。

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走。

在他最后一条腿迈进房内的时候,身后隐约传来姐妹花的窃窃私语声:“好好听的名字哦!树巢的巢,乳鸽的鸽,巢鸽——好好听哦!”

吃过午饭,朝歌让大妈帮弄了些纸笔来,准备去墓地把大致构图画下来,等土守形来的时候,一起研究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大妈知道他昨夜一宿没睡,就唠唠叨叨的劝朝歌再睡一会,朝歌似答未应的蒙混过关。

临走前,看了眼睡的依旧不省人事的梁库,朝歌还是决定把石函带走,因为他隐隐觉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

太阳又要下线了,祖坟山就像坐镇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领着几百年的浩荡坟脉,静悄悄的肃穆着。

一旁的朝歌在望着坟基出神,像是在想着什么很複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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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脚边石函上,是一叠已经画好的坟图。每张坟图的页角上都标有序号,方便拼接起来的时候不会乱掉。

坟区浩大,而且脉势複杂,每画完一张都要核对三遍。整个一大下午,只完成了一半。

这种细緻又枯燥的工作,并没让朝歌很烦。相反更有了一种因为集中精神后,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的感觉。

有时候朝歌也为自己的这种转变感到奇怪,以前是极度的抗拒,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这一旦转过来,竟然是极度的吸引。

“嗨!你好!”

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飘飘渺渺传来的话声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祖坟山里怎么发出了活人的声音。

“你好!”

又听了一声后,朝歌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到了墓地边上,远远站着的一个大概比自己稍长了几岁的年轻人。

“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镇子吗?”墓地很深,年轻人大声的问话,传过来还是觉得飘飘渺渺的:“有旅馆的镇子!”

朝歌看了看只剩下半张脸的日头:“晚了。”的确,能走到最近的一个镇,也要四五个小时。

朝歌向来话简语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面那个年轻人一样大声。这可苦了墓外年轻人,拎着耳朵,伸着脖子,也好像没听清朝歌的这句话。不觉中竟然抬腿想走进看着普通、却深藏杀阵的墓地。

“别进来!”

这可让沉稳的朝歌有点急,显然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年轻人停住了脚。

“呵呵,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进人家的墓地。”

“站着别动,我马上出来。”朝歌把坟图揣起来,捧起石函往外走。

“我叫阿光,是中医大的讲师,早听说这一带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间秘方,趁着暑假就来研究研究。”

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时候,似乎怕冷了场,一直在微笑着进行自我介绍。感觉上还的确挺阳光。

“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朝歌已经走出了墓地,阿光热情的迎上来伸过一只手:“你好!我叫阿光。”

朝歌并未腾出手,而是冷冷的说:“以后不要见墓地就进,很危险!”

阿光并没对“危险”一词进行深究,而还是热情的伸着那只手。

朝歌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没伸出手,只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后点点头:“前面有个牧家村,到那里可以暂时住一夜。”

阿光:“呵呵,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我还以为那个村子是已经废弃的呢。”

朝歌不再说话,转身开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视线从阿光身上转开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右方墓地边上的一棵老树下,竟然蹲着个人。

朝歌停住步,转头向老树下仔细望去。这才看出,蹲着的那个人,正是抽着土制卷烟的土守形。

阿光也顺着朝歌的视线,惊奇的发现了土守形:“咦?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土守形慢慢站起走了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看了眼惊奇的阿光,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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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三鼠运水

进了村子,朝歌先找到村长家,把阿光安顿下,然后和土守形一起往自己的那个小院回。

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按平时,也正是村里颇为有人气的时间段。但奇怪的是,除了嫋嫋的炊火四烟,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半条人形。

等到临近小院才发现,原来几乎全村的大姑娘、小夥子、婆嫂姨妈们,都聚集到了这里来。确切的说,是聚集到了隔壁的三婶家。

可爱惹人的姐妹花小轻、小灵,当然是极度缺乏业余生活的牧家村人焦点,而把这个焦点一浪浪推向高潮的,就是站在场中口若悬河的梁库了。

看样子,他比全村人加起来,还渴望着心潮澎湃之无业有余的精神生活。

更由于梁库出钱为偏僻牧家村所引的电,尚还没有铺设进来,所以村民们还在用传统的灯油、蜡烛照明,可没曾想,这摇曳生灿的烛光,反倒让人情诙趣的晚村院舍,增添了一种只有意想才能达到的情境。

土守形对此一切的感觉,就像没看见,显然朝歌在墓地里的时候,土守形已经知道了情况。朝歌虽然一直在隔着窗子看着热闹场面,但毫无动作的面部表情,从本质上并没跟土守形有多大区别。

直到大妈收拾走碗筷,屋里静静的只剩下两人。

朝歌开了口:“这三个人好像都不简单。”

土守形吧嗒了一口烟:“不止三个。”

朝歌回头看土守形:“你也怀疑阿光?”

土守形:“他应该看到我。准点说,他是先看到了我,才看到你的。”

朝歌:“如果他也是奔这风水大局来的,那他一定会觉察到墓地里煞气沖天的阵局。但如果不是我制止,他已经走进墓地了。”

土守形:“也就是这一点,我才真正开始起疑的。你想,一个大城里的年轻小夥子,人生地不熟的来到一块偏偏僻僻、大得吓人的坟地,他能什么不想的就往里走吗?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朝歌:“你的意思是?”

土守形:“他在故意做给我们看。”

朝歌:“所以你就静在那里,看着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往里进。”顿了顿接着又说:“结果,他好像算准了我会制止他。”

朝歌被土守形这么一说,也马上回想起更多细节上的疑点,如果真像阿光自己所说的,以为牧家村是被遗弃的荒村,但当他看到一个都市穿着的年轻人,怪怪的独立在硕大荒村坟地里,而且还抱着个古蹟石函时,他竟然一点诧异的神情都没有,这正常吗?

但朝歌反又一想,阿光说自己是个研究古传秘方的中医讲师,说不定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从言谈接触来看,这阿光是个典型开朗派,也许很多现象在他看来,完全和我们局中之人是另外一个天地。

顺着这个想法,他又自然的想到了灵气异常的姐妹花,还有只听声不见人的婉姨。

如果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一切会完全是另外一个结果。

况且朝歌作的那个奇怪的梦,毕竟是个不确定的梦,又怎么可以对现实进行一厢情愿的推测呢。

想到这,朝歌若有所思的看着石函:“自从文物商贩后,我们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土守形沉默无语。

立在炕沿上的白蜡烛,偶尔的迸出半星火花。

直到很晚,梁库才恋恋不舍的蹭回来。估计是大会散场后,仍然在外面徘徊了许久。

跟以往不同的是,梁库忽然变得静悄无言。进得门来,当活生生的两个大人透明似的,要不是脸上那略带妄想后遗症的甜蜜微笑,真让人以为这小子在梦游了。

这也不能怪他,那一对水灵俏皮的姐妹花,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朝歌,每每一想到她们,都不免为之一动。而且并未影响美目的先天性失明,不但不是缺欠,反而更给这对姐妹花增添了一种极複杂的美感,让人生出无限爱怜。

很快,梁库带着他的微笑,甜甜的造梦去了。

本来就已经很静的屋内,变得更静。
大隐隐于此,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发表于 2009-5-11 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朝歌就着有点昏暗的蜡烛光,在炕上把一张张坟图拼接起来。土守形也在一张张的看。

朝歌:“明天就可以把整个墓地的构图拼全了。”说着,把石函轻轻压在了图中祖坟山的位置上。

土守形:“真想快一点揭开这个风水大局,不知道明天牧家村还会有什么变化?”土守形眼神迷离,像是在看着一盘越来越複杂的土家棋。

朝歌却一放松:“我倒希望人来的再多点,也可能人来的越多,我们对这风水大局越知道的多点。”

说话间,蜡烛火苗有点变弱,朝歌在炕席上抽了根席篾,挑了挑烛芯,然后继续盯着炕上的那半个坟图出神。

可不知道为什么,被挑起的烛芯不但没烧亮点,反而越来越弱了,最后竟带着一股烛烟熄灭了。

朝歌在炕角摸出火柴擦擦的打着火,奇怪的是连费了五根火柴,竟然半点火星都没擦出来。

就在朝歌准备擦第六根的时候,土守形望着房中西北角的地上笑了。

朝歌顺着土守形的视线也向北角看去,虽然蜡烛已灭,借着照进来的月光还能隐约看到,那里的砖地上空无一物。

朝歌奇怪的再看看仍在微笑着的土守形,他有点不明白,熄灭的蜡烛、莫名其妙的火柴、还有黑区区的屋地,这好笑吗?

黑暗中,土守形接过朝歌手里的火柴,再拿着那半截蜡烛,静悄悄的走到了房屋的南角。他把蜡烛底磨了磨立在地砖上,然后擦的一下,就一下擦着了手中火柴。

就在火柴亮光一燃的时候,朝歌的眼里也燃起了奇异之光。

蜡烛被点着了,壮起的火苗,把房间渐渐照亮起来。接着,朝歌就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令他睁大眼睛的东西。

就在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北角地砖上,竟然渐渐现出了三只黑睛闪亮的老鼠。

这不太可能,明明眨眼的工夫,怎么可能出现了三只老鼠呢。而且这老鼠虽然好像很怕人,但竟然还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视着两人。

土守形此时缓缓道:“来了,说来还真就来了。”

朝歌再看看土守形和老鼠各自站的方位,才恍然悟到,子鼠性水,而人的眼睛和这蜡烛一样,都是五行属火,三鼠汇聚北方水位,正剋局中火性之物。不禁失声道:“阵衍术?”

土守形却微微摇了摇头:“更像山术中的一种,叫三鼠运水!”

山术,是道教五术“山、医、卜、命、相”中的一种。

世面上常听常说的画符行籙或是咒语法术,都属山术一个范畴。因为它的神奇和有效,对人对物的作用常常如鬼似神,所以排在五术的首位。但同样也是最难练就的。

随着现代科技的兴起,和人心性上的浮躁,关于山术各派的种种实修法门,早被掩埋在历史之中,现在人对它的印象,也只剩下“迷信”和“神奇”这两个名词了。

在大渡河上游,到现在还生存着一个以狩猎为生的嘉绒族,猎人中有一部分被称为“吊鹿子”的,他们主要依靠在鸟兽出没的山道上,铺设绳套机关,来捕获猎物,听说,他们还掌握有一套严密咒语法术的催山术。

据说一施此法,平寂的山谷,顿时会变得山摇地动,阴风阵阵,山上的獐鹿麂兔等动物,都自动地钻进吊鹿子布下的机关。

看手法,这种少数民族的催山术,很像从道教山术中演变而来的。土守形对符籙、咒语一类的山术,只是听说并未真见。眼前这三只老鼠显然就像是被某种术力控制着,但从五行站位上看,又似乎与阵衍术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土守形有点不敢确定了。

此时土守形护立的那根蜡烛火苗一弱,三只老鼠竟不约而同的抬起前爪,向前挪动了半寸。

屋里光线随着速暗,朝歌惊奇看到,那三只老鼠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模糊起来。

土守形:“再拿一根蜡烛给我。”

朝歌从炕橱中,又拿出一根蜡烛递在土守形手中。

第二根蜡烛亮起来的时候,三只乌睛闪亮的老鼠又清晰的呈现眼前。朝歌忽然想到,如果刚才并没察觉三鼠运水的危局,施术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茫然无视的眼前,把想要的东西拿走。

想到这,朝歌不禁向炕上看去,石函还安然无恙的放在那里。

土守形似乎看出了朝歌想法:“对方还没这个把握敢闯进来,现在应该只是来探底的。”

五行术设局隐密凶煞,对斗双方稍有疏忽,就会陷入阵中。而且最忌被对手摸清路数。上次文物贩子的惨败,就是因为施局路术已被看清,一明一暗,土守形也就自然稳操胜券。

朝歌一看土守形并未使用自己的导引阵术,就已经猜想,既然对方是上来探底的,土守形也就自然没必要用真功了。

忽然,本来恢复火亮的烛苗,又开始弱了下来。可这次那三只老鼠并未向前移动呀。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三只老鼠身上的毛,从头部开始,一根根的竖立起来。

朝歌从土守形皱起的眉毛知道,背后控局的那个人,大概在催加术力了。

朝歌也看出了凶险处,如果土守形还只是利用自然五行火力,来抵抗三鼠水局的话,随着对方术力的不断加大,迟早是支援不住的。但如果运起土局对抗的话,又恐怕被人摸清低路。

朝歌心里一转,多日来对阵衍术的不断深入,已经越来越明白它的布控原理。虽说这三鼠似乎是被某种山术控制着,但目前运北方水气而剋火的奇用,却正是五行阵衍里的东西。

朝歌忽然生出一种趣心来,他想试试利用自己悟到的东西,和这三只老鼠斗上一局。

朝歌在炕橱里取出最后三根蜡烛和一盒火柴,一根递给了土守形加大烛火之力,否则一旦佔据南方火位的烛光熄灭,整个屋内局中将会被水气淹没。到时候土守形如再不催动土阵,恐怕真的就被操控在别人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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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朝歌也可借着两力相持的空隙,施展自己的布局。

所在的这座房屋坐北朝南,火性南方位是窗,西金、北水是两面砖墙,代表木气的东面开了一扇门。而门下稍稍凸起的一条木质门槛,就是朝歌即将布局的关键。

因为在五行生剋里,水虽剋火,但也生木,而木却生火。如果把点着的蜡烛立在正处东方的门槛上,就会启动局中的木之一气,从而把三鼠运统的水气引来生木,这一生木不要紧,就像把滔天水局泄开了一个口子,更要命的是,这木一生旺,就把木槛上的蜡烛火气也越加的生旺起来。

这样一个回圈下来,三鼠运水的巧阵,竟反成了一个泄气自伤局,要是背后控局人再不收手,恐怕会被吸尽命力。

朝歌想到巧妙处,不禁微微的翘起嘴角,手拿蜡烛火柴向门走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土守形的声音:“这几步很危险,如果感到不支,千万不要勉强。”

显然土守形也看出了朝歌的意图,只是后一句话颇让朝歌不解,不过来不及细想,朝歌就又向东门迈去。

可就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朝歌忽然觉得眼前有点眩晕。他停住脚稳了稳神。转头向那三只老鼠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三鼠中靠东门方向的那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掉头对准了朝歌。

朝歌这才理解到土守形后句话的意思,屋内局中的一举一动,都会对脉局产生牵动,想来一定是背后控局的人,也深知这三鼠水局的缺欠处,所以对东门这一方向加力提防。

此时掉头对准朝歌的那只老鼠,眼神热胀、毛发颤抖,显然是被术力催动,体内翻滚难当。

朝歌稳住神后,又抬起了腿,可刚迈出半步,就感觉到比刚才更为加倍的眩晕,而且随着眼前黑暗的加重,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挤压一样,扑通扑通的巨跳起来。

朝歌知道,这一鼠的水气,几乎被催到了极致,已经开始克制到了同属火性的心脏了。如果朝歌再拼力迈出的话,不是这老鼠暴毙在地,就是自己吐血晕倒。

就在无比艰难之时,朝歌忽然听到土守形的细细声:“把手指按先戌后卯再午的次序顺推,然后再反推回来。顺推吸气,反推呼气。别着急,先稳住心。”

朝歌隐隐觉得这是土守形在暗地教他导引化解之法,按这个次序,戌土火库,卯生午当。再配合呼吸,把克制心脏的水气渐渐化开。

就不知这临时抱佛脚的用功,能否派上用场。

朝歌按照土守形所教先稳住心,然后先戌后卯再午的推起来。可不出所料,这平时需要十年苦练的导引推局,的确没帮上临时抱佛脚的朝歌多大忙,水气凝聚,心脏的压力依然在飙升。

朝歌恍恍惚惚的瞟了一眼那只老鼠,模糊中那老鼠的双眼,几乎要爆凸而出了。朝歌的性子就像是韧钢,越是给压力,就越是生出反弹力。此时面临难境的朝歌忽然生出一股逆火来。

他皱紧眉,向着东门方向又抬起了腿。

朝歌已经无法注意到,与此同时三鼠中间的那只,也慢慢凸眼颤毛的掉转了头,和东面那只老鼠,一同对准了正迈出一步中的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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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集 五行迷村

第一章 有趣

朝歌并不知道他这一脚落地意味着什么,土守形的一声喊,也来不及了。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朝歌并没倒下去,而是惊奇地发觉,就在心脏被挤压至爆的一刹那,胸中的那团水气,竟然瞬间像是被掘开了一道口子,顺着内经散成瀑布一样的细支,漫过内脏,流过双腿,最后在脚心泻入地面。

朝歌不禁一阵惊喜,难道土守形教的导引化解之法起作用了?但好像记得刚刚恍惚之中,并没再推这不顶用的导引术呀。但又怎么解释体内发生的奇妙变化呢?

朝歌试探着又按着土守形所教推起局来,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随着手中推局的进展,来自两鼠的水气,更加快速顺畅的被泻出体外。但感觉上,似乎这导引推局只是辅助了那奇妙变化的作用,而并不是因为导引推局引起了根本性的奇变。

危机时刻,不容朝歌细想。更快速的抬腿迈步,向东门走去。

此时对准朝歌的两只老鼠,已经开始可怕的颤抖了,看样子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大概谁也不会相信,就在这农舍短短的几步之间,竟会生出如此的惊心动魄。

朝歌终于走到了东墙门槛之下,他擦着了火柴,就在点着立在门槛上两根蜡烛的一刹那,屋中的阵局完全被逆转了。

从三只已经缩成一团的老鼠来看,运来的滔天水气,正源源不断的经过它们,被东门吸走。门槛上的两根蜡烛,放出了惊人炫目的光。

朝歌胸中的压抑感,彻底挥去不见,土守形也已经站了起来,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忽然三声闷响,三只老鼠一同抖了几抖,趴地不动了。

三只老鼠的内脏被同时震碎了,背后那个神秘控局人,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截断三鼠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否则迟早被泻尽命力、虚脱倒地。

朝歌快步走出房屋,院前屋后哪还有半条影子。

屋内还是那么静,跟刚才的惊心动魄相比,只是多了梁库梦中翻身被褥的细碎声。

这背后施术的人究竟是谁呢?

虽然在交手上多少知道,这是一种既像山术又有点像阵衍的奇术,但除此之外,便没留下半点线索。

“婉姨?”朝歌首先怀疑到的,是那位只听其声未见其面的婉姨。

朝歌:“但刚才的阵气猛烈,又不太像女人使出来的。”

朝歌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梦,梦中惨白柔弱的婉姨。如果这梦中之人真的是婉姨的话。

土守形没答话,坐在炕头正沉着眼,一点点卷着自家的土烟。

虽然惹人生怜的姐妹花,也在朝歌的思维中晃了一下,但马上从直觉上被自然否定了。

剩下的只有阿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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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1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潜意识上讲,朝歌最不倾向于阿光了。因为别看外表上阿光和气可亲阳阳光光,但在人面风水上看,这阿光似乎得了一种极凶险的奇病,任何猛烈的五行冲击,都会导致暴毙而亡。所以即便回想起许多初次见面时的可疑细节,但最终还是不能让朝歌对此做出任何肯定。

“会不会还有第五个人呢?”

始终未开一口的土守形发言了,仅有的这句话,让朝歌的思绪为之一震。

他忽然联想起一个被忽略掉的一个细节。那就是身患奇病的阿光,双眼失明的小轻小灵,柔弱怕光的婉姨,他们都有一个惊人的相同点,不是奇病就是身残,这像极了六甲旬的命局特征。[下载TXT提供并整理!欢迎大家的观看!·电子书下载乐园—下载TXT]

也就是说,他们极力造出互不相识的假象,很有可能在掩饰着他们的真实身分。

况且这类似山术的三鼠运水的用局风格,也的确跟文物贩子六甲旬手法相差很远。这样一来,难道真的还有第五个人?而那四人之所以没出手,是否在等着看完热闹,坐收渔利?

情况更加复杂化了。土守形说了那句话后,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这样,那朝歌和土守形就完全陷入到一个摸不到边际的危险境地。随时都不知道谁会再向他们伸出黑手。

更糟糕的,是残缺不全的家族史,谁都不敢肯定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座静寂了几百年的巨大墓地,究竟埋着什么?

还有这尚未揭谜的石函,如果真像文物贩子所猜测的,两族的世代命运,都锁在这墓地之中的话,也就可能意味着,这石函臂骨就是开启墓地的钥匙。

也意味着,谁要是得到了它,谁就得到了掌控两族命运的神权。

但,同时也意味着,谁掌握了石函臂骨,谁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众矢之的。

能保得住吗?

土守形依然土土的沉郁着,似乎让人心里摸找不到一点底。

但朝歌却忽然笑了:“我想到了一个妙局。”

朝歌边说,边慢慢把石函打开,然后推到了土守形的面前。

土守形的眼神从飘渺无底,渐渐转成了说不出的惊奇,因为他面前的石函里,竟然已经空无一物,而似乎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朝歌此刻的表情,竟然似乎还在微微的笑着。

原来下午画图的时候,朝歌就已经把臂骨埋回了祖坟山。

一是觉得,既然本该空穴的祖坟山忽然有了这截臂骨,也肯定会有它必然的功用,只是他们暂时还悟不到罢了,但如果长时间拿出,恐怕会影响到本来保持了几百年墓地格局的内力均衡。

另一方面是,自从隔壁三婶家来了那三个神秘客人,他就已经隐隐有种感觉,牧家村从此要多事了,而布满杀阵的牧家坟地,无疑是保护臂骨的最好之地。

土守形看着眼前的这个后生小子,他猜测不出此时的朝歌正在想些什么,其实从最初的那一面起,他就试图琢磨清眼前的这位年轻而又复杂的牧氏后人。

其实朝歌的复杂,几乎连他自己都常常忽略。就像刚才心脏忍受极限的时候,发生的奇妙变化。

朝歌继续微笑着:“我要用这樽空函,设一出空城引斗局!”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草叶菜瓜上存了一夜的露水,很快被越爬越高的太阳给喝光了。

灰砖青瓦的小院子,安安静静的一如既往,昨晚发生的恶斗,就跟做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梦似的,天一亮,就又被忘的模模糊糊了。

梁库在迅速解决完早饭战斗后,又迅速投入到另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之中,他要充当姐妹花在牧家村期间的全权导游兼护理。

婉姨依然惧怕光线的未露一面,不过从窗户里隐隐约约传出跟三婶的对话,让人知道她还真真实实的存在着。而且从对话内容和淡淡飘过来的一丝像是酒精的气味知道,这位既想散心却又怕见光的奇特婉姨,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特异处——洁癖。

因为她似乎用一种不知所谓的消毒液,把屋内除了地砖之外的所有东西,都仔细的擦了至少三遍。

阿光并没有走,而是决定留下来。

因为据他说,他偶尔从跟村长的闲聊中,发现了牧家村一个奇特现象,那就是全村人民从生下来到埋下去,几乎一辈子都没得过几次感冒。

虽然,这存在着村民根本不把感冒当病,所以导致记忆模糊的可能,但对于身为医师的阿光,却绝对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其必然的神奇原因。

最后,在他的仔细勘测后推断,很有可能在那块巨大的墓地中,生长着一种极为特殊的草药,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墓地的独特生态环境;二是因为保存完好几百年未遭破坏。

虽然这需要阿光亲身前往断定,但他仍然非常认真的遵守着朝歌对他的警告。但为了全国人民的健康和世界人民的安乐,所以他决定留下来探个究竟。

一切都在平静安和中运行着,每个人都有很合理的理由,生活着一举一动。

朝歌也跟昨天一样,手里捧着那个石函推开门、穿过院子、走入村街,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却开始有些不太合理了。

朝歌并没像昨天一样顺着村街、走向村外的墓地,而是在村街的中央停了下来,低下身,把手中的石函慢慢放在黄土路面上,然后又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回了房中。

接下来,就发生了更有趣的事情。

院子门外这条村路,虽说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无论你出村进村,还是上坡下田,这都是横穿牧家村东西的唯一通路。

这样一条路道要冲,此时在中央被正正当当的放了个不一定很大、但却很显眼的石函,就跟血管里被塞了石子一样,这会令过往的村民们极不舒服的。

但奇妙的是,所有经过的村民,竟然全当没看见一样。

没看见这也就算了,更有趣的是,赶马车的偏又像多长了眼睛,直直的一条村路,竟然还距离石函十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勒偏马头,大车骨碌骨碌的从石函的侧边碾过,而赶车的车老板儿,却连视线也不偏顾一次。

平静如常的表面下,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朝歌和土守形却像看戏一样,透过大大的窗子,漫不经心但却又双眼含光的,注意着发生的一切。

朝歌:“看样子他们斗上了。”

土守形:“也可能是在演给我们看。”

朝歌:“那我们就好好的看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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